书卷倒塌,凌乱不堪的堆积在地上,几乎湮没了沈闲的视线,拦住了他的路。
沈闲步子一顿,折了回来,打算从另一侧绕过去。
萧衍见势,忽地咬住晏顷迟的唇,齿间门用力,生生咬出血来,血淌过口舌,腥膻味盖过了那捻香,晏顷迟吃痛,朝后一退,萧衍趁着空隙,把人按到对面的书架上,紧贴着晏顷迟,给沈闲的经过让出了一条道。
随后他踮起脚,勾住晏顷迟的后颈,掐了个隐身诀,把晏顷迟一并拢住了。
跑不掉。要是被沈闲看到两个人衣衫凌乱的在此处,不遐想都难。
晏顷迟握住萧衍的腰,欺身,将他重新压下,手指沿着腰线朝下滑,拖着他的腰身,把人朝上抱了抱,萧衍受不住力,只能用腿勾出了晏顷迟,不让自己滑下去。
“阁主。”沈闲绕过来,没瞧见人,只瞧见散落地上的几本书。
他微诧,步伐顿了片刻,旋即朝这里走来,萧衍原本以为他见不着人会离开,谁料他竟然蹲下身,将掉落的书拍了拍灰,重新塞回了架子上。
看这架势……是打算要把书都放回去了。
个人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沈闲一旦要朝后面的书架子上靠,便会碰到晏顷迟,甚至不用靠近,只要略侧耳,便能听见那沉重的呼吸声。
萧衍紧勾着晏顷迟的身子,不敢太过喘息,只能咬唇受着,把下唇都咬的泛红。
唇沿着喉骨朝下滑,热息濡湿了颈窝,湿淋淋的,萧衍分不清是汗还是别的什么,只是从上往下看,能看见晏顷迟半张脸,埋在身前,面孔不大清晰。
腰身下的布料被推上去,堆着,晏顷迟的手埋在层层叠叠的褶子里,还在寻找,又像是怎么碰都不得劲,最后一径往不妥当的地方去了。
真他娘要疯了。
萧衍仰起头,指关节攥地发红,没敢松,只是那截白皙的玉颈上多了咬痕,他被囚在这狭隘窄角无处可逃。
那迫切的欲望在此刻宣泄,如潮水般涌来,萧衍在这灼烫的浪潮里,快要窒息。
沈闲的鼻端全是书上残存的油墨香,窗外冷风正急着,簌簌打窗纸,高大的书柜挡住了部分余晖,把人笼在庞大阴影里。
他在透进来的风里,忽然闻到了一股香,不似书香,而是股子淡淡的酒香。
沈闲拎起自己的衣襟嗅了嗅,他的袍子是熏过的,上面是熏香燎烧过后的余香,也不是那个味儿。
他循着香气,慢慢转过身,目光锁到被酒气浸染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
可他方才在收拾书卷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道目光在盯着他,盯得他背脊发凉。
萧衍在沈闲的目光里,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遮挡,余晖被截住,四周空落落的,尽是暗沉沉的影子。
晏顷迟一只手托着他的腰臀,支撑住了他全身的重量。
萧衍恍惚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清冽的酒香裹住了他,两个人都像是在浪潮里浸着,薄汗从衣裳里渗透出来,晏顷迟的手指很长,因饮过酒,指腹比平时更加柔软温热。
他的手探进去,掌心里的纹路滑而柔腻。萧衍的身子骨在这攻陷里逐渐酥软无力,他腿快勾不住了,眼前水雾朦胧,人也昏昏沉沉,失了力道,他持着最后的理智,让断断续续的哼声都被紧咬的牙挡着,咽回去。
沈闲微蹙眉,朝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了,别过来了。萧衍在心里祈求着,微挑的眼尾在这泪里泅出了殷红,他喘不上气,咬着的唇都在发颤。
外面忽然又有脚步声响起,步调很快。
沈闲闻声转头,藏书阁的大门再次被推开,来的人迈过门槛,恭谨说道:“见过二阁主,入夜了,周掌门设宴款待,还请赏个脸。”
“我知道了。”沈闲把最后一本书卷拾起,塞进架子里,“我不大认得你们宗门里的路,烦请你带个路吧。”
“是。”那弟子附和,打了个请的手势。
沈闲不再停留,朝外面走去,只是在门合上前,又朝萧衍所在的方位瞧了几眼。
萧衍被看得不自禁逃避了视线,待听得外面脚步声渐远时,才松了口气,人缓缓从晏顷迟身上滑下去,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隐身诀骤失,露出晦暗的阴影里的两人。
晏顷迟来时衣裳穿的合身,没有一丝不合时宜的褶皱,而此时却是全贴在身上,压满了褶子纹路,根本不能细看。
“晏顷迟,你活了这么久,是就学会了狗这个字么。”萧衍朝书架上一靠,胸口剧烈起伏,是将将才缓过来的劲。
晏顷迟也在喘息,他眼眸沉沉,从怀里掏出帕子,先是给萧衍擦拭了腿侧的痕迹,才就着脏帕子擦了擦手。
随后,他沉默着弯下腰,想要把萧衍抄抱起来。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萧衍打偏他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把衣衫理了又理,想用手抚平这些凌乱的褶子。
“不想让我好过是么,那你现在应该满意了?”萧衍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今天这件事,你敢朝外透露一个字,我保证,你会死的比上次还难看。”
晏顷迟倒是没出声,他指尖碰了碰唇上的伤,这是他们之间门仅留的温存。
萧衍把衣带重新束好,面上红潮仍未退去,他不大放心的又低头,仔细看了看衣裳的痕迹,反复确认让人瞧不出来后,欲要离开。
末了,又折回来,狠狠踹了晏顷迟两脚,在他的短袍上留下了分明的鞋印,才离去。沈闲拎起自己的衣襟嗅了嗅,他的袍子是熏过的,上面是熏香燎烧过后的余香,也不是那个味儿。
他循着香气,慢慢转过身,目光锁到被酒气浸染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
可他方才在收拾书卷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道目光在盯着他,盯得他背脊发凉。
萧衍在沈闲的目光里,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遮挡,余晖被截住,四周空落落的,尽是暗沉沉的影子。
晏顷迟一只手托着他的腰臀,支撑住了他全身的重量。
萧衍恍惚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清冽的酒香裹住了他,两个人都像是在浪潮里浸着,薄汗从衣裳里渗透出来,晏顷迟的手指很长,因饮过酒,指腹比平时更加柔软温热。
他的手探进去,掌心里的纹路滑而柔腻。令,想跟你一起去看裴昭的。”
“倒也是,想着你寻我也该是此事了,很着急?”沈闲朝前迈了一步,想把眼前人看得再细些。
“嗯,很着急。”萧衍说话间门,又悄悄朝旁边挪了几步,和沈闲始终保持着一段合理的距离,生怕被人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
沈闲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萧衍的推拒,只得站定,佯作不觉的说道:“我今日去藏书阁找你了,你不在那儿,恰巧有弟子叫我去赴宴,所以我才先去了,不过毕竟是我失约在先,抱歉。”
“没事,这不要紧。”萧衍低头,看自己露出来的鞋尖,心不在焉的踩着一粒小石子,反复摩擦。
“你不高兴?”沈闲又问,“这两日被为难了?”
“没有。”萧衍没抬头,那绒毛戳着他,他无意识的用手撩开几缕绒毛,旋即又反应过来,把绒毛全塞回去了。
沈闲微微颔首,说道:“晏顷迟——”
“这里风太大了,我们进去吧,宗玄剑派晚上有宵禁,我们等晚些再去天牢里找裴昭。”萧衍说罢,自个儿先迈着步子离开了。
他乱的很,只想赶紧避开沈闲的视线,这样的对视,总让他想当别处去,连手都无处安放了,人站着不是,走也不是,想逃又觉得不大好。
“对了,你来这两日是住在哪里?”萧衍漫无目的的瞎问,“宗门里有客房,就是离这有点远,不过我也可以去那住,就是——”
他话没说完,腕子忽然被人扣住了。
“你怎么了?”沈闲握着他的手腕,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萧衍快速否认,垂着眼说道,“只是累了,想进屋坐下来再谈,我闻见你身上有酒气,今日赴宴的时候吃了不少酒吧,不歇会儿么?”
“嗯,是吃过酒了,周青裴盛情难却,不过想着你还有事找我,只吃了一点,不打紧。”沈闲松开手,又嗅了嗅自己的袖口,酒味不重,只是淡淡缭绕在周身,散不去。
“嗯,”萧衍微点头,“去歇会儿再说吧。”
“这点酒不误事,”沈闲以为他在责怪自己吃酒的事,想了想,说道,“你要是想去看裴昭,我们现在便可以去,我来的路上遇到晏顷迟了,他同我说,令已经给你了,裴昭的案子现在是他在管,要是想去便去了。”
“嗯……是这样。对,他把令给我了。”萧衍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全乱了,不晓得要说什么,话出口都是支支吾吾的,前言不搭后语。
他始终都没同沈闲对视,要么低头,要么目光往别处瞥,就是不抬眼去看沈闲。
“好了。”沈闲觉得他心不在焉,安抚道,“这件事过后,你要是不想再留在此处,我们就回家去。”
“嗯。”萧衍转过身,目光游移的说道,“是不该久留,等这件事有个结果,我们就回去。”
“好,”沈闲笑了,“怕你多留几日只会徒增烦闷,要是有什么旁的话,就等回去再说吧。”
“嗯。”萧衍轻声说,“去找裴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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