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夏幽洗了几个苹果放到盘子里,给徐娴她们送过去。

    从徐娴进门到现在,只跟夏幽打了声招呼。

    就连夏幽送水果过来,她也没看一眼,只微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继续拉着助理的手聊天。苹果孤零零地在茶几上显得有些可怜。

    反正自己招待过了,她们爱吃不吃,夏幽抱着警长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得特别大,几乎要盖过她们聊天的声音。

    “现在像你这样脚踏实地的女孩子不多见了,有你陪在景译身边,我放心。”

    “阿姨,您别说这些……”

    助理悄悄地看向夏幽,见她正悠哉地看电视,注意力是一点都没分给她们。

    “你们那博物馆里是不是有一件青花瓷?”

    “是的,那件青花瓷前几天被人不小心打碎了,警察和专家都来了,白馆长最近忙得连饭都没空吃。”

    “有没有查出来是谁打碎的?”

    助理摇头,“没有。”

    ◇

    回到家里,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妇女,白景译愣住了。

    徐娴朝他看过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真切了,迈着不利索的腿脚走到他跟前,眼圈瞬间红了。

    “景译……”

    她伸出颤抖的手,要摸白景译的脸。

    白景译躲开了,视线在家里四处搜寻,没有表情的脸上显出一丝急色,“夏幽呢?”

    “在屋里睡觉。”

    徐娴收回手,脸色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夏幽这个名字让她的所有情绪降至最低点。

    今天看到夏幽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心想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她一时间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阮郁。

    真让人讨厌,死都死了,还有个跟她长得那么像的夏幽。

    白景译要去卧室,徐娴拉住他的胳膊,抬头望着他,好像要从他的五官中找到白怀山的影子。

    就算她停药了,表面上看着和正常人一样,其实也还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她现在看他的眼神,简直跟看白怀山一模一样,他有种反胃的感觉,冷冷地回视她,“松手。”

    “儿子……”徐娴很委屈。

    白景译用力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去了主卧。

    房门锁了,白景译敲了敲门,没人开,他喊了一声夏幽,门才开了。

    “你回来了。”

    夏幽朝他身后望了一眼,没看到徐娴那个女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助理走后,她立马回房间把门锁了,怕徐娴发疯打她。

    小时候,她见过徐娴发疯的样子,那副场景一直是她的阴影,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白景译握着她的肩膀,有些冰冷,他稍微加了点力气,想用掌心的温度把她捂热一些。

    “打电话?”夏幽面露不解,“不是你让人把她送回家的?”

    白景译薄唇微抿,那怎么可能?肯定是徐娴自作主张。

    之前夏幽不在家的时候,他带她回过一次家,应该是那个时候她记下了大门密码。

    夏幽把肩膀上的手拿下来,垂着眸子问道:“她以后和我们一起住吗?”

    “我现在就把她送走。”

    白景译走下楼,夏幽站在房间里,透过围栏与下面的徐娴对上了视线。

    不知道白景译说了什么,徐娴投向她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扯着嗓子阴阳怪气道:“这么不欢迎我呀?才来就让我走!”

    她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被白景译拽了出去。

    车上,白景译几乎要把油门踩到底。

    这几天忙,他没有精力和夏幽亲热,好不容易今天回来的早些,没想到在家里碰到了徐娴,现在还要花时间送她回去。

    白景译心情差到了极点,脸色冷冰冰的,“以后不许去我家,也不许见夏幽。”

    “我去我儿子家怎么了?她管得着么?这个儿媳妇好大的脾气。”

    白景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隐忍地轻吸口气,冷声道:“如果你想回到那个地方,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徐娴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头微微颤抖。真是儿子大了,她管不住了,现在竟然都敢威胁她了。

    “你知道我有多恨她!你为什么要娶她的女儿?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徐娴停药的时间不长,情绪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她用力捶打自己的大腿,头发变得散乱,癫狂的模样如同被鬼上身。

    “还有那个夏枫,你为什么要放他出来!你看看我这张脸!”她拍打自己的脸蛋,留下许多红手印,“都是他害我变成这样的!你怎么能放他出来!我看你是疯了!”

    她早有耳闻,那件青花瓷是夏枫打碎的。

    青花瓷里有放射性物质。

    当年,夏幽的母亲就是因为密切接触放射物患癌去世的。

    这种具有危害性的文物应该上交国家,可二十多年前白家瞒天过海私自扣留了下来。

    现在青花瓷碎了,里面的放射性物质暴露出来,白景译不得不请来专家处理。白家私藏危险文物这件事也藏不住了。

    把徐娴安置到郊外的一处别墅,看着她吃完药睡下了,白景译才驱车离开。

    走进家里,一股食物的香气从厨房里飘出来,伴随着的还有叮铃哐当的厨具碰撞声,白景译脱下外套丢到座椅上。

    夏幽今晚心血来潮,特别想做饭,虽然她厨艺技能为零。

    锅里的水不停往外涌,根本盖不上锅盖,这样面条是闷不熟的。正当她犯难的时候,腰上围过来男人坚实的手臂。

    “你在弄什么?”

    “西红柿鸡蛋面,香吗?”

    白景译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闭着眼睛,闻到她的洗发水味,吐出一个字:“香。”

    “你起来,压着我了!”

    他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压到她身上了,她还拿着锅盖,只能一只手撑着边缘,不然整个人都要向前面倒了。

    白景译站直了些,放松两条手臂,还是抱着夏幽的姿势,但给了她很大的活动空间。

    “火太大了。”

    他把火调小,翻滚出来的热水快速退去,夏幽盖上锅盖,心想原来是火开得太大了。

    “鸡蛋面里最好是荷包蛋,炒鸡蛋放在里面不怎么好吃。”白景译看着砧板上的那盘炒鸡蛋,诚心地给夏幽提建议。

    夏幽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说:“这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不会翻荷包蛋,那蛋黄都让我翻烂了,我就干脆炒鸡蛋了。”

    白景译语塞,她不是一般的笨。

    “你不喜欢吃就算了,我自己看着都没有胃口。你等会自己弄点吃的吧,这个我自己吃。”

    “你还做了我的?”

    “嗯。”

    夏幽掀开锅盖,拿筷子挑起面条放进碗里,末了添上点炒鸡蛋,舀了勺汤,把葱花撒上去。

    她端着碗去餐厅吃饭,白景译盛完剩下的面条和鸡蛋,坐到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味道可以的,就是淡了点,正好适合白景译的肠胃。夏幽对自己做的西红柿鸡蛋面非常满意,幸好没有太咸或是烧糊了。

    “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对我的态度变好了。”白景译抬眸看向夏幽。

    夏幽放下筷子,淡淡道:“有吗?”

    “有。”

    她之前主动给他处理伤口,今天晚上还给他做了面条。更重要的是,她在床上不会抗拒他了,从上次看来,她是享受甚至热情的。

    夏幽挑了挑眉,“你想多了。”

    “不可能。”白景译认真地说。

    晚饭是夏幽做的,白景译理所应当地承包了洗碗这项工作。

    如果没有看到徐娴,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白景译洗完最后一个碗放到壁橱里,心里琢磨着晚上要用什么新姿势。

    可有人偏不如他所愿。

    夏幽拿着手机走进厨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哥在外面喝醉了,没人接他,服务员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现在过去接他。”

    她要是不想去,根本就不会过来跟他说这些,早就拒绝了。白景译面色阴沉下来,“关你什么事?别去。”

    “我还是去一下吧,他在国内没什么朋友,喝醉了都没人接。我送完他就回来,行不行?”

    “都这么晚了。”白景译不松口,绕开夏幽走出厨房。

    夏幽在后面跟着他,“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去接啊。”

    “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白景译走上楼梯,突然一顿,转身往回走。

    他穿上外套,换好鞋子,回头看向呆愣在原地的夏幽,面容冷淡道:“走不走?快点。”

    “走走走!”

    她算是知道了,白景译这家伙就是面冷心热。

    他肯定不会让醉酒的白云驹一个人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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