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小时。
网上便爆出关于齐家小少爷的最新消息。
连夜被送进医院。
据说是受了家法,打得不轻。
奇怪的是,送齐文池去医院的,不是齐文池的父亲齐珩,也不是齐文池的母亲乔君雅,而是齐文池的二婶白琼芝。
他母亲乔君雅的车跟在后面。
却是没有和齐文池坐同一辆车。
齐文池全程都在哼哼唧唧。
齐老爷子下了狠手。
他疼是真的疼。
白琼芝一路都在掉眼泪:“心疼死二婶了,你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大了,做事要有些分寸,以后不可再这般胡来。”
齐文池背上都是伤。
趴在白琼芝腿上,吸了吸鼻子:“我知道的,二婶,以后断不会了。”
齐梦琳坐在副驾驶,忍不住说道:“集团迟早都是你的,你平时零花钱不算少,急着要那些东西做什么?眼界放宽些,以后做事仔细着,别给人留下把柄。”
白琼芝附和道:“你姐姐的话,你可记住了。”
齐文池应道:“嗯,我都记住了。”
夜色下,齐梦琳双眸中溢出一抹暗芒:“你放心,姐不会让你白白挨罚。我已经让人去查,一旦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姐饶不了他,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说起这事,齐文池就来气:“圈子里这种事多了去了,大家心照不宣而已。那下黑手之人根本就是故意,专门挑着爷爷寿辰搞事情,摆明要害死我。姐,二婶,你们可不能轻饶了那王八蛋。我要是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得……啊,嘶……”
他说到激动处,拉扯着身上的伤口。
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琼芝忙安抚道:“好了好了,你别乱动,好好休息,你姐姐不会让你白白受这委屈。”
……
后车里。
乔君雅正在和齐珩打电话:“在去医院的路上,爸动了大怒,把孩子打得不轻,弟妹也很生气。”
彼时齐珩和齐峥才送走全部宾客,同样在往医院赶:“说到底是我们对不起老二一家,弟妹要是给你脸色看,你多担待些。”
“我知道。”
乔君雅心里憋气。
自从二十年前,突然查出了那件事。她和丈夫在教育儿子的问题上,就总是蹩手蹩脚。管得严了,老二一家不满。管得不严,又怕把孩子教坏。孩子有什么成绩,那都是老二一家的功劳。孩子但凡哪里不好,就是普普通通的感冒发烧,老二一家都要给她和丈夫甩脸子。
尤其是白琼芝,本就是个无理都能辩三分的,极其难缠。
偏生他们理亏。
只得忍着。
孩子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就与老二一家亲近。表面爸爸妈妈地喊着他们,内心到底是远了。做错事就跑到老二家里躲着,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再这样下去,迟早也得闯出大祸。
乔君雅焦虑不已。
偏又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
酒店宴会厅。
余晚词和褚悦是最后一波离开的。
她俩毕竟不是齐家人。
今晚过来的目的,本身就是社交,当然要留到最后。
网上的消息,褚悦持续关注着。
她原本以为,看到齐家鸡飞狗跳,她内心能得到稍稍的安抚,会感觉到一丢丢复仇的快感。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她内心不仅没有复仇的快感,反而压抑到了极点。这五年来,她的心态一变再变。她本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虽是下定决心回国复仇。可骨子里的善良,总会不断地攻击她。
余晚词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愈发觉着这姑娘不简单。
离开宴会厅。
两人一路步行到停车场。
余晚词朝她伸出右手:“褚经理,恭喜啊,项目做得不错。”
褚悦苦笑道:“我是真没想到,老天爷都在帮我。其实我没做什么,是齐家自己没考察好代言人,我就是个捡漏的。”
余晚词心里知道事情不是表面这样简单,却不会宣之于口,笑着点头:“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褚经理过谦了。”
褚悦挑了挑眉尾:“是您领导得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握了手。
余晚词的代驾到了,她把钥匙递给代驾:“臻颜的项目就快结束,你调整一下。我周二约了客户,你晚上陪我一起去。我早就说过,你是个人才,我看好你。”
褚悦微微躬身:“谢余总栽培。”
……
褚悦目送余晚词上车。
等她的车先启动,这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两人都喝了酒。
都是叫的代驾。
齐家寿宴当晚出了那么大的丑闻,资本圈的大佬们都嫌恶心难看,早早就离开了。
也就慕少煊留到了最后。
不过他可不是看在齐家的面子。
而是等褚悦。
许多事情,虽没证据,但他基本猜到了事件轮廓。
他今晚一定要和褚悦把话说清楚。
褚悦的车前脚从酒店停车场驶离。
后脚慕少煊让司机跟上她。
一前一后回到龙泽雅苑。
慕少煊不是第一次来。
车子停在小区外的划线停车位。
他自己步行,在保安处登记后进了小区。
倚在七栋楼下等褚悦。
褚悦的车开进地下车库,付了代驾的费用,比慕少煊稍晚几分钟抵达七栋楼下。
弦月如水。
星辰满布。
慕少煊身着一袭浅蓝色西装三件套,外套的扣子敞开着。露出剪裁得体的马甲,腰部线条清晰可见。单手插兜,指尖夹着一根烟。银丝眼镜被烟雾朦胧,镜片下的双眸温润如玉,偏又染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忧愁。他今夜喝了酒,有些微醺,整个人的气质消沉迷醉。
倚在墙上。
清月光辉笼罩着他。
道不尽的迷离惑人。
入夜寒凉。
褚悦在晚礼服外披了件厚实的长款大衣。
脸上化着淡妆。
她这张脸是褚云朔精心雕琢了五年的作品。
虽说是张网红脸。
但也是最自然,最漂亮,最精致的网红脸。
比不得她毁容前气质脱俗。
却也是非常漂亮的。
皎洁的月光如影随形,将她的剪影拉扯得极长。
远远看到倚在墙上的慕少煊,褚悦心头忍不住重重地跳了跳。
他在吸烟。
看起来心情大约不大好。
褚悦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从他身前走过。
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宝宝……”
许是刚抽了烟,他声音很是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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