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注定不太平。
由于安梓萱事件的突然爆发,齐家原本精心筹备的盛宴草草收尾。都知道主人家无心周旋应酬,宾客们比预计时间提前许多告辞离开。
严励和温聆是带着孩子来的。
出了这种事,严旭吓得不轻。
夫妻俩离开时脸色极为难看。
在京城混娱乐圈的,谁敢得罪这两口子?黄东伟的座次距离他们太远,只能守在宴会厅门口处,期冀拦住严励和温聆。
若能求得这二位出手相助,众合传媒还能有救。
严励在圈子里脾气一向不大好。
黄东伟好不容易挤到他和温聆近前。
还未开口,就被严励一记冷眼扫过去,声若寒冰:“你有事?”
黄东伟吓得吞了吞唾沫。
讨好地陪着笑脸。
脑海中一片空白。
严励没给他缓和的机会,护着妻儿大步离开。
黄东伟想追上去。
又被跟在后面的保镖喝退。
封暮霆带着聂安若离开。
顾苏木护着郑兮柔走了偏门。
郑书墨和夏萱萱都还是学生,最是见不得校园霸凌这种脏事。晚宴一筷子都没动,提前陪着郑之遥离开了。郑之遥怀着身孕,情绪本就敏感。冷不丁地看到那样暴力压抑的视频,气得连连干呕,一分钟都坐不下去。她前脚离开,后脚苏瑾楠就跟着走了。
林烨是个跳脱的,但这种事他同样深恶痛绝。
他一走。
韩钰也跟着走了。
猜到齐家有鬼,谢凝特意过来看看,没曾想会遇到这种事。她不愿多留,秦御便带着她离开。
大佬们接连提前离席。
齐家寿宴,一时间成了京圈最大的笑柄。
上了秦御的车。
谢凝还气得不肯说话。
秦御将她护到怀里哄着:“别生气了,回头给大姐打个电话。”
谢凝叹了口气:“小旭方才吓得一直哭,你我不说话,大姐姐和大姐夫也容不下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知道生气没用,可就是……”
秦御安抚地揉了揉她的侧脸。
谢凝漂亮的凤眸沉了沉:“四哥,你说今晚的事,是不是褚小姐安排的?”
“是。”
虽没证据,但秦御十分笃定。
谢凝认同地点点头:“看来齐家水很深,褚小姐当初离开,整容,多半都是齐家内部出了问题。她现在回来,种种细节,看起来就是为了复仇。”
“嗯。”
秦御眉心紧锁。
谢凝与他有同样的担忧:“她和慕总谈恋爱时我还小,没有亲眼见过。不过京城关于他们两位的传言很多,褚小姐本该是个超然物外的性子。从一个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转变成如今这般。慕总想和她重修于好,只怕不容易。”
一个人该有多绝望,才会性情如此大变?
该下定多大的决心,才会报复自己的至亲?
当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想为自己讨回公道时,定会不择手段。
爱情。
在这种时候,只会成为绊脚石,软肋。
若慕少煊无法找到好的解决方式,他和褚悦只会朝着相反的两个方向,越来越远。
慕少煊那个性子,若不能把人追回来,只怕……
秦御颇为忧心。
小情侣一路从酒店回御景名邸。
脸色都不大好看。
彼时已过夜里九点半。
齐氏集团的公关部门,大晚上被拉起来连夜加班。
无外乎就是那些常用的手段。
删帖。
降热度。
水军控评。
拉别的明星爆料顶雷。
……
不过这次的事件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又牵扯着一线顶流。校园暴力、霸凌、人设塌房。权色交易、权钱交易。爆点燃点都有,根本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事。
齐氏那边越是公关,网友们越是揪着不放。
热度居高不下。
齐老爷子气得血压飙升。
吃了降压药。
保姆车把他送回齐家老宅,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酒店宴会厅内。
京圈金字塔顶尖的大佬们纷纷提前离开。
其他宾客们也很识趣。
紧随其后告辞离席。
齐珩和齐峥两兄弟在现场送客。
齐梦琳和江妍早早跟着保姆车,送齐老爷子回老宅。
老爷子血压刚降下来,就着人把齐文池带回老宅。
齐文池是齐珩的小儿子,齐梦妍的弟弟,和齐梦琳同年同月同日生。齐梦琳和齐文池是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的,齐文池只比齐梦琳晚出生半小时,是齐家的小少爷。
齐珩和齐家大夫人平时对他管教还算严。
齐文池在人前挺腼腆内敛的。
谁都想不到他背后能玩得那么花。
吃自家集团的回扣就不提了。
居然收了那么几个女人。
还玩多人运动。
齐老爷子本身是个古板守旧之人,家中唯一的小孙子出了那样的丑闻,还闹得人尽皆知,他怎么可能不生气?让人把齐文池带回来,怒不可遏地让齐文池跪在祖宗牌位前,亲自动了家法。
齐梦琳悄悄退出祠堂。
找了个僻静处给齐家二夫人打电话。
祠堂门没关。
从电话里,齐二夫人能听到齐文池的哭喊求饶声。
可见老爷子是动了真格的。
齐二夫人白琼芝忙挂断电话,拉上齐家大夫人乔君雅,一路飙车回老宅。
酒店里就剩下齐家两兄弟,周旋还未离开的宾客。
白琼芝和乔君雅赶到老宅时。
齐文池已经被打得跪不住。
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背上身上都是血。
面色苍白。
满头大汗。
嘴唇都疼得咬破了。
嘴角挂着还未干涸的血渍。
齐二夫人哭天抹泪地扑过去,把人护住:“爸,您不能这么打孩子,您要实在生气,就打我好了。这孩子从小没能养在我身边,就已经够可怜了。孩子做错事是该责罚,可您也不能往死里打啊。”
齐文池看到她,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二婶再不来。
爷爷今晚搞不好真要打死他。
“二婶……”
齐文池气若游丝,一个劲儿往白琼芝怀里躲。
齐家大夫人乔君雅,直挺挺跪在一侧:“爸,是我没教育好孩子,您还是打我吧。”
齐老爷子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起来二十年前的荒唐事,无力地扔了手中染血的戒尺。
立在一侧的齐梦琳,狠狠松了口气。
江妍不过是齐家刚认下的干女儿,根本没有进祠堂的资格。
此时祠堂里都是自家人。
二十年前的丑事,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若此时赶来的只是齐家大夫人,齐老爷子大抵还不会就此收手。
齐家二夫人到了,还说了那些话,老爷子便再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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