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附近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步黎巍和陶远亭的踪迹。
如果没有在外面找到他们,那么想必步黎巍已经进到山洞里了。夏恪将画的地图展示出来:“这是这里的地图,你们先熟悉一下。”
陶书意在人逢中有些艰难地看去,却依旧被前面的人给挡住了,只得作罢,等着其他人看完再看——没办法,特调局无论男女、无论内勤还是外勤,全都身材高挑,他这个跟哥哥比起来的大高个站在这些人中间也就不显高了。
关忆苦便凭借自身霸道(不要脸)的气质原本就站在最前面,因此他很容易便看到了地图,不由得有些惊讶。
夏恪所绘制的地图要比“厉唯”画的细致得多,甚至在没实地调查的情况下,多画了一条进洞的路。
不过关忆苦并不惊讶,夏恪毕竟是“国家队”的,有他们不知道的图纸也很正常。
只听夏恪又道:“等下百里玉章和风白跟从这条路进去,白舟云深继续监测,剩下的分组守在其余洞口,相互间随时保持联系。”他指着步黎巍在自己地图上标出来的路。
“是!”
“我也想去!”
“凭什么不带我去啊!”
陶书意、关忆苦和其他特调局成员异口同声,只不过他们是控诉在夏恪的不公。
众人闻言谁也没有搭理两人,甚至还有人不屑地看了一眼他们。
风白和另一个身材高挑纤瘦、头发乌黑,但长得有些异域风情的圆眼睛男人站在一旁,倒是没说什么,但显然也是面露不满的。
这个男人便是百里玉章,他就像个骄矜的贵公子一样站在那里,下巴同样微微扬起,确不像夏恪那样的霸道,让人看了,只觉得这人应该是出身贵族,本就应该这样看人一样。
关忆苦这个“混子”出身的自然不用提,至于陶书意……
现在在场的有一大半都是八大家族的人。但同样都是八大家族的人,他们或许会对陶远亭尊敬一二,但对于陶书意这个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纨绔”,他们是不甚在意的。
夏恪的脸上不再有代表着好说话的笑意:“你们是会布阵还是会画符?”对于在行动中不听从指挥、只会添乱的人,他一向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术业有专攻”,关忆苦捏了捏手里的柳木牌——他只会跟驱动自己供奉的“五仙”有关的术法。
他那并不白牺的脸庞变得更黑,双唇紧抿着,满腔的愤懑和火气没处发。这事谁也怪不得,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平时墨守成规、学艺不精。
陶书意倒是看着夏恪的脸色,试探性地举了举手,那犹犹豫豫、胆战心惊的模样,那意思:“我可能会……一些?”
夏恪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双手环抱在胸前,扬着下巴垂眸审视了陶书意一番,片刻后轻“呵”了一声:“你会你们家的‘诱魂术’?”
不等陶书意回应,只见夏恪指了指山顶,冷声说道:“这里全是阴魂,你要‘诱’哪一个?”
夏恪和其他人一样,虽然“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没有明着说什么,可打心底对这个陶家的小孩子是有些不满的。
他惜才重才,那陶家家主是个人物,这么多年靠着自己病弱的身躯,一直独自撑着陶家,如果这个弟弟能稍微懂事一些,或许陶家的家传也不至于单单落在陶家家主身上,而特调局外勤如果能有一个会“诱魂术”的人才,那他们的办案效率会提升好几个等级。
陶书意张了张嘴,低下了头,虽然自知自己会的那点皮毛完全不起什么作用,却还是小声反驳道:“我还会其他的东西。”
夏恪闻言皱了皱眉,心中更加不喜,语气也更重了一些:“听说你要离开陶家,拜入道门?”
“是去了崂山拜师还是跑到了武当?瞧你这金枝玉叶的娇贵少爷做派,应该不能是全真吧?符篆是跟龙虎山学的还是跟茅山那边学的?”
陶书意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再说什么反驳。
的确,如果没有哥哥,自己什么都不是。
关忆苦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看不上我们这些人,也不至于说的这么难听吧?”
夏恪看了一眼手表:“要想让我说得不难听,你们就给我听从安排、服从指挥,要么就回寨子去。”
他冷眼看着二人:“特调局虽然是特殊机关,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也是挂着‘华夏’的名头的,妨碍公务就是违法,再闹下去,就别怪我让你们坐坐拘留室的椅子!”
陶书意吓得连忙摇头,关忆苦则是铁青着一张脸——他们这样的人或许不怕魑魅魍魉,但他们怕蹲局子啊,正义的警·察可比阴邪的鬼怪要可怕多了。
夏恪见两人老实了,又将一道凌厉的视线扫向云灵以示警告。
不等夏恪说些什么,云灵便立刻耸了耸肩,表明立场:“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说完便继续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打坐。
云灵的心里却想:这夏家的小孩儿一点都不可爱,明明是老玄家的小孩儿,认真起来可真凶,跟凌戈似的。倒是云家的小孩最可爱,虽然平时跟个“小学究”似的,古板又无趣,但一逗就脸红。
众人不知道的是,云灵并不是在单纯的打坐,他在“织”一张巨大的保护网,大道足以不让外面的人感受到这里的震动,以及一旦封印消散,洞顶的阴魂不会有漏网之鱼,逃蹿出去。
他的大网,弥补了云深那只能保证外人不会误闯和减少部分震动的法阵的缺憾。
夏恪闻言点了一下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随时保持联系,如果二十分钟后我们还没出来,由副队斟酌情况再做决定。”
虽然夏恪的计划周密,但这话基本每次行动之前他都会说,因为夏恪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难保哪一次会判断失误。
副队便是白舟,之所以特调局外勤的副队回让一个法医来担任,是因为这里的法医并不只是验尸而已。他能验尸、验伤、验鬼、验魂,甚至还能验阴气以及方圆百里的法阵封印。
可以说,白舟虽然站在后方,但是这里最能纵观全局的那个人,有时候甚至比夏恪都要能够总揽全局。
白舟站在仪器前,推了推眼镜,隐去了眼中担忧的情绪:“明白。”他知道这次任务危险非常,却不能在队员面前表明任何代表担忧的情绪。
凌昭拍了拍风白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一如往常出任务的时候一样。
百里玉章觉得自己或许吃了双倍狗粮,莫名有点撑得慌,他那一双圆圆的眼睛充满希冀地看了看自己的队友们,希望得到一点点关心,但大家现在以及结组站好,眼里全是小组成员和任务,没人搭理他。
单身不易,玉章哭泣。
“行动!”夏恪带着两人朝着步黎巍标记的洞口走去。
这洞穴里面的情况是未知的,就连特调局的资料也只是记载了里面封印有一只魃,至于其他情况,便没再记载了。而夏恪最多也就知道几百年以前里面有祭坛还有蛇,其余便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里面的蛇是死了,还是繁衍了更多。
一想到那成百上千的蛇盘桓在一起,发出“嘶嘶”的声响,他就头皮发麻。
而夏恪之所以叫百里玉章和风白是有原因的:
风白是全特调局最精通傀儡术的人,而里面那只魃又是傀儡术的创始人,如果那只魃还能制作傀儡,利用傀儡来对付他们,他们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
至于百里玉章……
百里氏在千年前的先祖是海外的神兽,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华夏大地上,成为了云中君的宠物,随后一直定居在这里,逐渐本土化。
虽然如今早已成为了人类,不能像祖先那样再变幻出本体来,但依旧保留着一些先祖遗留下来的特质和能力——耳聪目明,尤其能够夜视、嗅觉灵敏、动作机敏、对环境敏感,能通灵。
最重要的是,百里玉章不怕蛇!
没错,百里氏的先祖是来自尼罗河河畔的猫族!
这也难怪要不是任务特殊,百里玉章平时都是上夜班的。
……
他们在刚进洞不久便发现了有人的存在。
“咔嚓”一声——
不知道是那一边的人竟踩到了地上遗落的蛇骨,一时间两边人皆摒住了呼吸,一点也不敢动弹。
因为夏恪三人此时正处在穴道的拐弯处,哪怕百里玉章的夜视极佳,也看不到对方是谁,夏恪便给他打了手势,让他去前面查看一番——猫的动作灵敏,走路也是没有声音的。
谁知三人刚做出警戒的状态,还不等百里玉章出发,对方好似做好了准备一般,竟压着声音问道:“谁?”
这声音清冷低沉,好似寒冬时节山间冷泉凝结的冰柱做的箭,直冲他们射来。
这声音风白可太熟了,他看了夏恪一眼,见他点了头,便压低了嗓音问道:“厉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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