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是云家人中难得一见的医药天才,只是云家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医药天才,因此云家中已经有太多人在医药行业做出卓越的成就,有些成就甚至已经走在了当代医疗事业的前端,一时间无法超越,让人无用武之地。
于是云深便另辟蹊径,去研究自己想要研究的东西,在其他领域发光发热去了。
如今的云深,是特调局研发部的一名研究员,主攻研发特殊伤情治疗的药物和特殊检测药剂。
这些药剂被特殊医疗机构广泛使用,减少了特调局外勤的伤亡。云深的研究也算是填补了这一领域的空缺。
夏恪回忆了一番云深的事迹,道:“还别说,尽管你已经不从医了,哪怕穿的是研究员的白大褂,都比那家伙有医德多了。”
云深推了推眼睛边框,并没有因为夏恪所说的话而变得高兴起来,他依旧是一脸忧愁的模样,眉头紧锁,那神情比他碰到什么科研难题时还要严肃。
夏恪瞧见云深那有话却在心口难开的模样:“怎么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云深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多想……”这话实在是太让人难为情了。
夏恪闻言来了兴趣,压抑着喉咙里那兴奋的声音小声问道:“没事儿,到底是不是多想,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不就知道了!”
白舟扶额——这家伙又开始八卦了。同时他默默得走到夏恪的身后,挡住了不远处那道视线。
那个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虽然看得出来那个男人不是坏人,可白舟并不认为那个人不危险,因为他看不出那个男人的心思。
云灵撇了撇嘴——这姓白的臭小子,没办法只能再看看自家后辈了。
嗯,毕竟小医仙出自云家,更何况当年他下凡救凌戈玄思尔时也是投生成了云家人,四舍五入他这个孤家寡人也算有后辈了。
虽然是个书呆子,但总的来说,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后辈。
云深莫名打了个哆嗦:又来了又来了!那道视线实在是太让人脊背发凉了,简直跟过年时那帮以亲朋好友的名义,问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娃的亲戚的目光一模一样!
于是云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我、我怀疑那个‘云流’看上我了。”这话刚一说完,云深不但脸是红的,那红还顺势蔓延到了他的耳朵尖。
前者或许是因为长期在实验室不常运动导致的,但后者绝对是因为羞愤难当。
夏恪:“……”好巧,我也这么感觉呢。
云深抿了抿唇,压根不敢抬头看夏恪,小声提议道:“要不白哥你拿仪器去扫一扫他?我们研发部的仪器可准了。”只有说道跟自己职业有关的东西的时候,云深才会展露出自信的模样。
白舟和夏恪一齐摇了摇头:“不行。”说完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是在夸赞彼此的默契。
云深:“……”我突然就饱了呢!
夏恪给了云深解释:“特调局有规定,如果没有证据,不得对普通人使用特殊仪器、药剂,以及特殊审讯方式,此条普通人包括僧人、道士以及其他通晓奇门异术的人。”
他继续说道:“而且这人是步道长那边得,当初毕竟是因为咱们的大规模调令没下来,请了人家步道长帮忙,现在怀疑他的人不太好。”
云深垂头丧气:“那……好吧。”
夏恪拍了拍云深的肩膀以示安慰:“有什么疑问等到这事结束了再说。”
同时夏恪又在心里把“云流”骂了一遍,这人别不是个广撒网的渣男吧!瞧把我们科研人才给吓得,我可是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把人从医药研究所给挖来的!
……
云·类渣男·灵表示:你们真的想多了。
“阿嚏阿嚏!”云灵打了两个喷嚏。
神仙是不可能感冒的,所以一定是有人在骂自己!
云灵揉了揉鼻尖,看向队伍最前方窃窃私语的夏恪和云深,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俩小崽子!”
陶书意倒是注意到了云灵打喷嚏,走过来问道:“云医生您不舒服吗?”
云灵摆了摆手:“没有没有。”
“那好吧。”陶书意打量了一番云灵这才放心的走了。
……
安静了五百多年的林子终于又热闹了起来,竟然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迎来了它的第四波不速之客。
前面越来越热,云深给大家发了解暑降温的药剂贴,作为从秉承着对待他人要一视同仁的理念的云家走出来的骄子,尽管“云流”的行为举止怪异、身份不明,云深还是给他也发了一贴。
虽然云灵这个神仙是不需要的,但他还是接受了自家小辈的好意。
云灵闻了闻药剂贴,颇为享受地眯了眯眼:嗯,不错不错,选材考究,药剂用量精准,最重要的是并没有固步自封,死守着当年他留在云家的方子和其他古方——这完全是这小子研究出来的,不错不错!
可云灵这享受的眼神落在了云深的眼里,那便是:嗯,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都知道来讨好我了!
云灵刚想以长辈的姿态,夸赞云深两句,谁知云深被吓得抖了三抖,落荒而逃。
嘶——这孩子跑什么啊?难道我做天帝这些年,竟学会瞎摆架子这个臭毛病了?这样可不好。云灵突如其来的自我反思。
等跑回到队伍最前面夏恪和白舟的身边,云深才喘过气来,可真是吓死他了!
云深生怕刚刚云灵一张口便是“留下来陪我”之类的话!
夏恪看得稀奇,那人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平时一贯是“老先生”模样的云深这么惊慌失措,刚想开口问,却被白舟给拦下来。
“咳,再往前走就要到了。”白舟指了指前面,把夏恪的注意力从云深身上转移开来。
云深颇为感激地看了白舟一眼——同样是内勤,还是白哥治的了夏队的间接性“社牛”!
夏恪看了一眼前面的荒漠,收敛起了嘴角的笑,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其实对于这个地方,夏恪敢肯定,在他们这一代人,甚至再往上算两代,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不但是因为家里的渊源,还因为他曾亲自偷偷跑到特调局的机密档案室查看过资料。
虽然事后付出了严重的代价——一万字检讨外加全职整理陈年卷宗。要知道,特调局的卷宗可不是像寻常机关部门那样最多从建国开始。
夏恪对身后的人说道:“前面就是目的地了,大家小心。”随后又看向关忆苦三人:“别乱跑,跟在我们身后。”
关忆苦虽然平时是个混不吝的,但在关键时刻知道轻重,不会掉链子,他点了点头,右手插在兜里,紧紧地握了握柳木牌。
陶书意更是一个乖宝宝,面对“警·察·叔叔”的要求,他立刻表示无条件接受,就差立正敬礼了。
倒是“云流”一副悠然自得来郊游的模样,夏恪也不指望这人能主动开口答应他,只要他能保持沉默不提反对意见,夏恪就当是他答应了。
对此云灵只是耸了耸肩,你们人自己先辈做的孽自己解决去,而他是去抓“小鬼”回来的。
山谷中的热气蒸腾,大地龟裂,幸而没有什么风,否则就是黄沙弥漫,让人真正有了在戈壁滩上的错觉。
不知道是不是进入了什么幻境,一行人明明感觉没有走多远,转身竟然看不见那茂密如雨林一般的林子。
夏恪下达命令:“继续前进,找到步道长。”他知道这个地方,又因为步黎巍已经到了那山谷,所以知道这一段路并没有什么危险,但依旧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景象。
“是!”
这里对上了……这里,也对上了……
夏恪一处一处仔细的核对着,将这里的环境一一和他所查阅到的资料对应了起来。
在他十五年的从业生涯里,处理的涉鬼事件大·大小小,凶险的不尽其数,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他的胸口也因此起伏的迅速。
白舟察觉到了夏恪的不适,轻轻握了握他的肩膀:“深呼吸,这里离那个阴魂阵应该很近了,别被扰了心神。”他和夏恪之间几乎没什么秘密,所以那些资料听夏恪原封不动的向他复述过。
夏恪闻言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两次,逐渐平复了心绪——白舟说得没错,这里离那个阴魂阵越来越近了,那些阴魂的壮大靠得就是周围人的负面情绪来继续营养。
不过这些阴魂已经能够影响人的心绪了?
夏恪微微抿唇,沉下了心——它们比资料上记载的,甚至比他预想到的要厉害的多。
“稳住心神!”
一行人离那山谷越来越近,心神也有些不稳,长久的职业习惯让他们感知到危险就在眼前。众人不敢懈怠,全身都处在防御,亦或者攻击的状态,但速度并没有减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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