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把姜和扛了回去,交给特调局的其他外勤看管,而在回去的路上尽管四个人的速度都不慢,但风白还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了解了现在寨子里的大致情况。
因为老道的突然昏迷不醒,和年轻道士的失踪,五人组的实力被削减了不少,已经埋伏就位的外勤趁此机会对举办方一众进行了抓捕。
因为有了研发部的新型杀虫剂,原本最让人头疼的蛊女兰姐竟然成了最好对付的一个。
至于那赶尸人,因为他带的那具尸体已经有了腐败的情况,他不能再用赶尸人的方法带走那具尸体,所以拖慢了行程,虽然抵抗了一番,但最终还是没有跑出去。
老道的徒子徒孙们一见自己的师傅师祖要被抓,纷纷抱头鼠窜,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道都来不及管了,可惜他们那都是白费功夫,没有一个人跑出去的。
布满符篆的小屋里的小米也被救出来了,她涉嫌诈骗,虽然人已经是面容枯槁、疯疯癫癫,但如果在之后的医学鉴定中能证明她的精神并没有问题,她最终也不会逃掉法律的制裁。
这是特调局和刑·警的联合行动,虽然结果是让那胖和尚“笑面虎”给跑了,但好在除了他和那失踪了的年轻道士以外的其余全部被警方抓捕成功,这里大部分人只涉嫌封建迷信罪,所以不在特调局的管辖范围内。
不过现在正是白天,参赛选手分散在各个地方,为了防止还有漏网之鱼,他们在抓人的时候并没有声张,以至于参赛选手们还以为比赛正在进行呢。
风白和凌昭、夏恪和白舟一行人很快便走到了小广场上,发现那里也站了一行人,人数还比他们多得多,除了其中的三个,大部分都是他们的熟人。
却见一众人中突然窜出来了一个皮肤偏黑、一头脏辫、穿着花衬衫的高个子“精神小伙”,凌昭和夏恪下意识挡在了风白和白舟的面前——这人是那三个不认识的人中的一个。
“精神小伙”关忆苦走到了凌昭的面前,双眉皱的紧紧地,一脸嫌弃地想要扒拉开凌昭却没有扒拉动,颇没面子地朝他吼道:“你挡道了。”
凌昭虽然不是真黑,但还是黑着一张脸,并没有搭理关忆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关忆苦这是冲着风白去的。
风白站在凌昭的身后揶揄地看了关忆苦一眼,一下就认出了他,早年风白还是颜睦爷爷辈的时候,他便在沈州见过这混小子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小子光长个子了,还是没有长脑子。
关忆苦被凌昭堵得死死的,没有办法只能瞪了凌昭,便见缝插针地对他身后的“小姑娘”打了声招呼:“小白?你是小白吗?之前和你联系的人就是我,关忆苦,忆苦思……忆苦的忆苦!”
要不是有很高的职业素养,夏恪闻言险些没笑出声——这算什么自我介绍?
凌昭闻言则是脸边得更黑了,拳头也握紧了——这小子简直欠收拾。
只听“凌小白”开了口:“你要呀!”
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果然人如其声,声如其人!
关忆苦傻小子一般地挠了挠头,一脸痴汉像:“你好、嘿嘿嘿、你好!”
凌昭的脸更黑,往中间挪了挪,彻底把风白给挡住了。
关忆苦瞧见凌昭这张丑脸,笑容一僵,收回来好脸色:“你谁啊你!”
这人可真会在雷区蹦迪!
风白赶忙握住了凌昭那蠢蠢欲动的拳头。
凌昭的脸色刚缓和一点,却听“凌小白”开口说道:“这是我爸爸。”
凌昭:“……”在雷区蹦迪的何尝没有你!
“噗!”
夏恪连忙捂住嘴,拼命地忍住了笑:“对不起对不起,没忍住!”他的脸都被憋红了,白舟颇为无奈地默默站在一旁给他顺气。
凌昭:“……”要不是你是我上司,要不是家中有祖训,凌家人要世代保护姑苏夏家人……
关忆苦:虽然“小姑娘”长得漂亮需要爸爸跟着没什么问题,但我怀疑你们在合伙骗我……
玩笑开得差不多了,风白终于站了出来,对关忆苦介绍道:“想必刚刚你和他们已经认识了,就不用我特别介绍了,这是夏恪,姑苏夏家人,也是我请来帮忙的。”他指了指刚刚和关忆苦站在一起的其他人,又指了指夏恪,因为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有介绍他们特调局的身份。
夏恪正经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关忆苦先是打量了夏恪一番,随后也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沈州关忆苦。”
刚刚跟着关忆苦一道来的陶书意主动介绍自己道:“我是陶书意,您好。”
“临安陶家?”夏恪挑眉。
陶书意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
夏恪心下了然,在来这里之前他便听说陶家的小孩也被骗来参加这个骗子比赛了,原本他还觉得不可思议呢,现在倒不这么觉得了,这小孩看上去确实是傻乎乎的。
随后夏恪又注意到了人群中最后一个陌生人——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那人似乎也在打量自己。
而云灵也的确是在打量夏恪——这就是玄二哥在人间的后代?长得倒是挺可爱的。
不过让他过去主动打招呼是不可能的,云灵颇为傲娇的想。
“还有这位是……”风白看向白舟,想要介绍他,只是白家并不是修士家族,所以一时间没想到该怎么介绍。
白舟却指了指夏恪:“他的助手,白舟。”
“你好。”关忆苦心想,夏家不愧是现存唯一一个出过隐宗的家族,这待遇就是不一样,还配助手呢!
夏恪看向众人:“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出发吧。”
“好!”
众人并没有异议,他们基本上都来自于现存的修士家族,如今效命于特调局,大部分作为外勤人员就职于夏恪所领导的外勤队,又因信得过夏队长的为人,更是直接效命于他。
如今的他们一如五百多年近六百年前的他们一样,由姑苏夏氏带领着,一同奔向两个时代的同一个地方。
队伍里有一个皮肤白皙,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他似乎不像其他外勤人员那样健谈,甚至不像那些外勤那样看上去有个强健的体魄,看上去和白舟一样,似乎不长从屋子里走出来,但又更像个学术派人才。
男人名叫云深,他犹豫再三,还是比其他人更快走了几步,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夏恪的身边。
夏恪瞧见云深那明显气息不稳却还要尽力跟上自己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云深的双颊泛着运动后的绯红,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的镜框,小声说道:“那个人说他是云家人。”
“谁?”夏恪一时非反应过来。
云深没敢扭头向后看,他向夏恪凑得更近了些:“就是队伍里那个不认识的人。”
白舟微微皱眉。
夏恪微微挑眉,看向云深:“就是跟关忆苦和陶家那孩子一起来的那个?”
云深紧抿着唇:“嗯。”
夏恪也没有回头看去,但他一直都知道,到现在为止,那个人其实没少打量他,还是光明正大的打量他。
可奇怪的是,夏恪并没有从那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点恶意,相反地,那人给他了一种特殊的关怀的感觉——总不能是看上自己了吧?
“他是你们家的,你不认识他?”夏恪问道。
云深摇了摇头,要说八大家族里,只有云家的家学是最贴近普通人的,正因为如此,与其他几个家族相比,云家因为治病救人积了不少功德,云家人口并没有显得多么凋零,也算是现存的规模最大的一个家族了,所以不认识本家人也算正常,这就跟普通人家的孩子过年回家了不认识自家七大姑八大姨一样。
可……
“你觉得他不是你们家的?”夏恪又问。
云深点了点头:“嗯。”
夏恪的眉头一挑——云深平时一项严谨,什么时候会有“我觉得”了?
于是他问道:“证据呢?”要知道,做他们这行的,最讲究证据,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云深的神情严肃:“我觉得他没有医德。”
夏恪瞪大了眼:“啥玩意儿???”好似云深在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可云深的样子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又重复了一遍:“云家现在是医学世家,在他的身上我没有看到一点医德,甚至有一种……”
云深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种形容:“天下生灵皆是一样,由生到死一个轮回皆是命数,而他却是天上的神,俯瞰众生。我在他的身上,并没有看到……对生命的敬畏。”
如果这样的人能当医生,那他在治病救人的时候便不会为了那接近于不可能的万分之一的希望而竭尽全力,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夏恪闻言也微微皱眉,他回想起了从见到那个陌生男人时的种种,又看了看云深,决定相信云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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