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过去,亲亲他低敛的眼睫:“小醋缸子,你来当皇后,怕是后宫要翻了天。”

    方沉寒沉默许久,倒像是泄了气:“那能怎么办?我当然不愿意长姐离开我,若是可以,我现在就想把你带回南境成亲。”

    “那就带我回南境。”

    方筝浓前倾着身子,柔软的玉臂像水蛇一样缠到他脖颈上。男人生怕她摔了,忙搂住她纤细的腰。

    “寒寒,咱们作甚要管他孙家的烂摊子,只丢回给他家便罢了。”

    “可是……”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红唇封了回去。

    “没有可是,咱家能打进这皇城第一次,还怕没有第二次吗?”她狡黠的眼睛弯弯,“若是新皇忌惮我们,我们只管再换一个。”

    他心里是觉得她这个提议并不完美的,但正如有毒的果实往往有着极度鲜亮的外表一样。

    这颗毒苹果外面裹挟的蜜糖实在让他难以割舍,失去理智:“好,那就听你的。”

    她依偎在他怀里,只想此时此刻:“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南境大军在休整几日后就带着他们的郡主浩浩荡荡回去了,甚至没有等五皇子登基。

    这场逼宫造反仿佛是一场闹剧,当然在后世评说里,安妃娘娘何等风姿美人才能让南靖王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开了春,在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里,南境办了最盛大的婚宴。

    百姓自发在各家挂了红绸,红灯笼整整亮了半个月,城中红布被扯得都断了货。

    郡主要嫁给王爷,听起来惊世骇俗。但是对于被方家庇佑,付出全部心血的南境百姓来说,郡主入宫的时候,简直让他们心痛不已。

    他们郡主是世上最好的女子,皇帝老儿配不上她一根手指头,所以他们日日盼着郡主能回家。

    如今她嫁给王爷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若是有谁嚼舌头,他们反倒要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

    而且不单单是王爷和郡主。齐大人也要娶妻,是郡主身边笑起来很讨喜的小丫头。就连荀清客也要娶妻,竟然是要娶另一个一脸棺材样的话梅。

    其实这事说来好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荀清客不是什么女扮男装,反倒是男扮女扮男。

    方沉寒跟她提荀迹想娶话梅的时候,差点把她下巴都跌掉了。

    她的眼睛瞪得滚圆地问:“什么?荀清客不是个女子吗?哦,那不碍事,不碍事,我们要用开放的眼光看待问题。”

    “如果话梅愿意,女子和女子,也是,也是佳偶天成,尊重,祝福。”

    方沉寒见她前言不搭后语,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哪有,是荀迹那小子生怕被人抓住,想了个歪招,先扮成女人,再扮男人。然后叫人只以为他是个美娇娘,自然不会有人把他往逃犯身上想。”

    “啥?”她更懵了,那是齐昙搞错了,还是原本是耽美世界线?

    不管怎样,她还是同意了把话梅嫁给荀迹。

    就是第二天,她盯着荀迹看了一天,把方沉寒看的醋意大发,赶荀迹去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方沉寒和荀迹都是孤儿,他们没有高堂,好在还有齐谆的爹娘撑撑场面。

    齐老爹和齐老娘今天开心得简直嘴都要咧了,拉着失而复得的郡主,哭着哭着掉了眼泪。

    “浓儿吃了很多苦,如今,如今都好了。”齐老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早知道那会儿让你跟齐谆那小子呢。”

    “这说的什么糊涂话?”齐爹赶忙拉她袖子,“郡主和王爷天生一对,不过是经历些磨难,最终还是修成正果了不是。”

    “对对对。”齐老娘抹了眼泪,“那会儿说要给你俩定亲,两人那个闹呀,互相嫌弃,还打了一架。根本就是我们乱点鸳鸯谱,你们啊,没缘分,没感情。”

    想起那时齐谆顶着熊猫眼招摇过市好几天,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新娘掀了盖头,坐在前厅和大家一起喝酒。

    连桃脯都难得喝了几杯,脸都熟成了红桃子。

    这酒喝了大半夜,人都躺在地上,倒在桌上,满地都能捡出个公子小姐的。

    “长姐。”方沉寒从人堆里刨出他的新娘。

    她软在他怀里,咯咯咯地笑:“不是长姐,是娘子了,相公。”

    这声相公趴在他的肩头喊的,顺着下去,半边身子都麻了。

    “娘子,我们回房吧。”

    他的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郁色彩,把人紧紧搂在怀里急步而去。

    “这两王八蛋。”

    齐谆摇摇晃晃站起来,左找右找,才在人堆里看见一个红裙子的新娘。

    把人扶起来了,才发现是话梅,再一扭头,荀迹扶着他的红桃子。

    两人无奈地一笑,把新娘换了回来。

    “寒寒。”

    “嗯?”

    方筝浓突然抱着他的肩膀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沉默着放她在床上坐下,摸了摸她绯红的脸颊:“娘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拉住他的衣领,把人拽过来,伸手抚上上一世烧伤的右颊。

    想起在长定宫熊熊烈火中,哭的像个孩子的方沉寒,他的脸颊被火焰吞噬,烧的不成样子。

    那时,她才终于明白了他掩藏在沉静皮肉下的爱与悲痛。

    只是她完成了任务,无力再给他留半分感情,也便怀念几日,就在下一次任务开始后忘却了。

    “疼不疼啊?那么大的火,你为什么要来?”

    她说的模棱两可,但他偏偏听懂了。

    一把攥住女人的手,方沉寒急切地弯下身子,深深吸了几口气,才问出来:“你是不是记得?”

    她被问懵了:“记得什么?”

    “算了。”他看着她喝的迷糊,只轻轻拥她入怀。

    记不记得,有什么要紧,左右这一世,他们是好结局。

    两人在南境呆了几年,局势稳定后走遍了大江南北,还打通了海运。

    他们坐着船去了异国彼岸,学了西洋舞,带了很多特色回国。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过平静快乐的日子。

    直到老的再经不起折腾的时候,他们才又回到了故土。

    齐谆和桃脯已经有了重长孙,他们刚好赶着回来喝了满月酒。

    她在宫里的那几年,孙延忌惮她,给她下了绝育药,她那时也不想要孩子,干脆地就喝了。

    后来两人一起四处漂泊,其实也不适合要孩子。

    她接过小宝宝,抱着逗了一会儿,又还给齐谆孙媳妇。

    “你们回来的巧了,荀迹和话梅过两天也回来了。”齐谆给方筝浓抢了个大鸡腿放她碗里。

    方筝浓一边啃鸡腿,一边问:“荀迹不是给皇帝当宰相去了吗?怎么的,惹小五不高兴了,被开了?”

    “不是,是他媳妇,听说早年练武,有点暗伤。原不打紧,他急得跟什么似的,告老还乡,回来养身子了。”

    “是吗?那等他回来,我们好好喝几杯。”

    齐谆不屑地拍她脑壳:“还喝,你都快七十了,喝个屁,咱这半截身子入土了,还是惜命点,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桃脯听说你要回来,早一个月就叫人去给你修缮府邸了,一会儿回去看看,不满意就叫人再改。”

    喝完满月酒,他们没带下人,两个人手拉手回到南靖王府。

    “小心点。”

    两人腿脚都没有从前灵便,偶尔绊一下,还要嘲笑对方垂垂老矣。

    方筝浓笑着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南境如今富足繁盛,百姓也安居乐业,我也算没有什么期望了。”

    “还记得这根桃树吗?我那会天天跟齐谆爬上去偷桃。”

    “是呀,我在下面给你接着,还被砸了个大包。”

    两人对视一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

    “长姐!”

    “寒寒接着。”

    硕大的桃子裹着清甜砸入他怀中。

    他那时抬头见她盈盈笑意,风就鼓满了少年心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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