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筝浓,你是不是不想过了?你天天折腾什么?”戴超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太阳穴,“我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忙,你却连点家务事都做不好,这些我也都不在乎了,但是你永远摆着大小姐架子,从来就没有尊重过咱妈,自从你嫁进来,就把这个家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哼。”方筝浓冷笑一声,把烟夹起来,笑道:“我嫁进来?要是我没记错,当初你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哭着求着入赘我方家。你们家更是一分钱彩礼都掏不出来,连带着你的四个弟弟妹妹,你们戴家是一起嫁进了我们家。”

    “你!”戴超被戳到了痛脚,冲上来,气急败坏的举起手。这个耳光方筝浓是不可能吃的,她用力地朝着他膝盖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倒在地上。

    “儿子,儿子。”戴超的母亲是农民出身,日日下地劳作,十足的膀大腰圆,作势要上来打方筝浓。

    但是刚刚才被一向怯懦的媳妇儿收拾了,也有些心悸,只被瞪了一眼,就直接坐到了地上,拍着腿嚎叫起来:“我的天爷,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找这么一个凶悍的老婆。”

    “真会做戏。”方筝浓掏出手机,屏幕都支离破碎了,是前两天戴超生气摔得,半天戳不开,拨出去个电话,“喂,我要报警,对,有人非法入侵我家,并且对我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胁。”

    “你,你几个意思,这是我儿子的房子,你个小贱人,到底想做什么?”戴超母亲扑过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上了那把水果刀,朝着她捅过来,“小贱人,我杀了你。”

    方筝浓闪身躲过,用手肘重击她的脑袋,让她眼前一片漆黑,哀嚎着倒下去。她弯下腰,捏着戴母的手在拇指上划了个小口子,然后压低了声音:“您就等着坐牢吧。”

    “都吵吵什么!一天天的,我还要考大学,都不让我睡个好觉。”戴超的妹妹戴淑重重地把门摔开,暗黄的脸上斑驳地残存着粉底,眼线又粗又黑,还晕开了一片,“说了多少次,做媳妇的不听话,就好好教训,也不会让她蹬鼻子上脸,现在都敢这么大吼大叫了。”

    这个小姑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看方筝浓软弱可欺,经常背地里欺负她,胳膊上净是被她掐得青紫的印子。

    她哪里想到,面前的这个根本不是那个任她搓圆捏扁的包子,反倒是个脾气大毛病多的煞神。

    方筝浓抄起茶几上的苹果冲着她就砸过去,惹得戴淑尖叫一声,操着难听的嗓音辱骂:“你个全家死光的扫把精,臭不要脸的贱种,你敢打我,这是我家。”

    “傻,b。”戴淑越骂越不堪入耳。方筝浓冷笑一声,抱着胳膊听着她骂。

    门铃声响起来,方筝浓整了整衣服,把门外的警察迎了进来。

    “是你报的警?”警察上下打量着这个衣着朴素的女人,眼眶下是焦虑的黑眼圈,头发乱七八糟的,脚上的拖鞋也陈旧破烂,和这金碧辉煌的别墅区格格不入,“你是这家的佣人?”

    “我是这家的主人。”方筝浓指了指压着怒火坐在沙发上的戴超,在地上哭嚎不止的戴母,以及捂着胳膊躺在地上的戴淑,“他们三人非法入侵,并且意图杀人,伤害他人生命安全。”

    “警察同志,她是我儿子的媳妇,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您别听这个贱人满嘴胡话。”

    “你们二人如果是夫妻关系,那这属于家事,完全可以调解。”警察一脸不耐,这些天大大小小的,左不过是经常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家暴这种事连立案处理都不太可能。

    方筝浓双手抱胸,一脸的淡然,笑道:“警察先生,他们持刀意图杀害我,物证现在还在她手里。如果您觉得这不是多么严重的事,那我就只能找我的律师了。”

    警察皱了皱眉,态度和缓了不少:“女士,这种家庭纠纷,你们大可以内部处理,闹大了,双方不好看不说,怕是也闹不出什么结果。”

    戴超踉踉跄跄走过来,好像真的受了什么重伤一样,有气无力地对警察说:“不好意思,我太太她有轻微的躁郁症,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男人装惯了,还斯文尔雅地给她扣屎棚子。她大大翻了个白眼:“躁郁症算什么,我精神病发作了,把你们这一家老小剁个七八块,都坐不了牢。”

    “你……”戴超气的说不出话,咬着牙憋红了眼。

    “警察先生,把您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吧。”方筝浓也不同他多说,接过了手机,拨出了电话号码。

    “赵律师,请您带着婚前签署的协议,我父母离世前立下的遗嘱和各种资产证明,来我目前居住的地方。”

    “小姐,您这是?”

    “我要起诉离婚,拜托了。”

    挂断了电话,她又拨给了之前家里的管家,父母离世后一直在照顾老宅:“顾叔,是我,你现在带上几个人来我这边。”

    “好,小姐。”

    方筝浓把手机还给警察,盈盈一笑:“哦,这是您的,我记住了,您二位可以先回去了,我会提起诉讼。顺便,会对你们两个不负责任的行为,反映到上面,谢谢。”

    “你。”接她手机的警察年纪不大,有些激动,被另一个拦住了,才没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戴超皱着眉,痛心疾首地看着方筝浓,“你就好像个疯子,离婚,你滚出去。”

    方筝浓轻蔑地走过去,把茶几上的水杯拿起来,整杯冲着他泼了过去:“醒醒吧,哥们,你什么样来的我们方家,就得什么样走。这些年你得到的,卖血砸骨头都得给我吐出来。”

    老宅离得不远,原本是为了让她能经常回去家里看望父母的,只是后来也没能多尽孝。顾叔来的很快,带了五六个精壮的小伙子,还带了两个家里的女仆。

    “去把小姐的行礼收拾好。”顾叔把女仆拨去,而小伙子们在她背后黑压压地站成了一排。

    方筝浓剥掉刚刚因为打人而裂了口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开口:“自己走,还是让我的人把你们赶出去?”

    “我不走,这是我儿子的房子,你个臭贱人,凭什么赶我走。”戴母往地上一坐,又哭又嚎。

    方筝浓呵呵一笑,对着身后的男人示意:“扔出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戴母捡起地上烟灰缸的碎片比到脖子上,“你们再碰我,我就死在这儿,你们都是杀人犯。”

    为首的男人剃个寸头,穿着白衬衫,起手就给了戴母一个耳光。男人手劲比女人要重的多,直接给她扇倒在地上,口鼻出血,耳朵嗡嗡作响:“少给老子来这套。杀人犯?你以为老子没杀过?”

    “方筝浓。”戴超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得不低头,“有什么事你不能好好说,非闹得这么难看,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

    “你他妈这种猪脑子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一个吃软饭的怂货,不要脸到你姥姥家了,街上的乞丐拿了钱都要感恩戴德呢?你牌坊立得倒好,拉完了再吃进去,生怕吃相太好看。”

    “都给我扔出去。”

    “房本是我的名字,你,你……”

    方筝浓看着像小鸡崽一样被架着还喋喋不休的戴超,实在是好笑:“就算这房子是你的,我现在扔你出去,你又能怎么办?何况这房子是我父母买给我的,你武大郎扇肿脸充炊饼,从奶奶这儿骗过去的,就真当你这垃圾的私有物了?”

    一家三口穿着单薄的衣服被丢在了门外,拼命敲着门,恶毒地咒骂不绝于耳。

    寸头大哥直接隔着门踹了一脚:“再他妈嚷嚷,出去给你们吊门口,这辈子别走了。”

    门外沉默好一会儿,才听见戴超放狠话:“我不会放过你的。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离婚,我应得的一分都别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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