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听见那一声“信”，慢慢啊了一声，垂下眼睛。
他没想过要把穿书前的生活和现在联系起来，本来也只是抱着随口一说的想法，zzz的回答倒是让他突然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这次无意间透露了这个秘密，下次难道还会接着告诉他吗。
楚洛浓卷的睫毛扫在眼前，手支着侧脸，开玩笑似的说：“怎么这就信了，zzz大哥，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哎。
所有观众听见楚洛这一声感叹，都在刷他果然在瞎扯！
【我就知道，洛宝要是以前在别的平台做过主播，现在早就被扒出来了吧？】
【除非改名换姓变声器】
谁料这时zzz道：“我要是说我梦到过你开直播，在你来到猫头鹰前，你信吗？”
不是吧阿sir？
楚洛这次是真的有点坐不住了。
他放下拿来撑脸的手，将电竞椅往前轻轻划动，问zzz：“梦到过什么？”
“梦到过我的脸？”开不开摄像头直播，是他穿书前后最大的区别。
zzz说：“嗯。”
楚洛大为震撼，严重怀疑这个榜一大哥是自己穿书前的铁粉。
但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既然梦到我的脸了，那你说说，我长什么样？”
zzz沉默了会儿。
楚洛不喜欢这种沉默：“怎么不说话？”
两人如跳探戈般彼此试探。
准确地说是楚洛自以为是穿书人士在试探。
实际上zzz只是在斟酌，他接下来的用词会不会太过露骨。
“你应该是长得，”zzz说，“很可爱，皮肤很白，个子不高，笑起来有小虎牙。”
bingo。
虽然描述不多。
但是全对。
楚洛麻了，几乎要怀疑zzz是不是猫头鹰内部人员，偷偷看过自己的签约资料了。
【洛宝怎么没反应，不会是真的吧】
【我靠，神了！！】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怎么可能做梦完全梦到一个不认识的人，zzz大哥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见过洛宝啊？】
【有可能，见过但忘了，然后才会梦到他】
【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巧梦到洛宝在直播玩游戏吧】
【除非洛宝真的以前在别的平台做过主播，还是开摄像头做的主播】
楚洛努力无视弹幕上的发言，卡壳了好一会儿，向zzz砸去一句辩解的话：“我19岁，一米七几不错了，还会长高。”
zzz：“……”
更可爱了。
-
楚洛实在是没有在职业生涯应对过这样的情况。
可让他就这么将这件事翻篇，他又不甘心。
于是他出格地问了一些本不该问水友的问题：“你一直都在晋市生活吗？”
严朝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嗯。”
楚洛皱起了眉，对答案不是很满意。
“好吧，换个问题。”
“或许你听说过《霸总和他的炮灰受们》这本书吗？”
zzz：“……？”
【这是什么？？？】
【霸总小说吗】
【炮灰受，还是耽美？？】
【注意啊，是炮灰受们，难道还是np小说？】
【哇，洛宝你藏得很深哦】
楚洛：“……”
后悔在直播间里问了。
np倒不会是np。
虽然书名提到“炮灰受们”，但他记得这本书虐完第一个炮灰受楚洛就坑了，所以后面的剧情也就不存在了。
更别说从他穿进来以后，剧情就已经和原本的发展截然不同。
不过，看zzz久久不说话，他不会真的完全不懂这是什么吧。
果然，楚洛最不想看见的局面发生了，下一秒zzz深思熟虑道。
“没听说过，如果你想要找人探讨一下的话，我可以找时间看看。”
楚洛：“……不，不用了，这种书不适合你看。”
想看你也搜不到。
楚洛正想要主动跳过这个话题，直播间就出现一件事，将两人的注意力带过去了。
是关于开挂风波的事。
【你们看猫头鹰论坛了吗，巨齿鲨被人匿名锤开挂了，有人用巨齿鲨和洛宝两边的回放做了个分析开挂的视频】
【现在巨齿鲨在那里发疯说匿名挂他的人是洛宝】
【？？？】
楚洛愣了下，浏览了一会儿所有人的发言：“他在直播间说我匿名锤他？”
【对，说是你想蹭热度想疯了】
【……去他的直播间看了看，骂得好难听】
有水友直接在直播间里丢出了个论坛链接。
楚洛点了进去，看见这个帖子已经在猫头鹰直播论坛里变成了“hot”。
发帖人选择了匿名，帖子标题“石锤最强kd巨齿鲨开挂，人气新人洛神今天有多乖回放开挂瞬间，视频分析走起”，回复量高达一千多条。
楚洛低声吐槽：“这标题怎么起成这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洛神今天有多乖出手揭露巨齿鲨开挂、要手撕巨齿鲨呢。
视频囊括了楚洛当天放的回放，以及网友们从巨齿鲨直播间找到的回放。
匿名人士将两段回放剪辑在一起，放慢视频速度，粗略分析了巨齿鲨那天不合理的操作，表示他在一个极其遥远的距离以一种极其新手的意识打出了极其精准的子弹，断定巨齿鲨开了自瞄挂。
自瞄挂。
顾名思义，只要眼前没有障碍物，玩家无需开镜瞄准，只要扛枪开火，一发必中。
看着评论清一色的“差点冤枉了这个新主播”“巨齿鲨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新人手上吧”“妈呀这主播神操作，捅了主城军队的老窝居然还能玩出本局no1？？！”，楚洛总算知道巨齿鲨怎么会说他蹭热度了。
估计巨齿鲨觉得自己在视频里被锤开挂，受益最大的人就是清清白白敢放回放的楚洛。
等逛完论坛回来，有很多不明真相被带节奏的水友已经跑来楚洛这里骂了。
【这个主播匿名挂人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这两天才签上约的主播，为了红也是不择手段了】
【以为单排偶遇出名的主播就能来蹭对方热度？？要点脸吧！！】
楚洛轻轻皱起眉，心里有一刻的压抑。
他不喜欢应付这些麻烦的纷争，用手机打开了直播软件，从亡命枪神分区里找到了最强kd巨齿鲨。
与此同时，他听见在和他连麦的zzz那边也传出了微弱的直播声，和他手机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是巨齿鲨的。
直播镜头里，最强kd巨齿鲨本人义愤填膺。
“兄弟们，我巨齿鲨清清白白做主播，在鲸鱼直播做了三年，来到猫头鹰也快一个月了，我是怎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
“我知道我这人说话直脾气暴，比不上隔壁明月遥这种被吹上天的‘清风明月朗朗公子’，也没新来的洛某人会卖乖，因为这样被同行暗地里造谣开挂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踩着我的头上位就不太合适了吧？”
“怎么的，以我的技术，远距离爆头很奇怪？那个洛某人剪两段回放视频，东扯一句西扯一句，造谣我开挂，你们就信了？”
伴随着“洛神今天有多乖”的id出现在直播间，最强kd巨齿鲨骂得更来劲了。
“哟骂着骂着就来了？你来我也不怕，我巨齿鲨问心无愧！”
他吼得十分有气势，直播间观众被他带动，越来越气愤，给他刷礼物，说蹭热度的新人不要脸。
楚洛看着看着，发现居然还有上次既骂他又骂了巨齿鲨的id混在里面，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和“三火焱”。
这两天那天还在他的直播间把巨齿鲨骂得狗血淋头，今天又来给巨齿鲨砸礼物？
奖励主播为大家上演了一出好戏？
楚洛感觉自己发现了盲点。
“话说回来，人气新主播榜的前几都有谁来着？”
听见楚洛轻声问出这句话，直播间里都没人反应得过来。
【干嘛突然问这个】
【我就记得排在第一的是巨齿鲨，排在第二的是明月遥，其他我忘了】
【因为他们俩在榜上断层领先吧，最近是比别的主播更出名些】
【排行榜的第三名我还挺喜欢的，机智的大睿，简称大睿智】
见所有人都没给楚洛一个确切的回答，严朝用手机点开了人气新主播榜，挨个念给楚洛听：“第一是最强kd巨齿鲨。”
“第二是明月遥。”
“第三是机智的大睿。”
“第四是爱探险的哆啦a梦。”
“第五是阿谁。”
……
“第九是洛神今天有多乖。”
他一路不紧不慢念到楚洛的id，才停了下来，声音如轻轻的羽毛，在楚洛的耳鼓膜里刮扫。
楚洛没忍住问：“回答得这么认真干嘛。”
zzz说：“让你知道你离第一不远了。”
好吧。
楚洛眨了眨眼，嘴里说了句谢谢承你吉言，重新看向直播间里的发言，将注意力集中到这次风波上。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剧本不会是洛神和巨齿鲨单排偶遇，热心网友在直播间里带节奏、又在两小时内剪辑回放视频，怒锤巨齿鲨开挂。
只需知道一个问题，巨齿鲨和新人主播互相打起来，谁能成为最大赢家，幕后黑手就揭晓了。
楚洛看着那些排行榜上的id，在众人毫无预料之时，挺真诚地对他们道：“我要是说我知道了论坛里匿名发帖的人是谁，八九不离十——你们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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