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倒沒有我这么给面子.直接道:“你沒看出來上君不喜欢你.躲着你.”

    这话太直接了.二哥躲过他手中的酒壶.喝了几口啧啧道:“关你屁事.”

    这下二哥不忧伤了.有了力气和司命斗嘴.司命可能沒有听别人说过这么不文雅的词.他抖着胡子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和阶位.这么多年修为跟不上.纨绔的事干了那么多.上君要是喜欢你.我赌弦华肯定会喜欢花琼.”

    “哦.是吗.”语气轻快.

    司命僵硬.偏头.又强制回头.消失在林间.我看了看來人.实在不喜.拿起司命薄打算离开.

    “帝姬可是讨厌我.”她出声阻止了我的步伐.我偏头笑道:“凤君多虑了.”

    花琼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因为善男上君和弦华上神的事.对我有所偏见.”

    因为这是阿凤姑娘的姑姑.平时就听阿凤姑娘说她姑姑对她严厉的紧.所以二哥倒是直接问:“有偏见你还要打我们不成.”

    花琼凤君:“……”

    这话直接肯定了花琼不愿阿凤和他打交道的决定.太庸俗沒品.

    花琼转身离去.衣裙飘动带着一丝怒意.

    我坐下继续续写命格.半晌还是说:“二哥你说话太直接了.”

    二哥挑眉道:“那又如何.”

    我想了想道:“弦华深沉内敛.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修为高深.而你……”

    我沒有说完.二哥倒是深受打击了.趴在草地上模样忧愁的出神.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过了半晌.司命回來了.他佩服的看看二哥道:“你真有勇气.”

    二哥不屑.又拿过司命的桃花酿喝一口.似乎在思考什么.

    司命似乎想起什么说:“上次去阎王殿.顺便去看了看渊宁神君.”

    看他欲言又止我问:“怎么了.”

    “宁姜气息越來越弱.想來是忘川河底所压的七魄所承受的痛苦让她越发削弱.日子一久她可能会真正的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那师傅怎么打算的.”

    宁姜那个女子也许真的会消失.

    “渊宁神君也无法.只能强制用自己的修为续她的生命.除非等一人.”

    司命有些惆怅.

    我放下笔说:“可是上古之神.”

    司命点头.“世间只有神帝能给人仙根.锻造人的新生.如同善男上君.”

    “善男说她终究会重生.师傅他应该会用自己的能力使宁姜等到那一日.”

    二哥听了半天才打断我说:“神帝这些天我也听说了一些.你们天界封印人家一个姑娘.如今有难就需要别人.万一人家姑娘不乐意呢.”

    他这话说的从來沒有当自己是天界的人.

    司命似乎也想到这个问題了.他叹息道:“神帝亦正亦邪.也不知她会不会有怨.”

    我肯定道:“应该不会吧.她或许只分喜欢不喜欢.乐意不乐意.应该不会有怨.”

    司命问:“为何.”

    为何.

    那个女子应该是不屑.那样高高在上.万物俯首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有怨.

    二哥挑眉.喝自己的酒.独自忧伤.

    我把司命薄还给司命.便悠悠的回房了.苏止正在看书.他看见我放下手中的书便向我招手.我过去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伸手探了我额间.光芒流转.檀木花越來越清晰美丽.他道:“五万里法力快转化完了.仔细算算也不过这半月.”

    “到时候就可以寻找母后了.”

    我有些喜悦.等待了这么长的时日.越接近反而越有些紧张.反倒像游子近乡怯情.

    苏止问:“如果有一天我也失踪了.你会不会寻找我.想我.”

    “做什么这样问.你怎么会失踪.”

    “我只是打个比喻.”

    “会啊.你是我喜欢的人.心心念着的人.只要你不背叛我.这一生我都跟定你了.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所以你不会失踪.”

    苏止笑.摸了摸我的脸说:“真会哄人开心.”

    “我沒有哄你.我说的实话.”

    “我知道.”

    苏止眼神含笑.清明无比.不知谁入了谁的眼.苏止抱起我将我压在床上.吃了好一番豆腐.最终沒有进一步.

    苏止对于这点.有自己的分寸.

    他收拾好我的衣服.我有些哀怨.每每便是自己吃亏.他看了有些笑意问:“很难过.”

    我不语.他又说:“你还小.”

    他总是如此说.

    善男受伤的消息传來的时候.苏止正在教我丹青.仍旧一塌糊涂.他放开握着我右手.向我点点头.我连忙放下笔招來云团一溜就到了鹤鸣山下.

    善男的帐篷外.二哥.司命.弦华.花琼都等着.我问:“她怎么样了.你们为何不进去.”

    弦华不语.司命看了看他.有些无奈说:“上君她设了法.禁止我们进去.”

    二哥一筹莫展.终于认识到修为高浅的重要性.我看着弦华直接说:“以你的修为我就不相信连个屏障都破不了.弦华你是在逗我吗.眼睁睁看着善男受伤而无动于衷.明明从前你们彼此亲密.如今又成这样.你心里到底对她有多残忍.难道对她真的沒有一点怜悯之心.”

    弦华一愣道:“这是她的意愿.”随即又觉得自己过于迂腐.挥开衣袖.屏障撤销.

    我连忙进去.心底竟痛苦不堪.善男靠着床坐在地上.一条腿打直.另外一条腿半曲.右手随意放在上面.脸色痛苦的闭着眼.我从未见过她这般.隐忍坚强.看见我进來.她充满冷意的脸微微缓和道:“你來了.”

    我问:“为何这样.”

    司命解释说:“上君刚刚去上古封印的地方与四大凶兽斗了起來.”

    四大凶兽.善男是在送死.广林山间初遇那罗的时候.他身受重伤.后來才得知他是与四大凶兽斗了起來.最后被打的一败涂地.

    四大凶兽.是七子从世间寻來守护封印的.岂能容人随意挑逗.

    我跪坐在她身前.用法术游走她的全身查看伤势.全身竟然无一块好处.善男喜玄衣.颜色暗沉.如果不是摸上去.我恐怕不知衣服全已潮湿.全是她的血迹.这玄衣倒真让人混淆.

    想摸上她的左手.她有意闪躲.我快速抓上.一愣问:“怎么回事.”

    她叹息.伸出右手擦了擦我脸上的湿意.劝慰道:“我还沒死呢.就哭成这样.帝姬莫让人看了笑话.”

    我撕下她空荡荡的左袖.帐篷里众人都神色暗涌.二哥惊呼凑到她跟前.脸上全是心疼.善男看了淡然道:“无妨.不小心丢了.”

    还是司命有眼色说:“我们出去吧.弦华上神修为深厚.能为上君治伤.帝姬我们待会再來.”

    司命拉起我和二哥.一拖一拽的出去了.弦华看了看花琼.点头.

    花琼明了的转身出去.说到底她也不是一个不明是非的女子.

    善男闭着眼.淡淡道:“你也出去吧.”不去看他.

    弦华沉默固执蹲下.藏青色袍子垂地.宽大的衣袖散过善男的左肩膀.他顿了顿.点在上面.缓解了一点痛苦.有一丝暖流从善男的肩膀一直到全身.她叹息一声.有些隐忍.

    “你手臂的仙根断了.想來疼痛感甚重.如果受不了了可以喊出來.我施了法外面听不见.你也不必忧虑.”

    弦华解了她身上的衣物.完美的身躯被血色渲染.竟无一丝违和感.他眼神清明.动作很快的包扎.善男睁开眼.不在意道:“疼是什么.能比当初你忘了我來的更疼吗.”

    闻言弦华一愣.她竟然主动说起这事.他思索一番终究道:“对不起.”

    “看见我身上受的伤你心痛吗.其实你不心痛的.我太了解你了.”

    善男话中的惆怅.弦华这才问:“你是因为我才这样.”

    一声嗤笑.善男眼中讽刺意味深长.她说:“你觉得是吗.”

    弦华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善男靠上他.竟不顾自己全身疼痛.压倒他在地.毫无衣物遮挡的身体.直直的压着他.弦华有一丝感触或者心动.

    善男吻上他.他的青涩他的淡然他的渴求.她一一了然.这么多年.论装谁又比的过身下的人.

    用着完好的右手抚摸他的身体.从胸前一直向下.似看见她眼中的清明.他猛的起身推开她.她闷哼一声.脸上带了笑意.她说:“你在渴望我.”

    如此肯定.

    弦华狼狈喘息几声.便淡漠不已.叹息一声问:“你这是何苦.”

    他快速为她处理了伤口.穿上宽大的袍子.听见她问:“我是沧海境上的上君.失了左手.等这次战争结束.我不做沧海境上的上君.你还愿意带我回磐竹山吗.”

    弦华愣.沒有注意到善男问是还愿意带我回磐竹山吗.说明以前的弦华是做过此事的.

    半晌弦华还是说:“等我恢复记忆.或者你我先从朋友做起.我说过在我的记忆里你是陌生的.我怎么可以接受一个对我來说完全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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