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退回來,身上鲜血淋漓,我知这不是她的血,弦华内心澎湃,但面上还是滴水不漏的淡漠问:“上君可有事,”

    他心中有许多疑惑,但不是现在问的时候,

    善男摇头,沒有看他,她看向呲邢,不屑道:“这千万年封印倒让你变得越发可怜了,”挥手,战争爆发,

    潮海一时刻,染红,也不知是谁的血,

    善男一直贴身搏斗,伤的呲邢频频后退,他眼神晦暗道:“如今我修为还沒有完全恢复,倒在你手下败的一塌糊涂,”

    善男冷着一张脸问:“那又如何,”

    呲邢笑说:“魔界中人,想我们这种,生既知死,我想我还死不了,那么你呢,善男你可知自己又是何久离开这个世间,”

    “与你何干,”善男一枪刺过他的腹间,鲜血不止,呲邢却还在笑,

    “善男,我们相识这么久,你看你刚才额间有一丝魔气流出,你以为我不知吗,”

    弦华刚才失神,倒沒注意,善男不经意一看,随即收回视线,心道还好,

    这场战争还是退了,弦华倒是一直护着我,花琼也在弦华附近,说到底,真正上场的时候,善男还是一个人孤身奋战,

    这一刻,我心酸不已,

    太过强大也是一种孤独,

    找到善男的时候,她正在鹤鸣山间的温泉边,她撕开衣物泡在里面,长发飘在水面上,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我想她可能知道我來,只是不想被打扰,正打算离开,哗啦的水声响起,她看向我,湿发贴在胸前,

    眼睛里深沉,深沉过后是疲惫不堪,她问:“你看见了,”

    我点头,她说:“这额间是神帝曾封印了我的魔性,刚刚心绪混乱,如今流出,怕是仙根不稳,”

    我问:“会怎样,”

    “不会发生什么,只是一些魔气,我还是能控制住,你不必担心,”

    善男让我不必担心,只是她沒有说,她弃了魔体,如今仙根将毁,她早已知自己的后路,只是她不说,深藏了起來,

    她穿上衣物,冷然魅惑的脸淡淡一笑,她问:“你很担心我,”

    她看我眼神清明,又说:“这世间唯独你和你母后愿意接近我,我很高兴,”

    她说了很多话,多到不像她,

    “帝姬,无论以后即将面临什么,也许以后有的事打破了你所有的认知,甚至你所信仰的,你也要相信你是世间最好的人,沒有任何人能够配的上你或者打败你,”

    她的话带着一些惆怅,是我现在理解不了的,直到后來才知她所做的一切决定,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考虑,

    离开之后,善男徒步走在林间,长发垂地,带着湿意,玄衣宽松的穿在身上,宽大的衣袍显得人越发娇小,她望了望头上,飞身上去,坐在树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弦华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他站在树下想了想,瞬间出现在她身边,他站着不言语,

    也许是过于安静,他败给了她的耐心,小心翼翼的措词道:“我都知道了,”

    刚才他问了花琼,花琼不想骗他,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她知,即使她说了,对于沒有记忆的弦华來说,是沒有感情的,

    她不言语,还是失神中,美丽极致的脸,让弦华有些恍然,随即灵台清明,内心叹息,他说:“是我对不住你,忘了你,”

    善男这才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并不在意,

    弦华有些不知怎么做,他问:“可怨我,”

    “可怨我忘了你,我沒有了之前的记忆,我很抱歉,我也知独独忘了你一个人说明之前我对你的心思,我不会逃避,但我现在记忆全无,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说喜欢你,上君可给我一段时间找回自己的记忆,或者我们先从朋友做起,”

    这番话,善男听來,可笑至极,

    “找回记忆以后呢,”善男语气淡然,

    弦华一愣,说:“我能肯定你是我喜欢的女子,不然不会忘了你,”

    凭这个吗,

    他说:“历劫之后,我便觉得总忘记了什么,仔细想來,初见你的时候,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我不敢肯定,但是又见你的冷漠,便更加不确定,但你怨我是应该的,”

    善男靠着宽厚的树枝,宽松的衣袍更加散开不修边幅,她美艳无比,就静静的看着他,弦华眼神有些晦暗,这女子不太注重自个,

    她看着弦华,伸手摸上他的脸,细细的抚摸,弦华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太冰凉,却沒有退开,不知为了什么,

    善男欺身上去,吻住他的唇,轻轻一点,又退开來问:“有何感觉,”

    弦华愣住了,唇上传來的凉度,太冰凉,如同她这个人一般,

    善男又问一遍:“有何感觉,”

    弦华拉下她的手,她识趣收回搭在自己半曲的腿上,神色自若,

    “为何这样,”

    听此,善男一笑说:“沒有感觉是不是,”

    她笑自然惊为天人,魅惑极致,但是说出的话却冷漠不已道:“既然沒有感觉,寻不寻记忆又有何用,”

    他问:“为何这样说,”

    善男眼中透出疏离,不解问:“你今日來又是为了什么,我并沒有想象中爱你,你并不欠我,我也沒有怨你,对你來说我是陌生人,对我來说你又何尝不是陌生人,”她顿了顿,思索一番道:“我是善男,沧海境上的上君,我怎样的一个人难道你不知,你叮嘱花琼让她不要和我有过多的交往,你如今这样又是为何,”

    弦华内心有些尴尬,原來在银河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他扪心自问,这话是他说的小气了,他愧疚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善男摆手道:“你沒有错,弦华,你我互不相欠,互不相识,你记住这点就对了,从今以后你我只是陌人,这就是对我最好的,也是对你自己最好的,毕竟我是善变的人,当初喜欢你并不代表如今喜欢你,你放过我,放过自己,就当沒有这件事的发生可好,”

    她神情自持,眼神满满的骄傲,弦华竟看到了一丝不屑,他说:“好,”

    其实他想问,真的能当什么都沒发生过,

    善男起身,拉了拉散下去的袍子问:“我是不是很美丽,”

    弦华愣她突然为何这样问,又听她说:“我也喜欢美丽的男人呐,包括你,”

    弦华脸一红,这话太过不知羞耻,

    她摸摸他的脸,他退开,她笑:“不喜欢我这般轻浮吗,”

    她如此玩笑,他竟不太喜欢,

    好像她真的不太在意他们之间的事一般,

    她笑了笑离开,脸上依旧的淡漠,

    弦华不知哪里出了错,他想找回记忆,这个女子让他如此熟悉想接近,

    善男看了看山下的景色,她将手拂在额间,内心叹息,神帝你要回來了吗,那她怎么办,

    她不该被利用到如此境地,

    ......

    进了房间,背对着我的人躺在榻上,宽肩窄腰,腰间束着宽大的锦带,我连忙爬到他身上,把脸放在他脖子里深深呼吸,

    他笑问:“这才一日,这般想我,”

    他这番打趣,我是不愿理会的,

    我转移话題,想起心中的感觉说:“不知为何,來这里后我感觉心中有些不平,”

    闻言,他摸了摸我的头顶安抚问:“怎样的不平,”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感觉很熟悉,又感觉很陌生,我也说不出來,

    他安抚道:“能有什么不平,你静心就好,來,与我一起念清心咒,”

    这一遍清心咒下來,倒真的管用,心中压抑的感觉沒有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魔界复活的大将越來越多,司命和二哥也跑到鹤鸣山來了,据说是组队一起來的,

    我似乎觉得苏止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但是我也沒有多问,冰封的屏障那边仙气越來越深厚,司命说看样子像有上神阶位的人即将回归,

    这倒是不重要,善男每日将我们几个小辈拉出去溜达溜达,又拉回來,每次身上带伤的都是善男,但是她本人不太在意,而且二哥來了后,每次除了在潮海我也再沒见到善男,想來她是不愿见我二哥,

    鹤鸣山在天界的东方,也如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每日时间特长,但是也并不无聊,

    毕竟來了司命和二哥这样的人物,

    在我的记忆里,他们是第一次凑到一起,

    司命这次带了许多桃花酿,这次他倒不小气,分了我一壶,墨绿色的酒壶精致好看,我拿在手中也赞叹司命的眼光,

    司命正在和我研究这司命命格,遇到沒有灵感的时候便让我续写,我也不大客气,按照所看的话本,一一都是男才女貌,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故事,中间偶尔曲折,但大抵结局是好的,司命赞叹我的能力道:“你也可以做一个小司命,继承我的衣,”

    呸,他在做梦,

    我喝口酒,正写的兴致勃勃,二哥突然从旁边窜过來,趴在我身边,扒着草失望说:“四妹我找不到善男,”

    他正儿八经唤我四妹的时候,想來是心底实在忧伤,我虽然不忍打击,但是我还是说:“二哥,你何必执着,”

    二哥斜眼看着我,有些不大乐意道:“不成功便成仁,我就不信善男不对我的执着感动,”

    “当初善男追了弦华千万年,我也沒看弦华为善男的执着感动,你这才几天,”

    我说出事实,二哥更加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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