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子清接着说:“我本想先将你们找到再去报仇,但后来一想,这比大海里捞针还难啊。大海里捞针还有个针在海里,这两个孩子我又没见过面,他们也许早已不在人世,也许忘了自己的生世,事隔十五年,我从何找起?心里一绝望,便去金陵找朱棣狗皇帝报仇雪恨。

    “一到金陵,一个偶然的机会使我得知朱棣刚刚去了běi jing,便尾随过去。一路之上,见朱棣的防卫极其森严,ri夜由当今顶尖高手锦衣卫都指挥于洪和大内总管海寿轮流值班,与朱棣形影不离,竟无从下手。到了běi jing之后,朱棣便驻锡尚未建好的紫禁城内。于是,我便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闯入紫禁城中。

    “金陵的皇宫我小时候进去过几次,当时只觉得那是举世无双的建筑群,总以为běi jing紫禁城的规模最多比金陵的大一点,不料běi jing紫禁城的外围工程尚未竣工,便让我有眼花缭乱、如入迷宫之感,我不禁为朱棣的野心所震惊,更加坚定了报仇之心。寻了一个更次之后,我终于探定朱棣的藏身之所,便选好时机,一跃而起,人到剑到,先行除去宫殿外的四名jing卫。正待硬撞宫殿,不料从侧面冲出了两名侍卫,边喊边向我进攻。我一见自己行藏已露,索xing决定大闹一场,便不顾两名侍卫,直冲殿内。殿内的侍卫顿时乱成一团,纷纷前来围攻,我施展开轻功,避重就轻地继续向宫殿深处冲去。

    “这时,大内总管海寿像从地下钻出来似的突然堵住我的去路。这海寿的武功果然像外面传闻的那样深不可测,我与他力拼三十回合,双方不分胜负。只这一刻儿功夫,又有数十名一流高手围攻上来,其中包括临时调入宫内的锦衣卫都指挥于洪。我原本便无绝对的把握去赢海寿,如今海寿的身边又增加了如此多的高手,尤其是于洪的武功亦不在海寿之下,知道今夜的偷袭已成泡影,于是强行突围,不想慌乱之中竟中了大内总管海寿的一记化骨绵掌。我从城里脱身之后,便在京郊的一座小山洞中独自疗伤。这化骨绵掌乃是武林中闻风丧胆的毒掌,据说在武林中已失传近百年,想不到海寿却会这门武功。武功低微的人,中掌之后立即身化血水而亡,连骨头都给化尽;武功高一点的人可以多活十天、八天;至于像我这样武功的人,也顶多能活一二个月而已。好在我的内功特异,能够将掌毒逼于脐下,虽不能将毒素排出,一时却也无生命危险。

    “在山洞疗伤大约过了十天的光景,那天下午,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在我藏身的山头上转悠,我趁他们不注意,便用隔空点穴的功夫将他们的穴道制住。通过搜身,发觉他们居然是锦衣卫的,便将他们带回山洞审讯。他们说皇上被连续的两起谋杀事件震怒了。一次就是我的夜闯紫金城,另外一次却是几天前有人在金陵皇宫中将太子刺成重伤。朱棣下令大内副总管司马超原负责金陵附近的追查,锦衣卫都指挥于洪在běi jing周围加紧搜捕,限定三个月内破案,捉获刺客,否则革职查办。如今南北两京戒备森严,各个重要关卡要道一律*。我一闻此言,当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锦衣卫已经全盘出动,自己的形迹难免要暴露,喜的是金陵也有人刺杀太子,说不准这刺客就是我要找的人。于是我便出手处死了这几名鹰犬,也不等伤势完全好转,便立即取道江南。本打算先到金陵,但转念一想,哪有刺客杀了人还留在那儿等死的道理?但刺客会逃向何方呢?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我觉得还是该到嘉兴去碰碰运气,因为子澄弟是在这里被人出卖的,如果那刺客果真与我有些因缘,他便有可能到嘉兴寻找告密者。于是我避开金陵,直奔嘉兴府。未到嘉兴,就听路上行人纷纷扬扬地谈论两位少年人的武功如何了得,如何大闹嘉兴府。我心中一动,凭我的直觉,我感到这两个年轻人极有可能是金陵的刺客,说不准其中便有一个是我的亲侄子哩。于是,我在嘉兴摸清了你们的去向后便连夜赶到了杭州。不料刚到杭州,又听说两个少年人昨夜大闹西湖之事,心中更是激动不已。暗想少年人既然从嘉兴到杭州,很有可能继续南下走绍兴。主意一打定,我便向绍兴而来,到得城边,天刚黑,城门已关,再加上一路施展轻功急行,妄动了真气,使得脐下的毒素又开始向四周漫延,便选了这座无人的荒庙运功聚毒,待天明后再进城寻找你们,不料我居然跑到了你们前头,且在此遇见你们。”说到这儿,黄子清已然泣不成声。黄啸云和唐赛儿亦极为感动,俱皆唏嘘不已。此时夜sè将尽,星光渐稀。黄子清又问唐赛儿的来历。当他得知对方乃刘红云的儿子时,连连点头,用赞许的口吻说道:“怪不得你的武功如此之高,原来你是玉面仙子的儿子。别说在少年人当中恐怕没有人能胜过你,即便在整个武林内也是少有的。你的外公刘鹏宇,人尊武圣,在武林中可说是泰山北斗,身体可好?”

    唐赛儿答道:“外公身体还算硬朗,不过年事已高,近年来很少下山了。”黄啸云这才真正知道唐赛儿的一家原来这么有名,不由得更增敬意。

    黄子清又问道:“那你父亲是谁?”

    唐赛儿沉吟一会儿后,道:“便是我母亲的师兄唐尧梦。”

    黄子清赞许道:“真是天作之对。”他回忆道:“我从老和尚那儿得知你外公一生共收了三个徒弟,人称‘风尘三侠’,你父亲是不是被江湖上称为‘*剑客’?”唐赛儿点头认是。黄子清了解了这些情况后,真诚地说:“我真替云儿高兴,他能与你交上朋友也是他的造化。希望你们永远真诚相待,互帮互助。”

    唐赛儿脸一红。“这个伯伯尽管放心。”他瞟了黄啸云一眼道:“就怕高攀不上。”

    黄啸云赶紧止住唐赛儿的话,动情地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别说我不会负你,就是你叫我离开,我也舍不得。”于是他将唐赛儿多次救他xing命的事说了一遍。

    黄子清听罢大为感动,道:“真没想到你对云儿如此之好。”

    黄啸云道:“天快亮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破庙的好。”

    黄子清点了点头,便对唐赛儿道:“贤侄,我请你帮我在外面护法,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让他进来。我要再试试打通云儿的经脉,看看他能不能再恢复些内功。”

    黄啸云担心道:“伯伯,您的伤?”

    黄子清笑道:“云儿,不妨事的,你只要听伯伯的话就行了。”他转向唐赛儿,“贤侄,你出去看紧点。”唐赛儿点点头,便走到庙门口,飞身纵上一株百年香樟树上,监视着四周的动静。黄子清立即分付黄啸云在打通经脉的过程中不可分神,要全力将外来的真气融汇置通,否则事倍功半。道毕,他让黄啸云到后院禅房里席地而坐,伸左掌抵住黄啸云背后的大椎穴,右掌覆在黄啸云顶门上的百汇穴,然后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了进去。黄啸云起初只觉得一股炙热从百汇穴直扑大椎穴,不久又感到从大椎穴中也向体内连连不断地传入内力。很快地,从这两道入口处传入的内力仿佛变成脱缰野马,在他的体内狂冲乱撞起来。他感到全身真气激荡,身体就像要被这两股真气炸裂开来一般的难受。他是练武之人,懂得这真气对自己恢复功力极为有用,便强忍住巨痛,闭上双目,不哼一声。

    唐赛儿跃上树桠,向城那边一望,借着初明的晓sè,他看到了几十名官兵正施展轻功向这边扑来,不免心头一惊。他本人并非怕这些官兵,因为他从轻功中看得出这些人里面只有一二位武功称得上一流,而绝大多数的武功只能称为三四流。但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万一敌不住,让敌人冲进庙中,那可了不得。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焦躁起来。这时冲在前头的两名看似夜里逃走的大内侍卫,稍作停留,似是对众人作了什么布署,于是众人立即分散开来,成扇形向庙逼了过来。唐赛儿一阵冷笑。他非常想冲出去将正面的这两名武功最高的杀掉,但他又怕自己一击不成,拖了时间,那就来不及堵住其他的敌人了。正自犹豫间,走在正面的那两人的脸孔已经看得清楚。果不出他所料,这两名武士正是夜里参与袭击古庙,后来掩护通天猴逃走的大内侍卫。唐赛儿心中一动,暗想,与其让他们偷偷摸摸地袭击过来,倒不如喝破他们的行藏,让他们有所顾忌,只要和他们捱得一柱香的功夫,那时便是敌人增加一倍也无所谓。当下他一阵狂笑,声如千铃万锣同时击响,接着一字千钧地喝道:“鼠辈听着,在下恭候尔等送死。”众官兵被唐赛儿以内功发出的声音震得耳鼓巨痛不已,有一大半官兵甚至还被震伤心脉,几乎把持不住,有少数官兵已预备退回去。

    其实,那两名大内侍卫又何尝不是心惊肉跳呢,如不是听通天猴讲老和尚一时半刻恢复不了功力,年纪稍大一点的年轻人已被他用重手法击中腰后死穴,十之*早已见了阎王,而另一个少年人因为要替两个人推血过宫,内力一定耗损过巨,此时功力顶多及得上个二流武士而已,如不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将他们三人制服,只怕后患无穷,大家失去的脸面再也找不回来的话,借他们个胆,也不敢前来啊。他俩心照不宣:第一,但愿他们三人的武功真的不行了,这样他们便会轻而易举地立个大功;第二,如果他们武功未失,最好是已然逃走,这样免得他俩冒险;第三,实在要动手的话,他们也只想利用偷袭的办法,先用*将他们三人迷倒,然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但是,他俩被唐赛儿这一先行喝破行藏,便知道自己事先的筹画太一厢情愿了,如今敌人非但不逃走,大敌当前居然还笑得出来,就凭这一份勇气,便使他俩顿萌退意。但他俩就此退回,只怕没法交代;可自忖自己的功力与对手又相去太远,前进无疑于送死。故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谁也拿不定章程。

    这时有两个绍兴府中的愣头青,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也想在大内侍卫面前出出风头,便大喝道:“反贼,快快束手就缚,否则的话剥了你们的皮。”此言一出,两人便纵身向庙前扑来,未及跑上五步,忽听“扑通”、“扑通”两声闷响,两人双双跌倒。两名都头赶紧上前将两个愣头青抱回。众人一见,俱都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两人竟被什么暗器从口中穿过,连哼也未及一哼,便已当场亡命,绍兴府中跟来的官兵哪个还敢上前?俱都发一声喊,向后连退数丈。但既然来了,若不进攻,这大内侍卫的面子何在?两个侍卫商量了一下,最后由其中一位内力最好的人发话喊道:“王都头、李都头,你们带领各自人马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进攻,张都头带领本部人马随我们两人从东面冲上,打他个措手不及。立即行动!退后者立斩!”这一声令下,当真有如破锣鸣响,惊天动地。众人听到“退后者立斩”的话,犹如望见一柄明晃晃的尚方宝剑悬在头顶,腿都有些软了。而唐赛儿听了之后却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些胆小鬼居然还明着告诉我网开一面,只可惜才有半支香的功夫,我们还来不及退身。于是,唐赛儿当机立断,高喝一声:“送死者再向前走一步!”先行用暗器击向南北二侧的围攻之敌,就听“哎呀”之声不断,进攻的势头立被阻遏。然后,唐赛儿犹如天神下凡,一招“鹰击长空”,手持宝剑击向东方的进攻之敌。那两名大内侍卫一来心胆不强,二来事出意外,只听叮当连响,那两人手中的长剑竟然皆被齐根截断。两人大惊,慌忙挥掌联袂攻上。这两人到底身经百战,又都具备了一流的武功,掌力汇合后,居然也飞砂走石,凌厉非凡。刚才唐赛儿一击成功,其实侥幸之至,因为对方正被南北两路进攻受阻而分了神,现在他们明白,此时若不将对手除掉,要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故而拼死力相抵。俗话说,人怕狠的,狠的又怕不要命的。这唐赛儿的武功虽然远在那两人之上,但由于心系庙里被南北两路偷袭,因而出招虽狠,运剑却无法一气呵成,而且出招漏洞不少,所以虽然力拼,却无法一鼓作气击败敌手。然而唐赛儿招数上的有隙可趁,对手虽看得出来,但惮于他的过人武功,又是手持利刃,生怕是出于诱招,一时却不敢趁虚而入,反而是站在一旁观战的张都头忍耐不住突然欺身上前,一剑刺中唐赛儿的右臂。唐赛儿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赢反败,左手猛击一掌,击毙偷袭的张都头,同时剑交左手,挟剑狂攻。饶是如此,已经慢了一步,那两名锦衣卫高手一见唐赛儿被刺伤,立即运起十二成掌力联手猛攻。唐赛儿这时右臂已被鲜血染红,无法停下来点穴止血,如今又见对方接二连三地猛攻,意yu不给他以喘息的机会,当下心一横,突然平空跃起丈余,避开对方凶猛的掌力,趁对方分神的时刻,凌空一掌下击。

    这一掌发得又快又猛,何况是以他受伤的右掌发出,完全出乎对手意料,两人哎哟一声,立即向后倒去。唐赛儿从空中落下后,来不及查看对手的死活,立即一声长啸飞扑回古庙门前。此时已有四人持剑冲进殿堂内,唐赛儿疾如流星,飞速赶上,举剑便刺。这四人武功也非一般,一俟发觉身后有人偷袭,立即向两侧一跳,意yu先躲过对手这一击,然后再行围攻。唐赛儿哪容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剑光一闪,已然有两人中剑身亡。唐赛儿顾不得再和其余两名官兵周旋,急闪身扑入内房,见老人和黄啸云安然无恙,不觉心头一阵慰藉,忙止住右臂流血,返身出击。陡听头顶上一声脆响,立即抬首一望,原来房顶已被人拨开了一个窟窿。唐赛儿大惊,随即纵身梁上,看到敌人伸头窥探时,瞅准机会,一剑了账一个,且剑舞成花,从窟窿中一跃而出。这时屋顶上还站有两名彪形大汉,他们陡然发现从洞中钻出个黑影子时,正待挥刀猛砍,不料还未及有所动作,已被拦腰挥为两段,骨碌碌地从屋顶一直滚到庭院。四周围攻之人见此情形,哪个还敢上前,只是弯弓搭箭,向这里猛shè。唐赛儿一边用剑拨打这些如雨点般的箭矢,一边在屋顶上巡视了一遍,见再没有人敢上房袭击,遂低头晃过众人眼目,身子又从洞口钻了进去。他担心有不怕死的冒险闯入禅房,见室内平安无事,又到大殿中来回巡视了一番,见围攻之敌只敢远远呐喊,并不敢近前攻击,心想,只要挨过这段时辰,我才不管你们用缓兵之计还是别的什么花招呢。估计有了一枝香的功夫,他来到禅房看看老人给黄啸云治病的情形如何,他想,如果还未成功,即便要他再坚持一昼夜,他也会坚持下去的。不料,禅房里的情形却令他大吃一惊,原来黄子清给他侄儿的治疗已经结束,但是黄子清本人却脸如白纸,昏死过去,黄啸云跪在他伯伯的面前惊慌地叫唤着。唐赛儿以为刚才黄子清为黄啸云运功时不幸遭人暗算,这一惊端的非同小可,赶忙冲进禅房,颤声问道:“老伯伯,怎么啦?”

    黄啸云带着悲痛的神sè抬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觉得背后有什么人倒了下去,忙回头一望,原来是伯伯昏了过去,大概是刚才为我太过耗散真元所致。”

    唐赛儿暗暗松了口气,抓起老人垂下来的手臂,略一搭脉,大吃一惊,原来老人脉息极其微弱,经络已然大乱,像是没治了。遂凝一股真气于指尖,渐渐将其逼入老人的志堂穴中,只片刻功夫,老人便悠悠醒转,见到两个少年人悲痛的样子,强自笑了一笑,对黄啸云慢慢说道:“孩子,做伯伯的没什么能够留给你的,只有这身武功。刚才我已用醍醐灌顶的方法将我的内元真气全部输给了你,庶几你过去的武功不但全然恢复,而且还具备了我以前的三四成的功力,你要抓紧时间将他们融会贯通。”

    黄啸云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伤心道:“我不要武功了,我只要伯伯常在我身边。”

    黄子清欣慰地笑道:“傻孩子,不要难过,我已想通了。我年纪已大,身上中了化骨绵掌,刚才与通天猴相斗时又受了内伤,只怕一年半载恢复不到原先功力,可我们黄家及好友家的仇是非报不可的。此外,你刚刚失功,还可用醍醐灌顶的方法补救,再过半个时辰,伯伯我便是想将功传给你也是不可能的了。”

    黄啸云懊恼万分道:“都怪我一时糊涂……”

    黄子清释然道:“算了,你也不必难过,这只能怪通天猴没人xing。你心地纯朴,本是优点,苍天必保佑你完成大业。”

    “我一定要杀了通天猴和狗皇帝!”黄啸云发誓道。

    黄子清又对在门口担任jing戒的唐赛儿道:“谢谢你,贤侄,希望你能和云儿永远像现在这样亲如……”说到最后,老人嘴里几乎发不出音来,黄啸云和唐赛儿只能依据老人的口形来推测对方的心思。当黄子清说到“亲如”时,突然断了气。

    两个少年人经此挫折,几乎肝肠寸断。黄啸云更是瘫软在地,口中不停地喃喃道:“是我害了伯伯,是我害了伯伯。”此时外面围攻的敌人不见庙中动静,遂发一声喊,一齐从大门口涌了进来。黄啸云一见敌人进来,满腔的悲愤无处宣泄,立即拔起寒剑迎向敌人。敌人见扑向自己之人状若疯癫,又听得说庙中被困之人中仅有一个少年人能动,另一个已经被点了死穴,可是大伙儿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少年人又跟着冲了过来,不觉心里发毛,刀枪剑棍乱舞一通,被黄啸云奋力一挥,顿时将两个官兵了账。唐赛儿本是要看看黄啸云的武功究竟恢复到何等程度,故意落在后面,见此情形,心知黄啸云已然获得了上乘武功,不觉大喜。敌人见黄啸云如此枭勇,俱吓得往门外后退不迭。黄啸云杀得xing起,哪肯给对方以喘息的机会,不一会儿已有十余人伤在他的寒剑之下。唐赛儿立即加入混战,仗着他轻功卓绝,手中剑神出鬼没,剑指处,血肉横飞,掌起时,惊天动地。这一阵豪杀,只杀得敌人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尸横遍地。只半支香的功夫,围攻之敌已近乎全歼,只看见有一个黑影在向东狂奔。黄啸云哪肯敌过,手提寒剑,长啸一声,狂奔而去。唐赛儿要想阻拦已是不及,又怕黄啸云有所闪失,只得提一口气,施展绝顶轻功急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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