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和楚余伶约好的地点,上完课的陆颜强忍着体内不适,避开闵素和池早还有一些打量自己的人的耳目,悄然又迅速御剑去竹林,深怕变态久等了,不开心又干出什么事。

    结果跌跌撞撞跑过去侯着,结果发现,人家还没来。

    ……

    无妨,女子出门总要磨蹭一点的,她等还不行吗。

    结果一个时辰、二个时辰过去了,那人迟迟未来,陆颜由一开始内心痛骂楚余伶,到身体出现强烈地不适和心悸,丧失行动力。

    倒地的情况来得突然,陆颜不用摸都能感觉到自己皮肤的滚烫,灼烧得血好像都温了般难受至极,人呼吸愈发急促,眼神有些失了清明。

    这到底怎么回事……?

    本以为可以像平时一般忍忍就过去,可这次的症状可不愿罢休,全身隐隐作痛,好像细针在□□里面一下一下地刺,虽不足以致命、能忍受,但时间一长又觉得生不如死,陆颜额头不由得泌了层细汗,嘴唇发白地靠在一块石头旁,双眸紧闭,咬着牙继续等那位祖宗。

    啧,自己这副模样,倒好像禁毒科普宣传片里毒瘾发作的……

    不知道为何,陆颜愈生不如死,愈想到楚余伶的容颜,该死的是想到她,心中默念名字,症状居然会稍加乖巧些,但始终没好到哪去就是了,已经开始昏沉起来。

    她这身子不会又在这种关键时候拉胯吧?怎么说,都还在任务关键点上,她本都打算答应那个无理的人了,不是随从,而是奴仆,不可笑吗……

    “陆颜。”

    “嘶…你终于来…我身体不舒服要不然改天再……”

    陆颜抬头,微微蹙眉,自己难受到辨不出声音了,忍不住不耐烦地啧了声。有一部分因为毒发的烦躁情绪在里头,来者不是楚余伶,已经三个时辰了,天都黑了,来的反倒是一个男子。

    是之前满手戒指,珠光宝气的那位公子哥。

    “陆颜,可是哪里不舒服了?需不需要我帮忙?”公子哥带着令陆颜第一感觉就不舒服的笑容缓步走来,更何况这种素未相识没有交情的人,第一次就准确喊出名姓,像有备而来的模样。

    他身后的随从战战兢兢地劝阻,表情慌乱,口气迟疑:“公子,这样不好吧。”

    陆颜讨厌这样受制于人的感觉,整个人不自觉地警戒起来,脸上满是抵触,想叫人,才发现这不是现代社会,想使点坏带动舆论根本没可发挥的作用,只得强装镇定:“没不舒服,我在等人,她立刻就来,不牢你费心。”

    奴仆似乎刚刚暴露了公子哥不纯的目的,那副和善的伪装像变戏法一样被扯下来,狰狞暴怒,转身立刻给了奴仆一个大耳刮子,力道之大,那可怜人直接被扇飞几米,脖子一时转不回来,唇角溢出了一丝血,泪就出来了。

    “我靠……”生在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社会的陆颜还没适应这个世界奴仆的合理化,心中自然无名一股怒火,盯着他,眼角微泛红抽搐,她不是那种和人吵架就会哭的人,只能说是这个虚弱版的身体结构问题,总在不合时宜的地方也显得弱势。

    “你想干什么,这是在清河派。”

    “陆小姐别那么大敌意,我只是想知道陆族小姐到底受不受家里的宠,怎么说我们身份也适配,我家族乃是冬延国三呈侍,我的名字你要记住了,良相觉。虽平时一直找不到机会搭话,但没想到夜里散步,定是缘分使然。”

    同样的高傲,这人不知道比楚余伶讨厌多少倍。

    “我是最不受宠的那个,要是提什么联姻,你可找错人了,更何况,联姻也不是深夜尾随这么个“认识”法吧?”

    “呦呦,谁真的在乎你受不受宠了?我只是觉得在我良家三呈士的血脉上,添上一笔陆族的皇亲国戚,会更好,何况,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身子虽弱,但喜欢这样的。”

    “别再过来!”陆颜强打起精神的哑声警告,反而逗笑了良相觉,他很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觉得凭陆颜这样肉眼可见弱小的女子,周茹的胳膊不可能是她弄的,遂步伐未停。

    “别紧张…我只想看看我们之间试试有没有感觉,你若是不接受,慢慢来也可以,毕竟要在这鸟不拉屎的派里待三年呢,我从意力测试场就注意到你了……这些天,陆小姐怎么越看越美,让我觉得难以自持。”

    听得恶心,陆颜竭力直接出招,想用干冰给这人皮肤沾掉一层,结果好生不巧,公子哥横行霸道,是因为他确实实力不俗,巨大的火焰化成凤凰对碰,干冰一点作用都没生效……

    两人距离不过一米,他还顾自说着,自古以来男子保护女主,你又如何是我对手等话。

    疯狂践踏陆颜的雷区。

    再借由此人想到关浩,陆颜本就身体如火烧般难受,这么一看自己的手,记忆化作片碟闪烁不清,仿佛瞧见了那晚上,自己的家里,满地血迹,那闷闷的手感,仍旧记忆犹新……

    ……!!

    公子哥瞧见陆颜的手心里蔓延出了沙,迅速向自己这边涌来…!

    怎么回事,她不是冰系吗,怎么会是邪魔派才有的沙质?!好在只有一股细弱松散的沙质,还不足挂齿。

    “呵呵,陆小姐想玩,我便陪你玩一玩,同门之间互相切磋切磋,让你知道一下我真正的实力也能让你收心。”

    沙本能裹火,话音还未落,便如一条被踩住尾巴失去理智的蛇般“呲”地穿透了公子哥的焰火盾牌,又以极快的速度缠绕在他的小指上——那是人指中,最脆弱无力的一个手指。

    刚刚还松散的沙此刻却如磐石一样坚硬,一圈又一圈,像是绞肉机。

    “啊啊?!我居然防不住你的意力?!这绝不可能,你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松手啊!”良相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抬手用剑劈,直接攻击,陆颜却依旧分毫未动,细微的小指骨头开始咯吱作响,发出头皮发麻的声音,方才那端着彬彬有礼的男人面容,已经扭曲不堪。

    “不松,我没错,没错就是没错,你活该。”陆颜在紧张的氛围下看似火冒三丈,实则是嘴上逞强,心中比谁都慌乱。

    更糟糕的,不是她不松,而是一直在试着收力中断,却无用,召唤出来的沙失控了……

    沙和自己有感觉连结,那一刻,陆颜清晰感觉到了骨头的断裂拧碎,和液体的喷涌与汲取,沙红了,又淡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归所谓的主人身旁,消散不见。

    “我…!我我我的手指!你个贱人居然伤及同门!我要告诉门主副派主让他们把你这个邪魔的恶毒女人铲除!我懂了我懂了,周茹那事一定是你干的,我的手指啊我的手!!”男人如原始动物一般吼叫着,撕心裂肺的声音有些吵耳朵。

    完了,伤人了,陆颜自知惹上大麻烦,搞不好真的会被踢出派门,索性嘲讽反问:“我这算伤及同门?那敢问你之前想对我做什么,心里可没点b数吗?”

    良相觉听不懂b数是何意,但也知道非什么好话,见这女人断了自己一指居然没有半点惊惧和自责,还一副孱弱隐忍的模样,男子紧紧捂着自己的伤口,目光愈发阴沉,大吼大叫:“那算伤及?”

    “女子清白不算伤及?你还敢告状怎么不哭着回家找妈妈……”反正做都做了,再糟糕能糟糕到哪去,也许自己也是她那种变态,陆颜就算是难受到死,今天也决定先杠死这个伪君子。

    “哪里来的自信和脸皮?趁人之虚是对自己多没信心,长得跟油头粉面的黄花菜似的,我很少骂人,你哔——哔哔哔哔的是哔,被我骂是你的荣幸你的福气哔哔。至于那伤,我不是有意但是你这个脑子估计不信,别看我,我不会道歉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像什么你知道吗?像发臭的狗皮膏药,像掉一半甩不掉的鞋拔子底,像放置三天三夜猪食里面的蛆,像脆弱得要找妈妈哭诉的小破孩子。”

    这下,公子哥脸色如同被粪便噎住般,只见他气得浑身都剧烈地颤抖,发丝好似都要竖起来了,将一把锋利的剑抽出。

    陆颜以前在直播面前装温顺小绵羊已经装够了,如今倒是身心舒爽,毕竟主播嘛,很多傻逼又侮辱人的话得含笑一笔带过,为了钱,为了“粉丝”为了流量。

    现在的这个陆颜好像什么都有,有家有钱有同伴,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她总不能活两次都做不了自己,更何况,现在又没人。

    自己的心态约莫也比较极端,活的时候想好好活,不想活的时候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死前的痛已经感受过一遍了。

    思来想去,跟没赴约前来的楚余伶是脱不了关系。

    良相觉的奴仆吓得腿发软,瘫坐在地,依旧劝解:“大公子!公子!不可啊!在清河派杀了她,就算是冬延国的主家,也不好交代啊…会会会出大事的…!她只是个女人公子大度不和她一般计较,求你了公子!二公子他……”

    “闭嘴!我要是再听到你多嘴一句,就把你舌头割了泡酒!我大度我手指谁来还?!我今天就要杀了这个贱婊子然后连夜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清河派,本来也没想待三年,外面有的是巴结我的女人和逍遥的地方。”

    “至于你。”良相觉眼睛血红地瞪着陆颜,像无能狂怒的家暴者,把玻璃罐罐都砸碎的失控低能儿,已经全然不顾什么派规,之前那点怜香惜玉的想法,也是消失殆尽,只想报复这说话难听的要命的陆颜,装什么清高。

    “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后悔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良相觉逼近,陆颜抵死相抗却并无惧色,掏出自己拿把破铁剑居然勉强挡了几招。

    奈何,实力终究相差太多,加上体内莫名地反差,陆颜的剑被震飞,整个手都痛得麻掉。

    “啧……”

    陆颜被良相觉掐住脖子,一八八的身高将她双脚直接离了地,很明显,他不想让她死得太痛快。

    在清冷的月光下,本就柔弱的陆颜双手指甲紧抠着男人的手,像干净却破碎的陶瓷制品,那样让人想欺凌,在幽暗的光线下,又是那样带着倔意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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