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到姐姐这里来~”

    “小七,咱慢慢走,不要急啊~”

    司梵灵魂苏醒时,看到的就是南曦朝着小老虎招手。

    「你这是……把小七当女儿养了?」

    「对呀,哎不对,我把它当妹妹养的,啊啊啊好可爱啊!」

    「……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也没什么事,我继续睡啦。」

    「嗯嗯。」

    随着司梵和南曦实力的增强,她们有时会同时醒着,只不过一人掌控身体,一人在旁边通过身体的感官来感受外界。

    但在这种情况下,维持清醒的时间通常不会很长,很快就会有一个人陷入沉睡,全凭她们两个自愿。

    就像现在,司梵跟南曦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立马选择了沉睡,否则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司梵醒来的时候,阿宝似有所觉,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了南曦身边,乖乖趴下。

    司梵沉睡之后,阿宝用爪子扒拉着南曦的衣裙,所幸今日的衣裙是深紫色的,到没看出什么印记。

    “她又睡了,你放心,明年她一定会再回来陪你的。”

    南曦面不改色地给阿宝画大饼。

    然后她又拍了拍阿宝:“好了,小七大概饿了,你去看看它吧,我去准备午饭。”

    ……

    用完午饭,南曦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上,阳光穿过缝隙落在地面,形成一块块亮斑。

    大约是觉得有些热,南曦一个鲤鱼打挺,直奔厨房,很是任性的用灵术结了几块冰,又找了些奶和其他一些现成的瓜果,做了一份冰酥酪。

    大功告成之后,她端着碗,继续回到原处躺下,边享受着午后细碎的阳光,边吃着解暑的冰酥酪。

    小七趴在她的肚子上,小脑袋一直蹭着她的肚子。

    嗯,有点痒。

    阿宝趴在一旁,眯着眼午睡。

    南曦吃完冰酥酪,便自行去洗了碗,然后又回到躺椅上歇着。

    太阳一点一点的向西偏移,林间微风拂过,带着自然的气息。

    南曦是被疼醒。

    没办法,小腹的下坠感太强烈,想忽略都难。

    南曦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急忙跑到茅厕,一看,哦豁,预感成真!

    葵水来了。

    啊偶,她还很是造作地吃了一碗冰酥酪。

    但是,南曦不会用灵术解决这种痛苦,于是,她把目光放在了趴在躺椅上睡觉的小七身上。

    阿宝不在,大概是出去捕猎了。

    晒了一会儿太阳的小老虎身上暖洋洋的。

    南曦把小七抱起来,搭在肚子上。

    虽说隔着衣服,但夏季衣物偏少,南曦感觉热量源源不断地从小老虎身上传到她的腹部,多少减轻了些许疼痛。

    南曦又睡了。

    她坚信,睡觉可以让她忽略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南曦感到衣裙被人拉扯着。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头小尾长,四肢短健;毛被黄色,满布黑色环斑的花豹。

    南曦甩了甩头,定睛一看,是阿宝啊……

    “唔,阿宝,你怎么啦?”

    阿宝低吼了两声,目光落在趴在她肚子上睡觉的小七身上。

    南曦会意,忙把小七抱下去。

    一番折腾,小七也醒了。

    小老虎瞅了瞅南曦,又瞅了瞅它的衣食父母阿宝,然后果断的支撑着四根小短腿迈向阿宝。

    “呜呜呜,阿宝,你怎么就只看到小七了呢?我肚子好痛啊!”其实南曦的肚子也不是那么疼了,但这并不妨碍她扮可怜。

    阿宝:“……”

    小七嘬吸着奶,看到南曦痛苦的样子,然后急忙吸了一大口奶,眨巴着眼睛,迈着歪歪扭扭的步伐朝着南曦走去。

    南曦被萌的不要不要的,蹲在地上,朝着小老虎展开怀抱。

    “哎呀哎呀,我家小七真乖!”

    ……

    一月之期已到,南曦瞅了瞅小七:“小七啊,你是想留下来陪着阿宝呢,还是想跟我下山呢?”

    阿宝是要留下来的。

    但小七却不一定。

    虽然南曦私心里还是舍不得小七的,但是她还是觉得小七应该回归山林,而不是跟随她去努力适应人类的生活。

    更何况,下山之后就是司梵掌控身体了。

    她怕小七不适应,也怕给司梵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小七死死扒拉着她的裙角。

    南曦求助般的看向阿宝。

    阿宝扭过头,向小七叫了两声,最后还是同意了小七的想法。

    南曦还是有些犹豫。

    「带上吧。」

    「这会不会很麻烦你?」

    「不会,大不了明年再把它送回来。」

    在一人一虎一豹依依惜别之后,南曦带着小七下山了。

    阿宝将她们送到接近出口处。

    在她们快要出去的时候,南曦回头,看到阿宝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她抱着小七,向阿宝招了招手。

    山下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候多时。

    回夜城。

    虽说是八月才回来,可是秦居恪一行人在七月底就到了秦京,也没有太招摇,只是与亲近之人聚了聚。

    与此同时,秦帝拟了旨,将大皇子秦居深、三皇子秦居恪、四皇子秦居棣、七皇子秦居玥封了王。

    因为懒得想封号,也不想自己拟定的封号被人过度解读,就以各位皇子的名字为封号,比如深王、恪王、棣王、玥王。

    当然,也可以用排名称呼。

    秦罂落也被封为护国大公主。

    没办法,按公主方面的排列,她的确是第一位公主,也是唯一一位公主,所以这个“大”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她前几年的战功,也称得上“护国”二字。

    秦帝对着秦居恪、姜不期等人论功行赏。

    秦居恪倒是好打发,只是这姜不期……

    说实话,姜不期虽是平民出身,但现在可是秦京里不少官员大臣眼中的香饽饽,有能力,相貌上乘,得陛下青眼……这也使得他每次上街,虽不说掷果盈车,但也有不少姑娘家往她身上扔手帕、香囊等物。

    许是站的累了,秦居恪主动提出要去找秦罂落。

    秦帝自然是准了。

    御书房中很安静,秦帝试探着开口:“前几日,有不少官员大臣向朕说想选你做乘龙快婿,不知你怎么看?”

    姜不期急忙跪下,“微臣不敢,微臣出身草莽,真敢肖想各位大臣的金枝玉叶。”

    “你先起来,”秦帝有些无奈,“可是有心上人了?若是有,且是两情相悦,那不管她身份如何,朕为你们做主赐婚。”

    “回陛下,”姜不期停顿一瞬,“并无。”

    ……

    出了御书房,姜不期回到府中,那是秦帝赐给他的。

    看到家中有人进进出出,就知道皇帝的赏赐到了。

    他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旁边的院子。

    “你回来了。”

    一个病弱少年看着他,周围很静。

    姜不期急忙走上前去,“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小心着了风寒。”

    “这是夏日。”

    “那你也要小心些。”

    “嗯。”

    两人谁都没有进屋,只是在院子中站着。

    带着干燥气息的夏风拂过周边的草木,撩起两人的发丝。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对吗?”病弱少年冷不丁的问。

    没等姜不期回答,病弱少年再次开口,“我都知道了。”

    “阿洵,我不在乎世俗,但我不能不在乎你。”

    阿洵看向他,眉眼间是掩不住的苍白,“我……恢复记忆了。”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失踪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姜不期呆呆地站在原地,却没有阻止他。

    他爱他,可世俗从未允许。

    他现在恢复记忆了。

    他有他的家人和朋友。

    总不能阻止他奔向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吧。

    所以,就这样吧。

    阿洵什么也没带,包括他那只刻着“洵”字的玉佩。

    阿洵走了。

    姜不期独自一人在原地站了好久。

    久到他眼睛酸疼,腿部发软。

    是啊,就这样吧。

    这段时间,那就是他自己偷来的。

    也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姜不期动了动已经发麻的双腿,走进屋子里,翻出床头暗格中的那枚玉佩。

    紧紧攥在手心中,力道大的似乎要把它捏碎。

    ……

    “什么?你说堂兄回来了?”

    “是的,殿下,端王府那边已经给各家递了请帖,这是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亲自进宫递过来的。”

    “怎么找到的?本公主那位堂兄不是前年失踪的吗?”

    “据说是当年被歹人所害,掉下山崖,失了记忆。上个月在一家点心铺子被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看到,起了疑心,大丫鬟回去回禀了端王妃,暗中探查。前几天才刚刚恢复,端王派去的探子又得了准确消息……”

    “嗯,知道了,派人去告诉端王府,本公主自然会去。”

    “是。”

    秦罂落斜倚在绣榻上,狭长的丹凤眼流露出几分冷意。

    她记得,她这位堂兄,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再说另一边。

    回到客栈,星坠便迎了上来。

    南曦面上一派清冷之色,朝她点点头,“去准备些羊奶来,牛乳也可。”

    星坠瞧了眼她怀中抱着的小老虎,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也没有表现出好奇之类的神色,只是安静的退下准备去了。

    “小七,一会儿我可就要变了,你不要害怕哈。”

    南曦看着怀中还在蹭她的小老虎,一个月了,已经长大了不少,再大一点,她就要抱不动了。

    南曦捂住小七的眼睛。

    头脑中传来剧痛,南曦的眼眸一瞬间变成了冰冷的银色,给人一种冰冷无机质的畏惧之感。

    很快,眸色重归于墨色。

    是司梵。

    小七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司梵。

    真奇怪。

    小七的身体僵了僵。

    司梵学着记忆中南曦的样子与手法,继续抚摸着小七。

    感受到小七软乎乎的身子,司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八月素有桂月之称。

    桂花香甜的气息在城中酝酿。

    端王妃庆祝儿子平安归来的宴会,就定在了八月初八。

    秦帝并没有亲自到场,但专门派了高公公去送了礼,以彰皇恩浩荡。

    秦居恪自打封王之后,又跑到了城外,只是传信给秦罂落,让他替他送一份礼过去,算是走了个过场。至于礼物,他府上的管家已经替他挑选好了,到时候让管家跟着她一起过去就行。

    秦罂落看着信,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

    可恶,早知道就自己先跑路了。

    这样就能让秦居恪代替她去参加宴会,而不是她代替秦居恪了。

    秦居玥因为被秦帝丢到军营里历练去了,前几日又被派去郭山剿灭卷土重来的盗匪,也只是府上的管家去送了礼物。

    但秦居深、秦居棣二人携着妻儿来了。

    深王妃带着皇长孙秦旭浩,棣王妃则时不时抚上尚未显怀的肚子。

    兄弟两人素来面和心不和,也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秦罂落作为女客,又遇上了夏可盈,两人一同去了端王妃那处。

    端王后院人口简单,只有一个出身名门的端王妃和两个姨娘——梅姨娘和柳姨娘。

    其实之前还有一个姨娘,但因为犯了错,被打杀了。

    端王妃当年生了一儿一女,龙凤胎,可惜女儿五岁的时候被之前那个姨娘推到荷花池里,捞上来发了一场高烧,没了。

    端王妃伤心过度,又误食了汤药,损了身子,故到现在只有一个儿子。

    梅姨娘生了一个儿子,不能说笨,但也的确算不上聪明,在嫡长子光芒的照耀下,更是显得碌碌无为,所以并不得端王喜爱。

    柳姨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小女儿正在议亲。

    眼下,府上唯一能陪着秦、夏二人的,也只有柳姨娘的那个小女儿了。

    那姑娘名为秦胭,五官周正,看着很漂亮,是很大气端庄的漂亮。

    看模样柳姨娘把她教养的不错,毕竟柳姨娘当年也是官家女,后来家道中落,才被纳入端王府为妾。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然后去了大厅——毕竟要准备开宴了。

    然后秦罂落就见到了她的那位堂兄——秦歌洵。

    秦罂落这也算是长大后第一次见他那位堂兄。

    毕竟她儿时便被接去苏家培养,四五年前又被派去了北境,于一年多之前回来。而秦歌洵两年前遇歹徒失踪,两人自然是碰不上的。

    秦歌洵一身蓝色衣袍,华贵大气,又俊逸潇洒。

    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一双眼眸流转间给人勾魂摄魄之感,脸部轮廓精致柔美,皮肤却带些病弱的苍白,身姿修长挺拔。

    一出现,便勾走了不少在座少女的魂。

    看着他那双桃花眼,秦罂落撇了撇嘴。

    她家阿梵的桃花眼最漂亮了!

    不接受任何反驳!

    夏可盈悄悄地道:“两年未见,总感觉表哥他变了许多。”

    “这两年他一直在外,据说还失了忆,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看样子身体还不怎么好啊。”

    “哎……”

    夏可盈嘴里感慨着,手上却拿着一块桂花糕,吃完之后又饮了一杯桂花酒。

    然后,充分表现出八卦小能手的能力。

    “我听说,他之前好像喜欢国师呢。”

    闻言,秦罂落皱了皱眉,凤眸中似是淬了冰,声音也不免有些凉,“你怎么知道?没准是旁人以讹传讹,人云亦云呢?”

    夏可盈一向神经大条,并没有发现秦罂落有哪里不对劲,继续兴致勃勃地小声道:“三年前,你在北境,自然不知道那件事了。国师曾弹奏《阳春》,那叫一个如仙如魔,如梦如幻,不知道多少人念念不忘……”

    “然后呢?总不能就因为国师弹了一首曲子,秦歌洵就喜欢上她了吧?”

    “咳,这倒不是,”夏可盈凑近秦罂落,“似乎是之前国师去郭山剿匪,救过他,然后三年前被他给认出来了。”

    “……”

    秦罂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有些怀疑的开口,“就是因为救了他一条命,还弹了首曲子?”

    不是,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不过,”秦罂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主动转换她的注意力,“郭山盗匪不是在四五年前就剿灭干净了吗?今年怎么又有了?我七弟都被派去剿匪了。”

    “据说当年有个二当家的给逃了出来,养精蓄锐了三年有余,这不,朝廷又派人去剿了。”

    “嗯,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又默默吃了些糕点,突然感觉周围的光暗了不少,便见秦歌洵来到秦罂落面前,给她敬酒。

    秦罂落脸上笑嘻嘻,心里很无奈。

    又是一番虚情假意的对话。

    秦歌洵听说秦罂落跟国师走得很近,便过来旁敲侧击,打听一些司梵的事。

    秦罂落面色微冷,“堂兄这么打听一个姑娘家的事,恐怕是有些不妥吧。”

    秦歌洵面色微僵,但好歹是皇室宗亲,礼仪还是在线的,但也只好翻篇,与秦罂落叫谈起旁的事情来。

    宴会结束,秦罂落与夏可盈相携走到端王府大门口,然后告别。

    顾寒熙走到她身边,剑眉星目,尽显武将风采。

    “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

    “没,没有。”

    见秦罂落要上马车了,顾寒熙突然说道:“我送你回去。”

    秦罂落本来想说不用他送,但突然眼波流转,不知心里想了些什么,就挥手让车夫先回去,自己同顾寒熙一起步行回宫。

    顾寒熙将她送到宫门口,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有说些什么,只道:“中秋快到了,想好怎么过了吗?”

    如果还没想好,让我陪你过,好不好?

    宴会过后,很快就是中秋节了。

    远在楚都的洛不遇在处理完一天的政事之后,揉了揉太阳穴,透过窗户看向夜城的方向。

    他的南曦就在那里。

    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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