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有孕了。

    太子大喜,当下盟誓,若是登位此子便位太子,许陆氏三朝丞相,掌控风云。吴郡陆氏手握兵部,颍川陈氏为左相,陈道融与陆清蓬不相伯仲,却已经把持了大半个朝堂。

    世家再起,陛下放权,太子主事。

    这对太子来说,似是大势所趋,省了许多心力。但是对厉王来说,却是满满蚕食。且不说各地对上谢家的拉拢步履维艰,朝堂中面对陆氏和陈氏的联手,梁王尚且不敢直面锋芒,更何况厉王。这些年的打压让厉王的心中也有些焦躁,若是长此以往留在京中虚耗,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头。他有意要回北地,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厉王心知,自己在京中已经没有制衡太子同梁王的作用了,如今太子势大,梁王蛰伏,自己更是赋闲在家……“父皇为何不让我走?如果真等太子登基,我只怕就走不了了。”厉王不敢同幕僚说这些动荡军心的大事,也不好叫妻子担心,只能同李平儿抱怨,“我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还没订下太子妃的时候,陛下明明是想要制衡太子的,怎么忽然就……”

    李平儿不敢说是不是因为寿数将近,还是因为陛下另有图谋,只能先安慰厉王,“眼下还没有定论,殿下不要过于忧心。倘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我们从雍、燕二州逃回北地也不算难事。”

    “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厉王心里发苦,他的亲生父亲,一次又一次将他置身险境,全然没有愿意放他一马的打算。若是此刻回了北地,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如果是逃回北地,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能等各地讨伐了。且不说别的,单单断了南方的粮草,都能叫他腹背受敌。

    在京城越久,就越发难以捉摸陛下的心思。他纵然是病了,老了,可他仍旧是一头老虎。

    “陆陈二人把持朝政,任人惟私,迟早会招致祸端。陛下不会容忍他们太久,殿下还要耐心些。”

    “父皇从前一直打压世家,如今不也有了文贵妃,用起了世家人。我知道归根到底是太子无用,如果不扶起世家,天下都不会姓独孤了!可即便如此,父皇为何还要选他?!我倒是愿意等,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已经是垂暮之年……”厉王不敢说下去,他心里既有对父亲的崇拜,也有对父亲的怨怼。哪怕说是做陌生人,可也只能释怀,不能真的当作互不相干。哪怕不选自己,不选梁王,他还有许多兄弟不是吗?为什么陛下偏偏就只要太子呢。

    如果陛下忽然去世,那京中岂不是一团乱。

    “陛下应当是另有打算,他为人多疑,怎会放手将江山尽数交由太子。况且如今手握大权的陈道融同陆清蓬还算不得太子的人。”李平儿就差没直接说,陛下也没把太子当好儿子啊,虽然这样疼爱,怎么会不防备,“陛下乃是帝王心术,岂能用慈父之心概之。”

    厉王默然。

    即便如此,对于太子来说,陛下真的是慈父,但是对于厉王来说,他实在是太苦了。

    因着陛下这几年态度的暧昧,新拉拢的徐致峎若即若离,兵部安插的那些人也人心涣散,如今也只有南渚时时来信询问情况,表一表忠心了。

    相比京城的尔虞我诈,江南就畅快许多,南渚来信道:“他们打我我就打他,世家下面的人跟着我吃了饱饭,谁还管世家说什么,那可不一输再输了。就是谢十七郎还惦记着这块地方,挑着江南的世家出面。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些世家打输了好几次,他们还肯听谢十七的话?!”每每在信的最后,南渚都要提一嘴,近日又得了什么时鲜的东西,送予李平儿。

    也只有南渚,在没了厉王的帮衬下,自己越过越好了。关西的种世道如今还在费心费力地扒拉人,种世衡守在边关,担心鞑子作乱,甚至是茂春娘地父亲,雍州指挥使都吃了瓜落左迁,更别提卫六郎等人了,早已经销声匿迹。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李平儿瞧见厉王没有那么紧绷了,又笑着谈起了家事,前些时候茂侧妃生下了厉王的长子,许是有了孩子,叫厉王对未来也更加紧张,生怕若是太子登基自己死了也就罢了,牵连无辜的孩子受苦,方才如此焦虑。

    有了孩子,的确就有了羁绊。李平儿心想。

    只是太子妃有孕,无疑是催促着局势更加激烈的一个消息,不仅是他们,还有陛下——太子已经身为人父了,哪怕是为了他的孩子,他所要的,也会更加多。

    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最紧张的时刻,只等着陛下对这个还没出世的“皇太孙”是什么态度,来判断陛下到底有什么打算。

    然而还不等皇太孙出世,身为容华的娇娘同媚娘,首告巫蛊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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