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第二天,陈初隔壁病床也入住了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不过听着对话,那孩子是她自己同意打掉的,和她不一样。

    隔着一个帘子,陈初听见她是一个十八线女星,沈棠,不小心怀的孕,公司为了她的发展替她做了决定,陆续来了几个人,吵得陈初头疼,伸手拿水时,杯子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讲话。

    陈初无奈只能躺回床上,她没有力气不似隔壁的女人,还能争辩上一两句。

    她们闻声看去似乎有些意外这个病房还有其他人,一道凌厉的责怪声音响起,隔壁床女孩没应她。

    没一会,那女人就走到了陈初床前,见到是陈初她有些意外,陈初见到是她也有些意外,是梅禾。

    她给陈初拿过杯子倒了水,陈初接过喝了口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梅禾上下打量着她,那张脸苍白无力,虚弱得很,她问:“就你一个人?”

    陈初没想应付她直接点了点头。

    梅禾在她床前静坐了会直到手机响起才起身从包里拿出名片放在柜子上说:“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陈初来不及道声谢她就走了,她也不想道谢,她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即使是看见连姨准备的早餐,也没有任何胃口。

    连姨说了好一番苦口婆心的话,陈初才勉强吃了一两口,每一口陈初眼里的热泪都要溢出来,对,她还有连姨,她还有楠楠。

    陈初没再医院多休养,她有了力气后就准备出院,沈棠见了多看了她两眼但没说话继续玩手机。

    连姨赶来时,陈初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准备离开,她见了立刻上前搀扶着。

    “你下床干嘛呀,真要出院啊。”

    陈初点头给她宽慰的笑:“没事的,我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可以下床了,家里不是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嘛,总在这浪费时间不好。”

    “这哪是浪费时间,我是过来人我比你更知道女孩子身体,你这才住三天,我可不能见你这样糟践自己身体,你会后悔的。”

    “连姨我们回家养啊,你不是说还要照顾我和楠楠嘛。”

    陈初提了好几次让连姨回家别跟她趟这趟浑水,连姨不肯啊,两人争执了很久,陈初才同意让她照顾自己这段日子。

    “连姨,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两人回到家里时,警察正好来家里说要封家,陈初看着那被围起来的警戒线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连姨的肩膀说:“怎么,怕我没地方让你住啊。”

    好在舅舅在之前买了套房子给陈初作为新婚礼物,户主是她的名字,倒也不算是无家可归。

    下午她去了警局探望了舅舅舅妈,他们看见了陈初的肚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只觉得让她受了许多委屈,探望有监视,陈初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她向他们保证会尽快让他们平安出来的,她说她会照顾好楠楠,她会处理好这些的,最后,她说她和李斯林分开了。

    这句话她在心里练了无数遍才能够在此刻看起来的云淡风轻。

    她怕他们责怪李斯林还解释了这是她的决定,她的原因。

    陈初从警局出来时又连忙去了趟公司,到那才忘记公司早就被封锁了,望着那高楼大厦,陈初忽然间的无力感侵袭上头,叱咤金融圈的蓝氏在某一天也会倒塌,她坐在长椅上想了好久好久,手中的电话号码几乎打了个遍,结果都不出她所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陈初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好在律师接了她的电话听她说了诉求,要到了公司财务的电话,之后就将陈初拉进了黑名单,财务也是能躲则躲,听见关于蓝氏的事后着急要挂电话,他说他是老员工很感谢蓝总的器重,但他有他的难处,他还说他的工资不要了,没给陈初半点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大家都有难处,那蓝氏怎么办,舅舅舅妈怎么办,楠楠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呀,明明就是陷害啊。

    没有人知道陈初在这些天里,骄傲和尊严被践踏的一点都不剩,被债主追,被公司股东拒绝,陈初从来没有如此的疲惫,她现在就像只过街老鼠,狼狈得不行,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没有人在意真相,他们都避而不及,没有人愿意帮助她,也没有任何一位律师愿意接手,可是马上就开庭了,再晚一点,她想再见到他们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陈初是在酒店门口遇上的林深,他是第一个向她伸出手的人,陈初是去酒店求人的,那人是蓝氏除了舅舅舅妈以外最大的股东,她想最后再试试。

    结果还是一样,她像个小丑一样在这些天里奔波来奔波去最后还是无用功。

    她去便利店买了几瓶酒看见有烟她也来了包。

    舅舅说抽烟解千愁,她想试试,她没有办法了。

    陈初学着印象里抽烟的模样点燃了烟,刚吸了一口就呛在了喉咙里,疼的她咳嗽,林深就是这时出现的,他拿过了她手中的烟换成了水,轻轻柔柔的拍着她的背。

    或许是后来酒上头了,或许也是孤立无援怕了,再或许是因为他说的真挚,陈初同意了他的帮忙。

    第二天下午陈初给他打电话,她说她不能接受他无条件的帮助,林深问她有什么能交换,她说去他公司当艺人。

    她知道,他公司的第三大股东经纪人梅禾想签自己很久了。

    林深:“这事我们再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了,我和梅姐联系过了,一会就去公司,一切就按正常手续走,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林深静了瞬才开口:“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马上就到了。”

    林深给梅禾打去了电话,电话一通,林深就问她合约内容。

    “按你规矩来的。”她轻描淡写。

    林深有点无奈:“你够狠啊。”

    “她同意的。”

    “…”

    林深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陈初早上和梅禾联系的时候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说了自己的条件,帮她打官司,借她钱。梅禾没说别的直接同意了,之后就是说明公司的条件,她也明白陈初会联系自己的原因,不利用感情这点梅禾觉得还是宝贵的。

    公司条件是早就定下的,签约8年,前5年收入全归公司,还有七七八八的条例梅禾没算进去,她这还是拎得清的,万一她哪天成了她的老板娘呢。

    另一边远在大洋彼岸的李斯林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这会已经拿着机票在机场候着了,一遍一遍打不通的陈初的电话,以及舅舅舅妈的也是如此,李斯林的内心慌乱了起来。

    脑子里全是这些天里陈初匆忙挂电话的场景,还有嘈杂的声音。

    他想着就打通了电话,一声醇厚的男声响起“喂。”

    “老秦,你帮我查下金融圈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北京蓝氏的消息尤其注意。”

    “行,什么时候要?”

    李斯林看了眼时间说:“二十分钟后我起飞,在这之前。”

    “起飞?你不是在英国巡演吗?”

    “你老婆托我给你带的东西我不敢耽误,我直接飞北京。”

    电话那头闻言笑了声:“行,一会给你消息。”

    李斯林简直是坐立难安,头一回这么着急,没一会他就接到了秦如乔的电话。

    “蓝氏被爆有不正当交易,不久前破产倒了,蓝氏夫妻现在在警察局问责,马上传唤法院,估计判决出来就上新闻了。”

    “你和蓝氏有关系?”他问。

    李斯林沉声:“蓝生现在是我舅舅。”

    秦如乔理解了这声舅舅后说:“我这边先帮你盯着,有情况我再跟你讲。”

    “行。”

    李斯林挂了电话后再次拨打陈初电话,依旧是无人接通,气的李斯林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焦急。

    今天的签约最后是没有成功,车在公司门口停下,陈初就接到了楠楠班主任的电话,说楠楠在学校和别的同学打架,事情还挺严重的,要她来学校一趟。

    是林深陪她一起去的,林深见她情绪不对劲。

    陈初着急忙慌跑去办公室时,就见四个小孩在面壁思过,陈初连忙跑到楠楠身边,凌乱的头发,衣服,脸蛋上还有好几处发红的抓痕,脖子上也有,还有胳膊上,陈初一处一处检查着,到最后,她抱着楠楠忽然间就哭了。

    她朝那三个小孩大吼,甚至上了手强迫孩子看着她:“你们凭什么打她!”

    那孩子也是被陈初吓到了,张嘴就哭。

    赶来的其他孩子家长老师立马上前制止着陈初行为,将那群孩子藏在身后,陈初就跟那群家长理论。

    “我家孩子凭什么要给你们孩子欺负啊,你们有本事欺负我啊,三个人,三个人欺负我孩子,我孩子礼貌就可以被你们欺负吗,你们怎么教育的孩子。”

    一家长不满冲陈初喊:“你孩子没有打回来吗,我家孩子没受伤吗!”

    “她是正当防卫!”

    陈初说完冲身后的可怜小人说:“楠楠记住了,下回再有人对你不客气,你就给我十倍的打回去。”

    “你问问他们这段时间怎么对我家孩子的,还这么小就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你们的心都是黑色的。”,她指着躲在家长老师身后哭的孩子,气得连手指都看得见的发抖。

    “今天的事,绝不会是个道歉就能结束,去警察局都要把这件事处理清楚了。”

    那些孩子听见警察局哭的更厉害了,陈初冷着声:“理亏心虚的人才会哭,打人时的威风呢,你知不知道被你们打的人身体心理都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你们是可耻的施暴者!你们今天的行为会一直伴随你们长大,永远可耻。”

    说完拉着楠楠就出了办公室,直到上车,陈初都不曾再看楠楠一眼。

    一直到楠楠拉着她的衣角,陈初内心那根关于楠楠的防线才彻底崩塌,她扭着头无声的掉着眼泪,不停的用手背擦去。

    她早就知道了的,她早就要关心她的,她早就该注意的。

    “如果有人不喜欢你,讨厌你说你的坏话该怎么办?”

    陈初想了想说:“那我们就不去理他,反正喜欢你的人不管你怎样都会喜欢你。”

    陈初想到这天的对话,她明明都知道楠楠的处境了,她明明都知道楠楠不再是从前的楠楠了,可是她只是拜托楠楠的班主任多注意她的情绪。

    她是楠楠,她是自己的妹妹,她向舅舅舅妈保证过她会照顾好她的。

    她没有做到。

    她什么都没有做到。

    所以才会失控,她是对自己失望了呀。

    “姐姐,我一打三呢。”

    陈初闻言转头抱着楠楠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两人最后哭成了一团,不停的呜咽着。

    在医院检查了后庆幸只是皮外伤,后续的事情是梅禾处理的,梅禾不想让她在出道前再被其它什么花边新闻给抓住了机会,陈初此前的人生就够媒体传播个三天三夜了。

    她按照陈初的意思,去了警察局让警察教育的孩子,算是给她们的一个教训吧。

    李斯林也去了警察局,楠楠见到他有些惊讶,她以为他是不回来的,她不敢问陈初。

    “哥哥。”她迟疑着开口。

    “叫姐夫。”他蹲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不是都收了改口费了嘛。”

    楠楠点了点头,重新带了笑颜:“嗯,姐夫。”

    “听说我们楠楠一挑三呢,很勇敢,下次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好不好?像只花猫。”,李斯林也端详着她脸上的抓痕。

    “放心,姐夫在呢。”说完他就起身牵着她的手替她撑腰。

    事情处理好后,李斯林借着秦如乔的安排成功探望了舅舅舅妈。

    他和舅舅舅妈说,陈初不想和他结婚了,他说的时候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没有任何办法去挽回这个事实。

    蓝生也是如此,他还有愧疚。

    他和他们说那个向他们保证过的承诺他会做到的,他会照顾好陈初的,她不想结婚了他也会做到的。

    他也不想她的日子难过。

    他是上午下的飞机,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了陈初,通话中的每一声‘嘟’都沉入海底,没有半点回应。

    李斯林还是耐着性子等待,一个晚上,他已经冷静了下来,最后电话通了。

    “喂。”

    李斯林的心莫名的被揪了一下,像是阔别已久的思念,终于有了回应,更多的是心疼,她的声音毫无情绪,李斯林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难过才会突然这样冷漠。

    “我要见你。”

    陈初听见机场纷纷扰扰的嘈杂声音,但这句话还是稳稳当当的落进陈初耳朵里。

    “我办公室在这。”

    一道男声同时也落进了李斯林耳朵里。

    陈初听见他的话没多大意外,她看见昨天那么多通电话,她就知道她瞒不住了。

    只是有点可惜,他还是提前回来了,她最后还是成了他路上的绊脚石,这可惜中又有一丝庆幸,起码她知道,这个男人舍不得她一个人面对。

    “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我们见一面吧,一会发地址给你。”

    “你在道乐,我直接过去。”

    李斯林听出了那道男声。

    陈初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挂了电话,跟着林深走进了办公室。

    李斯林被挂电话后,有点恼,但还是没有半点耽误,出机场拦了车直奔道乐,还打电话给了周季,看着他打来的未接电话,他也是找了他一晚上。

    电话一接通,周季问:“你回国了?”

    “嗯,你北京那套房子离道乐是不是挺近的?”李斯林记得周季小叔周柏臣是道乐股东,之前因为方便也住这过。

    “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出什么事了?”

    “陈初出事了,钥匙还是放在老地方吧?”

    周季也紧张了起来:“对,出了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你去问你爸更快,还有让你小叔去公司,陈初估计要签约。”

    “行,我拦着她。”

    “嗯。”一系列暂时处理好后,李斯林深深的呼了口气,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第一次有些迷茫,全身只剩下厚重的无力感。

    他有种预感,他要抓不住了。

    周柏臣赶去林深办公室时,还有梅禾,他视线落在拿着笔的女孩,她正抬头盯着自己,周柏臣后来再和她开玩笑的时候总会说,她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签的约,因为周柏臣没在她眼睛里看到任何光,反而是一种无力反抗的妥协。

    在她之前,周柏臣还记得另一个女孩签约时的场景,她和陈初处境相似,都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不一样的是,她给周柏臣的感觉像是得到了解放。

    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道乐一姐许辞。

    梅禾见状对陈初说:“给你介绍下,这是周柏臣,周总,许辞之前就是他带出来的。”

    陈初点了点头扯了个勉强的笑问好。

    周柏臣也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见她低头正打算落笔时,他又说:“其实,还可以再考虑考虑。”

    陈初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刚才的动作,落款隽秀的名字,乙方陈初显于纸上。

    陈初放下了笔,在周柏臣看来,这漠然的神情倒是可以上战场杀敌了。

    他挠了挠头,又想起侄儿周季的话,最后还是上前拿过了那份合同说:“签了也可以不作数啊,合同放我这,随时都行啊。”

    说完拿着合同就走出了办公室。

    陈初在印象中搜索周柏臣这个人,他和她有过交集吗,他这样像是在帮自己。

    陈初提取记忆最后是失败了,她记性一直不太好,不过也没关系,她没打算反悔。

    陈初后来听到周柏臣对她的评价时,她想了想确实像个视死如归的壮士。

    林深见状没有对此有任何发言,决定起身送陈初出门,“这几天身体怎么样?”他问。

    “挺好的。”她一如既往的没有生气。

    正要下台阶时,陈初见到李斯林正风尘仆仆的朝自己走来。

    她停住了脚步,眼底的情绪忽然流动的快,掩饰的越来越笨拙。

    她在心里骂了句自己,随后将手背在身后,用力的掐了把才松手。

    很快他就几步跑到了陈初面前,陈初注意到他眼神在自己小腹上的停留,但很快,他的眼睛又看向自己,他抓住自己的手,他说,“我们去结婚。”

    即使他没摸到那颗戒指。

    那一刻,陈初的心情该怎么形容呢。

    她后悔了。

    虽然仅仅是一瞬。

    她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的话在此刻一句也说不出口,她多希望他是质问她,质问为什么骗他,他们的孩子呢,而不是我们去结婚。

    那些伤人的话,对你终究一句也说不出口。

    好。

    她想说的是这个字,她想的是握紧他的手,去领证,去结婚。

    “我把孩子打了。”

    可是,竭力克制下情绪的她,说出的是这句话。

    不是流产,是她把他们的孩子打了。

    她挣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报告,塞进他手里。

    “这是单子,就在你走后不久。”

    她始终看着他的眼睛,就算盈泪也是漠然。

    “我说我们去结婚。”他也始终看着陈初,不曾移开,也毫不退让。

    他的眼圈红彤彤的,陈初最见不得他这模样,她想到了哈尔滨,他也是这样红着双眼抱着自己,那种无力和窒息,她也只能抱着他给他力量。

    他不胜酒力,每次喝了一点也会是红彤彤的,但她喜欢呀,因为他会变得特别乖,会埋头在自己怀里,她最喜欢在家和他喝酒。

    可是很显然,今天的李斯林是前者,陈初给不了他怀抱,给不了他力量,也给不了他想要的。

    她轻笑了声扭头掩饰她的眼泪,半晌,她转头说:“我不结了。”

    “戒指我改天再还你。”

    那张沉重的脸终于有了变化,他说:“我只是来要个生日礼物。”

    着急、恳求。

    “我们说好的,我们的生日礼物。”

    她佯装可笑,激动的提高了音量:“我后悔了李斯林。”

    “结婚是我们一起说好的,不结婚你一个人说了也不算。”

    他将她对他的刁蛮用在自己身上,陈初才知道自己平时有多任性。

    平时他拿她没办法,此刻,她拿他没办法。

    林深这时开口对李斯林说:“她现在是我公司的艺人,请你尊重她。”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尊重我了吗!”,李斯林质问着他。

    “我们后天就要结婚,66号,她是我的妻子,我们是合法夫妻,你签约我的妻子,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尊重我了吗!”

    李斯林难得的动怒。

    “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你要进娱乐圈,我陪你,你打掉孩子,我尊重,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可以做任何事,可是陈初,”李斯林说着哽咽了两声,“我只希望你在做决定之前会想起我,考虑我的感受,毕竟,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不是吗?”

    …

    陈初忘了最后是如何结束,谁又向谁妥协,她只记得两个人都狼狈得很,谁都说不出令对方伤心的话,就一直相持着。

    谁愿意让这场快要结果的爱情在这个夏天消失呢。

    他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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