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的房间里,李斯林正给陈初吹头发,陈初坐在床上一页一页翻着杂志,时不时给李斯林看一眼,她忽然转了个话题说:“你见过我父母没?”

    “见过。”

    陈初点了点头,父母去世那会她13岁,李斯林已经20岁了,想来应该是见过的。

    李斯林是在全国青少年比赛中见过她父亲,他是比赛评委,还有一次是在军艺招生入学考试中见过,她父母正好是主考官,那会他确实是个少年,和同龄的其他男生不同,他是寸头,干干净净的,一身白色舞服在考场大放光彩,她母亲问他是会选择古典舞吗,他只是笑着点头,她说有机会要将她在古典舞上的舞功倾囊相授给他,他透露着一丝欣喜道着谢谢。

    他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分寸感,有理想,有目标,有光,会是舞坛的一股新鲜血液,这是蓝兰对钟渝说的眼中的李斯林,因为她父母不是军艺舞蹈教师,后来也几乎没再见过面,不过蓝兰当初说的机会在最后也是兑现了的。

    严格说起来,那应该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那就是彼此。

    那是一个午后,太阳很大,大家都在午休,没睡觉的也不愿意出来蒸个桑拿,免费的也不愿意,校园大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练功房里还有位汗流胛背的少年,天气很燥,窗外有蝉鸣声,这给本就因动作困难的少年多了层焦虑。

    彼时,他也不再是寸头少年,准确点,应该是正在蓄发的少年,乌黑的头发不短不长的覆在那张秀气的脸蛋上,或许这就是李斯林的尴尬期吧,就这头发一天能被周季笑无数回,虽然他不太在意。

    是一阵轻快的笑声冲走李斯林烦意的,是孩子的,听得出来是个小女孩,笑得很快乐,莫名的,他嘴角勾了勾,安静的靠在墙上听窗外的声音,蝉鸣声在女孩的笑声下都显得轻快。

    但很快,笑声就没了。

    他笑了声,他其实还想再听一听的。

    不过内心的燥意被赶走后,李斯林又再次起身练习着动作,但是仍旧不顺利,仍旧一遍再一遍摔倒,站起

    走廊传来一阵着急的脚步声,李斯林摔倒的动作被瞧了去,他抬头时与蓝兰四目对视,李斯林立马起身问好。

    蓝兰应着问他有没有见到俩小孩,李斯林摇头说没有,就见一个小脑袋从门处探出了双眼睛,接着她朝他比了个‘嘘’的动作,李斯林眼睫动了动,刚想配合时就被蓝兰转身抓了个正着。

    小陈初用狡黠的小聪明躲过了蓝兰的责骂,接着要出门找另一个孩子,李斯林说他也一起去,蓝兰看了眼陈初就让李斯林留在这看着她。

    蓝兰走后,李斯林对这小女孩有点好奇,但没有将自己好奇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问:“刚刚是你在外边跑?”

    小陈初不理他,头扬的高高的环视了圈练功房后席地而坐,用手扇着风,李斯林笑了声,看她满头的汗应该就是了。

    他拿过纸巾走到她面前蹲下抽出一张纸,问:“你自己擦擦汗?”

    “那我就得跟你说谢谢了。”

    “嗯?”李斯林一头雾水。

    小陈初接着说:“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谢谢,你可以不用帮我。”

    李斯林恍然大悟后笑得欢,他看着眼前小女孩倔强的模样倒是有点可爱,只是他不明白,现在小孩很吝啬说谢谢吗。

    在若干年后,在李斯林面对同样倔强的小女孩时,他才明白,那是傲气的陈初。

    “那我放着。”李斯林没有勉强,放在她身旁就要起身,没忍住又看了眼她,长得很水灵。

    他继续练着那令他头疼的动作,他倒也不怕在她面前出糗,一遍一遍试着,他快找到技巧了。

    这时,练功房响起那道稚嫩的声音:“你是笨蛋吗?”

    李斯林转头看她,

    “你一直摔不疼吗?”她又说。

    “疼。”

    李斯林听见自己声音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答了这个女孩的问题,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说的竟然是‘疼’。

    “大笨蛋。”她说着就起身来到他身边,她挺高的,在同龄人里算得上高挑的,10岁就有155了,钟爱才140呢。

    “我教你,你叫我老师。”

    李斯林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许久他俯身平视着她的眼睛点头说好,又拉住她的手腕让她等等,他再次拿了纸巾一点一点擦去了她额头上的汗。

    事后,李斯林先一步开口:“不用说谢谢。”

    小陈初收回了即将出口的话,说:“我才没要说呢。”,她活动了下身子,看了他一眼,似在说看好了,李斯林朝她点头,于是,一个困倒了李斯林许久的动作在她这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他确实愣了秒,后来才鼓的掌。

    她一脸的傲然问他:“看懂了?”

    其实没有,眼睛会了不代表身体动作就会了,不然也不会困扰了他这么久,于是,蓝兰,陈敬文带着小钟爱回来时就见到小陈初正指导着李斯林动作。

    再后来,小陈初和小钟爱被陈敬文带走了。

    “别忘了我是你老师啊。”小陈初说完就走出了练功房。

    李斯林笑着说好。

    这是一段两人都已经忘记的过去,李斯林在做到这个动作时每每都会想到这个动作,只是这位小老师是谁在他后来的日子里也无从知晓了。

    陈初说:“我爸当年要娶我妈在我家洗了三年的碗。”

    “那我从现在开始?”他逗她。

    陈初笑着仰头倒向他怀里说:“那我可舍不得,毕竟是帮我洗头的手。”

    李斯林闻言笑了,见头发吹得差不多干了就关了放在一旁,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说:“放心吧,你是我亲自挑选的家人,你要理所当然的享受我给你的偏爱,还有我家里人的。”

    一下子就击中了陈初的心底,他太能拿捏住她了。

    “不为难吗?”陈初反问。

    李斯林还在她的唇瓣上咬吮着听到这话停了动作认真看着她眼睛说:“陈初,我是家里的孩子,你也是舅舅家的孩子,孩子都是一样宝贵,在我这你尤其宝贵,不用觉得哪里抱歉,伯父洗了三年的碗,我们沐沐心疼我,是我赚了才对,如果这样都为难,那我们沐沐也太容易骗了吧。”

    “我家里人那边,你也看见了,他们很喜欢你,所以如果他们知道了的话,巴不得新的年三十就在明天。”

    陈初转了个身子抱住了李斯林脖子,猛的一顿亲,“那样最好了。”

    第二天早上,陈初套上外套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李斯林正和楠楠玩着积木,舅舅舅妈还有连姨在包饺子。

    “走吧。”陈初走到李斯林身边,伸出了一根手指‘啪’的弄倒了楠楠搭好的积木。

    楠楠肯定大叫了,陈初熟视无睹一般和舅妈他们告别,楠楠见状立刻问去哪。

    陈初走回李斯林身边说:“去玩啊,关你什么事,你找你许辞姐姐带你玩啊。”

    楠楠闹着扒开了陈初搂着李斯林胳膊的手,着急抱上了李斯林。

    陈初看着她闹的模样,以及李斯林哄着她的模样,无了个大语,头扬在另一边。

    她才不哄她,明明就是她说许辞比自己漂亮温柔的,那让她做她姐姐好了。

    李斯林还是温柔的哄着楠楠,就是这眼泪来的猝不及防,吓了他一跳。

    “你不能好好跟她说啊,非得弄她哭。”郑予静走来数落了句陈初,也哄着楠楠。

    陈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仍旧不低头,蓝生走来三人哄了好一会楠楠才止住了眼泪。

    “你也乖点,好好说嘛。”李斯林拉了拉她的手。

    陈初刚刚听见她说了一两句不想让姐姐走,她是看在这句话的份上才勉强挪着步子到她面前,但是依旧高傲的一句话都不讲,眼睛都不看她。

    “不走…”楠楠说着又夹着哭音。

    陈初软了软看着她说:“谁要走啊,我就是去看望个朋友,看完就回来了,你压岁钱都还没给我,我去哪。”

    郑予静:“放心了吧,姐姐不走,我们去包饺子等她回来吃好不好?”

    楠楠看着她:“你要回来吃饺子。”

    “知道了知道了。”,陈初不耐烦的说着还掐了把她的脸,她愿意让她掐脸,那就是不生气,因为公主的脸蛋不能轻易碰的。

    “那我们走了。”陈初说完就牵上了李斯林的手。

    蓝生:“等会,你礼物准备了没?”

    “准备了,包里呢。”

    “司机过年回家了,外面也不好打车,车钥匙给你们吧,让斯林开,白色那辆。”蓝生将钥匙给了陈初。

    他们是去医院看望杜鹃的,她生了宝宝,男孩,是早产儿,但孩子目前看来还是健康的,是在她崴脚进医院时发现的,当时已经快有两个月了,她和李斯林当时还被医生批评了一番,李斯林确实有歉意,所以在知道宝宝降生后带着陈初去看望他们母子。

    病房只有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妈妈,杜鹃见到他们还挺高兴,苍白的脸上洋溢笑容。

    他们去看了宝宝,小小只的躺在保温箱里,眼睛都睁不开,陈初估计那只手小的只能握住她的一根手指,小不点。

    陈初在病房和杜鹃聊了一会天,见到回来后的李斯林,嫌弃似的冲他摇了摇头。

    李斯林一头雾水。

    从医院离开坐上车后,陈初看着他意有所指说:“我是想要一个家人,但不是哥哥,是老公啊。”

    你知道的啊。

    李斯林看着她笑了笑,忽然间明白了在病房里她冲自己摇头的意思了。

    这件事说起来还得怪自己,杜鹃崴脚那会,李斯林将她送到了医院做了紧急处理。

    转到病房,两人被医生一顿批评教育了后,杜鹃失笑说:“额…抱歉啊连累你一起被骂了。”

    “没事,这事我也有责任。”

    “快走吧,别让陈初等急了,我老公一会就来。”

    李斯林听到这话又愣了愣。

    杜鹃看他模样笑了:“练舞的时候不是想着快快练完赶去和陈初吃个饭,好不容易练完了,结果我的脚又出了毛病。”

    “诶,我可不是故意的,”她说着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又说:“应该还来得及。”

    排练时李斯林想到陈初离开的小小背影,没去注意杜鹃让她不小心给扭了脚,也确实有因为陈初的原因在,即使他排练时全神贯注,休息时也还是会拿起手机看看消息。

    “小姑娘喜欢你。”原本安静的病房被杜鹃悠悠一句瞬间点燃。

    李斯林:?

    杜鹃反问:“没看出来?”

    李斯林还在懵圈中,确实没看出来。

    “你应该是误会了,她一个女孩来这,容易想起家里人,把我当哥哥。”

    自欺欺人。

    杜鹃就是笑笑不反驳他的话。

    李斯林发动车子,一脸淡定的回她话:“我知道啊,我不是正在朝这个身份努力嘛。”

    陈初看了他一眼,转回头,嘴角克制着笑意。

    …

    年过去后,他们回了成都,他们都在朝着那身份在前进中,第二个年是在陈初家过的,第三个年是两家人一起过的,蓝生一家人来到了稻城,是想着一起过年吃个饭,再商量下他们的婚事,把婚订下来,其实订婚按他家的礼俗应该男方在女方家订,蓝生他们不想斯林爷爷奶奶来回折腾,也想着去稻城看看这才在男方家订的婚。

    就在不久前的陈初生日,李斯林向她求婚了,20岁的礼物终于在她22岁时拥有了。

    生日当天是舞团汇演,陈初和同事们的节目是在最后一个,汇演结束后,陈初直接去了后台换衣服,化妆台上还摆着李斯林送的花,但没有他的人,他给陈初留消息说有事要处理,汇演开始就没见过他。

    她没太在意,他最近忙得很,好像印象里一直都忙得很,陈初只是奇怪怎么是一枝玫瑰花,他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但那字迹也确实是他的。

    陈初换好衣服出来后拿上了那枝玫瑰出门被安然拦住了,她说有东西落了要陈初等她,陈初点头同意了,安然再看到陈初时,就见她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安然有些懵逼。

    “这哪来的?”

    陈初:“我自己订的。”

    安然莫名的放下了心笑着又问:“你订这么大束玫瑰给自己啊?”

    “不是,我求婚用的。”

    安然:“…”

    “求,求婚啊,你今晚要求啊。”

    陈初点了下头:“我说过我会找他要的。”

    “阿…”安然点点头,心中暗自庆幸师兄还是先了一步。

    在分岔口时,陈初见她还跟着自己走就问她:“你方向是不是走错了?”

    安然顿了下解释:“今晚我去我朋友家,她刚搬来这,我们顺道。”

    陈初信了,两人还聊起了天,陈初问她大宝什么时候求婚,实在不行女生也是可以求婚的。

    安然有些害羞的摇着头,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直到走进小区,陈初看见了红毯以及周边的装饰,提醒着安然:“别踩着红毯了。”自己也绕到红毯的另一边。

    安然推着她上红毯:“我不踩,你踩。”

    陈初愣了两秒:“?”

    直到有个路人带着笑给自己送来了玫瑰花后,陈初才恍然大悟,这是李斯林准备的。

    陈初望着那条红毯,一直沿着家的方向,她踩了上去,然后陆陆续续收到了一枝一枝的玫瑰花还有祝福语。

    陈初从来没有觉得这条路这么漫长过,她着急见到李斯林,着急的要说出我愿意。

    她一进电梯就笑了,电梯里四方被迪士尼的氛围包笼着,她想起在迪士尼他说过的话。

    “下次来,你求婚好不好?”

    陈初含着笑按下电梯楼层,电梯一层一层上升着,她只想再快点再快点,出了电梯,陈初看见许多熟悉的身影,有朋友,有家人,家里的大门敞开着,李斯林依旧是那身米色外套,里面是衬衫领带,他站在那,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等着她。

    她知道了他给自己送外套时为什么会有这套了,陈初将手中的花递给安然,又脱下了大衣外套,里面也是那套米色风衣外套,她拿过那束她订的花向他款款走去。

    踏进家门的那一刻,陈初看见了许多迪士尼里的人形大玩偶朝她招手,李斯林单膝跪地,他说了好多好多,他说他是来赴约的,他有点着急所以提前求婚了,所以才会是这样的迪士尼。

    陈初掉了眼泪,她本是没打算哭的,因为她知道,不管今天求婚的是她还是他,结果都是一样的,她早就做好准备了的,只是她低估了自己对这份爱的热烈,她忘了有一个人爱自己爱的真诚。

    陈初是看到李斯林眼圈红着,眼眶里盈着泪,没忍住才落的泪,他说了什么陈初都没听进去,她望着他那双诚挚的眼睛,她知道他很爱她,他爱她爱得不得了,她也一样,爱得不得了。

    “我愿意。”陈初笑着伸出了右手。

    李斯林将戒指给陈初戴上亲了下,要将花给她时才反应过来她怀里已经捧着一束玫瑰了。

    陈初忽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我打算今晚求婚的。”

    李斯林闻言笑得明媚,交换了手里的玫瑰。

    生日过后,很快就是元旦,还记得去年的元旦愿望是身边的人一直在身边,愿望实现了,今年依旧还是这个愿望,希望她的23岁一整年越来越好。

    陈初是真的觉得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年初一李斯林收到了全球巡演的机会,陈初便将领证日子定在了李斯林的生日当天,她说她也要给他一个最好的30岁礼物,恰好是巡演回来的日子,他们说好等他一落地就直奔民政局。

    婚礼也打算推迟是因为陈初怀孕了。

    陈初提出来婚礼要推迟时,她才明白舅妈为什么愿意跟着舅舅,因为她相信舅舅一样都不会少给她的,她完全相信舅舅。

    陈初也一样,她完全相信李斯林。

    还有就是这孩子来的太意外了,孩子已经快两个月大的模样,李斯林想起来这是哪天的事了,是在元旦的那晚,她第一次喊他‘老公’,李斯林对这新称号顿时没把持住

    意外归意外,陈初还是蛮高兴的,只是她看不太懂李斯林的表情,有激动有静默,回到家后,陈初问他:“你不高兴吗?”

    “你愿意吗?”他问。

    她才23岁,也正是事业的最佳时期,她喜欢舞台,李斯林知道这怀孕给她带来的会是什么,他爱他们的孩子,但他更爱她。

    “当然愿意。”陈初没有犹豫。

    她知道这决定意味着什么,比起舞台,比起热爱,她更不能让他们的孩子失去这个和世界和他们见面的机会。

    母亲当年也没有放弃自己呀。

    只是所有的美好开始于夏天,也是在这个夏天落了幕。

    李斯林巡演安排的很紧凑,原本要一个月的行程他缩减了一半,出发前是5月20号,孩子已经快五个月大了,李斯林不放心陈初一个人在家便一起将她送去了舅舅家。

    陈初现在嗜睡,加上时差问题,她经常接不到李斯林的电话,消息回的也不及时,他不是在舞台上就是在路上,有一回视频,陈初注意到他的胡茬长了出来,他的眼睛总是布满了血丝,但是依旧在自己面前笑着说很想自己和宝宝。

    后来那星期起陈初几乎没再跟他视频,偶尔一个电话也是匆匆挂断,她想让他多休息一会,一小会也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陈初这边出了事。

    孩子没了。

    她现在躺在病床上,刚刚结束了和李斯林不到一分钟的通话,医院的夜晚依旧忙碌得很,陈初整个身子都是冰凉的。

    她忍了一个白天,终于在此刻哭出了声,与其说是忍,说接受来的更确切,这一天来的太突然。

    早上就见警察将舅舅舅妈带走,下午就有一大堆闹事的人上门,陈初将楠楠护在身后,没想到那群人言语越来越激烈,甚至动了手,陈初就在争斗中倒地流了血,送到医院时,孩子已经抢救不了了。

    那微隆的肚子一下子空落落时,陈初还不敢相信,那群人算得上有点人性给了陈初休养的时间,但又杨言钱不还清,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律师跟她说,蓝氏被告上了法庭,现在资金周转有问题,蓝氏责任人正在警察局问责,陈初眉头紧锁,明明昨天舅舅舅妈还在跟自己叮嘱孕期要注意的事,明明说好今天要一起去逛街的。

    律师猜测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官司,目的就是要吃了蓝氏。

    她不敢相信,她不愿意去相信眼前这一切发生在了她身上,天知道她接到李斯林电话时,那在内心坚强了一天的城墙溃之千里。

    那不到一分钟的通话,陈初觉得有无比漫长,哽咽的次数几乎让李斯林以为她睡了过去。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决定,那个决定让她整晚都未眠,陈初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眼泪是流不完的。

    可是她快要和他领证了的呀,他们明明都走过来的了呀,他们马上就要迎接他们的第一个宝宝呀,她马上就要有一个她的小家了呀。

    可是所有的可是都只能是可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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