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自以为是,哪个女人接受得了你这样粗暴又蛮横的?哦,那牧云音能接受你这样的吧?”
兰姑气他把两人做那事时说的胡话说出来戏弄她,不由反唇相讥道。
听到牧云音这名字,霍钰俊脸瞬间敛去了轻浮的姿态,变得有些冷沉。
兰姑其实是故意提牧云音的,因为知道提她能堵住他的口,可当霍钰露出这样的反应时,兰姑心中却莫名有些不舒服起来。
“别提她。”霍钰沉声道,神情看着不是很高兴,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大好,缓和语气,重新说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了?”
兰姑冷笑了一声,“你难受了?提都不能提?”兰姑知道和牧云音天差地别,也没想过与她比什么,也不会为此拈酸吃醋,她只不过想不明白霍钰为什么会突然执着于她,难不成被牧云音背叛之后,受了刺激,从此再也不相信她牧云音那类型的女人了?
面对着兰姑讥讽的眼神,霍钰有些郁闷,他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难受,换作是你,在聊得正好的时候,我突然在你面前提你那死去的丈夫,你能高兴么?”
他们方才是聊得正好么?不见得。兰姑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想提就提,又不是不能提的人。”兰姑没骗霍钰,她内心的确是这么想的,或许是对秀才没有太深的情感,加上他已经死了几年,所以说起他时,兰姑内心没什么波动。别人要和她提他,她也没什么所谓。
看着她一脸坦然的模样,霍钰先是一怔,而后内心忽然升起一阵烦躁,他收回了挡在她面前的手。
没了阻挡,兰姑毫不犹豫地迈出门槛,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霍钰低沉的声音:
“我和她没有做过。”
兰姑身子微僵了下,回身看他。沉默片刻,兰姑忽然微微一笑,脸上毫无动容,“也是,我不该那样说她的,露水之情怎么能比得过真心爱过的。对于真心爱的人当然要珍之重之,没有媒妁之言怎么能轻易苟合?”
霍钰眼底渐渐聚集了阴霾,仿佛风雨将至,“你非要如此么?”霍钰声音很压抑,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他此刻猜到了兰姑的心思,正因为如此,心中更加恼。
兰姑一语不发,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着,霍钰胸口一阵急剧地起伏,隐忍片刻,他一语不发地甩袖而去。
兰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隐隐浮起些许黯然,她知道自己的话太过于刻薄,但兰姑实在不知道如何摆脱霍钰的纠缠,只能用牧云音来让他打退堂鼓。从他的反应来看,他的确还没有彻底地放下牧云音吧?不然也不会如此避讳谈论她的事情。
和他成为夫妻?兰姑轻笑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那男人绝对是糊涂了,等他清醒过来应该会后悔。兰姑不再想这事,往前走了几步,忽又站住,却是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
傍晚,霍钰并没有回来,他应该是被她气跑了,所以兰姑只准备自己和崽崽的晚饭。
崽崽午睡醒来没看到霍钰一直闷闷不乐,兰姑让他吃饭他也不吃。这几日崽崽已经很少在她面前提霍钰了,但霍钰一来,他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看着他将霍钰给他编的蝈蝈在饭桌上,又让蝈蝈在饭桌上一蹦一跳,兰姑气得想把这小家伙拎起来揍一顿,但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兰姑夹起一块腊肉放进崽崽的碗里,然后问:“崽儿,娘和叔叔你最喜欢谁?”
崽崽正玩得高兴,听到兰姑的问话,头也不抬,不假思索地说道:“喜欢娘。”
兰姑笑了起来,算她没白养他,她还以为这小家伙会犹豫一下才说喜欢她或者说两个都喜欢。
兰姑叹了口气,“既然喜欢娘的话,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好好吃饭?还一直在玩叔叔给你的蝈蝈,你这样太让娘伤心了。”
崽崽看到兰姑脸上露出难过之色,赶忙把蝈蝈揣到怀中,飞快地从椅子滑下来,走到兰姑面前,踮起脚尖儿,想要揉一揉兰姑的脑袋,发现自己还不够高,最后只能摸了摸兰姑的脸颊,学着兰姑平日里哄他的模样道:“崽崽马上吃饭,娘别伤心。”
说完就跑回去,爬上椅子,乖乖地拿起勺子挖饭吃。
兰姑看着他这样,心柔软着一团,然后升起一股满足感,因为有崽崽陪着她,兰姑从来不觉得孤独寂寞,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然后突然间想到了霍钰。牧云音背叛了她,他的爹娘似乎都不在了,他似乎一直是一个人,他会不会感到孤独?想到霍钰,兰姑心口忽然缩了下。
冬天天黑得早,吃完晚饭后,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兰姑用热水给崽崽擦了下身子就让他睡下了,兰姑忙完事情才回屋睡觉。
兰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瞬间令她惊醒,兰姑坐起身,紧张地去听那声音,那敲门的声音平缓有序,兰姑安下心来,她本来还以为是什么野兽跑来撞门。
这么大晚上来敲门的出除了那男人还能有谁?兰姑呆呆地坐了片刻,不大想去开门,直到门声再次敲响,兰姑想到外头风寒露重,只能裹上衣服走了出去。
“谁啊?”兰姑隔着门先问了句。
外头传来低低一声:“我。”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兰姑才拉开了门闩,然后看到了那一张熟悉的面孔,此刻他神情冷如冰霜,好像人欠了他千百万似的,兰姑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直死去的鹿,他手上还提着兔子和野鸡。
兰姑原以为他不告而别了,没想到他是去打猎了。
霍钰今日被兰姑气得是想走的,但走到一半,恼怒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心想,他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正合她心意?得让她请神容易送神难。但他又不能那么快地回去,那样显得他太上赶,因此他决定去打打猎,让自己再冷静一些,理智一些。
经过白日的事后,兰姑此刻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兰姑迟疑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去厨房烧点热水。
霍钰其实没有追求过女人,牧云音是主动接近他的,所以霍钰被兰姑拒绝后,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而且还觉得有失颜面。但是颜面最终还是敌不过内心的骚动,他眯着眼睛看着兰姑的背影,还是跟了上去。如今天寒地冻,猎物明早再处理也不迟。
兰姑到了厨房,烧上了水,转头正要出去,眼前蓦然立着一高大的身影,吓得兰姑啊的一声连连后退。
兰姑方才心神不属,而霍钰走路又悄无声息的,她哪里知道身后站了个人。
幸好霍钰出手及时把她拽了回去,不然她跌在身后的灶台上。兰姑脚底不稳,不禁扑进他的怀中,兰姑有些生气,使劲抽回被他紧握的手,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他手掌心有点血迹,视线向上移动,看到他手臂的衣服破了一小口,有鲜血的痕迹,不由皱了眉头。
“你手臂又受伤了?”兰姑问,这男人受伤就跟家常便饭似的。
霍钰听出她语气中的关切,唇角不由微微上扬,“你在关心我?”
兰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调情。不过这点伤对她来说可能很严重,但对这男人而言大概只是磨破了点皮吧。尽管如此,兰姑还是不能视而不见,万一伤口恶化怎么办?“你跟我来,我帮你涂一下药。”自从遇见他之后,兰姑总是会在家里备些疗伤的药。
“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无妨。”霍钰无所谓地笑道,这伤口是被那头鹿临死前用鹿角划破的,怪他当时出了下神,一不留意就成了这样,对他来说,这伤的确是小伤,没必要理会,并非逞强。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想,兰姑回头冷睨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少啰嗦,跟我来。”
霍钰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啰嗦,唇角微抽了下。罢了,她定是怕他知道她在关心他,所以才故意板着这一张脸。这么一想,霍钰心中的郁闷尽散,默默地跟了上去。
兰姑拿着药从屋里出来,看到霍钰已经衣服半褪,露出一半肌垒分明的胸腹来,兰姑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大冬天的,没必要脱衣服吧。”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想要色诱她……
“无妨,不冷。”霍钰满不在乎地笑道,等兰姑靠近时,他动了动身子,那衣服就扯得更开了些。
兰姑蹙了下眉,“你别的地方也伤到了么?”
霍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想了下,才如实回答,“这倒没有。”
“那就把衣服拉好,成什么样?”兰姑斥责道,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
霍钰看着她摆出一副长者的气势,心里有些不乐意,便说道:“你帮我拉啊,我手疼使不上劲。”
霍钰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得兰姑气得磨起牙来。
无赖。兰姑自己心底骂了一句,一眼都懒得给他,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一扯他手臂上的衣服,把药粉洒在那伤口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秀丽脸蛋,霍钰目光一沉,凑过去想要去亲一口,却被兰姑察觉。兰姑若无其事地闪开来,且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霍钰看着她不苟言笑的脸,面色瞬间变得沉郁,这女人真是,只有自己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让他亲近。霍钰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今不打仗,他又洁身自好,不爱去外头招惹些莺莺燕燕,这让他空有满身力气却无处发泄。
之前因为决定远离兰姑,所以霍钰一直控制自己对她的慾望,但现在着实没必要了。
想到昨夜美好,他体内慾望蠢蠢欲动,他努力在压制着,好在他出去打了猎,消耗了一些体力,不然他此刻真憋得受不了。
“好了。”兰姑给他洒了药粉之后,才发现其实这事情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但因为他表现得太过理所当然,让她忽略了此事,兰姑内心叹了口气,才道:“好了。”一扭头,对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
霍钰此刻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饿狠了的野狼,要是给他找到机会,定要扑过来把她吃得骨头不剩的。他们之间的事情都没扯明白,兰姑哪有心情做这种事,所以假装看不懂他的眼神,匆匆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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