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村里风平浪静,喻梅萍他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有关于那个陌生人的事已经在村里人的谈资中慢慢的退去。
已经是第四天了,喻梅萍还是每天清晨趁太阳还没有升起,天气比较凉爽,到村口的高坡上打拳跑步。
回到家后,欧阳芸已经做好了早饭,喻梅萍去瞧了瞧两只狼崽子,这两个小家伙长得很快,听母亲说他们早已能吃肉了,喻梅萍在琢磨,什么时候到菜园子里放一只野兔出来,让它们俩练习练习捕兽,不要老是让它们天天光吃肉把狼崽子吃傻了,要让它们抓活的,培养它们的野性。
太阳刚刚升起,几个人坐在院子里吃早饭。突然,碰的一声,院子的大门被人撞开了,院子里冲进了两个男人,手里都拿着木棍,身上穿着已经洗的发白的藏青短褂,为首的一个脸上长着一块红色的胎记,胎记整整盖满了小半张脸,整张脸显的尤为凶神恶煞。
“谁是俞梅儿?”
“你们干什么闯进我的家里里?出去!”欧阳芸呵道。
俞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随着这两个凶恶的男人跟进来的是两个老头,前面一个正是俞老头,他用手指着喻梅萍:
“王班头,这个姑娘就是俞梅儿!”
王班头看着欧阳芸:“你是她的娘?你女儿犯事了,我们是县里的衙役,专门来抓她的!”
喻梅萍傻呆呆的坐在那里,手里的碗筷还没有放下,嘴上还在喃喃道:“我要吃饭!”
“王班头,就是这个傻子,这个傻子收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把她抓起来!”
喻梅萍看着他嘴巴一裂傻笑了起来。
欧阳芸跪在地上哭着道:“大人,我女儿是傻的呀,她怎么会做这种事?明明有人要诬陷她,他们诬陷一个傻子,不得好死,大人放过我家女儿吧!”
这是篱笆外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这时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两位差役大人,没错就是这个姑娘,就是她收留了一个坏人,给我们村里抹黑了,我可以作证,村里有许多人都看到了,我们没有认错,也没有抓错!”
喻梅萍冷眼一看,这是当初和俞老头一起进来的另外一个老头,两人有点像,俞梅萍从宿主的记忆里找出了这个人。原来是他,怪不得俞老头有恃无恐,原来他是有帮手的啊,不过从这个人的身份来说,确实可以做帮手。来吧,多来吧,该跳出来的都跳出来,跳出来的人越多越好,本姑娘这次一并把你们都收拾了。不过眼前她只能继续装傻。
“娘我怕!”
“还有没有天理呀?”欧阳芸哭着喊道。
俞老头转身对篱笆外的围观人群喊道:“乡亲们,我虽然是这个丫头的爷爷,但这个丫头虽然傻了却不知好歹,居然收留了一个坏人。眼下山外盗贼横行,流寇土匪正在施虐,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敢收留一个身份来历不明受伤的外人,我俞松石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天我要大义灭亲,我要把她交给衙门里的人,让她接受朝廷的王法,敢违抗朝廷法令的人,我看朝廷会给一个公正的判罚!”
外面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大多数人都在谴责喻梅萍,手指在不停的戳向她。
喻梅萍只是站在那里傻笑。
只听俞松柏在喊道:“王班头,张捕头,你们还等着干什么?快点把她抓起来,趁现在天色还早,早点赶回县里。”
“娘我还要吃!”说完咧嘴一笑,俞梅萍准备把傻子装到底。
欧阳芸已经在地上哭晕了过去。
“还不把她捆起来!”
那个王班头正准备拿起绳子捆绑喻梅萍,另一个却衙役正在犹豫。
“别捆我啊,我怕,我怕疼!”
这时外面的人群里突然有一个女人喊了起来:“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人家还是个小孩子,还傻了,捆着干什么?难道她还会跑了吗?”
喻梅萍一看,这是俞玉明他娘,心里暗暗感激。
这时另一个姓张的衙役走上前,对拿着绳子的王班头悄悄说道:“班头,算了吧!只要能抓回去交差就行了,这还是个孩子!”
王班头看看,捆起来确实也没必要,就停下了手。
两个衙役拖着喻梅萍往大门外走,俞松石和俞松柏紧跟着也一起出门。正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了俞震的咆哮声,众人没听清楚他在骂谁,骂什么?但喻梅萍听清楚了,俞震正是在骂自己,用最恶毒刻薄的语言在辱骂诅咒自己。喻梅萍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窝囊的老爹已经让自己对他的期望完全用光了,现在已经成了负数,今后别指望自己对他好了。喻梅萍本身就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这里的亲情对她来说完全无用,谁对我好,我今后就对谁好,谁对自己恶意刻薄,那么对不起!我也不会对他好,这样的老爹,今后就当生活中一个多余的一个人。
院子里传出了欧阳芸凄楚的哭声,喻梅萍的眼角余光里看到了俞老头盯着母亲□□裸淫邪的目光。
在众人围观的目光下,被拖出去的俞梅儿,双眼滞呆,嘴里喃喃的喊着:“娘,娘,我怕!”
混乱中,喻梅萍感觉到身上一阵疼痛,刚才被姓王的班头打了一棍,喻梅萍随即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喻梅萍被拖到村里的小码头,抬眼一看,摇船的居然就是那个宋船夫,从两个衙役这么早就来的情况看,他们昨晚就已经到了,应该住在村子里两个俞老头的家中,看来这个船钱也是俞老头掏的,他可真舍得花钱,为了抓自己,栽自己的赃,花了两个来回的钱。
上船的除了喻梅萍和两个衙役,俞松石和俞松柏也上了船,他们作为原告和证人,一同要去县衙过堂。
俞梅萍被推进了船舱,她缩在一个角落里,人在哭,身体在发抖。
等众人都上了船,那个王班头换了一副卑躬的样子,献媚的对俞松柏说:“俞村长,我们可以走了吧?”
俞松柏意气风发:“开船!”
从天眸村出发,经彭水再到筑水,一路上都是顺水,船行得很快。出了天眸村不久,船就进入了深山峡谷中,四周青山绿水,河水有些湍急,一路上都是险湾,许多时候全都是沿着险湾的外湾岸边急驶而过,这可比后世的旅游漂流要刺激的多。
喻梅萍看上去是被人推入了船的一个角落,其实这个位置是她自己选的,她的背后只有宋船夫一个人,另外四人都在她的前面,尽管喻梅萍在事前都进行过算计,但是她心中也在防着,就怕这四个人临时起意要在途中做了自己,回去交差说自己落水而亡,罪照样可以定下来。刚才衙役要捆绑自己,自己假装害怕要求不要捆自己,这也是自我保护,其实喻梅萍水性极好,后世的家就在瓯江边上,在江里游泳,在海上搏击,她从来就没有害怕过,山里的姑娘就这点好,父母不会担心自己的孩子野在外面出事,任由她们自己玩耍。到了这世以后,虽然这具身体刚开始还很潺弱,但是经过这些天的营养补充以及天天早上锻炼,加上和俞虎两人天天在山里面行走,体质有了很大的改善,如果这几个人在路上敢起歹心,喻梅萍现在所处的位置,立马就能跳水自保。区别只在于如果手脚被绳子捆住了,自己只能逃命,但如现在这样,他们敢行凶,这一船人一个也逃不掉,让他们全部葬身鱼腹。
所以这一路上,喻梅萍虽然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但她的身体一直紧绷着,一点也不敢放松,因为接下来的时间,都是自己与他们单打独斗,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能有一丝丝的轻敌。
一路上,彭水在山林中蜿蜒曲折,偶尔前方是一堵陡峭的山壁,转过弯后,又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喻梅萍观察了一下,一路上除了宋船夫的情绪没有波动,随意熟练地驾驶着船之外,其余四个人对周围的险恶环境显得很紧张,生怕船一不小心会翻,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船舷。
倒是宋船夫开了口:“几位不要害怕,过了前面的垭口,河面就会开阔起来,水势也会平稳,再有五里地,我们就要进入筑水了,进了筑水离县城也就不远了。”
果然没有多久,河面一下子宽阔了起来,喻梅萍目测了一下,彭水在这里两岸间大概有六七百米宽,水面立马平稳了下来,船上的人都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喻梅萍虽然身处船后面,但她的听力很好,只听的前面俞松柏和那个王班头在说话。
“王班头,这一趟辛苦你了,后面的事不会有岔子吧?”
“不会,看天色下午就可以过堂,到时候我也在堂上,只要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我们县老爷不会无事生非,刨根问底的。像这种案子,过个堂不过刻把钟,马上就能定案!”
“那我就放心了!”
喻梅萍在后面听得仔细,哈哈,果然有勾结,早上到我家来,就是这个姓王的最凶,看来俞松柏在暗地里买通了他,班头应该是衙役里面的头,买通班头,这俞松柏看来也花了点力气,听刚才的口气,俞松柏还够不到县老爷,不知道这个县老爷到底是个什么人,会是个昏聩的人还是个无为而治的人,听刚才王班头的话,县老爷肯定不是个精明的或者是精力充沛的人。反正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他不枉法就可以,枉法是有代价的,像这种土财主,他出得起那个价吗?
不知不觉中,保康县城已经远远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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