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琦玉一路跟着丫鬟七拐八拐的又进了一处偏房,琦玉顺着小丫鬟一声惊呼望去,偏房门前躺了两个昏迷不醒的小丫鬟,琦玉顾不得其他,上前就打晕了前面的人,匆匆进了屋内,除了躺在地上的李爷和一摊血迹,温琼已不见了。

    琦玉整个人懵了。

    琦玉疯了一样的开始到处寻找温琼的痕迹,不知何时倚在门框旁的玄宁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嘲讽:“看这个场景,若到时候主子追问起来,怕是你的下场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琦玉怒视他一眼,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就出了门,走了几步停下来,攥紧了拳头说了一句:“主子那儿我自会去领罚。”

    玄宁勾了勾嘴角冷笑了一声。

    琦玉不知道的是,衣衫不整的温琼此刻就与他一墙之隔。

    温琼挣扎着起身,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走着,她努力收拢着衣衫,却止不住的抖着,破烂的衣服上沾染着不少血迹,暗夜里的后巷就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头。

    温琼终是抵挡不住,昏了过去。

    恍惚中,温琼就好像是回到了刚才,那个叫李爷的人眼睛中弥漫着欲望,摩挲着下巴的手指上毛发有些旺盛,一步一步笑着向她走过来,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碰到的一瞬间,温琼一下子惊醒,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怔怔的看向眼前的人。

    是碧儿。

    碧儿也被温琼吓了一跳,却还是轻柔的帮她处理着身子,一声不吭。

    温琼绷不住的泪珠划过了脸颊。

    碧儿叹了口气,拧了块干净帕子轻轻给温琼轻轻地擦了擦脸。

    温琼的眼睛里血丝渐渐开始不这么明显了,只是眼睛还一直无神的瞪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

    碧儿一句话没问,温琼也一句话没问。

    就这样一直过了许久,碧儿终于还是开了口:“温大夫……你……”

    温琼别过头,没有吭声。

    碧儿只又说了一句:“你好好歇着吧,这里没人知道,很安全的,我回头想办法通知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

    温琼听着门又重新关上的声音,这才合了眼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勉强踏实了一些。

    “小姐,小姐……”,睡梦中似乎听到了琦玉的声音,温琼缓缓的睁开了眼。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琦玉坐在一旁,脸上表情很紧张。

    温琼作势要起身,琦玉忙不迭的扶了一把,温琼舔了舔嘴唇,开了口:“你,你探听到什么了吗?”

    琦玉听了这话,低了头:“对不起小姐,我什么也没探听到。”

    “因为担心我吗?”温琼回了一句。

    “你别说,你一开始推我推的那么自然,我真以为你要把我给卖了。”

    “小姐,若我有一丝一毫对不起的想法,我琦玉自当天打雷劈……”

    “你当真没有什么事情是隐瞒于我的吗?”温琼抬了抬眼皮,盯着琦玉问道。

    琦玉心中不知温琼到底知道多少,支支吾吾的:“小姐,我……”

    “算了,你的私事我也不想问,既然你什么都没探听到就算了。不过你功夫蛮好的,当个学徒委屈你了,若是你有什么好去处,我自不会拦着你。”

    琦玉慌了神:“小姐,我自是哪里都不去的,希望小姐千万别赶我走。”

    温琼没听完就翻身躺下了。

    琦玉见状,默默的退出去,却正巧碰见了在屋外的碧儿。

    碧儿措手不及,慌乱的就要跑开,被琦玉一把拽住,带去了别的房间。

    “你到底是谁?”琦玉关上门后,反身问道。

    “奴家,奴家不过是阆柳阁里的花魁。”碧儿的身形有些不稳。

    “你说阆柳阁里不是我惹得起的,到底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小姐被掳到哪里去?还有,”琦玉环顾了四周,望着一室金银玉器,哼了一声:“花魁竟这么有钱吗,购置得起这样好的宅子,还能布置的这样好?”

    琦玉眼中露出凶光,一步步迫近:“你到底是谁?”

    碧儿被逼退到桌角,手指紧紧的抠着桌子,咬住了嘴唇,半晌轻轻呼了一口气,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然镇定自若了:“花魁自然是有钱的,等温大夫好了你们就离开吧,酉时三刻东边偏门会给你们准备好马车。”

    琦玉依旧钳住碧儿的手:“你不说,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你的命你不在意,温大夫的命你也不在意吗?别逞英雄了,就凭你?自不量力。”

    碧儿挣扎了几下看琦玉仍不放手,就恶狠狠的说道:“你若酉时三刻还不带温大夫离开,这回温大夫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琦玉松了手,又回去了温琼屋里。

    扣了扣门,半天无回应,正当琦玉想推开看一看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开了,温琼已然装扮一新,面色也好些了。

    “小姐,我们现在回客栈吗?”

    “不,我想知道到底慈济堂出了什么事了。”

    酉时三刻,温琼与琦玉仍上了马车。

    温琼交代车夫后,在车厢里觉得香气很是安神,不多会就睡过去了。

    一旁闭气的琦玉掐灭了迷香,又开了车窗透了透气。

    马车停在了一条暗巷里,容臻进了车厢。

    琦玉看见他,连忙要跪,容臻摆摆手,坐在了温琼旁边,轻轻拉过温琼身子,让她伏在自己怀里。

    琦玉看着眼前的容臻,发现他露出难以言说的温柔。

    容臻看了一会儿温琼,又指尖拂过她的面颊,轻微的痒感让温琼有些不安稳的挠了挠,正好让容臻抓住了机会握住了她的手。

    “她遇险了是吗?”容臻突然开口。

    “属下不力,愿自断一指,但求主子可以让属下继续保护小姐,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琦玉正欲拔出匕首断指,被容臻手中的石子弹飞了匕首。

    “吵醒了她,你断指也无用了。”容臻淡淡的开口。

    “我让你一直埋伏在覃城,从未想启用你,你是乳娘的儿子,乳娘前半生付出太多,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肯定不能伤了她的心。”

    “你想保护她,我给你机会了,但你要清楚,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容臻望向琦玉,眼中犹如深不见底的湖水。

    琦玉垂下了眼:“是。”

    “阆柳阁里是什么情况?”

    “主子,从目前来看,八九不离十应该是某一位的产业,用来在千佛节行事之便的。”

    “具体是谁的?”

    “还未可知,不过有个李爷应该能查到些东西,刚刚小姐不知道和李爷发生了什么,属下已经让人把李爷转移走了,还在审。”

    “好,具体屋里发生了什么,她不肯说,那个李爷让他给我吐干净。”

    “是。主子,那个碧儿要不要也带走审问?”琦玉总觉得碧儿不简单。

    “不必了,花魁走失,太惹眼了。”

    容臻抱着温琼到了一处别院,安置妥当后,坐在床边喃喃自语:“为什么每次事情你总能扯进来,我不想你被牵扯,好好做个医女平安度日不好吗?”

    温琼睡的很熟也很甜。

    温琼这一觉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琦玉可巧正端着饭食进来,看见温琼醒了,放下案子就走了过来:“小姐睡的还好吗?”

    温琼揉了揉眼睛:“我刚刚不是在马车里吗?”

    “小姐可能太虚弱了,上马车就晕过去了,睡了好几日了。”

    温琼愣住了:“那,那阆柳阁?”

    “碧姑娘死了,她有封信留给你。”琦玉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封沾了血污的信。

    温琼接了过去,不可置信:“因何而死?”

    “据说是接客的时候,玩的过了些,就……”琦玉没再说下去。

    “……我知道了。琦玉,我想自己呆一会儿。”温琼攥着信,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

    温琼又躺下了,望着床上的纱帐,有些不知所措。

    碧儿的信里写了什么温琼已经不关心了,也许慈济堂从三娘离开之后就变了样子了。

    温琼只想尽快把慈济堂的孩子们带走,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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