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凤叹息:“可,妾身出身平平,能被选为爷的嫡福晋,已经穷尽一生幸运了,哪里还敢奢求更多?只盼爷莫花多迷人眼,忘了咱们娘几个。”

    自福晋临产前三个月到如今,胤禔整憋了大半年。现在就好比太阳下曝晒了许久的干柴,容不得半点火星子。

    更别说素来端庄的福晋,少见的主动了。

    直刺激得胤禔眼珠子发红,二话不说把人禁锢在怀里,狠狠吻了上去。

    久久未分。

    最后伊凤嘴角红肿,呼吸困难,脚下都有几分发软。才听到那罪魁祸首在耳边轻柔却又坚定地道:“既然皇阿玛把你指给了爷,那你不管以前是什么出身,以后都是爷的嫡福晋。”

    “注定了与爷生同衾,死同椁。”

    “可是……”

    “没什么可是。”胤禔拧眉:“福晋年纪轻轻,怎还这般拘泥?出身不出身的,没那么紧要。若没有太『』祖皇帝十三副铠甲兵,没准爷现在还在龙兴之地采松子儿,挖人参呢。”

    “不有那么句话吗?英雄莫问出处。”

    “不管伊尔根觉罗家门庭如何,皇阿玛既然选中了你,就表示你能堪长皇子福晋之位。如今宫中对你夸赞不停,爷也万分感谢皇阿玛慧眼。”

    很是劝慰了一顿后,胤禔还表示,若非实在混不过去了,他都会坚持的。

    他本就不是个贪花好色的。

    也极为满意福晋,喜欢现在一家四口的氛围。不希望有任何不知所谓的,插在他们一家四口之间。更怕不慎弄进来个心大的摆设,伤了他大小宝贝们。

    就算在开口之前,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亲耳听到,伊凤也不免感动。

    差点又如前世一样,着迷似的爱这家伙,拼了命的也要为他绵延子嗣。

    好在窗外及时响起小爱蓝珠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及时回忆起史书所记的,她亡故后,那家伙的十一个妻妾,二十四个非她所出的格格阿哥。

    刚刚冒出的那点感动的小泡泡,啪一下就散了。

    急忙给自己补妆。

    就怕这微肿双唇,古灵精怪的长女出点什么不妥当来。回头这丫头进了宫,再大嘴巴一说。那,那都不只是社死,还会被连累胤禔被诟病甚至参奏。

    毕竟孝懿皇后才走不到半年,作为庶长子,胤禔是要以身作则的。

    而且,刚刚在宫中,那人才以此为由拒绝了皇上。

    又双叒叕被瞪的胤禔讪讪摸了摸鼻子:“这也不能全怪爷,分明是福晋先撩拨的。爷旱了这许久,哪堪福晋柔情?”

    “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爷去把那小隐患给你带走!”

    说着,胤禔就开了门,直接抱起大闺女:“阿玛的爱蓝珠又沉些了,看来有好好用膳。作为奖励,阿玛带你去折梅花给额娘插瓶好不好?”

    自打入冬以后,除非必要伊凤都不准小家伙出府。

    便出宫,也是包得严严实实的,尽量不吹到哪怕一丝丝寒风。毕竟大清没有感冒胶囊,没法输液,一场小小的风寒都可能致命。

    极力管控导致爱蓝珠更加向往外面的天空。

    一听说可以出去折梅花,马上激动起来:“好啊,好啊!阿玛快点,额羊出来就……就不让啦!”

    “好,阿玛快点,咱们大格格坐稳点哦,飞咯~”

    确定爱女穿的够厚,帽子戴好,重重武装,只露出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后。

    胤禔就架着爱女跑起来,让肩膀上的爱蓝珠有种飞飞般的感觉。

    吓得她身后的奶嬷嬷声调都变了:“阿哥爷,可使不得啊,仔细吓坏了小主子。”

    可她话音未落,就听小爱蓝珠银铃般的笑声:“哈哈,阿玛好棒啊!快快,再飞,飞飞啊~”

    胤禔大乐:“你这丫头胆子倒大,像爷。”

    提起这个,爱蓝珠就骄傲了:“四叔说,说虎父无……无犬女。珠珠是小老虎,啊呜~”

    “哈哈哈,好一个虎父无犬女,好一个小老虎。”胤禔欣喜,爷俩在园子里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小爱蓝珠想起折梅花给额娘插瓶这茬的。

    因为保护措施做的到位,爱蓝珠体质也好,倒无甚大碍。反而胤禔驮着孩子跑了太多圈见了汗,被冷风一激染了风寒。

    阿嚏阿嚏个不停。

    吓得伊凤赶紧嘱咐两个女儿身边的人照顾好小主子,在阿哥爷没痊愈前不许往正院来。

    然后才赶紧使人请了府医,并示意同等疗效之下,捡更苦的开。

    府医:……

    头上吃饭的家伙还好着,他还想再用几十年。这么要命的事儿,自然不敢擅专。于是拿话试探安顺儿,结果对方斩钉截铁:“这府中上下都听福晋安排,爷也以福晋意思为主。”

    府医懂了,也严格听取意见了。

    然后,胤禔就倒了霉。

    当场被苦吐。

    多番抗拒用药,偏他家福晋连孩子们都不管了,亲自监督。一边喂他喝药,一边念叨着良药苦口利于病。

    胤禔能怎么办?

    他只能咬牙受了福晋的美意,并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

    转眼腊月十八,皇上封印。

    天气也越发寒冷,等到除夕这日,更一早上就纷纷扬扬飘起了雪。

    吓得胤禔赶紧使人往宫中告了假。

    咳咳,他上阵子吃够了苦药汤子,且不想两个闺女受同样的罪呢。而且宫宴不过相互吹捧,争着在皇阿玛面前表现罢了。

    “爷现在迷途知返,只想当个平平无奇的铁帽子王罢了,哪儿还耐烦那些啊?”

    只勤练武功,娴熟兵法。

    一旦哪儿有来犯之敌,直接请缨立下赫赫战功便是。

    大过年的,伊凤也不好打击人家自信。

    只欢欢喜喜下了厨,亲自安排起自她重生以来,一家四口在一起过的头一个年。

    大吉大利的荷叶香鸡,年年有余的红烧鲤鱼。还有什么良辰美景、春意盎然、前程似锦、吉祥送福的,道道喜庆又吉利。

    冷拼、热炒的折腾了一大桌子还不足,最后伊凤还鼓捣了个代表红红火火的火锅。

    近十四个月,已经能吃不少样儿东西的爱蓝珠不停问阿玛额羊开膳时间。才七个月多月的瑚图里宜敏比也啊啊直喊,嘴角有透明的液体滑落。

    胤禔安抚安抚这个,再安抚安抚那个。

    硬是忙活的脑门见汗。

    直到伊凤做好了饭菜,换了衣裳回来,他才如释重负笑:“辛苦福晋了。时候不早,孩子们也都饿了,不如早些用膳?”

    还得守岁,明儿一早还得进宫给皇玛嬷、皇阿玛跟额娘磕头呢。

    伊凤才微笑点头,爱蓝珠就欢快地拍起了小巴掌。

    大阿哥府上下就他们四个正经主子,少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喧嚣。也不用像宫宴上一样,吃着冷冰冰的菜肴,还得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力求表现得体,让皇阿玛另眼相看同时,防得住来自太子及其党羽的明枪暗箭。

    守着妻小,用着福晋精心烹制的美食。

    真·满心幸福,无限温馨。

    美好到让胤禔突发奇想:“要是能把破例变常例,以后都咱们一家子过年就好了。”

    伊凤笑着给他斟了杯酒:“能有这么一年都已经难能可贵了。来,妾身敬爷,愿爷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胤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若福晋言而有灵,爷盼着能沙场建功,给福晋拼个铁帽子王福晋的头衔来。届时咱们家两个小格格也能跟着水涨船高,混个和硕格格当当。”

    伊凤正色:“若这铁帽子王福晋非得用爷沙场历险来换,那妾身宁愿做一辈子光头阿哥福晋。”

    可惜,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

    进了康熙二十九年,气氛就开始渐渐紧张起来。三月,噶尔丹兵侵喀尔喀,被累累告诫仍不知改悔,甚至兵犯近塞。皇上命额赫纳等往边关抵御,接着就是频繁的军事调动。

    六月,噶尔丹追喀尔喀侵入边关。皇上命内大臣苏尔达赋科尔沁征蒙古师备御。然后康亲王杰书、恪慎郡王岳希驻兵归化城。

    战争一触即发。

    胤禔苦等已久的机会,来了。

    为了能顺利从征,他空前积极努力了起来。早早上朝,按时往兵部点卯。有机会要请旨,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请旨。

    生怕康熙不知道他建功立业当铁帽子王的迫切。

    可这些看在索额图眼里,就是大阿哥终于装不住了的明证。不止一次地跟胤礽嘀咕,让他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懂得了以退为进的大阿哥,只会更可怕。

    等秋七月,皇上准备御驾亲征,不但准了胤禔从征,还重新启用了他的老对头明珠,索额图心里的戒备更一路飙升。

    明明有随裕亲王做副将的机会,大阿哥却想也不想地拒了。

    只愿意谁在皇父身边,观摩学习什么的。一听就是托辞,实际谋求圣眷。

    这些,胤禔都无从得知。

    终于得偿所愿后,他喜滋滋地来找福晋报喜。结果福晋那眼泪哎,好像汛期决堤的江河一样。

    哭得他慌乱又心疼:“好福晋莫哭,别人不知,你还能不知爷的能耐?苦心准备许久,终于有一试锋芒,建功立业的机会,福晋该为爷欢喜才是。”

    伊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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