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夜睡得迟,阿桃二人还是早早醒来。倒不是多勤劳,而是被那道士叩门声叫醒的。
阿桃不敢耽搁,赶紧开了门。
“道长这样早。”
“嗯,昨天忘了说,推拿之前要行针,不然会把他疼死。”
阿桃想起前两次自己给他按揉完,他痛苦的样子,不由有些心虚。
“行针,我也需要学吗?”她问。
“不必了,学不好容易把人扎死,万一算到贫道身上,毁了我一世英名。”
“对了,还未曾请教道长名号?”
“贫道道号无良子,是我那缺德师傅起的,不叫也罢。不过我师弟的道号更难听。”
师弟?阿桃想起教自己手法的那个土大夫,该不会这么巧吧?
见阿桃没有接上他的话,无良子不满地提醒,“你怎不问我他的道号是什么?”
“哦,是什么?”
虽然反应慢了些,情绪也不够积极,但是无良子宣扬师弟道号的决心是坚定的,“他叫无忧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
到底谁才好笑?阿桃强忍着不要鄙视他。
无良子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效果,撇了撇嘴,“你们不知道,他是极爱操心的一个人。让缺德师傅忽悠着,什么都得管。结果缺德师傅说他杂念太多,将他逐出师门。”
……
真够缺德的。
赵珂却听得心念一动。
不在其位而谋其政。
行针,推拿。无良子说,“若想不伤身地除这个毒,最好是靠身体自己的运行。”
“你经常昏睡,其实就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修复,只可惜,刚好一点,便又中了新毒。你如今经脉闭塞,我先用针将其引导,待四肢气力恢复,我便教你一套拳法和心法,内外修炼,约莫半年便可拔除。”
“好,有劳道长。”
一晃几日过去,赵珂自觉身体各处的疼痛,都有所缓解。之前半信半疑之心,放下一半。
阿桃也放心不少,不再天天守着他。
这一日傍晚,虎子娘被逼着又要对阿桃下手。这回药都撒入了水中,阿桃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谁料她突然捂住肚子,面露痛苦之色蹲了下去。
虎子娘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弄错了药,惊恐地向后退去,退到门口,刚要开门,“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虎子娘看着阿桃,不敢应声。
“阿桃?”
是赵珂。
自他能自己走路了,便每日傍晚来接阿桃回家。初时还要歇上几次,现在已经可以一直走来了。
“哎。”还是阿桃自己应了一声。
赵珂听她声音不对,说了句“我进来了!”便直接推开了门。正好将虎子娘的惊慌,阿桃的痛苦全看在眼里。
他快走两步来到阿桃身边,见她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额上有细密的汗珠,一颗心忽悠悬起,颤声问到:“阿桃?你怎么了?”
“我……好像来了葵水……”阿桃小声说到。
葵水?赵珂愣住了。他长于宫中,身份尊贵,极少接触女人,也不会有女人给他讲这些事情。
还是虎子娘反应过来,“葵……葵水,若是腹痛,需得……暖和一些,喝些热水。”
赵珂似懂非懂非懂,温声问:“还能走得动吗?”说完不由懊恼,若是自己强壮些该多好,可以直接将她抱回去。
“嗯。”阿桃撑着他,缓缓走回了屋内。
阿桃细若蚊蝇地给他说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得知女人都会有,赵珂可算放心了一些。
“都会这般疼吗?”他问。
阿桃摇摇头,“以前也不疼的。”
山中没有月事带,阿桃让他帮忙取了一些衣服,折起来垫在身下。又喝了些热水,早早躺下。赵珂想起要保暖的话,于是将她用被子牢牢捆住,想了想,自己又将她抱住。两个人渐渐睡去。
虎子娘下的药,多少还是影响到她了,这次月事格外汹涌。
第二天一早,阿桃对着一片狼藉,烦躁不已。
赵珂在院中随道士打拳回来,看她在床上发呆,心中很是心疼。
刚刚向道士细细请教一番,才真的知道了女子葵水一事。
阿桃怕是之前被冷水激到了。
更让他愧疚的是,山中简陋,他的阿桃因他受罪,他却连一个舒服的环境都不能给她。
还是得尽快下山。
赵珂默默将自己昨日刚刚洗过的内衫取出,裁成很多条状,递到阿桃手中,趁她呆楞的时候,又将她垫在身下的脏衣服取走。
“你今日休息吧,我去和虎子娘说。”
待他走出门,阿桃才后知后觉,他拿着盆和衣服出去,是要做什么?
太子殿下,要给自己洗被……弄脏的衣服吗?
她的心漏了一拍,而后狂跳不已。
阿桃害羞又傻笑着跌回床上。
这一日,赵珂学了很多事情,挑水,生火,做饭。
阿桃让他去伙房找虎子娘拿点现成的即可,赵珂拒绝,垂着的眼眸中,还闪过一丝冷光。
晚上,他烧了热水,端到屋内。
“过来泡脚。”他将水摆在床边。“无良子说,用热水泡脚,有助于祛除寒气。从今日起,你便日日坚持,也许下个月,就会好些。”
“嗯。”阿桃已经不惊讶了,但是她感觉自己要被心里的泡泡淹没了。
不出一日,寨中传遍了,阿桃那个英俊的男人,给她洗被污血弄脏的衣裳,甚至还洗月事带。
“看不出来,居然是个怕媳妇的。”有人酸酸地说。
“说不定啊,晚上还得伺候阿桃洗脚呢!”众人哄笑。
嗯,八九不离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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