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亨一小小的县丞,哪来这么多的钱财去养这么个败家兄弟?”

    傅婉这才懂了,“所以你认为郑亨这些钱财来路不明。”

    江时韫点点头,认真道:“若依那船工所言,这一带匪寇成患,可这县丞却不治理……”

    “所以这就是官匪勾结。”傅婉补充道。

    “嗯。”

    对上了,这样便和原著剧情所写一样,兵部有人想要中饱私囊,倒卖军械给匪寇被燕子晋和高稚查清。

    傅婉忽然有些兴奋,若待她提前把这剧情点走过去,可不得让剧情进度迈上一大步。

    她迫不及待道:“所以能让我做些什么?”

    江时韫道:“那郑亨的弟弟郑历这几日流连声色场所,我扮作乡绅与他攀识……”

    于是半个时辰后。傅婉扮作一副妇人模样站在苍阳县的花楼脚下,她提着裙子急冲冲地上楼,满脸写着怒其不争。

    她脑中思忖着江时韫的话:“这郑历看着是一副不学无术的纨绔模样,性子里却是个重义气的,像这类人,最是虚荣好撑场面,喜欢装作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那么,对我这个新结实的知己也会相助才是。”

    待上到这花楼的二楼,傅婉根据江时韫交代的地方找到了他与郑历所在的厢房。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脚“砰”的一声将这厢房门一脚踹开。

    房内的众人登时因她这个动作吓的愣在了原地。

    傅婉很快对着场内扫视一圈。

    主位上的郑历不明所以,也是被傅婉这副来势汹汹的模样给唬到,过了片刻才回神伸手指着傅婉喝道:“你、你、你、谁呀,怎么不通传随意闯进来!”

    傅婉对郑历视若无睹,这就一甩脑袋走到次位上,气喘吁吁地瞪着被一小娘子纠缠着的江时韫,许是因这酒气所致,他江时韫虽没喝酒,但嘴上嫣红,眸光潋滟,

    他面上的那副叆叇挡住了他这扑面而来的潇洒风流之气,反倒平添了几分极具反差的禁欲味道。

    傅婉本想着定要演好个激愤的弃妇,但当她看到那小娘子攀在江时韫腰上的手时,心中也没来由的烦闷起来,于是她出口的第一句便是发自内心:“蒋逾!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傅婉伸出手,扯开那个黏在江时韫身上的小娘子,边说边拍打江时韫,那眼中的妒火就差烧到对方身上:“你把我的嫁妆尽数偷走,原来是用在了这,现在好,我如今连地方都没得住了,这个月连院子的租金都付不起!。

    江时韫被傅婉这副情真意切深情并茂的模样逗得发笑,他故作理亏的没有出声,想看看傅婉接下来怎么做,郑历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副正妻找上花楼的闹剧。

    傅婉没想到江时韫不接戏,气的咬了咬后槽牙。

    她可真想揭下他这副道貌岸然的虚伪面具。

    她最后迫不得已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开始哭着撒泼:“都评评理啊,我腹中的孩儿还没生下,这郎君就卷了我的嫁妆钱上花楼寻欢作乐了,这叫我一个妇人怎么活啊,没天理了。”

    江时韫佯作一脸苦闷地回道:“你要闹也别在这闹,丢不丢人!”

    江时韫说完,就扯着傅婉打算往房门外走,傅婉不肯罢休,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势必要叫江时韫也吃上瘪,谁知江时韫根本没将她这副胡搅蛮缠地模样放在眼里,这就提起傅婉,把她抱起来,任她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

    待江时韫抱着傅婉出去了,把她放在到一处没有耳目的地方,傅婉这才不演了。

    她傲娇地抬头:“如何,我的这出戏可还让客官满意。”

    江时韫浅笑一声,“只怕作戏为假,蓄意报复为真,你拍我那几下倒还真没收着力道。”

    “呵,我看你才是假戏真做,有个温香体软的小娘子作陪,哪里还有我们的计划。”

    “倘若要演的更真些我是要往你头上泼酒、在你脸上扇巴掌的,要不是我舍不得你这张好看的脸……”傅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撇了撇嘴,“而且我为何要报复你,逢场作戏便是逢场作戏,我还是拎的清的。”

    江时韫看着傅婉道:“是吗?”

    傅婉羞恼,心虚地偏开头。

    江时韫没再和傅婉斗嘴,他盯着傅婉,心里觉着有趣,而后等了片刻功夫便回了厢房,叫傅婉在原地候着。

    那郑历见江时韫回来了,这就赶紧上前问询:“如何啊蒋兄你夫人那边……可好交代?”

    江时韫摇摇头,端的是一副苦涩模样,“是我对不起她,这怕是这段时日,我们都要无家可归了,可怜我夫人腹中的孩儿,竟要跟我们一起受苦。”

    这郑历甩甩手,大叹一声:“哎呀!都是我,偏生还要拉你去赌坊,没料到你家里情况是如此。”

    “郑兄,只怕是蒋某不配拥有你这么个知己了,可惜了这许多年,我好不容易才碰上个如此懂我之人。”江时韫语重心长道完,又拍拍郑历的肩,一副模样叫人唏嘘。

    郑历被江时韫一番话给感动到,一向一事无成的他在江时韫这获得了认同感,让他在心底里觉得如此说的上话的朋友最是来之不易,他感动道:“不过是区区住处,交给我好了,这段时日,你先跟我回我府上,待我们回那赌坊将那些钱都赢回来,你也就能给你家娘子一个交代了。”

    江时韫感叹:“得友如此,是蒋某之幸。”

    郑历得了这话更是觉得与有荣焉,立马喊来了自己的随侍,吩咐道:“给蒋公子蒋夫人备上车马,帮他们收拾行头送到府上。”

    那小厮动作很快,郑历带着傅婉江时韫没一会儿就到了县丞府。

    下马车前,傅婉看着江时韫道:“江时韫,你真的很厉害。”很会拿捏人心。

    江时韫莫名,自然是不知道傅婉余下的话,就只是模棱两可地回个:“是吗?”

    县丞府的门房见郑历带着两个生人入府,觉着不对这就赶忙去通传。

    待那郑亨来了,就打量傅婉二人几眼,后将郑历拉到一旁询问:“这二人是谁,我有没有交代过你,你拿钱也好,花钱酒地也就罢了,切莫不可带外人来府上。”

    郑历一脸无所谓道:“那又如何,兄长你要藏的东西都在书房,你命人将那些东西看好便是了,蒋兄不过是寻常乡绅,又不是什么身份有怪的人,他们夫妇可都是正经人,何况啊,他那夫人还有身孕呢。”

    郑亨拂手决绝道:“那也不可叫他们宿在这。”

    郑历语气中带了些恳求:“等他们留下,我是不会叫他们乱走的,他们都是聪明人。”

    郑亨思忖良久后才松口,最后道了声,“罢了。”然后就吩咐底下人去收拾房间。

    郑亨走到江时韫跟前,和善地笑了笑,“蒋公子是哪人?”

    江时韫拱手道:“临安人,去年落榜,自愧无颜返乡,这就计划和内子落脚在苍阳县,再苦读几年。”

    郑亨表肯定地点点头,“倒也是个有志气的,不过还是要少跟我家兄弟混在一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莫要着了些歪风才好。”

    郑亨听了心中有些不平,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咽回了肚子,怨念地偏开眼神。

    郑亨话头一转又道:“既然如此,那蒋公子就安心留上一段时间,等你夫妇二人有下一步了我也就不留了。”

    江时韫回道:“这是自然,那蒋某就多有叨扰了。”

    这时,府中的下人也收拾好了房间,一侍婢上前道:“大人,房间收拾好了。”

    郑亨道:“那二位就跟这侍婢先去歇息吧,等会儿便可用午膳了,我们再吩咐人去通传。”

    江时韫道了声“好”,与傅婉二人跟着侍婢去了。

    临了,郑亨见几人走远,立刻唤来管家,吩咐道:“去查,临安可有一蒋姓学生,另外,再查查这夫妇二人是如何与阿弟结实的。”

    “是。”

    ……

    那侍婢带着二人到了厢房,这就一揖道:“日后二位便宿在这了,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再吩咐底下人便是。”

    傅婉环视一周,见这房间陈设典雅,采光也不错,在这住也算舒服。

    她满意地点点头,片刻后才觉着不对,他们明明有两个人,怎么只备了一间房?

    她正欲开口询问,江时韫却发现了她的企图。

    他握住傅婉正欲探出的手在她耳边道:“你见过哪有夫妻分房睡的?”

    傅婉立刻赧然道:“我有身孕,又怎能与夫君同宿!”

    江时韫仍是不放过她:“郑亨愿意留下我们已是不易,你难道想搞出些不寻常的动作引起他的怀疑?”

    傅婉这才泄了气,悻悻道:”好吧。”

    那侍婢见二人这副夫妻间打趣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二位当真是恩爱,若是没什么别的吩咐,奴婢就退下了。”

    江时韫点点头,时刻不忘此刻自己是身无分文的乡绅,忍住想打赏金瓜子的年头,终是道了声:“有劳了。”

    那侍婢退房间后,傅婉这就吐槽道:“这府里除了那郑历竟是些人精,我刚从花楼里抓奸带出来的郎君……竟还能看出我们恩爱,也不知是从哪看出的。”

    江时韫不紧不慢地打趣道:“先前那出戏码已经过了,之后我要扮的是浪子回头的好夫郎,傅娘子自然也要配合我,跟我恩爱有加才是。”

    傅婉道:“配合我自然是会配合,不过你不让我再叫人备上房间,那这床该怎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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