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盛夏到初秋，季节变了，但温度却没有下降的意思。
姜温柏来时拉了一大箱短袖，走的时候还是穿着短袖，退房那天组里的工作人员仍旧在忙碌，就连群里也是各种拍摄行程的商讨。
她一边坐在酒店大厅等经纪人来接，一边翻着剧组群的聊天记录。
拍摄近两个多月，姜温柏很少在群里说什么，她连其他主演的微信好友都没加，顶多是在一个群里打过招呼。
虽然是她历经两个多月拍完的戏，但她真的很希望这部戏完蛋。
贺彬走进酒店大厅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姜温柏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神叨叨地在拜着什么。
“……干嘛呢你？”贺彬过去后把她的行李箱拉到跟前，脸皱着盯着姜温柏看。
姜温柏将他的闲话挥开，嘴里仍旧念叨着，“别打扰我，我在做法祈求这部剧播不出去。”她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这句被谁听进去。
贺彬：“……”
这几个月他没在国内，但姜温柏的信息可没断过，隔上几天就要跟他哭诉一下，说剧组里全是神经病，让他赶紧回来把她捞走。
国外那边的事情还没完，贺彬这次是先过来接她的，“走吧，赶紧的，别耽误了航班，飞机可不等你啊！”
姜温柏起是起来了，但还在不停的拜。
她们组合这周就得飞往韩国开始准备最后一张专辑，其他队友前两天就已经到达了，姜温柏因为杀青晚了几天。
就是……
“今天机场人怎么这么多？”
还没到门口呢，姜温柏就看到了一堆人，举着手机的，抱着摄像机的，那模样像是在等着谁。
首先，排除她。
她们来的时候也没坐保姆车，直接叫了一辆出租，坐保姆车的话这些人还可能会好奇地上来看一眼，出租车的话那真的是——无人在意，仅仅是两个路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进去了。
这边属于三线小城市，没有直飞国外的航班，所以他们得先转到海市，然后再飞往国外。
两个小时的航班不至于买个商务舱，所以在办完登机手续后，他们俩便找了个位置开始休息。
公司那边已经把歌发了过来，姜温柏一路上都在听，怎么说呢，翻红无望了。
“咋还哭丧着个脸？”贺彬把手机收好后准备伸个懒腰，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了姜温柏拿着个手机出神，那表情像极了灵魂被汲取走的模样。
姜温柏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经纪人，“公司要是想不给我们发歌，也是可以的。”
“怎么了，歌不是你的取向吗？”贺彬还没听过，说着就要去拿她的耳机，想听听看这首歌有多难听。
“只能说是我的境界还没到那个地步吧，欣赏不来这种艺术。”姜温柏把手机给他，直接开始摆烂。
贺彬把两个耳机都接过来，点了一下播放。
“……”
开始还可以，就是后面那几句调调……不像是正常人类能想出来的旋律。
“以你们的热度，难听这俩字应该会上热搜吧？”
姜温柏听完被逗笑，“谢谢你给我抬咖。”
在他们俩闲聊期间，不知何时周围站满了人，时不时还有尖叫声。
“谁啊？”
“你们剧组男顶流？”
“得了，粉都快跑完了。”
“也没听说今天有谁要来啊，你等去广场搜搜关键字。”
还不等贺彬打开手机，答案就出来了。
“霖哥这个你接一下！”
“别挤他！往后退！”
“我们霖涩老师不收礼物！”
“你手机都要怼他脸上了，往后退点！”
来的就是之前被爆出人在影视基地出没的苏霖涩，他穿得很低调，就是一个简单的白色短袖配上一条浅色牛仔裤，戴着帽子和口罩，手上还提着外套。
越是没有亮点的衣服，越是需要好身材来支撑。
他站在一群人中间，即使一直压低着头也比其他人高一截，身高目测应该有一米八五以上。
他们来的时候刚好踩在登机的时间点，苏霖涩一行人应该买的是商务舱，所以直接就进去了，其他的粉丝和站姐有的被挡在了这里，有的则是赶紧跑到经济舱的队伍排队。
跟机这件事在圈内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严格一点说的话，这种就是私生行为，但却是无法制止的。
贺彬拉着行李箱起身的时候还感叹了一句，“顶流不愧是顶流。”他又补了一句，“你以后要是能有这种热度，我就死而无憾了。”
姜温柏算是贺彬一手带起来的，她刚进公司的时候全公司就只有他一个会中文的，所以前期的一些非常基础的学习都是贺彬交给她的。
人在那边感叹，她在这边吐槽。
下辈子吧，反正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飞机上比以往要热闹多了，一大半都是来追星的女生，临起飞前都在忙碌的敲着手机，也不知道在跟谁分享着追星消息。
总之热闹都是她们的，与她无关。
姜温柏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周围那些女生，旁边的贺彬看了笑她，“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吧。”
“……”
虽然被粉丝这样追着是一种困扰，但她真的很想感受一次。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被黑并不可怕，没人关注才是真的可怕。
-
又是转机又是过海关的，姜温柏折腾了快七个小时才到达酒店，她这边刚把行李放下，那边就有人敲门了。
“surprise——”
敲门的是吴可她们，几个人手里提的全部都是外卖，炸鸡、猪蹄、猎奇炒年糕、血肠、薯条汉堡。
“我看你们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姜温柏都被她们提的外卖数量给吓倒了，一两个还好，结果每个人手上都有。
留给她们准备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多少，基本上一周内就得把歌录完，两周用来学舞，一周用来拍摄专辑内页和，结束后就开启了专辑预售阶段，预售的这十五天里他们还得录制一些舞台。
说白了，接下来的两个月根本没有她们休息的时间。
今晚这么多夜宵下肚子，不知道又得涨多少称。
“真是罪恶，真是好吃。”姜温柏戴着手套，左手炸鸡，右手猪蹄，吃得乐不思蜀。
练习生时期，她们的饮食一直被控制，每天都要上称，导致有的人一天只敢吃一顿饭，所以聚在国外大吃特吃就她们的梦想。
本来以为这个愿望很容易就能实现的，结果一直等到了现在。
合约三年前就该结束的，那个时候她们正值毕业，比较容易签公司，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已经在圈内小有名气了，但最后为了那个好笑的“团魂”，她们又续了三年。
可能这世界上仅剩的团粉就是她们五个了。
-
姜温柏的四个队友被称作新四旦，因为赛道一样，所以粉丝之间的摩擦不小，有时候甚至还能撕上热搜。
这回她们四个都飞去国外，这让粉丝们稍稍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营销号也开始行动，有关于她们组合要合体的消息也在各平台出现。
「五颗软桃：建议bhk脑子放清楚，别做团能翻红的大梦了。」
「冰糖五克十块钱：无语，又要去扶贫了。」
「只搞top吴可：我看说是要发专，可能有单人封面，咱买吗？」
「一闪一闪事务科：出单封就买，买她个断层，我看那群糊逼粉丝还怎么碰瓷，恶心死了。」
基本上四家都是这个想法。
到了姜温柏这边的站子——
「温柏是水果：我看老大家说是可能会出单封。」
「柏是第三声：消息可靠吗？」
「温柏是水果：其他三家也这么说。」
「柏是第三声：行，到时候咱俩准备一下。」
「温柏是水果：准备购买链接吗？」
「柏是第三声：？准备多买点，你想啥呢，开了链接能有多少人买？」
「柏是第三声：算了，还是开吧，数据能有一点是一点，万一有神隐富婆呢？」
「温柏是水果：那些我去我韩娱担那儿问问怎么开直购。」
「温柏是水果：回来了，突然回过神发现我们是内娱，不需要海外直购。」
「柏是第三声：笑死，空有一个韩娱公司的壳子。」
姜温柏的后援会几月才更新一次，那边基本上都是公司的人在管理，除了后援会以外，唯一的站子就是这个名叫「热季温柏丨winnieseason」的站子。
更新也不是多频繁，但基本上只要到了姜温柏的作品上线之际，这个站子就挥舞得很厉害，恨不得一天发八百条微博。
跟所有的爱豆站子一样，这是个图站，也会跟去姜温柏的公开行程拍一些图，但从没卖过任何东西，倒不是因为姜温柏人气低粉丝少，而是她们不愿意这样消耗粉丝热情。
追星的大多数学生，学生又能用多少钱买这些周边，而那些经济独立的，又怎么会看得上这些。
另一个理由则是——卖周边就得多拍图，多拍图就得多跟行程，而她们不愿007。
但偶尔的加班还是可以的，毕竟她们这俩富婆没什么正式工作。
「温柏是水果：我问了一下追bhk女团的朋友，她们说温柏她们这几天在合井垌那边的录音室录歌。」
「柏是第三声：身份证号发我，我去买机票。」
这俩说走就走，上午才收到消息，下午人就站在仁川机场大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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