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璃放开神识，许久也未探寻到凤至的位置。
于是在脑中喊了系统，可喊了半天，也只听到呲呲呲的声音。
这是……坏了？
不管那么多，顾长璃来到执药堂，问了连翘，得知他们把凤至安排在了拘灵所，那是凌虚门拘押废灵的地方。
所谓的废灵，便是鬼怪重创未死，灵体残破游荡人间，虽无强的攻击性，但常在夜里吓死路人或惊哭孩童。
拘灵所便是凌虚门外出弟子擒获并关押废灵的地方。
拘灵所位置极其偏僻，绕过两座山坡，隐在一片古树下，进出仅一条石阶小径，除了少数值守弟子外，平日里鲜有人来。
顾长璃拨开一重厚厚的树叶，听到一阵嬉笑声。
“废物看守废灵，正合适儿……哈哈……”
“他进去了这么久，不会出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瞎操的哪门子心！”
“就是，没看他叫什么嘛，疯子，没准他在里头正玩儿得乐呢！”
“就是就是，没见他那傻不拉几的样子吗，回头我叫他吃屎，没准人家也会吃得津津有味呢，哈哈哈……”
“听说他是靠掌门留下来的，真的假的？”
“嘘……一个疯子的话你也信？”
“我也是听他们说的嘛，听说他刚来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可难听了……”
“欸~仔细讲讲，反正这里八百年也不会来一个人。”
“就是说……”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和掌门……那个……嗯~~那个……懂了？”
边说着边做了一个手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顾长璃听地眉头紧锁，没想到走这一趟还是听到这样的事，上次事件后，顾长璃以为凤至进门的事已经平息过去，没想到却是越传越离谱。
五六个值守弟子围一起七嘴八舌正说在兴头上，顾长璃黑着脸阔步上前。
忽然，一名弟子瞪大眼睛似是受到惊吓般哑了嘴，而后所有弟子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机械地转过身，被冰冷的威压惊出一身冷汗。
完了……刚才的话……
顾长璃没多看他们一眼，丢下一句：自去领罚，便闪身进了岩洞。
拘灵所内每一个废灵都有专门的仙锁拘押，常人若不近其身，其实废灵是不会对人有任何威胁的。
而且废灵拘押时间越久，越容易腐朽，很多关押了上百年的废灵已经开始腐烂，腐水流了一地，而废灵的腐水，一定程度上会侵蚀人的心智。
顾长璃往地下寻了两层也未见到凤至，心里便咯噔一下，系统提示可能真的没错，拘灵所一共三层，底下一层和二层，关押进来的时间都不是很长，而地下三层所关押的废灵，大都超过百年。
顾长璃迅速来到地下三层，这里的腐水已漫过膝盖。
就在腐水的尽头，一个身影泡在腐水里蜷缩在角落。
“凤至！”
顾长璃飞至凤至跟前，才发现人已昏迷。
一个时辰后，执药堂内。
舒离风、宋修和颜如卿三人已在执药堂坐了大半个时辰，顾长璃带回疯子后，便将他们三人一并叫来了执药堂。
虽说之前三人都展现过浓浓的八卦之心，但那也只是玩笑而已，谁能想到原本冰冷如天山雪莲的掌门仙尊有朝一日也会转了性。
这次谁也没想到底下弟子竟会残害同门，疯子虽然痴傻，但毕竟是掌门留下的，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废灵的腐水对凤至侵蚀得厉害，怕不是一次两次了。
药童进进出出，给凤至清洗用的是灵泉，被腐水沾过的皮肤，若用普通的清水清晰，怕是抹上去便要撕掉一块肉。
连翘看着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叹了口气，心道：命途多舛，还偏偏被人废了灵识成了傻子，以后的日子得多难啊。
顾长璃手里端着清茶已有半炷香的时间，目光扫过凤至，上次让月照去青云镇上的凌虚馆舍求证，凤至没有撒谎。
只是，是谁伤了他的灵识却没要他性命，按理说，若是寻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一刀了结了性命岂不更好。
若不是寻仇，无缘无故去探寻一个人的灵识做什么？
是想知道些什么事或者说想得到什么东西吗？
肴香节那天平白无故被人掳走拿去拍卖，食香鬼重金也要将他拍走，食香鬼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还有，他为何要来凌虚门？
而且一来凌虚门，空山云居便像是多了一双眼睛，让她不得不设下结界，若凌虚门真混入了脏东西，那就要从他身上开始查一查了。
真是一块狗皮膏药啊，撵都撵不走，还是扫把星，尽是麻烦！
其实无论他身上有什么秘密，顾长璃都不是非常想知道，在外头是疯是傻，抑或是像原著那样潜心修炼，疯狂晋级也罢，这跟她都没有半毛钱关系，大不了最后跟他大大方方打上一场。
再说了，人家是男主，没有那么轻易嗝屁，为何偏偏要来跟她扯上关系。
真是沾上就没好事啊！
而且一来就搞得流言四起，她这个掌门再怎么风轻云淡，也不能让他坏了一派风气。
“连翘，等他伤势好转，就给他在执药堂安排个职务，他虽有些痴傻，但秉性不坏，若加以引导，虽修炼艰难，却也能正常生活。”顾长璃说道，将凤至安排在执药堂，就算当个煎药小童，也好过在其他执事部门舞刀弄剑强，虽然这个“药童”年纪有些大。
“掌门心慈，”连翘回身说道，“这孩子平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苦命的，让他在执药堂后院帮忙分拣药材吧，对于他的灵识缺陷，我也正好研究一番，说不准可以找到补救的法子。”
“嗯~费心了。”顾长璃说道。
舒离风多少有些自责，作为大长老，统管门派上下弟子的分配安排和修炼，没成想底下的人却出现了这等丑事。
顾长璃出来时，就看到舒离风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这事不能怪你，”顾长璃对舒离风说道，“不过门中近千弟子，如何有效管理，确实是件难事，特别是等到扩建之后，此事须从长计议。”
舒离风虽自责，却也不是唉声叹气之人，听顾长璃说的后，也是积极赞同：“确实，我本不精于此道，之前太过于将精力放在修炼上，忽略了对门中弟子的管束。”
“还有一事，”舒离风继续道，“随着练剑场的扩建，相应的器材也在计划跟上，特别是弟子们所用的仙器的锻造，此事怕是要去弈剑门走一趟。”
“这件事师姐安排即可，”顾长璃说道，“苏时萩不会拒绝这笔大生意，届时让桃夭与你一起，她来凌虚门已经有些时日了，想必亦是念家的。”
颜如卿可不这么认为，桃夭那小妮子，整天在凌虚门上窜下跳不知道有多欢，凌虚门环境好、饭菜好、课业松，念家才怪呢，弈剑门，成天不是跟锻造炉一起，就是跟一群汗津津的大老爷们在一块，那小妮子估计逃都来不及。
“锻造仙器是笔不小的开支，普通材料弈剑门自不必担忧，仅一样，”宋修手中如意扇瞬间化作如意算盘，劈里啪啦拨得贼响，“那就是凌虚门专门为自家锻造仙器所加的器灵石，现有开采的器灵石怕是不够。”
“青云山现有几处灵石矿脉？“顾长璃问道。
宋修：“一共有六处，其中三处是已经开采正在使用的，其余三处为开采，设了法阵派看守。“
对于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当你没有足够强大实力的时候，即便坐拥万贯家财，也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凌虚门的灵石矿脉对外一向都是严格保密的，对于一些特殊的灵石，对话也只是说偶然发现的一小处灵石聚集地。那些仙宗若是得知凌虚门藏着这么一座宝矿，怕是凌虚门的山门都要被他们踏平了。
原著后来火烧凌虚门，就是称王后的凤至带着数万妖族血洗凌虚门，灵石矿脉几乎毁于一旦，过半弟子惨遭屠戮，几乎灭门，掌门顾长璃被腕骨碎灵下落不明。
这几乎就是凌虚门的结局，只因凌虚门没有足够的实力自保。
想到这，顾长璃不禁多了一份紧迫感：“防守不能松懈，此事宋修和师姐一起商议即可，不可耽误工事进度。”
“另外，如卿，你虽精于符咒，但剑术太过平平，身为长老，你不说点什么吗？”顾长璃点了一下颜如卿。
对于这个有些冲动却古灵精怪的师妹，顾长璃是真心喜欢的，但在那场灭门大火中，她是第一个被凤至剜心碎灵、挫骨扬灰的，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颜如卿正听地入神，突然被掌门师姐叫到，还点名批评了她的剑术，一时间脸上有些尴尬，干笑两声道：“掌门师姐……这……术业有专攻嘛……”
关键是，练剑太累了！哪有符咒好玩啊！
“混元剑法你练到第几重了？”
“第……第五重……”
顾长璃：“……”
这家伙是怎么当上长老的？！卖萌吗？！
顾长璃摇摇头，说道：“这么看来，以后要大长老盯着你练剑咯？”
颜如卿看看顾长璃，又看看舒离风，摇头又摇手忙道：“不不不，怎么能劳烦大师姐呢，现在大师姐事物如此繁忙，又要修炼，又要兼顾扩建、锻炼仙器，不，不能耽误她。”
跟大师姐练剑，还不如让她去抓鬼，玉面阎罗，练起剑来不要命的架势，她怕是要竖着去，横着回了。
“现在倒是会体谅人，我倒是不介意多带一个人。”舒离风抱剑看着她。
“师姐，你就饶了我吧……”颜如卿低声撒娇道。
“如今门派急需整顿，身为长老就应做好表率，”顾长璃看着颜如卿说道，“否则，如何让弟子信服？”
“是~~掌门师姐。”颜如卿乖声道。
顾长璃忽然轻声笑道：“呵~~也不必时刻监督，其实混元剑法练至第七重后，便可尝试混剑合一，所谓混剑合一，便是将剑法与另外一种术法混元揉和，进生出新的剑法境界。”
“新的剑法境界？”颜如卿听得入神。
“嗯~~”顾长璃回道，“比如你或可将剑法与符咒术相揉和，虽无前人可考，但却值得一试。”
“剑法与符咒相揉和……”颜如卿像是打开了新世界一般，眼里放着光，“多谢掌门师姐，我定当好好修炼，剑法与符咒像揉和，我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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