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霍格莫德旅行日,赛德娜选择在校内度过。

    她不是没有人同行就不愿意出去的类型,只是,沉重的心情让她更愿在寝室内度过,不说出校,即便是出门她都不大乐意。

    就这样荒度宝贵的周末,未免有些可惜。吃过饭后,赛德娜拐进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决定再次挑战制作狼毒药剂,然而,在她连续两次搞错放材料的步骤导致坩埚爆炸后,斯内普忍无可忍地下了逐客令。

    迷茫之中,赛德娜又回到了寝室。她在床上躺着放空自己。

    阳光从窗户刺入,洒下一片温暖的苍白。女孩裹着被子翻来覆去,过了一会,她又爬了起来,去找自己的行李箱。

    随着锁扣处响起“咔哒”一声,箱子被打开。赛德娜小心地托出一颗泛着淡紫色光辉的水晶球,和几盒未拆封的塔罗牌。

    使用占星通灵术时,水晶球有时会召唤出鬼魂为占卜者指引方向。

    “请告诉我,伊比亚女士是为何而死?”

    这是赛德娜现在最想知道的,她在心中默念,随后开始占卜。距离上次使用占星通灵术,已经有个把月了,但赛德娜没觉得有多生疏,她的手指流畅地洗牌切牌,一直到——她抓起最后一叠牌,轻轻一捻。

    两张塔罗牌在她的手中,赛德娜顿住了。剩余牌数为二时,说明她不能够继续占卜下去了。不过,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她这次占卜的目的本来就更侧重于“通灵”一面。

    那位曾经给过她学习守护神咒的建议,不知是什么身份的女性鬼魂,芙兰朵小姐。

    水晶球不负期望,一片灰白色的烟雾笼罩了紫色的球体,蓝白色的鬼魂缓缓显现,英挺俊秀的容貌是赛德娜熟悉的。

    芙兰朵睁开眼睛,陌生的室内布置引起了她的好奇,她悠悠地延伸腰部,半透明的蓝白色被拉扯地越来越长,像一根弹性很好的果冻皮筋,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后,她才回到水晶球的上方,双手抱臂地看向赛德娜。

    “哟,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赛德娜把自己的问题和昨天回忆起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芙兰朵,鬼魂听完后,她嘴角泛起古怪笑意。

    “这样啊,你好奇自己老师的死因,是吗?”芙兰朵说,“可是,那两张塔罗牌已经告诉你,这不是现在你可以知道的事情。”

    最后一点侥幸被打碎,赛德娜略微失落地点了点头。

    芙兰朵专注地观察起赛德娜,她的视线仿佛穿过了女孩的□□,在看她背后的一些什么,她微微眯起眼,眸中有光在流动。

    “你的烦恼应该不止这个吧,还有别的困惑吗?”

    周遭安静下来,未曾料到鬼魂还可以看穿人的内心,赛德娜怔了怔,她犹豫片刻,不打算隐瞒。毕竟,不是说鬼魂能够为人指点迷津嘛。

    “芙兰朵小姐,假如你需要在朋友与学院荣誉之间选择,你会怎么做呢?”

    “选择?我向来只会顺自己的心意做事,对我来说,只有想做和不想做。你呢,你想选择哪个呢?”

    “……我想兼顾。”

    她的回答是不是太贪婪了?说完后,赛德娜下意识地去看芙兰朵。蓝白鬼魂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她勾起嘴角,像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是啊,为什么不能兼顾呢?”芙兰朵笑了,“一定要在两个极端间二选一吗?”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做到这点呢?”

    芙兰朵的目光转向了窗外,飞扬的雪花随风而动,她轻轻地叹息,说:“去想一个最合适的做法,方法是不可能没有的,只看你能不能想到……如果真有那么一个时候,你不得不做出抉择,那么,我的建议是不要做出让你会后悔的事情。”

    圣诞假期的第一天,赛德娜去找了海格。

    那座木头小屋的屋顶落了一层洁白的细雪,远远看过去,像是赛德娜早餐吃的糖霜木桩蛋糕。

    走近后,赛德娜发现小屋的木门没有关上,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在大嚼肉块。火星跳跃,壁炉的火焰孤独地燃烧着。

    赛德娜又离开了小屋,她在小屋的后方找到了一个怅然的巨人,海格抬头看着天空,雪落满了他的头发与外衣,他也浑然不觉。

    积雪深厚,赛德娜费劲地拔出自己的腿,勉强地维持平衡,缓慢地走到了海格身旁。

    “海格,你在这里发呆干什么?”

    海格扭过头来,他的眼睛湿润,眼眶泛红,像是不久前才哭泣过,他吸了吸鼻子,把手上的信纸递给了赛德娜。

    赛德娜摊开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信件,迅速地阅读过后,她明白了海格悲伤的原因。

    上次保护神奇动物课,德拉科挑衅了巴比巴克而受了伤,他的父亲卢修斯投诉了这件事情。虽然邓布利多愿意为海格担保,但校董事会仍然决定受理卢修斯的投诉,几个月后这桩案子会正式开庭。

    以马尔福在校董事会的权力,很难说巴比巴克会不会有去无回……

    “……没关系的,你还有机会,海格。”赛德娜违心地安慰。

    这番劝慰像是起到了反效果,几滴泪水从海格的眼角滴落,他悲伤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哦!我的巴比巴克。”

    巨人哭泣了起来,赛德娜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就在旁边陪着他。等过了一段时间,海格的心情渐渐平复后,赛德娜才开口:“海格,我想见见弗雷德里克,你知道我要在哪里才能找到它吗?”

    冬天寒冷,鹰头马身有翼兽都在自己的巢穴中过冬。积雪被踩,发出咯吱咯吱声,回想着海格口述的路线,赛德娜绕了好几个弯。相似的景色出现的次数过多,她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迷路了。

    艰难地穿过两棵树之间的狭窄距离后,一个被掩在半人高的杂草丛的洞穴入口出现在了赛德娜眼前。一坨冰冷的雪从摇晃的树枝上落下,滚进赛德娜的衣领里,她嘶了一声,缩了缩脖子。

    海格说,不能随意进入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洞穴,要得到它们的允许才能进入。

    赛德娜嘟起唇,吹了一个声音细长的口哨。没过多久,一双橘黄色的眼睛从洞穴阴影中显现,随后,一只浅蓝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缓步走了出来。

    如铁一般锐利的爪子在雪地踏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赛德娜咽了咽口水,取下身后挂着的布袋,一边鞠躬,一边把布袋放在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前方。

    一道光从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眼中闪过,他低下头嗅了嗅布袋,那里面是海格准备的生肉块,看起来这很称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心意。

    浅蓝的巨兽叼起布袋,从鼻子哼出气,前爪的膝盖朝着赛德娜微微弯曲,算是承认了她。

    得到允许后,赛德娜小步跟上了走进洞穴里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洞穴内部十分宽阔,这里栖息着十几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他们都坐在柔软的干草堆上,闭着眼睛休息,在赛德娜进入后,它们纷纷睁开了眼睛,好奇又警惕地观察着她。

    浅蓝色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解开袋子,把那块肉丢到了洞穴深处中,那里有一座肉山,想必是它们过冬用的粮食。

    赛德娜的目光快速移动,最后定格在了那头黑色的,斜睨着她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身上。这是她此行的目的,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好整以暇地抖了抖翅膀,看着那个人类逐渐靠近。

    赛德娜犹豫了一下,随后掏出了魔杖,对准了弗雷德里克。

    气氛瞬间凝固。十几双锐利的眼睛都转到了同一个幼小女巫的身上,甚至有爪子磨过地面的威胁声音响起。

    赛德娜定了定心神,她对上了弗雷德里克微微眯起的眼睛。

    别紧张,这个魔咒她已经释放过很多次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保佑我,安妮。

    “expectopatronu”

    银色光芒从杖尖射出,一只独角兽缓缓显现,银白的魔法力量在她身上缭绕。

    弗雷德里克的瞳孔缩小,他震惊地张开了喙,久久没有合上。

    独角兽甩了甩尾巴,她先是亲昵地侧头蹭了蹭赛德娜的脸颊,随后扭过身体,走到了弗雷德里克的身旁。

    洞穴中其他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古怪地看着这一幕,确认赛德娜刚刚释放的不是危险魔咒后,一个个又重新坐下,好奇八卦地注视着这一幕。

    果然,兴许是自己常年贴身携带安妮的血液,就连召唤出的守护兽都有了一两丝她的气韵。

    赛德娜第一次看到弗雷德里克居然会露出这种模样,他看上去手足无措,一段时间后,他发出了一声声温和的啼鸣回应安妮。

    这真的是误打误撞。

    在两年前,安妮还活着的时候,赛德娜时常能在她的鬃毛上发现一两根黑色硬挺的明显不属于独角兽的毛。之前她还以为是海格的头发或者胡子,但之后想来,那更可能是兽毛。

    联想起第一节保护神奇动物课,弗雷德里克那意味深长的注视,结果便十分明晰了。

    赛德娜找了头看起来眉眼温顺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试探地鞠了个躬,对方温和地应了一声,挪了挪身体,慷慨地让给赛德娜小半个干草堆。

    赛德娜感激地坐下。守护神咒消耗巨大,她从贴身的包裹里取出一瓶又一瓶的魔力恢复药剂,她跟喝水似地灌自己药剂。

    这对阴阳相隔的小情侣分别了太久,此时腻歪了半天仍然难舍难分。最后一瓶药剂喝完,安妮的身体颜色逐渐浅淡,这代表她即将消失。

    弗雷德里克发出一声哀鸣,一双大眼中充满不舍。安妮侧着脑袋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消失前最后一次感受自己恋人的温度。

    赛德娜慢慢地站立起来,体内的魔力近乎干涸,她疲惫地深呼吸了几次,朝洞穴内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弯了弯腰,抹着额上冒出的细汗往出口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校袍被谁咬住了。赛德娜无奈地转身,对追过来的弗雷德里克说:“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这几天假期她也没别的什么事情,不是练习魔药制作就是睡觉,那么与其在床上两眼一闭睡大觉,还不如让自己的老朋友与她的恋人鹊桥相会呢。

    赛德娜是那条累死累活的鹊桥。不过她对此没什么怨言,安妮曾经在列车上帮了她一回,之后兴许还会有更多次。

    她也愿意跟这些危险美丽的生物多一些共处时间,一是自己私心,二是这说不定能成为帮助巴比巴克脱罪的有力证据之一呢。

    这次圣诞假期,赛德娜原本预定是要回家的。她想问问奈哲尔是否知道伊比亚女士已经去世。

    然而,在圣诞假期的前一天,邓布利多亲自找她,说希望她能够留在学校,而且有事情要跟她聊。

    邓布利多曾说过,他会在三年级结束时,评测赛德娜的能力,然后判断是否要将那段被封锁的记忆交还给她。

    赛德娜有些心虚,她并没有听从邓布利多的话,甚至有意抓住了能唤醒回忆的机会。

    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情,赛德娜念了开门口令“苹果糖”,随后走进了办公室。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室里,像是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他的桌面摆了不少文件资料。赛德娜走近时,看到邓布利多面色微凝地正在擦拭眼镜。

    “赛德娜,你来了啊,”笑意绽放在老人布满皱纹的眼角,像一条鲜活的鱼,“请坐,我有不少事情想跟你交流交流。”

    在温凉的木质座椅上坐下,赛德娜的心微微安定了些。似乎每次她来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或多或少都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赛德娜不禁在心底苦笑。

    “莱姆斯昨天傍晚来找过我,说你可能遇到了一些困难……在见到那只博格特变成的摄魂怪后。虽然没有实际理论支撑,但我有时也听说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

    邓布利多顿了顿,他接着说:“见到摄魂怪后,会回想起一些自己原本没什么印象的事情。”

    “我也不瞒您了,那个时候,我看到了死去的伊比亚女士。”

    邓布利多沉默了,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周围传来画像的窃窃私语,赛德娜正了正姿势,说:“我能够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只能告诉你两点,”在这件事上,邓布利多终于松了口,他抬了抬眼睛,面色严肃,“一点,她因粗心和自大而死,另一点,她在死之前也贯彻了自己的信念。”

    “……您现在还不会告诉我更多的细节,是吗?”

    “没错。”

    赛德娜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点了点头,说:“我到现在为止的表现,您都还满意吗?”

    邓布利多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我相信你可以做得更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哈利最近收到了一条来历不明的火□□吧?”

    火□□是最近新推出的飞行扫帚,它的性能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因此价格不菲。在看到那把线条流畅,手感看上去就是极好的扫帚时,赛德娜险些冲进去和商家面谈价格了。

    只是,假期里她已经花重金买下隐身斗篷,假若又在她其实并不急需的飞天扫帚上洒下大把金加隆,别说奈哲尔,恐怕闪烁都会堵着古灵阁的门不让她进去了。

    哈利之前的那把光轮2000在他晕倒后飞到了打人柳那里,下场凄惨。原本她还说如果哈利实在没有扫帚可用,就把家里那条光轮2000寄过来借给他。然而没过几天,哈利便收到了一条崭新的火□□。后来那条扫帚被麦格女士收走检查去了,告状的人是赫敏,她因此也被哈利和罗恩孤立,赛德娜最近给她塞了不少糖,才让她的脸上时不时地流露笑容。

    赛德娜点了点头,说:“我听说可能有人会在那上面施恶咒来害他,所以那把扫帚被没收了。”

    “有很多人认为,火□□是小天狼星寄来的,”邓布利多说,“然而,魔法部的人询问出售火□□的店主后,店主说绝对没有遇到过他。”

    赛德娜思考了几秒,说:“火□□的出售数量很少,是可以排查出有那些人最近购买……”

    “是的,因此魔法部也找出了几个可能会是赠送哈利火□□的人。其中有一位,我想你应该很熟悉。”邓布利多停了一下,像是即将要说到重点。他把桌上的一叠照片摆到了赛德娜面前,平铺开来。

    赛德娜的目光在黑白照片中一扫而过,停在了其中一张上面。一位褐色短发的女孩缓缓扭过头来,浅色的眼睛里闪着微光。

    “是你的舍友,拉尼亚凯亚·布莱克,”邓布利多沉思着摸了摸胡子,“她没有加入魁地奇球队,那么,她是出于什么需要才会花大价钱购买一根竞赛用扫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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