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八章堪堪被翻开的真相一角

    

    等过了一段时间，哈利的情况好转不少，医疗翼允许他人进入看望后，赛德娜挑了个时间，带了些小零食过去探望那位意外昏倒的找球手去了。

    “你是说，当你还在扫帚上争夺金色飞贼，还没注意到摄魂怪时，就已经被它们影响到了？”

    哈利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他为难地瞥了一眼那些庞弗雷女士严厉禁止的糖果糕点，转移视线不再回想那些精致点心的美妙口感，他回答道：“是的，在那时，一些记忆和感受突然包围了我……”

    “一些，很痛苦的记忆。”哈利又补充道。

    波特一家的悲惨经历，赛德娜在报纸上阅读过很多遍了。她理解地点了点头，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她抿着唇犹豫了一下，然后问：“你觉得，摄魂怪让你回想起那段痛苦回忆，是因为你还拥有着那段时间的记忆吗？”还是说，是在多次听到别人描述后油然而生的，混合了当时感受的想象？

    这个问题显然把哈利问住了。他愣了愣，皱眉思索了一会，悲伤与痛苦划过他的眼眸中。

    赛德娜也不愿让自己的问题再度让朋友陷入悲伤的记忆中，她连忙说：“如果你也不是很确定的话，就当我没问吧。”

    “不，没什么。我迟早需要克服它的。恩……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确定，你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呢？”

    赛德娜犹豫片刻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向四周看了看，医疗翼中没有什么人，隔壁的病床也都是空的。她凑近哈利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其实，我有一部分记忆被封锁了，我在想，假如摄魂怪能勾起人心里最苦痛的记忆的话，那我是不是能……”

    哈利原本平静的眼眸睁得越来越大，等耳畔的低语离去后，他震惊地扭头看向了赛德娜。这是个很大的秘密。

    “有可能成功，但是……是多么强大的巫师能够做到……”他闭紧嘴，比划了一个锁的图形，“我想，他是不是别有用意，甚至是为你好，你真的打算……？”

    “想想，只是想想，我是不要命了才会特意去找只摄魂怪来实验呢？”赛德娜干笑几声，惹来哈利愈发怀疑的视线。

    “唉，不说这个了，赛德娜，我有个事情想问问你，”哈利支撑着自己勉强靠坐在了床头板上，“返校那天，你是击退了一个摄魂怪，对吧？”

    “哎哟，小病人，麻烦你别动了，”赛德娜挪了挪椅子，往哈利的方向靠近，“是的，确有其事，你是想问如何克服对摄魂怪的恐惧吧？”

    哈利点了点头，渴望的神色在他的面上浮现。

    “我是因为暑期正好学习了守护神咒，摄魂怪能被守护神咒抵御，”赛德娜顿了顿，她注意到了哈利越来越亮的眼睛，她补充了一句，“本人愚钝，自学两个多月才学会召唤出实体守护兽，如果你也想学习，我建议找正规教师。”

    “比如，卢平教授。”

    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课前的几分钟，一个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的男人提着一只破旧皮包走进了教室，是卢平，他看上去比一周前虚弱了不少。

    是因为变身成了狼人，还是狼毒药剂的缘故呢？赛德娜的指尖在桌子上随意地敲打了两下。不过，不管他此时的虚弱具体是因为什么，她现在确认卢平就是一位狼人了。

    他教书的口吻依旧温和认真，面对部分斯莱特林的发难，他也不恼不怒，只回以平和的注视。黑魔防课总是过去得那么快，不知不觉中，下课的铃声在教室中响起。卢平抬手掩住唇，他咳嗽了几声，还未等他说完“下课”，一大堆斯莱特林便已经涌出了教室门。

    “莱斯特兰奇，麻烦你等一下再离开。”

    赛德娜正在把墨水瓶放进包里，她迷茫地停下动作，不清楚这位老师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是她写的作业出问题了吗？不该啊，她在写之前查了不少资料，也跟赫敏多次交流过了。

    “你的羊皮纸写得很完美，不是因为作业的问题，”像是能看穿女孩的想法，卢平微微地笑了笑，“今天有位格兰芬多想要找我学习守护神咒，如果能有你的帮助，我想他能够更快地学会。”

    “我？”赛德娜诧异地扬起眉毛，“我能提供什么帮助呢？”

    “你的经验，”卢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认为，有一些技巧是只有同龄人之间能够给予的。”

    既然卢平都这么说了，赛德娜便点了点头：“但其实列车那时是我第一次成功释放守护神咒，如果您不介意，能先让我再试一次吗？”

    “当然可以，等过段时间吧，我得先做好准备。”卢平说。

    再过几个礼拜，魁地奇的又一阶段比赛即将开始，是赫奇帕奇打拉文克劳。双方都有赛德娜的朋友在——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赫奇帕奇的队长兼找球手塞德里克·迪戈里。

    赛德娜与卢平约定的测试时间在圣诞的前几天，最近一个月她忙于温习守护神咒和狼毒药剂的制作练习，有时还要帮庞弗雷女士打打下手。因此没有前往观看比赛。她只能从赫敏那里听说——赫奇帕奇输了，秋也在那场比赛中受了很重的伤。

    医疗翼中闲置的长期病床位又少了一个。

    赛德娜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又笑盈盈的秋，这位获胜的亚裔找球手浑身散发着喜悦的心情。

    她胜利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绷带缠满了秋的大半身体，她似乎是在抓到金色飞贼的瞬间被游走球击中，从高空中跌落，没有缓冲地摔在地上。不提软组织挫伤，光是骨折她身上少说就有两处，这么严重的伤势必须静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但是，不久后的魁地奇比赛是拉文克劳对决斯莱特林，他们需要进行针对性的训练，找球手是责任重大的职位，不能缺席太多次。

    “而且，”赛德娜顿了顿，她纠结地抿了抿唇，“假如那个时候你伤没完全好，我们的队长是有可能安排针对你的战术的。”说战术或许是有些委婉了。更确切的话，应该是“犯规行为”。比如，恶意地冲撞秋的受伤部位。

    秋撇了撇嘴，无奈地笑了笑：“罗杰这几天也找了我很多次，他暂时没办法物色到一名合适的找球手。谢谢你的忠告，那么，祝我好运吧。”

    圣诞假期前的一个周末恰好也是学校批准第二次霍格莫德旅行的日子。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后，赛德娜正想着要不要去约自己的恋人一起出去玩，卢平又叫住了她。

    “能打扰你一段时间吗，莱斯特兰奇小姐？”卢平提了提手中的另一只皮箱，与他平时使用的那只破旧皮包不同，这只皮箱要大上一些。

    “哦，是今天吗，卢平教授？当然可以，我们在哪实验呢？”

    “请跟我来。”

    赛德娜背起包，紧跟在了卢平的身后。他们走过一条走廊，拐进了一间空教室里。

    卢平关上了教室门，随后把那只厚重箱子轻轻地平放在地。

    “摄魂怪就在这只箱子里面关着吗？”

    “不不，我可不能把一只摄魂怪放到学生面前，”卢平说，“这里面有一只博格特。”

    “博格特？”

    “是的……请再等等，那位格兰芬多应该也快来了。”

    博格特会变成人心中最害怕的东西，而最怕摄魂怪的可能就是……赛德娜很快地想明白了，她于是点了点头，等待哈利的到来。

    没过多久，教室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双蓝色的眼睛露了出来，是哈利。他走进来看到赛德娜后表现的有些惊讶。

    “今天不是正式练习，是一次短暂的试验。测试博格特能不能成功变成摄魂怪，以及莱斯特兰奇能不能成功使用出守护神咒。”见人到齐后，卢平解释说。他走近了皮箱，用眼神示意两人做好准备。

    一道红光从杖尖射出，刺入皮箱两边的暗金色锁扣，箱子被打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影子从里面钻了出来，正对着哈利。

    卢平的视线转向了附近的女孩身上，赛德娜回忆着美好记忆，对着摄魂怪举起了魔杖，她凝住心神，启唇即将念出那串魔咒。

    一股刺骨的冰冷突然钻进了赛德娜的脑袋，黑色迷雾渐渐笼罩眼前的景象，她惶然地四顾，忘记自己应该迅速释放守护神咒。

    哈利的嘴缓缓张大，他的眼神愈发惊恐，恐慌即将到达上限，他双眼一翻，身体瘫软地倒在地上。摄魂怪转过身体，朝向了此时离它最近的，没有第一时刻使用出守护神咒的莱斯特兰奇。

    赛德娜的魔杖指着摄魂怪，她的魔杖杖尖微微颤抖，翠绿眼中没有焦距，像是踩入了回忆的泥淖，越陷越深。

    “riddikulus！”

    出声的是卢平，他及时地制止了即将再次变化的博格特，把它塞回了皮箱中。他快步地走到哈利身边，轻轻地摇动他的肩膀，试图唤醒哈利。

    “……对不起，卢平教授，”赛德娜颓然地垂下手臂，她才从深潭中挣扎出来，她声线微颤，“我刚刚看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看出来了，莱斯特兰奇，没事的，”卢平安抚地说，“我另一只手提箱里有巧克力，你可以自己去拿一些。”

    甜腻的硬块在口里化开，一股一股的暖流滚过全身，赛德娜感觉自己好了不少，她闭了闭眼睛，去消化在摄魂怪出现时，自己看见和听到的东西。

    她听到了女性的怒骂和惨叫，魔法被释放出去的破空声，阴沉的笑声……她还看见了茫然的奈哲尔，和倒在地上的伊比亚女士，她的胸口没有起伏，张开的眼睛没有焦点，恐惧与痛苦凝缩在她扭曲的面部，像是一个经历了千万折磨后死去的人。

    两年前她曾说过，她不愿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遇见这位女士，但是她同时也希望伊比亚女士好好地活着。

    但是她死了，在自己面前死的。

    “莱斯特兰奇小姐，我感到抱歉，如果你——”

    “卢平教授，”赛德娜出声打断了他，“下次你打算教哈利的时候，还请您也告诉我一声，我希望同样能克服心中恐惧。”

    原打算劝阻的话语不必再说出口，卢平点了点头，平和地说：“好，我答应。你先回去休息吧。”

    赛德娜也不推拒，她知道自己面色很差，勉强挤出一个笑后，她与卢平道别，背着包离开了教室。

    寝室里面没有人，拉尼亚凯亚可能又去忙别的事情了，这也正好，赛德娜不打算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她把僵硬的身体摔到床上去，头埋进枕头里，低低地哭泣了起来。

    她喜欢伊比亚女士吗？不，怎么可能。她对待奈哲尔的态度是如此之差，甚至一度想让他，让自己最亲爱的弟弟死掉。

    她怨恨伊比亚女士吗？倒也没有吧。是她在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自己和奈哲尔。在该有的吃穿用度上，她都没有吝啬。在赛德娜的学习方面，她十分重视地进行教导。

    伊比亚女士，她有时慷慨，有时又吝啬。

    她的眼界似乎很狭小，容不下太多别的东西，但她懂的很多，也没有因为个人好恶而让赛德娜停止学习某些方面的知识。

    她脾性暴躁，心情不好便会对身边人恶语相向，有时她又会突然在家里开起派对，乐呵呵地摆上蛋糕供自己和莱斯特兰奇们享用。

    伊比亚女士是个什么样的人？赛德娜无法用简单的几个字词来形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是赛德娜见过的最聪明、最深不可测的女巫。

    可是她死了，为什么？

    赛德娜突然发现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件事情。

    身体被谁轻轻地推着，在阵阵摇晃中，赛德娜缓缓醒了过来，她揉了揉发肿的眼睛，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哭着哭着睡过去了。

    “你怎么回事？”拉尼亚凯亚怀疑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女孩。

    赛德娜闭紧了嘴，把头埋回枕头里，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拉尼亚凯亚见状耸了耸肩膀走开了。

    过了一会，赛德娜想起一件事情来。

    明天就是去霍格莫德的日子了，她还没有跟自己的恋人约好。想到这点，她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看了眼闹钟，指针在左上角汇合。这个时间费尔奇已经在外面巡逻了。

    她从包里胡乱翻出墨水瓶和羽毛笔，跑到桌子前写起信来。她有很多事情想要跟他倾诉，但是为了让莱特纳更快地把信送出去，她决定暂且不写那些东西，等到明天再把自己经历的慢慢说给他听。

    火急火燎地写完信后，她打开窗户召来了自己的猫头鹰。不一会，一只雪白的猫头鹰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莱特纳像是从睡梦中惊醒，它面露愠色，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脚爪让赛德娜把信塞进小筒中。

    等待了一会后，莱特纳再次携信归来。赛德娜急忙取出信件，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还未看完，一盆冷水就浇灭了她的迫切。

    她被拒绝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理所应当。他是魁地奇的队长，而且不久前才失利，为了魁地奇的训练方案和针对战术的制定而少去一次霍格莫德，这很正常。

    赛德娜庆幸自己没有把今天的事情写进信里，不然这要让对方为难不少吧。她失魂落魄地迈开步伐走到床边，再次把自己扔到柔软的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窗边雪白的猫头鹰歪了歪头，疑惑地观察了一会自己的主人，随后振翅飞回了猫头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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