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
斯塔兰奇最先开口说道。他环顾四周, 将众人的表现都收在眼底，特别是布鲁斯早已攥紧的拳头。
斯特兰奇见过无数的平行世界，他是最先冷静下来的那个人。法术高深的魔法师继续说道：“这个闪电侠死于平行世界, 我很遗憾告诉你们这条消息。”
“但需要注意的是，诸位，”斯特兰奇盯着布鲁斯说道, “这只是平行世界而已，我不希望平行世界的事情会影响到你们在这个世界的选择。”
扎塔娜担忧地看了一眼布鲁斯。她也曾和闪电侠合作过，那个黄色头发的青年对人相当友善，在少数的几次见面，扎塔娜还可以在瞭望塔看到青年从角落里面拿出零食。注意到其他人的眼光, 他还会碎碎念着分享出一部分吃的。
“不只是闪电侠。”布鲁斯脑海里面闪过刚刚看到的画面, 在【蝙蝠侠】伸出手拉住【卡尔】的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平行世界的自己在想什么。
“还有【蝙蝠侠】, ”布鲁斯嘶哑的声音里面充满着愤怒, “他做了错事。”
“你是说他对【超人】说的那句话？”斯特兰奇有些不明白，大部分魔法师都不像超级英雄一样, 他们的道德感并没有那么高。斯特兰奇的前半生都是普通人类, 这样的他已经属于魔法师之中的异类了。
像康斯坦丁那样的魔法师才算常见。
斯特兰奇耸耸肩：“我认为他只是在感谢【超人】, 毕竟【超人】杀死的是一个杀人凶手。”
还是扎塔娜提醒了他：“超级英雄一般不杀人。”她对正义联盟的做法更熟悉一些，现在也勉强能理解布鲁斯的愤怒。
“好吧, 好吧, ”斯特兰奇翻了个白眼，他用魔法控制着茶杯再次倒满茶水, 然后喝了一口, “照你们的行动准则, 现在平行世界的【超人】已经杀人了, 难道你们正义联盟要开除了她？我记得【超人】是你们联盟的主席吧。”
想到刚刚在水晶球里面看到正义联盟其他人的反应，斯特兰奇摇了摇头：“依我看，那个世界的正义联盟对【超人】的做法虽然很震惊，但并没有反对。【超人】只是杀死了【卢瑟】而已。”
“并没有那么简单，”说话的人是提姆，一直在沉思着的少年开口说道，“你们注意到【莱克斯·卢瑟】办公室所处的地方了吗？”
他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那是白宫。恐怕【卢瑟】在平行世界的身份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达米安也反应了过来，在刺客联盟里学过很多政治学的男孩说道：“而正义联盟直接闯入了白宫，上面的那群老头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哪怕是【卢瑟】先杀死了【闪电侠】。”
经过他们的解释，扎塔娜也明白了另一个世界的正义联盟的处境，而斯特兰奇则微微皱起眉头。至于布鲁斯，他比提姆更早就发现了【卢瑟】的身份。
而平行世界的【蝙蝠侠】怎么可能不知道？布鲁斯在心里冷笑道，他知道杀死【卢瑟】要面临什么，知道【卡尔】杀死【卢瑟】之后心里会想什么。但是【蝙蝠侠】并没有阻拦他的搭档，他看着自己站在悬崖上的朋友，在她摇摇欲坠的时候，成为了最后推她的那个人。
布鲁斯永远无法认可这个行为。如果【卡尔】是打响第一枪的那个人，那么【蝙蝠侠】就是给她递子弹的共犯。他们的身上同样沾满着鲜血，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继续，斯特兰奇。”布鲁斯催促道。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卡尔】转变的关键点——明日之女亲手杀死了【卢瑟】。但布鲁斯知道【蝙蝠侠】并没有一直支持【卡尔】，这个男人在后面背叛了她，用亲手制作的氪石手环。
“知道了。”斯特
兰奇一边使用着魔法一边说道，“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我应该换个装置的。这个水晶球实在是太小了些……”不过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吧，斯特兰奇心里想到，虽然有钱拿，但伟大的奇异博士可不想每天都当个投影机。
这次水晶球里面的画面出现得比以往都快。
水晶球里面的画面有些灰暗，斯特兰奇暗自调了一下亮度，让他们能看清楚水晶球里面的地方。看着水晶球里面被高科技包围的地下室，斯特兰奇问道：“这里是……”
“是蝙蝠洞。”扎塔娜回答了他。斯特兰奇只去过位于太空之中的瞭望塔，他没有认出来蝙蝠洞也正常。
但扎塔娜觉得这个蝙蝠洞有些不正常。女魔法师打量着水晶球里面蝙蝠洞的布置，曾经【蝙蝠侠】和【罗宾】一起夜巡时留下的纪念品全部消失了，不仅如此，蝙蝠洞的装备似乎全部升级过了一遍。比起扎塔娜熟悉的蝙蝠洞，这个蝙蝠洞看上去更加简陋，上面的杀伤性武器却更多。
扎塔娜还在蝙蝠洞的桌子上看到了几支使用过的营养药剂。这些药剂一般是正义联盟战斗的时候蝙蝠侠才会使用的。当他在韦恩庄园的蝙蝠洞里，管家阿尔弗雷德会为他准备丰富的食物，而不是只能起到填饱肚子作用的营养药剂。
还没等她把脑子里的想法整理清楚，一个灰色的人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是【蝙蝠侠】，”扎塔娜惊呼道，“但是他身上的制服怎么……”
“变成了灰色。”提姆替她说了出来。
水晶球里面，灰蝙蝠戴着面罩做到了蝙蝠电脑前面。他默不作声地处理着电脑上的文件。一时之间，蝙蝠洞里除了偶尔传来的蝙蝠翅膀飞动的声音，只能听见暗灰色的披风在桌子前不断走动发出的摩擦声。
就在斯特兰奇以为这段回忆的内容全部是灰蝙蝠处理工作的内容时，有人闯了进来。
她惨白的披风在灯光昏暗的蝙蝠洞里飞舞着，胸口红色的s标志如血般刺眼。白色的靴子包裹着她纤细的小腿，在膝盖处才被黑色遮盖。
她面若寒冰，只有在看到灰蝙蝠的时候才缓和了一些。
身穿着黑白色制服的【卡尔】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蝙蝠洞里面原本正在工作的灰蝙蝠。
他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起头仰视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韦恩】庄园外面的针对氪星人的安保系统全部被拆毁了，而【阿尔弗雷德】也离开了这座庄园。但灰蝙蝠知道她会来，因为今天正义领主的会议上，他的意见再次与其他人产生了冲突。
“克拉……”灰蝙蝠的话还没说完，【卡尔】已经皱起了眉头。
【超人】从空中飞下，她在离灰蝙蝠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并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双手抱胸悬浮在比灰蝙蝠稍高的位置，俯视着那个人类男人。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卡尔】毫不客气地说道，“克拉拉·肯特已经死在大都会的一场事故里。我现在不会再使用那个身份了，b。”
灰蝙蝠注视着她，他试图从【卡尔】的脸上找到曾经那个表情鲜活的小镇女孩的影子，但他还是退缩了，如同以往一样。
“……”灰蝙蝠扭过头，“你本不用杀死那个身份的，【卡尔】。”
“那只是我过去用的一个地球身份而已，现在她已经没用了。”【卡尔】的语气里面有些不爽，她不喜欢灰蝙蝠偶尔怀念过去的行为。既然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又何必在假装无事地回忆过去呢。
“克拉拉·肯特必须死，”用x视线看到男人面罩下的脸，【卡尔】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正义领主需要的是人间之神，而不是软弱的人类。”
灰蝙蝠还想说什么，但【卡尔】没有给他机会了。
人间之神开口：“刚刚的会议上的那个提案，我知道你的意思，b。”
“你不想要公布你的真实身份，也不想杀死那个身份，”【卡尔】勾起唇角，她慢慢贴近灰蝙蝠，“我一开始确实不想同意。但后来我想了想，你毕竟是我的朋友，b。”
“领主的朋友总要有些特权，不是吗？”
灰蝙蝠一言不发，他冷眼看着眼前的【卡尔】。他知道女人并不会无故地给予他这些东西，就像【卡尔】曾经迫使他将哥谭也容纳进正义领主的监控系统之中，如今，她必定要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的东西。
见到他不搭话，【卡尔】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薄怒，但她很好地掩盖住了。她坐在了灰蝙蝠前面的蝙蝠桌上，白色的披风铺满了桌面。她的小腿恰好卡在了灰蝙蝠站着的地方，白色靴子尖轻轻地敲打着灰蝙蝠包裹着盔甲的腿。
“但是我也想要一些东西”，【卡尔】微微低下头，她的手划过灰蝙蝠胸口的蝙蝠标志，“我想要你手里的氪石，b。”
灰蝙蝠的心跳在加速，但他还是拉住了【卡尔】的手指，他看着她说道：“我是不会用氪石来对付你的，【卡尔】。”
“但现在只有你这里的氪石没有被管控了，b。”【卡尔】甩开了他握住自己的手，她看着灰蝙蝠放下的手嗤笑道，“我给予你的特权已经足够了，领主蝙蝠。”
“我的统治不需要氪石的威胁，哪怕是你手里的氪石。”
灰蝙蝠沉默了很久，【卡尔】似乎也被自己朋友的态度给激怒了。
她盯着灰蝙蝠的下巴和他抿紧的嘴唇，最后还是说道：“想一下我们的梦想，b。”
“一个八岁孩子不会失去父母的世界、一个善良的人不会被阴谋诡计杀死的世界……b，只有我才能创造那样的世界。”
【卡尔】脱下了灰蝙蝠的面罩，露出了下面那张属于【布鲁斯·韦恩】英俊的脸蛋。
她的手抚摸着灰蝙蝠的脸，手心的温度和曾经的克拉拉一样温暖，而灰蝙蝠却在内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想起犯罪巷里面父母死去的样子，又想起【闪电侠】无力地躺倒在地的模样……
最终，灰蝙蝠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他说。
【卡尔】温柔地笑了起来，她的手慢慢地摩挲着灰蝙蝠眼角的那块皮肤。灰蝙蝠闭上了眼，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的眼皮上一擦而过，就像一只蝴蝶轻轻地停落在那里，然后又朝远处飞去了。
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正义领主的行动是没错的。他的选择是没错的，而【卡尔】的改变……也是没错的吗？
灰蝙蝠突然想起来，在他的理想里，那个看上去有些马虎又充满活力的小镇女孩克拉拉，是不会飞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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