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茶儿走出房门,凤冠霞帔,明艳不可方物,然却没有人去过多关注其美,包括简川在内,众皆忐忑莫名,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见状,简川心里叹息,深吸口气,面上露出了笑意,并打趣道:“公主殿下出来了,尔等还不参拜。”
他这明显是玩笑话,自然没人理会,不想李公公等却是当了真,顿时跪倒一地,异口同声的参拜曰:“恭贺清宁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举倒是把大家伙都逗笑了,气氛缓和了些后,心里便豁然开朗,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眼下这般看来,明显是天大的好事嘛,不说别的,苏茶儿当了公主,以后苏氏商行便是实打实的皇商,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实惠。
简川洒然一笑,对尚且有些六神无主的苏茶儿说:“茶儿,你来,我跟你说两句话。”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苏茶儿赶紧上前,毫不避讳的把耳朵凑到了简川嘴边,便听简川低声细语道:“个中原由,等你回来后我再跟你细说,现今你只需记住,现今我们是没有危险的,宫中也绝对不会有人敢刁难你,你放心大胆的去,便是举止略有不妥,自有人会替你遮挡。而且,你此去,太后必有封赏,你也无需客气,银钱之类的咱们不要,先替你父母讨个追封,虽有些唐突,但太后一定会应的。”
闻言,苏茶儿僵硬的脸色稍微柔软了些,也放松了许多,轻轻‘嗯’了一声后,起身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会意,当下便吩咐道:“恭迎公主殿下起驾。”
而自苏茶儿走后,一群人瞬间间围住了简川,七嘴八舌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川叹气说:“有什么好问的,茶儿不就一个干娘。”
“啥,我尽然和太皇太后同桌吃过饭,喝过酒。”
……
如是,简川被禁足了,苏茶儿进宫了,大家伙哪还有心情出门,不约而同的待在家里苦苦等待,然人还没有等回来,倒是先等来了封赏,看着那十几辆马车上琳琅满目的封赏,大家伙不由的惊叹,太后真是大方啊。
又是一番苦等,眼见天色将黑,苏茶儿却仍旧没有回来,李公公却是又来了。
其笑呵呵的对简川说:“太后她老人家多了个好闺女,欢喜的很,所以今夜就将公主殿下留宿了,哦,对了,太后让奴才转告一句,说公主殿下千金之躯,不能屈尊住在这犄角旮旯了,所以太后赏了坐府邸,且已经收拾妥当了,明日殿下出宫,便直接前往清宁公主府居住了。”
继而不等简川搭话便转过头对小苏昀说:“苏昀少爷,随老奴进宫吧,太后恩典,自此后你就是天子侍读了,可随天子一同进学,”
闻言,简川面色大变,苏茶儿被留宿倒是没什么,拨府供养也是应当,可苏昀竟也要进宫,且作为天子侍读要长留宫中,这在简川这里是万万不行的,也确信苏茶儿不会愿意。
这是要明晃晃的留个人质在宫里啊,且小苏昀还这么小,谁知道在宫里会遭遇些什么,所以此举,已然触犯了简川底线,继而想到,以丈母娘之城府,不可能猜不到简川和苏茶儿的底线在哪里,且以她手握天下权柄而言,更无需担心简川等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那么让小苏昀进宫便无疑是画蛇添足的行为了,简川坚信,自己这以后的丈母娘不会这么蠢。
那么,此举用意何在呢?只有一个解释,其在试探,试探简川的担当和胆量,以及对简川脾性软肋最后的确认。而在简川看来,此举有些多余了,亦可得出一个结论,高太后便为女中尧舜,可终归没逃掉历代帝王的通病,多疑。
于是,简川知道,此刻,自己的态度必须简单明了且直接,人家既然要答案,给了便是,这般想来,便见简川的神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沉声道:“李公公,烦请通秉太后,昀儿还小,不懂规矩,怕是会冲撞了天子,故不敢领命。”
显然,李公公全然没有料到简川竟然敢直接抗命,提醒道:“公子慎言,这可是太后的懿旨。”
这话,威胁的意味已然极为浓厚了,然简川却寸步不让,说:“无妨,有一句话请公共待为奏禀。”
“哦?公子请讲。”
“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天家,当有堂皇之气。”
闻言,邱兰息和葛春竹的腿肚子当即就软了,须知简川此言,几乎等同于直接骂太后小肚鸡肠行的是宵小行径了,此乃大不敬,抄家灭族的罪。
李公公更是勃然大怒,然还未发作便听简川冷声道:“如实传达便是,无需多言,更不是自误,想说什么,望你三思。”
闻言,李公公的胸膛剧烈的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然其猛然间想到了太后对简川的看重,一时间竟果真不敢出言指摘,只得跺跺脚缓解怒气,终究是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而起走后,邱兰息立刻急声道:“你不要命了?”
简川深吸口气,叹息说:“不,我的小命金贵的很,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说罢,揉了揉额头,让曹楼将自己退回了房间,压需要静一静,梳理一下,取舍一番。
而正如简川预料的那般,一夜过去,相安无事,第二日半晌午,公主车架停在门前,苏茶儿回来了,见到简川的第一句话便是:“谢谢你没让昀儿进宫,”
简川笑道:“你我之间,何需如此。怎么样,我的公主殿下,昨夜在宫里住的可还习惯?”
“烦死人了,那么多规矩,想想都头大。”
见苏茶儿颇有些撒娇的意思,简川莞尔,只觉得一切都值了:“不是跟你说了嘛,无需在意那么多规矩,人前过的去就行。”
“嗯,知道了,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就不能在这里住了。”
“怎么,舍不得啊,要不然,咱们早些把婚事办了。”
“呸,美的你。”苏茶儿先是下意识的白了简川一眼,继而却忧心道:“母后说了,自古公主不嫁布衣,她要你官至四品以上再去求婚。”
官至四品啊,何其难也,这朝中四品以上大官,最年轻的也年近四十了,是以闻言,简川顿时苦了脸,略有些赌气说道:“当丈母娘的,总得给女婿开点后门吧,这样,你下次进宫的时候替我把今年的试题要来吧。”
“你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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