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铺子到了手,王锦元的心情别提有多愉悦了。接下来就是坐等回娘家之时,欣赏她的表演了,想想就觉得期待。
府里琐事多,那边的事情成了□□分后,王锦元倒也没闲着,各个院里一应事宜她都要顾着。
近日不知怎的,黄婉婉胃口差了很多,人比前两个月又瘦了一些。恰好临近除夕,黎宴每日除了出门会友,基本上都在家里陪祖母和母亲。
王锦元便跟他提了一嘴子,让他寻个好点的大夫给黄婉仔细瞧瞧,虽说月份大了胎算是稳了。可是她越发消瘦,让人心疼的紧。
索性快过节了,黎宴想着正好给一家老小都把个平安脉,次日就找了人过来。
黎宴先带人去了建宁公主和黎老夫人的院儿里,自从用了王锦元的法子,给建宁公主每日食补之后,她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往年一到冬日,她必然会生一场病,多则月余都不见好。如今面色红润,很久没听到她的咳嗽声了。把脉的大夫都说她身体康健,没什么大碍。
黎宴也松了口气。
领着大夫到了后院,没先去黄婉婉屋里,却是将人带进了主殿。
自从黄婉婉身体有孕后,未免她过于劳累,王锦元便将玉蓉养在自己身边。好在玉蓉跟她日渐亲近,素日里王锦元闲来无事时会教她看书识字。
玉蓉认真乖巧,正跟着她一字一句的念着书,见黎宴走进来,慌忙从椅子上下来,低着头站在一旁。
一时间王锦元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晓得玉蓉这么怕黎宴是因为什么,跟个老鼠见了猫似的。
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又见他身后跟着个生人,想着玉蓉胆小,便让爱莲将她带了下去。
“这位是?”王锦元见来人拎了个木箱子,疑惑的问道。
“保安堂的大夫,给家里人都把把平安脉。”黎宴不想说太多,怕她忧心。
两人成婚已经一年了,就睡在一起的频率,按理说孩子早该有了。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也不能怪他会往她身子上想。真要是有什么问题,早些想法子治治才是关键。
只怕是万一有什么问题,她一时接受不了可怎么办,故而刚刚进屋之前,黎宴事先交待了一二,若真有什么病症,先不要伸张。
大夫将垫子放在桌上,听了黎宴的话,王锦元不疑有他,像是没有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见他面色凝重的盯着大夫,便开口问道:“可有给婆婆和婉婉看过?”
“母亲已经看过,没什么大碍。待会再去西殿。”王锦元拧了一下眉头,怎么不先去看看黄婉婉?
想着有外人在,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夫切了一下脉,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舌苔和面色,末了笑着对黎宴作揖:“世子爷不必忧心,少夫人气血充足,面色红润,身体康健。”
黎宴略松了口气:“那为何迟迟未有身孕?”
听了他的话,王锦元愣了一下,原来是要给她看这个,还好这个大夫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世子爷莫要心急,放宽心,我看过不少妇人皆是因体虚之类的缘由无法有孕,像少夫人身体这样好的还是头一个,孩子会有的,应该只是时日的问题。有时越是着急忧心,反而越难有孕。”大夫忙解释道。
黎宴忖度了片刻,没再追问什么,让人将大夫领去了西殿,坐在太师椅上许久没有言语。
看他这个样子,王锦元有些不愉,两人才成婚一年,她才不到十七岁,哪能这么着急要孩子。主要是她心理抵触,接受不了,看着他忧心的样子,又有些不忍。
“你那什么肚子这么精贵?”黎宴皱眉朝着她轻嗤一声。也难怪他着急,那黄婉婉身体差成那样,一次就怀上了。他好歹在她身上卖力的种了一年了,屁都没有一个!大夫还说她身体好,可不好吗!能吃能睡,心比天宽,不好才是见了鬼了。整日里不操心不着急的,合着他这一年都白干了!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生不出孩子就一定是我的毛病,你怎么不说。。”话还没说完她就止住了,他怎么可能有问题,孩子都有两个了。
不满于言语间落了下风,王锦元找补着说道:“那你先好好学学怎么做好一个父亲,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碰到个不称职的。”
“我怎么不称职了?”黎宴显然是没想到她还能在他身上挑刺,怎么的,府里这么多丫鬟好吃好喝的养着伺候着,她黄婉婉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女儿家从小缺少父爱,日后但凡随便哪个男子对她有一丁点儿示好,她就深陷其中,被拿捏的死死的。”王锦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玉蓉现在的这样胆小怕生的性格,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这样还要生生生…
都不知道他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
孩子生再多有什么用,少生优生幸福一生懂不懂!
“哦?那你说我对你如何?”这死女人还好指责他!
“还还好吧…”
“那怎么没见你深陷其中?”
关于孩子,虽然大夫说了不是她的问题,单看她一副事不关己,淡漠的样子,他就一肚子的火没处撒!
王锦元面上谄谄的,自己避子这么长时间,对他多少有些亏欠,说话的底气瞬间矮了一大截,再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怼他了。
见她闷声背过脸去不搭理人,黎宴也没继续呛声。
两人赌气似的,谁也不理谁,一时间屋里一阵静默。
好在没一会那大夫又被丫鬟领了进来,将黄婉婉的情况说明了一二。黄婉婉身体底子差,早年生玉蓉的时候落下不少病根,故而这次身子重就吃力一些。
不过有了身孕,也就只能静养着,先开了几副补气血的药喝喝。
只是平日里她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喝药更是难上加难,王锦元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暗自里对怀孕的事更加避之不及,十五岁就生了孩子,这样稚嫩,身体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好在两人才成婚一年,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黎宴虽心里烦闷,却也不想一直纠结于此,徒增两人的嫌隙。
王锦元不是个有气性的人,她恨不得这件事赶紧翻篇,顺势找了个台阶就下了,继续过她惬意的小日子,顺便思索着正月初二回娘家。
下套曲美娥的事,王锦元并未让何静云知晓,她了解自己母亲的性子,脸上藏不住,反而会坏了事。
正月初二这日,王家很是热闹。
自从王锦秀出嫁后,这算是王家聚的最齐的一次了。以往对于王锦秀,王锦元一向不太想去了解,哪怕是王锦秀出嫁,她都懒得回去应付,只让人备了礼过去,人都没到场。故而今日还是她头一次见到王锦秀的夫婿。
她的夫婿不是别人,正是贾平山。
说到这个事,王锦元不得不佩服曲美娥的没脸没皮。当年母亲给自己议亲时看中一位礼部侍郎,不曾想竟被曲美娥截了胡。再后来自己前脚刚推了贾平山,她又琢磨着将王锦秀嫁了过去。
估摸着暗地里在王章远身上没少下功夫,不然他也不会在别人想娶的明明是嫡女的情况下,硬塞了庶女过来。这事搁谁身上谁愿意。
即便是碍于旧情勉强应了娶了,被人如此轻视,心里就没有一丝不忿?
单看两人进入王家后的相处方式,王锦秀就像是一个丫鬟,低眉顺眼从旁伺候,入了席,又张罗着给贾平山布菜。可贾平山虽表面看不出什么错处,眼中却无半点温情。
倒是眼神时不时的扫过王锦元,旁人没留意,王锦秀却看的真切,只能隐忍着垂下眼眸,遮住几分暗淡悲凉。
她虽是王章远之女,确只是个庶女,嫁于贾平山实属高嫁。她自知姿色与才能不如长姐皆是平平,身无长处也没什么主见,母亲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从不忤逆。
别人道她是个有福之人,嫁给了王章远,她也欣然接受且也确觉如此。
至于过的好与不好,又有谁会在意呢。
甚至于她自己都不在意,又或者说她在意又如何,她知道他心仪之人另有其人,她又何尝不是。
她也曾向母亲袒露心扉试图争取过,皆被母亲以自称过来人的身份分析利弊无情反驳。母亲为她选了一门所有人都十分满意的亲事,只是无人问及她是否满意,好似她若是还不满意就是不识好歹。
她妥协了嫁了。
再后来她只能憧憬她的夫君是位良善之人,盼着婚后能夫妻和睦,相敬如宾。但终被他的冷漠和蔑视打破,她居然忘了他是贾平山,他曾两次向父亲求娶长姐。她知道他为何如此,她不怨他,也不恨他。他只是不心仪她而已。
到最后她也只能再次妥协,不多奢求只想好好的过日子就行。
可是看到他多番觊觎长姐的眼神,她还是忍不住黯然。
她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善意提醒,莫要被其他人看出才好。
他瞄了她一眼,看出她的窘迫,拧了拧眉继续用膳,倒也没再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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