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宋昭嘿嘿一笑，“不过皓哥，你也不能太偏心了是不，让我和麦子一起听听呗。”
林麦眨着眼看过来，“是啊校草，我们也需要提升提升。”
常皓靠着椅背，冷白指尖捏着物理习题封面没说话，林麦攥上周漾的胳膊，用力摇晃，“漾漾，周末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让我跟你一起学吧，嗯？好不好？好不好？”
周漾身体跟着晃了晃，眼底浮现笑，“好。”
宋昭有样学样，指尖刚要碰触上常皓的胳膊便缩了回来，改为进攻周漾，即将触摸到时，被物理习题砸中手背。
他拧眉说：“皓哥，疼。”
常皓伸直腿，踢了下他的椅子，先是瞄了眼他的狗爪，然后问：“物理卷子写完了？”
“没有。”
“明天补习用，写不完可以不用去。”
“写，我马上写。”
……
宏阳高中老师看卷子是真得超快，连夜都不给过，晚自习前每科分数相继出来。
一班依然是整个高二年级考试成绩最好的班，平均分拉普通班几十分，简单是，一班倒数，在普通班那就是正数。
第一节晚自习被物理老师马艳先一步占领，没等上课铃声响，便开始讲卷子。
卷子讲前，例行点评。
这次考试常皓又是第一，班级第一，年级第一，几门学科，除了语文外，也都是第一。
马艳差点把人夸上天，常皓听习惯了，本人没什么反应，表情都是千篇一律的表情，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手倒是没闲着，一直在转笔玩。
马艳夸完常皓又夸了几个进步的学生，乐武这次不错，进步了十几名，还有几个组的组长，成绩多少都有进步。
夸完下面该提点了，说是提点其实是批评，做题最马虎的那个被她拎出来抨击了好久。
虽然男生脸皮厚，但还是架不住深入浅出的攻击，脸红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干脆拿书当着。
有两个对他有意思的女生看过来，脸似乎比他还红。好在马艳时间把握的好，表扬也好，批评也罢，都不能占用太多上课时间，五分钟后，让男生坐下。
接着叫起了周漾，其实这次周漾考试进步了，比上次多考了二十多分，进步十名。
按理说她这个进步速度也还可以，但是吧，和她其他科目比起来，物理确实有些惨不忍睹。
她语文第一，英语第二，生物第二，化学第二。要不是物理拉分太多，总成绩排名应该也是第二。
小姑娘听话乖巧又努力，马艳没说的太狠，只道：“别急，慢慢来。”
有同学嘟囔出声：“马老师您偏心。”
马艳叉腰道：“你刚转来一班还没人周漾考得好呢。”
一句话，男生闭麦了，这是事实，一班都是藏龙卧虎的主，刚转来考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男生讪讪闭嘴，常皓手里的笔啪一下，扣在了课桌上，声音很大，男生回头看了一眼，对视上常皓的视线后，缩了下脖子。
操，眼神好吓人。
杜欣月单科拎出来成绩都不算特别突出，但胜在都是正常发挥，是以她的成绩分数比周漾好。
她本来就看周漾不顺眼，这次周考比周漾考得好，嚣张劲更厉害了，转头讥笑了周漾好几次。
最后一次被常皓捕捉到，她眉梢一挑，换了表情，笑得要多柔和有多柔和。
常皓冻着脸收回视线，接着拿起桌上的笔，又随手撕下一张纸。
杜欣月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因为她看到，常皓在跟周漾传纸条，常皓可从来都不跟人传纸条的。
上次她给他写了纸条，让同学传过去，他接到后，看也没看，抛进了后方垃圾篓里。
她后来又试了一次，他还是没看。
再后来，她注意到，不管是谁给他写纸条，他都不会看。大家都是一样的，她心里平衡了很多。
可今天这种平衡被打破了，常皓主动给周漾写了纸条。
周漾掀起眼皮看了眼推过来的纸条，少年字迹苍劲有力，每一笔书写的都很好看。
他写：明天几点？
周漾想了想，回：八点吧。
她把纸条推过去，点了点。
常皓回：你家？
当然不能在她家，她家那个环境根本不适合，刚才只是话赶话说到那了，其实她并没有想把人带回去的意思。
周漾：我家附近有家麦当劳，在哪行吗？
常皓不太喜欢嘈杂的环境，但想起她的脚，抿了下唇：好。
周漾回：谢谢。
未了还在纸张上画了个笑脸，这是她的习惯，平时写日记的时候结尾也会画个笑脸。
提醒自己，要笑着面对生活，笑着面对一切，不能被困难打倒。
这次是画习惯了，顺手画的。过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梗着脖子转头去抢，冷不丁看到一张含笑的脸，少年唇角微弯，脸上挂着浅笑，光拂到他脸上，映得他脸部轮廓也柔和了几许。
这是周漾第一次见他笑，她微微愣住。
愣住的不只周漾，还有杜欣月，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常皓笑，他是因为周漾才笑的。
杜欣月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马艳板擦都快敲烂了，叮嘱大家集中精神，粉笔头扔了好几支，全扔在不注意听讲的同学身上。
杜欣月眼角余光向后瞥，看到常皓把那个纸条折好夹在了物理课本里。
周漾正拿着笔记笔记，并没有注意到这幕。
下课后，宋昭勾着手指叫常皓一起去便利店，他饿了，晚饭吃的少，现在饿的肚子咕咕叫。
林麦叫住他，要他带吃的。
“明白了，火腿不要玉米的，酸奶不能要时间久的，最好距离生产日期十天之内的，不要草莓口味的，不要鲜桃口味的，面包就认手撕的。”宋昭摊手，“姑奶奶，你这么难伺候，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林麦给了他一脚，“你管我，我乐意，你到底买不买？”
“买买买。”宋昭跳着避开她的脚，“我请我请。”
离开时，他随口问：“小周周，你要什么？”
周漾摇头：“什么都不要。”
宋昭说：“我请客，别客气，尽管点，像林麦那样，不要命的点。”
“谁不要命了，你说谁不要命。”林麦追着宋昭去打。
宋昭踩着椅子跑起来，边跑边求饶，“祖宗我错了还不成吗。”
他们跑远了，常皓按灭手机屏幕放口袋里抬脚离开，灯光落到少年身上，背影拖曳的越发绵长。
宋昭仰着脖子老远喊了声：“皓哥，你等我啊，别走呀。”
他追出去，顺手把门带上，林麦拎着笤帚止步在门后，姑奶奶气得不轻。
回来的速度很快，宋昭把袋子放林麦桌上，“给，都是你的。”
接着又拿出一罐红牛放周漾桌子上，“小周周给你的，你用脑过度，需要补充能量。”
“我也有。”他晃着手里的红牛逼逼道，“皓哥不喝，我只能跟你对吹了。”
说着，碰了下周漾面前的红牛，“快喝啊。”
周漾放下笔，缓缓伸出手，白皙指尖刚要碰触上，红牛被人拿走了，宋昭咳嗽着说：“皓哥，你不是不喝吗？”
刚问他要不要，他说不要的。
常皓坐下，淡声道：“现在想喝了。”
宋昭：“那你也不能抢小周周的啊。”
“没抢，”常皓从袋子里拿出一瓶营养快线，放周漾面前，“跟你换。”
周漾抿抿唇，眼睑垂直没说话。
宋昭搭腔：“你这是强换啊？人小周周乐意吗？”
常皓侧身看着周漾，眸光落在她脸上，不知谁调高了空调温度，周漾额头上溢出汗，鬓角的发丝也有些潮湿。
她脸颊微红，唇上的色泽也有些重，被人盯得久了，眼睫颤动的频率快了很多。
常皓叫了声：“周漾。”
周漾征愣几秒，抬头去看他，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淌着光。
然后。
她听到他说：
“红牛和营养快线，你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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