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梅和令荀是清晨才到了鸢城,  她在船上颠簸一路,到了鸢城,令荀看她脸色不好,  问她要不要找个客栈先休息一晚,  阮青梅说不要。

    鸢城到杏花村,  只有大半日的路程,阮青梅想早点回家。出门这么久,哥哥嫂子,小侄儿,还有小乖,她有些想他们了。以往的老四线中,  她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回来过,不是被困在魔宫,就是被困在天上,  或者被锁在石室……这一次,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看村子的变化。

    她忍着刚下船的不适,又上了马车,几乎是上车就睡着了,一直来到微雨山下,  才发现车子已经驶过了杏花村。

    什么情况?遇到“黑车司机”了?坑人坑到本地人头上了?

    车夫也是一头雾水,脸色惨白。这路他走了不下二十年,闭着眼睛都丢不了,  如今三个大村子,  说没就没了,换了谁心里不慌?结果车夫直喊着是遇见了“鬼打墙”,  丢下二人自己原路跑了。

    好在,  他们在这里生长生活,  即便路的样子变了,也能准确地找到原本村子的位置,可是真如车夫所说,杏花村仿佛没有存在过,本该是村口的位置变成了一片树林,与微雨山连成一片。

    阮青梅傻了:“怎么回事?”

    令荀凝神片刻,唤出了青冥剑。

    “是术法。”青冥说道。

    自毓秀峰一战之后,二人一路都没有遇见敌人,青冥剑便在令荀识海中修炼,如今再度出现,青锋长剑光泽更胜以往。

    “这是九重天的术法,有人把村子封起来了。”青冥说道。

    九重天?

    阮青梅顿起防备,她想到了某只一直在休养生息的傻狗。

    “小游,来的不会是渟渊吧?他要干什么?要报复村民吗?”

    那可不行啊,讲真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她和令荀,全都对他有“恩”,大恩,恩同再造!

    当初“祭拜山神”的谣言是她放出去的,虽然给他投喂了几天的大葱大蒜,味儿是味儿了点,但大葱大蒜也是食物,也救了他不是吗?

    系统:“……不至于吧。”仙尊怎么说也是个高岭之花人设的男主,应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阮青梅思索:“不是报复,难道是报恩?”

    那更烦人了。

    他们神仙的“报恩”,是很不讲道理的,根本不听你的诉求,只会自己蛮干。他受了整个村子还有县城、路人的恩情,这傻狗不会真的想要一个一个“报”回来吧?那当初的“蛇肉”又怎么算?

    “青冥,有什么办法吗?”令荀问。

    “有啊。这只是普通的障眼法,结界里的时间流动是停止的,想来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不想引起骚动。”青冥说道,“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青冥剑剑身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剑气顿时撞上无形的屏障,顷刻间,结界被破开一个入口,一股冷气袭来,卷着碎雪飞舞,阮青梅看到内里的景象不由一怔。

    外面才是深秋,结界中的村庄却被薄雪覆盖,已然是一片隆冬景象。

    阮青梅心下更加确定——这排场,实在是很“渟渊”。

    渟渊仙尊是水系天灵根,修得又是无情道,所过之处,滴水成冰,长河冰冻,飞雪连天,这是他最常用的“把戏”。

    “阿嚏!”阮青梅打了个喷嚏。

    ——虽然是“把戏”,但冷也是真的冷!

    “我去看看。”

    “青梅,别冲动。”令荀跟了进去。

    阮青梅寻着术法波动最强烈的地方前行,却发现方向是自家庭院,心几乎提到了嗓子。而当她看到庭院中白衣白发的男人居然用剑对着她的小侄儿和爱犬时,怒意顿时淹没了理智。她当即召

    唤出手弩,瞬息凝结出一支又轻巧又结实的金色小箭,对着渟渊的方向毫不犹豫的射去。

    这一箭自然伤不了他,但是却可以破掉幻境。

    果然,金色小箭在渟渊身前半米处停下,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而后漫天飞雪化为虚影,整个村庄从沉睡中醒来,时间重新开始流淌,气候和温度也恢复了正常。

    “住手!那个白头发的你要干什么!”

    阮青梅冲到狗窝边,心疼地抱起黑狗,为爱犬疗伤。好在渟渊只是用了剑气,并没有真的刺过来。小乖虽然受了罪,但没有生命危险,背上也没留下伤口。凭着主仆道契的连接,阮青梅为它传递了一些灵力。

    红孩儿也醒了过来,看到小乖趴着不动,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阮青梅连忙又去哄小侄儿道:“红孩儿,是姑姑呀,不认识姑姑了吗?”

    红孩儿咧着嘴看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一些和阮青梅相处的记忆,顿时哭得更响亮了,委屈地告状道:“小乖……小乖被杀死了……”

    阮青梅心疼地哄道:“宏儿不哭,小乖没死,小乖只是累了。”

    再看向渟渊,阮青梅更是气急败坏:“二狗哥哥,这是个坏蛋,打他!”

    岂有此理,好不容易这辈子不找她麻烦了,却来欺负她的侄儿,打她的狗!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吗?

    令荀挡在那白发男子和阮青梅之间,面色冷肃,和天界仙尊对峙,气势上竟也不熟分毫。

    渟渊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是一怔,尤其是看到阮青梅的瞬间,那张脸与梦中的女子竟是一模一样,连那眼中的愤怒都与梦境中重合。

    直到被令荀挡住视线,他这才回过神,却又发觉令荀的外貌竟也与梦中那警告他的黑衣男子分毫不差,只是令荀身上多了些烟火气,看得出是有修为在身的凡人,而那男子却魔气缠身,绝非善类……他才被梦魇所困,就遇见这二人,是巧合吗?

    还有那柄泛着青光的剑,那绝非凡间之物,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令荀心中也同样有诧异。不知为何,他对这初次见面的白发人感觉十分特别,就好像——天然的厌恶和排斥,当那人的视线落在阮青梅身上,他的这种厌恶更是升到了。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伤人?”令荀冷冷问道。

    “伤狗也不行!”阮青梅补充。

    渟渊皱眉,梦境中是他追问对方,现实中却完全反了过来。他自然并不是真的要伤害那个孩童,只是想要试探他们是否是魔尊西无咎的障眼法,但是显然对方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他是坏人。至于魔尊……西无咎绝不会舍命救一个凡人孩童,看来这只是普通的低阶魔兽罢了。既然有修士驯养,倒也不是大事。

    阮家的动静太大,很快连院子的矮墙外都有村民垫脚趴在墙头围观。乡下人喜欢看热闹,神仙下凡更是热闹中的热闹,不一会儿,差不多全村的人都在往这边来了。

    阮青柏夫妇闻声也出了门,见到院子里莫名出现的白发陌生人一怔,再一低头却是一惊:“二丫!你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阮嫂子连忙从阮青梅怀里接过红孩儿,“宏儿不哭,别怕,是姑姑回来了。”

    阮青梅安置好了小乖,挡在阮青柏一家三口之前:“大哥大嫂,你们先带孩子回屋里去,这边我和二狗哥哥应对。”

    她看向白发男子,眼中满是厌恶:“不知这位仙尊大驾,有何指教?平白无故为何对我侄儿动手,这就是九重天的规矩吗?!”

    被点破身份,渟渊并不意外,对面能破他阵法,显然深谙九重天的路数,而且他观察这对男女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些九重天的痕迹。尤其是那男子,修习得分明是正统的九重天心法,

    与他师出同源,就不知有何渊源。

    既然不是敌人,也不是魔尊同伙,便无须纠缠。

    “我并无恶意。”渟渊道。

    阮青梅冷笑:“没有恶意都能用剑指着一个不足两岁的孩子,天界行事还真是不拘一格!”

    当初捅她一剑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恶意”呀?一句没有恶意就能解释所有伤害,怪不得这个世界没有警察!

    “什么九重天?”阮青柏自然不会听话回去,他对着渟渊喊道,“喂,白头发的,你什么人啊?进我家院子干什么?你要对我家二丫、我儿子、我家的小乖做什么?”

    “我见过他,他是微雨山的山神!”矮墙外传来声音,竟然还有人认出了渟渊正是微雨山的“落难山神”。

    “山神?真的是神仙?阮家来神仙啦?”

    “哎呀我的山茶花冻死了,怎么回事呀?”

    “……”

    渟渊皱眉,他平素喜静,被围观的感觉令人不悦。他知道眼下多说无益,于是一挥手,片片碎雪再度将他包围,白色人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随着最后一片散落的飞雪消失,宛如幻梦一般。

    这场景惊呆了阮青柏和墙外的村民。

    “神仙,真的是神仙!”

    “村里来神仙了!山神来报恩了!”

    人群散去,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杏花村。

    渟渊一走,阮青梅松了口气,虽然渟渊功力受损,但是堂堂仙尊,认真的话,她是没有胜算的,不过以渟渊的个性,绝不可能在人多的地方现身,更不要说在这里和凡人动手了。

    “青冥,回来。”令荀收了青冥剑,回头问阮青柏一家:“青柏哥,你们没事吧?”

    阮青柏正要与阮青梅说话,看到令荀先是一怔:“你是二狗子?”

    他印象中的二狗子是个粗布麻衣,刘海长到鼻尖,看不清长相,憨厚老实的年轻人,眼前这个玉树临风,仙姿绰约的公子哥虽然与令荀眉眼相似,但是气质大不相同,他一时竟没有认出来。

    二狗子居然长这样吗?

    怪不得家里那丫头缠着人家不放。

    令荀失笑:“青柏哥,我不是令荀,还能是谁呀?”

    “大哥,这是二狗哥哥呀,你不认识啦?”阮青梅说着,又直言道,“我不是让你准备成亲的东西嘛,你准备了没有……”

    话没说完,阮青梅就被阮青柏一把捂住嘴,狠狠地瞪了一眼:“什么成亲?谁成亲?我怎么不知道!”

    “死丫头离开家这么久了还知道回来,跟我回去!”说完,他又觉得不对,这就是他家的院子,他还能回哪儿去。

    阮青柏转头对呆愣着的令荀道:“这是我家,不是我家的人出去!”

    阮青梅试图反抗:“哥你干什么呀?你不认识二狗哥哥了……”

    “你闭嘴!”阮青柏呵斥一声。

    阮青梅乖巧闭嘴。

    谁叫长兄如父呢。

    阮青梅给了令荀一个眼神,后者干咳一声道:“青柏哥说的是,你们这么久没见了,一定有许多话说。我、我也该先回去拜见婆婆。”

    “青梅……咳,我先回家了。”

    阮青梅不敢说话,缩在大家长后面,可怜兮兮地挥挥手,还被阮青柏瞪了一眼:“给我进屋!”

    “……噢。”凶什么凶。

    等到兄妹俩进屋,阮嫂子抱着孩子来到令荀身边,尴尬地道:“二狗兄弟,你青柏哥就是这脾气,你别介意。”

    令荀忙道:“怎么会呢?没照顾好青梅,青柏哥骂我也是应该的。”

    啊?这还没照顾好啊?

    她看那丫头好得很,出门一趟回来,比以前更神气,也跟更漂亮了,不知道的还

    以为是哪个世家的大小姐。不过刚才那凶巴巴的样子,张牙舞爪起来,啊哈,还是她们家的二丫没错。

    “二狗兄弟,我的意思是,你别多想,你青柏哥其实不是反对你们,他是生气这事没人和他商量。”阮嫂子咳嗽了一声,“你也知道,二丫父母没得早,她是我们夫妻俩拉扯大的,虽是妹子,其实和闺女也差不多,所以这亲事……”

    “我懂的!”令荀连忙道,“我与青梅都是认真的,她也没有半分不敬兄嫂的意思,原本我也是想挑个时间,好好与青柏哥坐下来谈的。嫂嫂放心,一切都由我来准备,该有的青梅都有,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有了这番话,阮嫂子喜笑颜开,腾出一只手在令荀肩上拍了拍:“那我就放心了,我就说,二狗兄弟是个靠谱的。你信嫂子的,这事……能成。”

    令荀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是阮青柏的声音:“……怎么那么多话,外人还没走吗?”

    令荀连忙道:“嫂子我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正式拜访。”

    “啊,去吧。”阮嫂子笑眯眯地看着慌里慌张的年轻人,挥挥手。

    心知阮青柏肯定有话要和阮青梅说,她没有回屋,而是给兄妹俩留出空间,自己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溜达。

    “咕噜噜。”

    黑狗发从鼻子发出浓重的呼吸声。

    阮嫂子放下红孩儿,在狗头上揉了揉:“小乖也觉得二狗子不错是吗?”

    西无咎:“……”

    不是,他只是刚才太紧张,又一下消耗了太多能量……饿了。这些凡人儿女情长之前,能不能,先做饭?他现在饿得没力气去反思:自己刚才到底是找了什么魔,居然在道印没法做的情况下,主动去替小崽子挡刀。

    真是疯了!

    ……

    令荀往家中走去,思索着刚才的奇怪之处。

    “青冥,那人既是九重天界之人,你可有印象?”

    青冥道:“那个人……有些奇怪。”

    “我觉得他与主上很像,不只是长相,还有气息,若非先遇见主上,我很有可能会认错主人。”

    不过因为他先找到了令荀,百分之百确定了令荀的身份,所以就绝对不会被扰乱了。

    “和我?”令荀皱眉,“有吗?”

    他身上散发着那种惹人厌恶的气息吗?

    “主上对那个人似乎颇有恶感。”青冥有些诧异。

    令荀性情温和,向来与人和善,很少对人流露出明确的恶感,这一路上,龙轻野算一个,祈云琉算一个,如今又加上这位不知身份的白发仙人。主上讨厌的人似乎一下子多了好几个。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令荀摇摇头。

    也许他也并非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宽和容易满足。这一趟出门,他遇见了太多事,有许多他不想原谅,也并不想让步的坚持,加上这些偶尔会生出的莫名其妙的厌恶,他大概也不是一个真的那么宽容的人。

    青冥又道:“主上,我观阮姑娘,似乎知道那人的身份。”

    令荀停住脚步。

    他也注意到了。

    阮青梅显然认识那人,而且……多半是有过节。他一直都知道,阮青梅有许多秘密,但是他也相信,等到合适的时候,青梅会告诉他。只是,自己却越来越不平静,想知道的越来越多,甚至无法忍受别的男人过于关注青梅,就像那个白发仙人,他对阮青梅探究的眼神让他非常不喜。

    令荀叹了口气:“青冥,我好像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他就要变成小肚鸡肠的男人了。

    青冥笑道:“爱恨嗔痴本就是凡人的一部分,主上不必妄自菲薄,这恰恰说明主上把青梅姑娘放

    在心上。”

    确实,这一次回来,阮青梅在他心中再也不是想要照顾一时的邻家妹妹,而是要相守一生的女子,他自然是要捧在心尖的。

    青梅妹妹对他情深义重,他必不能相负。

    想到阮青梅,令荀重拾心情,向家中走去,许久不见,也不知道婆婆身体如何了。青年满心期待地来到韩家院门外,却是一怔。

    墙外的篱笆被矮墙取代,大门也涂上了新漆,院子里的摆放虽然没变,但明显被重新修葺过。院门敞开着,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黑脸男子正在园圃浇水,看到令荀不由一怔。

    “这位……公子,”他见令荀样貌穿着,以为是哪里的世家公子来乡下游玩,不由也十分客气,“有事吗?”

    令荀一怔,看向屋内。

    小屋倒是没怎么变化,但是灶台边多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子忙碌的身影,女子侧面看和韩婆婆有几分相似,她身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女子蹲下身正要生火,驱赶孩子去外边玩,孩子却粘人的抱着母亲的胳膊不放。

    突然,从堂屋传来韩婆婆的声音:“胜儿,来堂屋里,外婆和你玩。”

    “来啦外婆!”

    小孩子听到召唤,终于放开了母亲,跑到了堂屋,很快,屋里立刻传来一老一小的欢声笑语。

    “公子?”黑脸男子又问了一声,眼中有些狐疑,“可是有事吗?”

    屋内传来韩婆婆的声音:“胜儿他爹,谁来啦?”

    是他不太熟悉的健朗的声音,这几年韩婆婆一直病着,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看来老人身体真的恢复得不错。

    那黑脸汉子回头道:“娘,您不用出来。是位过路的公子,可能是问路的。”

    令荀猛然回过神,然而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却仿佛又坠入另一个梦境。看着婆婆和亲生女儿一家和乐融融,自己像是怎么都无法融入其中,回家的喜悦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

    令荀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没事,我走错了,打扰了。”

    他转过身离去,背影有几分狼狈。

    令荀走后,韩婆婆牵着孩子出来,问:“谁呀?”

    女婿忙去搀扶:“是问路的,都说了不用您出来了。”

    “我好像听见阿荀的声音了。”韩婆婆道,“阿荀信上说,他也要回来了。这孩子一走就是一年,他还没离开家这么久过呢。”

    “娘,怎么了?”韩婆婆的女儿从灶台边过来,“天凉了,您别出来坐着呀。”

    女婿也道:“是啊娘,您眼睛不是已经好了吗?二弟回来,您坐在屋里头,从窗子就能看见。”

    韩婆婆看着夫妻俩,叹道:“闺女,胜儿爹,这十年全靠那孩子与我相依为命,又为我买药治病,如今他要成家了,我老婆子必然要给他风风光光的把媳妇娶回来,你们不要怨我偏心。”

    夫妻俩对视一眼,苦笑道:“娘,我不是和你说过够了么,我们也感谢二弟。他虽然叫您婆婆,但对我而言,他就是我亲弟弟。弟弟要成亲,当姐姐的能不支持吗?放心吧,我和胜儿爹都没想法。何况……弟弟成家了,您也能放心跟我们去县城。”

    女婿连忙点头称是。

    他们这次来,就是接老人过去的。

    韩婆婆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的确,那孩子成家了,她也就能放心了。

    月上枝头,阮青梅好不容易过了阮青柏一关,偷溜出来找二狗子通气。

    听说二狗子明日要正式登门走流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修仙位面的大户人家讲得也是封建社会三书六礼那套,但是她们是农户家,一般就是求亲,定亲,成亲请客吃席这么一个简化流程,应该没那么麻烦。

    只是成亲后,他们理应分出来住,再住在韩家或者阮家都不合适。

    阮青梅蹦蹦跳跳的来到韩家门外,和韩家的黑脸女婿一对口风,才知道令荀回来了一趟,门都没进就走了。

    阮青梅略一思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不由又把风吟月那个女人骂了一遍,脚下往田间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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