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
随着一声铃响，期末考试终于落下了帷幕。
“大家寒假注意安全，不要燃放烟花爆竹被抓进派出所啊。”老庄站在讲台上叮嘱，“课代表把各科的寒假作业发一下。”
“你寒假打游戏吗？一起玩啊。”顾希城向翦墨发出友好的邀约。
翦墨闻言微微笑了一下，随即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来，也收住了嘴角的弧度：“我不玩游戏。”
“没事没事，你要是想玩的话叫我哈，一起上分。”顾希城尴尬地笑笑，果然翦墨是“好学生”，从来都不玩游戏。
想着翦墨会不会不喜欢玩游戏的男生，顾希城赶紧给自己找补，“我也不常玩的，就是偶尔玩一下。你寒假一般都怎么过啊？”
“就写卷子，你看这么多卷子呢。”翦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已经堆成小山的卷子，然而几个课代表就像是不知疲倦的工蚁，还在教室里转着圈勤勤恳恳地发这卷子。
“不写卷子的时候呢？”
“发呆或者干活。你回家不干家务的吗？”翦墨的神态里隐隐露出无奈，“是不是很没意思。”
“没有没有，学霸的假期果然劳逸结合，很是充实。”顾希城独居惯了，并没有什么回家就去干家务的意识，“你在家要是觉得没意思，可以找我玩。”
“玩什么？五子棋吗？”翦墨突然回忆起她上次和顾希城上自习课玩五子棋差点被老庄抓到的事情。
“也不是不行。”顾希城帅气地挑了挑眉，“下学期可以继续去一班接着玩。”
翦墨愣了一下：“借顾老师吉言。”
“你肯定可以的。”顾希城看向她，笑得一脸真挚。
阳光柔柔地洒在顾希城的侧脸，翦墨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外貌满分的海王有些耀眼，甚至有些温暖。
“谢谢。”
“小姑娘，你要买什么啊。”
“我就看看。”翦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学校附近的手机店。
“这是x牌最新款的手机，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拿出来你看看。”
“多少钱。”
“5000。”
“不了不了。”翦墨连连摆手，“姐，有没有便宜点的。”
被叫了“姐”的大婶显然很开心：“有的有的。你想买什么价位的。”
“500块以下。”
“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好的，谢谢姐。”
拿着新买的手机站在手机店门口，翦墨感觉自己真是疯了。
要是方馨知道她用学校发的奖学金偷偷买了一部手机，肯定又是一阵腥风血雨[1]。
叛逆了这一下，翦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好像有一丝莫名的快意。
回到家，方馨还没有下班。
翦墨烧水、做饭。
把家务干完之后，翦墨终于用手机连上了邻居家的wifi，打开通信软件，发现有一条消息未读。
“小顾小顾发家致富”通过群聊“高二5班”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hello！我是顾希城。
同桌，我是顾希城！
同桌你不上v信吗？
今天又是没有成功加上微信的一天。
祝贺你呀，月考语文成绩蝉联年级第一。
在她没有登录通讯软件的日子里，顾希城真是坚持不懈地向她发起添加好友的请求。
不得不说，海王同学这样坚持，真是敬业。
如果换做了别的同学，翦墨简直要怀疑对方喜欢她了。
幸好她知道顾希城是海王，她才不会因此动心。
怀着“我就想看看海王下一步想要干什么”的好奇心，翦墨点了“同意”。
毕竟每天就只学习还是太无聊了，说不定海王可以带给她一些调剂生活的快乐。
翦墨怎么也没有想到，加了顾希城微信之后，最堂皇的人变成了顾希城。
“同桌，在吗？”
顾希城打完这几个字，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
这样会不会太普通了？
点开某app查找和女生聊天的攻略，顾希城长吁一口气。
幸好他没发。
搜索出的第一个视频的封面上，就给“在吗？”这种聊法画上了一个醒目的红色叉叉。
努力学习了一上午，顾希城颓然地放下手机。
完了，这下他彻底学废了。
他现在已经不会聊天了。
一转眼，寒假的余额已经不足，还有几天就开学了。
“叮——叮——叮——”
顾希城听见手机的消息通知提示音，忙拿出手机查看消息——说不定是翦墨回复他了呢。
熟练地解锁手机锁屏，映入顾希城眼帘的是陈锋的消息轰炸。
“城哥，你寒假作业写完没？”
“借我抄抄。”
“城哥，你在吗城哥？”
早就习惯了伸手党陈锋的假期结束前夕的临时抱佛脚，顾希城从书桌上找到自己做的卷子，开始拍照发送。
“哇塞，城哥！你太让人惊喜了！”
“你竟然连语文作业都做了！”
“你变了，城哥。”
语文在顾希城的学习生涯里，已经成为了他的固定摆烂学科。就像向芷凝说得一样，只有在看到顾希城的语文成绩时，才会觉得顾希城原来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就连顾希城自己也这么觉得，迄今为止，他努力也无法得到相应正向反馈的事情，一个是提高语文成绩，另一个是让翦墨喜欢他。
想到这里，顾希城叹了口气。
要不是想用问语文习题当借口去找翦墨聊天，他早就过上每天快乐地徘徊在王者峡谷里的生活了。
不过说真的，自从他和翦墨做了同桌之后，翦墨身上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天天吸引着他热爱学习。
虽然他过了很久很久才知道，原来这个魔力是由于他维持男人自尊心而积极参加的内卷。
毕竟翦墨的语文是全年级第一，他作为以后要和翦墨并肩而立的人，语文也不能天天倒数第一啊，那多丢人。
顾希城有些无奈地编着语文卷子上的作文，词语匮乏的他几近崩溃。
唉，这个作文主题要是给喜欢的人写情书就好了，那他肯定写得文思泉涌并且很有动力。
“翦墨，这个题选b还是选c啊。”实在写不下去了，顾希城随便找了一个自己不会的题目，拍照发给翦墨。
“选d。”
“”听着翦墨发来的语音解析，顾希城又是高兴，又是伤心。
这个语文，怎么就这么难。
看着顾希城发的哭脸表情包，连翦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她嘴角泛起的笑意。
最近海王很努力嘛，那她也不能懈怠。
于是，翦墨拍了一道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物理大题，发了过去。
然后便收到了顾希城的秒回。
顾希城的物理卷子上写着详尽的步骤和解析，比参考答案还详细。果然，优秀是一种习惯。
不管怎么说，顾希城在学习方面的努力让人不得不佩服，成为第一名肯定是有理由的。
习惯于取人之长以补其短的翦墨暗暗下定决心，要想进一班，她也得更认真、更用心才行。
“城哥，你也太变态了！”
抄作业抄到抑郁的陈锋甩了张图片给顾希城。
“这个题明明很简单，你用得着写这么多步吗？几个式子一列，答案一算，不就行了，你写这么多文字解释每一步的意思，是故意让我抄得手疼吗？”
“城哥你以前可不这样的，你真的变了。”陈锋发完消息，还附带了一张小狗哭哭的表情包以示自己的委屈。
“那你就随便抄抄呗，我又没让你全抄。”顾希城懒得打字，直接对着手机听筒讲话，发送语音消息，“我是怕有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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