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桑眼神空洞,似乎是顺着内心的指引一般,一直往前走着,越走越偏。

    她身后的燕良心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燕良行环顾四周,发现此刻只剩下他和前方的少女二人,此处衰草萋萋,干枯的荒木连天,地上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头。

    绝佳的杀人地点,只要他在这里动手,就算闹出的动静再大,也不可能会有人能立刻赶过来。

    他蜷缩着身侧的手指头,握成了拳头,上面青筋暴露。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

    脑中一遍遍反复着回响着这句话,燕良行胸前上下轻伏着,可他却好似突然控制不了身体一样,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前方的少女越走越远。

    半响,燕良行平复了心里的杀意,自言自语道:“没关系,不急于一时,且先看看她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此路的尽头便是宗门的禁地。

    燕良行微敛神情,大步追了上去。

    正南桑站在那紧闭的石门面前一动不动,后方的燕良行已经追上了她。

    他看着一动不动的正南桑,眉头微微皱起。

    突然,那扇紧闭着的厚重石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石门慢慢地打开了。

    微风一吹拂,扬起滚滚烟尘。

    正南桑径直走了进去。

    见此,燕良行急忙跟上,莆一入门,空气中浓厚的烟尘呛得他不住地低声咳着,双眼微红。

    他用衣袖捂着双眼以下的面容,往前走着。

    眼前是一条长长地石路,两旁的石壁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微弱的灯火在燃烧着。

    眼前的场景一直没有变化,弯弯绕绕的石路。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看见了正南桑。

    此刻正南桑站在石室内的中央石柱前,双眼呆滞,一动不动。

    她眼前的冰盒闪动着金色的光芒。

    “好久不见…”

    石头室内响起一阵清冷的声音。

    燕良行眼神一凝。

    此处并无任何遮掩之处,这是谁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股不低于他的威压袭来,燕良行立刻感受到了危险。

    他瞬间释放出自己的魔息,脸色沉静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正南桑他会亲手杀,但这只是他和她之间的事,他决不允许有人插手干涉。

    “谁?阁下为何不露面?”

    燕良行走到正南桑身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呵呵…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话语声透露着熟悉之感,像是在和他叙旧一样,“罢了,听不出本官的声音就算了,本官的名讳—柏崇之”。

    燕良行此刻已经能确定声音是由前面的冰盒内传来的,他下意识地念着“柏崇之…”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他从心底里感受到一股危机感。

    顿了顿,燕良行才转身看着身侧的少女,对方依旧一动不动。

    连听到他的声也毫无反应,难道他这样在她眼里已经死了的人重新活过来,她也无所谓嘛?

    他燕良行是生是死,竟无法让她的情绪起一丝波澜吗?

    燕良行脸色晦暗,眼神黑森森地走到正南桑面前。

    待一看清眼前少女的神情时,他顿时一愣。

    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虚无似的,好似看不到眼前的他,面容呆滞,整个人站在此处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

    燕良行轻声唤道:“桑…正南桑!”

    眼前的少女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一急,“桑桑…”。

    依旧是没有回应。

    这时,燕良行瞬间目光看向悬浮着的冰盒,寒声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身周的魔气瞬间爆棚。

    柏崇之:?

    出于不知名的恶趣味心理,他刚刚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燕良行身上,此刻他出声质问,柏崇之才顿觉怪异。

    “本官并未对她做什么,只是指引她前来而已。”

    “并未做什么?那她此刻怎的如此?”

    柏崇之感到困惑,细思着。

    空气中无言地剑拔弩张着。

    正桑感觉头特别特此的疼,似乎全身很僵硬一样,又像被种种的东西压着,喘不过气。

    她挣扎着想要醒来。

    脑中的冰冷的机械音一直狂响不停,“叮叮叮”地吵得她头晕欲裂。

    是系统在叫她。

    声音越发明朗,夹杂着系统程序般的任务提示音。

    正桑模模糊糊地听到“叮,攻略对象燕良行黑化值增加:增加35,目前黑化值:100”

    “宿主大人!!宿主大人!!听得到我讲话吗?”

    “宿主大人,任务失败了。”

    “宿主大人,魔神已经完全觉醒了…宿主大人。”

    脑中似乎被沉重的一击,正桑豁然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是魔气爆棚的燕良行。

    少年的面容依旧如同往日,可是周身的气息却是天壤之别。

    回忆起刚刚系统狂乱的提示音,她顿时愕然,“阿行…”

    燕良行霎时偏过头看她。

    石室中的柏崇之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呼唤,顿时忆起几百年前的一幕幕。

    不愿看他们之间的纠葛,冰盒一阵强烈的金光乍现。

    盛大的光芒顿时将正桑和燕良行笼罩在其中,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消失在了石室内,唯剩一个光芒微弱的冰盒悬浮在空中。

    夏侯初面色惨白地御剑飞行着,一道灵光迅速从首峰划出,飞往外门弟子所在的天衍峰。

    地上的弟子们纷纷注目远视。

    “好像是少宗主。”

    “啧啧啧,也就只有少宗主敢明目张胆地在首峰御剑飞行。”

    “少宗主有什么急事啊,看起来这么着急。”

    “……”

    不远处的钟意舒微微笑着,满意地看着夏侯初渐行渐远的背影。

    确认脚底下是外门弟子的天衍峰后,夏侯初立刻降低高度。

    灵剑距离地面约莫还有七尺时,他急忙从剑身一跃而下。

    慌乱之下,夏侯初一不小心重心不稳,摔落在地上。

    正在不远处清扫地面的周岁时恰好见到他狗趴式的样子,哈哈大笑。

    夏侯初顿时抬头,看见她后,立刻从地上爬起,飞快地朝她奔过去。

    周岁时:!!!

    不是吧,面色这么难看,是要揍她?不就笑了一声吗?至于不?

    要不,先跑?

    正准备脚底开溜的周岁时低估了夏侯初的速度,不妨被他飞扑着抱了个满怀。

    周岁时顿时愕然。

    天空中突然闪现几道灵力的光线。

    夏侯初见状,立刻攥住周岁时的手腕,“跟我走。”

    他拉着对方立刻踩上剑身,速度极快地消失在了原地。

    高空中,由于快速,身周的风将他们的衣物吹的飒飒作响。

    夏侯初面色紧张,紧紧皱着眉头。

    周岁时疑惑地看着身前的夏侯初,他周身紧张的氛围连她都感受到了。

    “夏侯初,怎么了这是?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别说话!”

    夏侯初顿时一吼。

    此刻的他思绪纷乱,他根本没时间去整理当时偷听到的信息,脑中一直响彻着“活祭,周岁时”这几个字。

    同时他似乎突然觉得他爹,长老们,师兄特别陌生。

    周岁时被夏侯初一吼,面色凝滞,顿了顿她冷声开口道:“放我下去。”

    夏侯初充耳不闻,径直飞着,甚至加快了速度。

    “放我下去,夏侯初!你放我下去!”周岁时怒气汹汹地摇着身前的夏侯初。

    脚底下的灵剑立刻晃来晃去。

    夏侯初一惊,怒声吼道:“你别闹了!行不行?”

    周岁时见对方倒打一耙,用比对方更大的声音道:“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莫名其妙让我跟你走,我问你原因,你还凶我。”

    夏侯初闻言默不作声。

    父亲,长老,师兄的打算让他难以启齿。

    见夏侯初依旧毫无反应,周岁时更加生气,使劲地摇晃着身前的夏侯初,“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一个晃动间,夏侯初差点踩不稳脚下的灵剑。

    “他们要拿你活祭。”

    夏侯初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周岁时浑身一僵,半响,她艰涩地开口道:“什…什么意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夏侯初也不得不说了。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若是再不说,周岁时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跟着他走,也必须告诉她此时他们的状况。

    夏侯初突然冷静了下来,稚嫩甚至带点儿婴儿肥的脸庞此刻满是严肃。

    快速简洁地整理了一下信息,“我刚刚偷听到我爹和长老,师兄们的谈话,他们说什么阵法,哦,对,四方噬灵阵的南方阵位好像出问题了,然后要拿你这个什么什么纯阴命什么鬼的,反正就是拿…拿你活祭,暂时延缓阵法的溃散。”

    闻言,周岁时顿时安静下来,默不作声。

    她没有丝毫怀疑夏侯初所言的真实性,毕竟他虽然不靠谱,但是不至于撒这么离谱的谎,更何况从刚刚见面开始,夏侯初的种种反应都很不寻常,他没有能力演得如此逼真。

    夏侯初听到后方一直没有声响,担忧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周岁时平时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蠢。

    此刻她脑中疯狂思考着:

    仙门境内,宗主、长老们若铁了心要抓她活祭,凭夏侯初的修为能力,根本不可能护得住她。或许…对…或许人间才有她的一线生机。

    “我没事,夏侯初,你送我到仙门大界处吧,我想去人间。”

    “人间…对…我们去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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