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和仙,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对李微言来说,神格代表着更强的神识和灵海。

    一个人的灵海是有上限的,这个上限从出生那一刻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无论怎样修行,都无法突破那个上限。除非成仙,仙人的灵海远胜凡人,而神,又远胜于仙。

    神格除了取决于自身的强弱,还取决于神位高低。一般来说,越低等的神,神格越弱小。

    李微言现在就是神位中最低的那种星君。但是她封神那一日神格显现直冲云霄,把不少高位的神明都衬得黯淡无光。让那些本就看不起人仙的神明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可无论神格是什么样,到了天上她依然是没有任何职权的边缘小神。

    但哪怕只是这样小一个神位,上面还是有不少人觉得不该给她。不是因为她性格刺头或是出身凡间,只是因为,她太像一个凡人了。

    像到随便丢进人间都不会有人发觉。

    但这对李微言来说是好事,就比如现在她正在归云山的后厨以帮工之名偷吃两口食材也没人注意。

    在李微言领受了神位的第二日,总务司就把厚厚一沓的任务概述丢给了她,她随意翻了翻,里面大部分写的是怎么让她保持天族威严,小部分写的是如何与各家仙门接触。

    概述里花大篇幅写了接触凡人应该要准备什么样的仪仗,什么样的姿态才显得天族至高无上不可侵犯。李微言觉得实在啰嗦麻烦,于是到约好的日子就随意捏了个神行到了归云山,因为从没来过,只是知道个大概方位,所以恰好就落到这后厨门口。

    今天归云山的后厨忙得飞起,因为要接待来自天界的使者,所以掌门三令五申一定要将使者接待好了,所以能帮上忙的都在厨房里打转,人来人往,倒也没注意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姑娘,只当是个帮工。

    归云山虽然是个修仙门派,但是真正见过神仙的人却没有几个。平日里扫地做饭的也都是普通的凡人,一听是给神仙准备吃食,那是个个都把压箱的本领使出来了,菜刀挥得差点溅火星子了。

    厨房里的案板上堆的也全是世间罕见的珍稀食材,肉是仙门特地去猎的仙兽的肉,菜是门派药园里最珍贵的仙草,连缸里的水都是弟子们不远千里从极北之地取来的不冻水。为了准备迎接神使,归云山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因为要准备的宴席规模不小,从洗菜切菜到下锅摆盘,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美食的香气伴随着热腾腾的蒸气充满了整个厨房。

    李微言看着琳琅满目的后厨,心里想着能不能打包一点回去给阿竹尝尝。而忙碌的厨子们见这里还有个站着没事干的小帮厨,就丢给她几筐蔬菜让她洗干净切好。

    李微言被盯着没法脱身,只好老老实实洗了菜,然后将菜摘干净切好给厨子递上。厨子拿了菜就埋头准备菜品去了,一时无人注意到李微言,她便趁机溜了出去。

    归云山此刻所有有品级的长老弟子全部聚在宗门口,浩浩荡荡整齐站着准备迎接神使大驾。所以其他地方就显得空荡无人,只有负责洒扫的普通百姓,所以即便是大摇大摆地散步也不会有人来阻拦。

    于是李微言就从殿后慢悠悠散步过来,路上顺便看看这仙门景象,瞻仰一下这雕梁画栋。仙门不愧是仙门,壕气极了,房顶上铺的都是琉璃瓦,地上踩的是白玉砖,几人环抱粗的立柱比比皆是,都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这么粗这么高的木头。

    路边的白玉栏杆上雕着繁复华丽的纹路,感觉随便敲一根下山卖也能卖出个好价钱。虽然这里的东西看着都昂贵又高级,但是大多数是素色,简洁又威严庄重。显得穿着朴素布衣的李微言格格不入。

    归云山仙门就建在归云山顶,从两边往下看只能看见连绵的云海和几座冒出来的山峰,阳光散射在云层上,显得归云山更加熠熠生辉,确实像极了仙人居所。李微言觉得等到没事的时候自己那个小破神殿可以照着这个感觉来造,但是她又想了想自己那个废墟遗址一样的神殿实在难搞,不禁面露难色。

    逛了好一会李微言才到殿前广场,此刻归云山上下已然严阵以待,掌门等人站在队伍最前方,弟子们则按品级依次往后,宗门上下几乎全在这候着神使,这阵仗大得着实叫人惊叹。李微言随意张望了一番便在这浩浩荡荡的接待队伍里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

    木冬雪几人这时候正紧张地站在众人间,忐忑地等待着,修仙弟子一生所求便是登仙,如今能亲眼看看真正的仙人是什么模样,怎么会不紧张呢。木冬雪作为品级高些的弟子,站得比较靠前,而卢昇他们就在比较后的位置了。

    木冬雪精神正高度紧张呢,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回头就要骂人,结果却见到一张久违的面孔,正是许久未见的李微言前辈。

    “前辈……?您怎么在这?”木冬雪左右张望,确定她是独自一人来的。

    “凑热闹,小仙长好久不见啊。”李微言还是往常那副乐呵呵的模样。

    “哎呀,现在可不是凑热闹的时候,这里不准外人参与,您快点离开吧,要是被长老们发现那可就麻烦了。”木冬雪小声催促着。若是扰了迎神大典被发现了,李微言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三人站得有些远,但也注意到了师姐那边的情况。

    “诶?那不是山下遇见的那位前辈吗?她怎么会在归云山?”孟铃儿踮着脚张望。

    谢秋贤眼神好一些,也看清了李微言,他坏笑着撞一下身边的卢昇:“木头,你薇儿妹妹来了,高不高兴啊?”

    “谢师弟!休要胡说!现在可是迎神大典呢!”卢昇憋红了脸,瞪了他一眼。

    “啧,什么迎神大典,神仙真会来么,我们都站半天了也没见这天上多一片云彩啊。”谢秋贤松了松筋骨,十分质疑。

    “不可失礼!”

    李微言这边则是完全没管木冬雪的警告,继续搭讪:“不就是迎神嘛,来的也未必就是什么大人物,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前辈慎言。”木冬雪生怕李微言的无礼之语被旁人听见。

    李微言耸耸肩,没当回事,然后大步流星往前走去,木冬雪吓得在她身后小声喊让她回来,她像没听见似的直直走到队伍最前方。

    众弟子无比困惑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的家伙穿过人群直直走向掌门那边去,一时懵逼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直到李微言走到掌门身前,才有长老喝止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奇怪女人。

    所有人都警惕地盯着她,而木冬雪更是无奈地捂脸,这位前辈到底要干啥啊。站在后排的谢秋贤三人看不清发生了啥,纷纷踮脚往前看。

    几位长老护在掌门左右,大声喝问来者何人。

    而李微言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你们不是在等我吗?”

    “?!”众人打量着这个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棉布袍子的女人,觉得她在说疯话。“胡言乱语!哪里来的疯女人!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不要误了迎神大典!”

    木冬雪在原地干着急,眼看着几位同门将李微言团团围住,几位长老都快拔剑了,李微言还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她知道这位前辈也不是个善茬,为防失态继续升级,她便赶紧破开人群跑到前面把李微言护在身后。“几位长老手下留情!这位前辈,这位前辈是弟子的朋友,不是有意冒犯,还请长老们恕罪!”

    一时间人群哗然,木冬雪一个深受长老们器重的弟子,这时候跳出来护一个外人,最轻也得去刑堂领二十鞭子,自己的前途不要了么。

    眼见师姐都跑去前面了,卢昇几人也是受过李微言救命之恩的,也跑上前去,而谢秋贤在后面骂了句“真是三个蠢货。”然后咬咬牙也跟了上去。顺便在心里骂这个前辈怎么一到归云山就搞事啊。

    “这位前辈在弟子几人山下历练之时曾对弟子们有救命之恩,请长老和掌门法外开恩!”卢昇三人也到了木冬雪身边,四人异口同声地为李微言辩护。

    李微言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几个小辈,忍不住笑了出声来,这几个小辈果真是挺有趣的。谢秋贤见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还在笑,偏头小声骂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几位长老见弟子竟帮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说话,气得脸色铁青。

    “不是,在下看起来,就那么不像个神仙吗?”李微言双臂环抱,挑眉轻笑,与她前面那四个紧张到冒冷汗的归云山弟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归云山掌门捋了捋长须,怎么看眼前这个女子也看不出什么仙气来。可对方看起来又气度非凡,绝非常人。

    “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扰我归云山迎神大典呢?”掌门老头是个和蔼亲切的,并不像那几个长老一样火气那么大。

    “唉,说了又不信,怎么还是少不得这一番。”李微言摇了摇头,叹口气,一个纵身跃出了包围圈,站定在队伍正前方。

    顷刻间,天地风云变幻,无风起浪。眼前那个普通的凡人女子再回头时已然收起了刚刚那副轻松的笑意,深沉的眸子里金光毕现,金纹爬上了她的眉眼与脖颈,漆黑的发丝已全然变成明亮的银白色,在白日里都隐隐发光。原本随意用红绳束起的头发被银冠覆上,身上的衣着也换成了天界日常的正装,天锦所制的黑白长袍无风自动,袍中繁复的暗纹隐隐浮现,形制虽然简约,但是足够震慑到每一个见到仙人服饰的凡人了。

    强大的神识不加隐藏地释放出来,连修为最稳固的掌门都不禁灵海震荡。

    “在下正是天界御遣使者,无名星君,李微言,承天命而来,还请诸位多多指教。”李微言的语气毫无波澜,并没有威胁和居高临下的意思,用词上甚至刻意放低了几分。

    她其实不喜欢摆起这副神仙架子,但是如今要和仙门打交道,又不得不摆起架子来。

    刚刚口出恶言的几位长老吓得大气不敢出,还是掌门先跪伏迎接神使,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下。

    “实在无需这般礼数,掌门请起。”

    李微言说完,归云山掌门才慢慢起身但是腰背不像之前那样挺直,而是弯下两分,其他的长老弟子在掌门起身后才跟着站起,也是低头弯腰。

    所以她才不喜欢跟仙门打交道,她不喜欢看人跪来跪去,更不喜欢别人说话时候低头弯腰。不喜欢跟皇室打交道也是同理。

    “贫道惭愧,竟不识神使大驾,还请神使大人恕罪。”掌门不愧是掌门,面对急转的事态还能保持冷静和周全礼数,不像他身后那几位刚刚差点拔剑的长老一般失态。

    “无妨,是在下不喜以仙人姿态行走,并非是掌门的过错。”李微言像打太极似的同对方客气得有来有回。

    “神使宽宏大量,是敝派之福,门下已为神使大人备下接风宴,还请大人赏光一聚。”

    李微言也并不喜欢接风宴这种东西,上去只能干坐着,正事也不能谈,只能互相客套寒暄浪费时间,但对方低声下气你还不能不接着,只能点头请掌门引路。

    木冬雪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微言,而李微言在面无表情地应付完客套话后,腾出一秒朝他们眨了下眼,随后就被众人簇拥着前往正殿。

    归云山准备的接风宴确实豪华得不像样,要是换做平时她肯定放开了吃,但她现在得坐在主位,束手束脚地受着修士们的吹捧,还得撑着天族的脸面。

    坐在偏远次席的四人,远远看着正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李微言,一边吃一边讨论。

    “我去,谁能想到这个没正形的前辈居然是神仙啊……”谢秋贤回忆着通天寨里那个提着刀宛如杀神,然后一回头就又在丈夫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李微言,再看看主位上端坐的那位,怎么也联想不到一块儿去。

    “前辈是神仙的话……那就怪不得苏州那时会……”木冬雪则是想起了那几个对李微言毕恭毕敬的强大黑衣人。

    “会什么?”孟铃儿好奇道。

    “哦没什么。”木冬雪摇了摇头。她有猜过这位前辈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没有想到来头竟然这样大。

    谢秋贤无时无刻不忘拿卢昇开涮:“木头,你暗恋的人居然是神仙诶。”

    “谢师弟!你又在胡说什么!”

    “哪胡说了,她送你那本巨剑诀你不是还天天揣在怀里时不时拿出来看么。”

    “我,我那是为了研习剑技!”

    “好好好,研习剑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吧。”

    “你!”

    李微言百无聊赖地端坐主位,桌上的菜没动几下,净听长老们的溜须废话。她只希望宴席早点结束,早点开始谈正事。

    长老们相谈正欢之际,却见一个穿着松垮道袍仙风道骨的老道款款走进殿来,掌门一见那老道,就欠身起来恭恭敬敬地道一声:“师叔好。”

    李微言听着废话都快听睡着了,抬头看清来人,竟与来人同时问出了:“怎么是你?”

    “小云子,你居然是归云山的?”

    这一声小云子差点没把座上几位惊得摔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李微言一改刚刚那副端正威严的态度,笑嘻嘻地从主位上站起来,小步跑到那老道面前。她那一身神仙的装扮与这轻佻的态度实在五行不合。

    来者是归云山的云鹤道人,也正是时不时到竹庐找李微言下棋的那位。

    “怎么,老道没提过吗?倒是你,老道听说今日山上要迎神使,却没想到是你。你又是何时封的神,封神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通知老道一声。”云鹤道人与李微言一副熟稔的模样。

    “小小星君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哪还要叫人来看。若是早知你是归云山的,我就不费这么大功夫来了,直接找你便是。”

    看神使跟师叔祖显然是早就认识,而且显然交情匪浅。小云子?师叔祖的师父都没这么叫过他。座上几位长老连忙下来套近乎,什么神使果真与归云山有仙缘啊,原来竟是故友之类的。

    “哈哈哈,来都来了,不如与老道先去对弈一番,在这吃干席有何意趣。”

    “好啊,不过我可先说好,今日时间紧,只下快棋。”李微言正愁没理由从这个安静乏味的接风宴里脱身呢。

    “快棋就快棋,还是老规矩,若是你赢了,归云山的酒窖任你挑。”

    “行。”

    两人甩下这一殿的宴席,寻了个树荫下棋去了。云鹤道人随身带着一套棋具,这位归云山的师叔祖是出了名的棋痴,见了棋友哪还管的上那帮徒子徒孙。

    掌门跟长老们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跟着师叔祖,安安静静地站在烈日下看他俩下棋。

    云鹤道人执白,李微言执黑。黑子先行,又因为棋力相当,李微言一上来就占尽先机

    “成了神了还真是大不相同,棋艺都精进不少。”

    “是你棋艺退步了。”

    “是么,呵呵呵,毕竟这世上棋逢对手能有几人,日日闲散可不就退步了。只是你这棋路的杀意如此之重,怕不是好事。”

    “杀伐果决并非坏事。”

    黑子落到棋盘上砸出了干净利落的闷响。杀势凌厉地又吃掉几个白子。

    云鹤看着棋盘上四处搏杀的黑子,摇了摇头:“过刚易折,这并非是你之道。”

    “云道长怎么就知道这不是我的道?若是论见识眼界,我还侥幸胜你几百年。”

    李微言虽然嘴上说的肯定,但捏着棋子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几分:“反正我这趟又不是来找你辩经的,什么道不道、心不心的,我只知道要胜,除此之外其间种种,都非重要之事。”

    黑子掎角之势已成,吃掉了大片白子。云鹤道人也不急,还是慢悠悠地下着,一时教人寻摸不出路数。

    棋盘上白子仍在劣势,不成阵型,而云鹤道人从容自若,李微言的额头上却开始冒汗。周围人不明所以,看不出这局中端倪。

    黑子依旧攻势猛烈,可不知为何愈发乏力起来,随着最终那一妙手落下,散落各处的白子即刻攻守易型,看似无用的布局处处都是暗桩。

    云鹤道人还是不紧不慢,喜怒不形于色。

    人群里有不会看眼色的小子小声嘟囔:“师叔祖是不是要赢了啊。”

    “嘘,小声点。”

    黑子也不坐以待毙,见白子绞杀之阵已成,兵行险着,牺牲了近半棋面,竟也生生撕出一条活口来。

    云鹤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些变化,他眉毛微微蹙起,似是难以认同这番解法:“这便是你的破局之法?”

    “有何不可呢?”李微言静静等着他的下一步。

    “你怎知,你不会是被牺牲掉的黑子?”

    “是又如何。”

    “你……唉……”云鹤道人长叹了口气,继续追杀活子,断其气门。

    而黑子黏着四散,竟生生将棋局拖到最后几子。云鹤道人看着这堪称惨烈的残局,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我输了。”

    可他还是不忍地看向李微言:“可如此残局,你能甘愿?”

    李微言也放下手中的棋子:“我便是为了不让棋局到如此地步,才来归云山的,小云子,那步妙手还没有下出来,一切尚有转圜余地。”

    旁边的弟子们听得云里雾里,只有掌门和几位长老听得面色愈发凝重。

    一局已了,李微言起身,而掌门则恭恭敬敬地请她移步后殿详谈。

    云鹤道人坐在那残局前久久不能平静,两位长老请他回殿去,让他们来处理残局,云鹤却摇了摇头。

    “这残局,岂是你们处理得了的。罢了,你们去酒窖将我藏的那几坛好酒取出来送与她吧。”

    “师叔……”长老们听到云鹤道人这样说心中百味杂陈。

    孟铃儿远远地看着师叔祖那边,困惑地挠着头:“不过是下局棋而已,怎么气氛下得这么沉重呀。”

    谢秋贤虽然也不明白那局棋到底是何意,但见惯了尔虞我诈的博弈,多多少少也能明白那好像不止是一局普通的棋。他眉头紧锁,觉得事情不一般,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他正沉思着,一回头发现卢昇居然把接风宴的菜顺出来吃,瞬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真是蠢木头。”

    “谢师弟你怎么又骂我。”

    掌门和李微言去后殿详谈,只有最上层的几位长老可以参与,其他人都不能旁听,自然也就与木冬雪他们这些普通弟子无关了。

    高层的会开了一天,除了掌门几人外没人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待到木冬雪再次见到李微言的时候,已是晚上,正好碰见她在后厨打包吃的,结果被厨子逮出来说她是偷食物的贼。李微言说她是神使来着,厨子气势汹汹地说你要是神使那我就是天王老子。

    还是木冬雪上前打圆场把李微言给捞了出来。她看着这个不着调的神仙前辈是一万个无语。“您为什么要去后厨偷吃的啊。”

    “这怎么能算是偷呢,白天我都没吃几口,再说了这不就是给我准备的吗,我打包一点回家去也很合理吧。”

    “那您知会一声,掌门会给您准备好的。”

    “不行,要是给你们掌门得知我图你们几道菜那天界多跌份儿啊。”

    “……”您也知道这事儿跌份啊,被厨子逮到不是更跌份吗。

    木冬雪拿她没辙,还是吩咐后厨又多准备了几份,然后精心打包装盒送给她。李微言高高兴兴地带着几盒山珍海味准备走,被木冬雪叫住。

    “我能不能问问您这次来归云山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不能。”李微言答得干净利落。

    “一点都不行吗?”

    “不行,你要问就去问你们掌门。”李微言甩下这一句就溜了。

    作为木冬雪接触过的第一个神仙来说,李微言确实有点太怪了,哪哪看起来都像江湖骗子,还是个有家室的江湖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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