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陆医生是为老二好,  颜东铮真诚道了句谢,叮嘱他好好养身体,这才提出告辞。

    秧宝眼巴巴地看着床头柜上的大半瓶水果罐头,  还想吃。

    颜东铮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馋猫!”

    “馋是小孩子的天性。”陆湘瞪他一眼,拿起罐头往秧宝怀里一塞,  “拿着,路上吃。”

    陆铭笑道:“湘湘,拿网兜给秧宝和她两个哥哥装瓶麦乳精,再拿包奶糖、两盒点心和三瓶水果罐头。”

    “诶。”陆湘应了声,  忙拿网兜装东西。

    又吃又拿,像什么话。颜东铮不要,  抱着秧宝就走。

    陆湘胡乱地塞了两网兜东西,  抱着追道:“诶,  姓颜的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又不是给你吃的。站住!”

    颜东铮抱着秧宝无奈地在路边停下,再叫她嚷两嗓子,各个病房的人都要出来看热闹了。

    陆湘气喘吁吁走近,把两个网兜往他面前一递:“给,  拿着!我和爷爷带了三个班,一百多个学生,你想想光是点心罐头就收了多少,真的吃不完。除了送人,  也做不了别的。”

    总不能卖吧,那就太没品了,  也糟蹋了学生们的一片心意。

    颜东铮接了一个,  见陆湘又要瞪眼,  给她提议道:“你们不是给学生定期考试、摸底吗,实在吃不完就当奖品发给成绩好的学生,或是办个什么活动,跟学生们曾进一下感情。”

    陆湘双眼一亮,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说罢,将手里的另一个网兜往秧宝怀里一塞:“秧宝抱住,都是给你的。”

    秧宝怀里还抱着半瓶水果罐头呢,哪还抱得住别的。

    颜东铮无法,只得伸手接了,冲她微一颔首,抱着秧宝去西门取车。

    秧宝挥手跟陆湘再见:“姐姐,我妈妈包的马肉饺子超好吃哒,明天给你和陆爷爷带些。”

    “那你明天早点来,姐姐和爷爷等你的饺子当早餐。”

    “好。”

    颜东铮好笑地看着闺女:“送饺子这事,秧宝你不该先问妈妈一声吗?”

    秧宝笑嘻嘻地拍拍怀里罐头:“我用这个跟妈妈换水饺,妈妈可喜欢吃甜的啦。”

    颜东铮想到相见那天,一块糖被沐卉当成了宝,舔一口又藏了起来,失笑,还是小丫头了解她妈。

    到了车棚,将东西塞进车篮,颜东铮骑上自行车,父女俩出发去商店。

    来前,沐卉给了一张长长的购物单。

    三个孩子的鞋袜,一家人的牙刷、牙膏,洗发用的洗头波,肥皂、洗衣粉,还有卫生纸等。

    街上人很多,比赶街日还热闹,大家都在议论哪个村寨的孩子找到了。哎呀,那个惨样,身上都是鞭伤,瘦得皮包骨,双眼深深地往里凹着,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人。诶,可怜呐!

    还有人说谁谁家的媳妇回来了,大着肚子,一算那日期,就不是他男人的,你说咋办?

    能咋办,打掉呗。

    亦有人说,抓住多少拐子和  du犯,击毙多少拒捕的,什么军人、警员受伤了……

    秧宝抬头看着爸爸,担心道:“邢叔叔?”

    颜东铮想了下,调头往警局去:“爸爸带你过去问问。应该没事,要是受伤该住院了。”

    可方才在医院,并没有听陆湘提起有新警员受伤入院。

    警局现在人人都很忙,颜东铮带着秧宝没有进去,只跟看门的退伍老警员打听了几句。

    “邢纲啊,那小子这回立大功了,回头该被调去市局了。”

    人没事就成。颜东铮道了声谢,带着秧宝去商店把沐卉交待的东西买齐,又在街边花1毛钱买了串野巴蕉,骑车回了农场。

    沐卉蹲在水池边洗衣服,看到父女俩回来,忙拿葫芦瓢舀水冲了冲手上的泡沫,迎了上来:“咋买这么多吃的?”

    “陆医生给的。”颜东铮的目光扫过院里的吉普,透过自家半开的窗,看向屋内,“俞言博回来了。”

    这速度,挺快的嘛!

    看来他对年底的大比志在必得,是个事业心极重的人。

    颜东铮眯了眯眼,心里给他打了个叉。

    事业心重不是什么坏事,相反,对这类人颜东铮向来欣赏有佳,只是把事业看得重过家庭、儿子,这种人,就不能深交了。

    也别跟他说俞言博是军人、忙。

    他所在部队离农场百十里,开吉普,两个小时的车程。他又不是侦察兵,年底,忙着追踪抓捕犯罪份子、打击肃清边防毒瘤。

    作为副营级官兵,近段时间,主要任务是训练演习,准备一月后的大比。

    晚上训练完,请假借车回来一趟,是什么难事?

    沐卉偏头跟着往屋里看了眼:“回来好一会儿了,先去看了营长、连长,然后就过来等你。”

    颜东铮眉头微拧:“没去医院?”

    “好像没有。我听他让张兰去医院接景现出院,说什么别占用国家资源。”

    颜东铮帮秧宝把罐头递给沐卉:“你闺女给你留的。”

    秧宝呲着小米牙,对她妈咧嘴一笑:“妈妈,你快尝尝,老甜了。”

    沐卉接过罐头,探头在闺女白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还是我家秧宝最好,走到哪儿都能想着妈妈。”

    俞言博听到动静,抱着闺女从屋里出来:“东铮回来了。秧宝怎么样,我听说被蝎子蛰了一口,挺严重的。要不要等会儿随我去部队军医院,让专家给看看?”

    “谢谢,不用了。秧宝现在的主治医生是沪市来的老中医,一手针灸拔毒国内无人能及。”颜东铮说着把秧宝抱下来递给沐卉,支好车子,走过去道,“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俞言博听得愣了下神,片刻,才道:“哦,早上接到小韩(连长)的电话,说张兰跟你闹起来了,还挺难堪。这不,回来替她跟你赔个不是。没生气吧?”

    “生气谈不上。毕竟张知青也是担心景现日后的生活,作为一个母亲,有此行为无可厚非。”

    俞言博长长舒了口气,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你方才说的医生,针灸拔毒真有这么厉害?”

    颜东铮迅速打量了他一眼,面色红润,身上无伤:“怎么,军中有人中毒了?”

    “嗯,有位同事在山中训练时不小心被毒物咬了口。听他说,近来老是感到半边身子发麻。我怀疑是毒素没有清除干净。”

    颜东铮看他说到‘同事’二字,双目微闪,心知,得他惦记的人军中职位应该不低。不然,俞言博不会是这表情:“哦,那得早点医治,晚了就怕毒素入心。”

    “是啊,得赶紧把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他现在走路都有点打飘。”俞言博说着,就有点待不住,几秒的功夫,目光往吉普的方向扫了两个来回。

    “东铮,那位医生叫什么?”

    颜东铮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姓陆,陆铭。不过,他前天被拐子打伤了头部,目前还不能下床。你可以找他孙女,那丫头别看年纪小,一手针灸尽得陆铭真传。”

    “好。谢谢你啦东铮。我同事的病重要,麻烦你先帮我带会儿舒雅,回头再帮我跟张兰说一声,明天或是后天我再回来接他们母子随军。”

    颜东铮抱着陡然被塞进怀里的俞舒雅,整个人都僵住了。

    俞舒雅一看俞言博要走,扎着两手朝他哭叫道:“爸爸,哇,我要爸爸——”

    孩子在怀里挣扎的厉害,颜东铮对别人家的孩子也没有多少耐心,遂等吉普调头一开出院,就将人放了下来。

    俞舒雅一得自由,追着吉普车的尾巴,边哭边叫着冲出了院子。

    俞言博好似没有听到、看到,一踩油门,车子一路飙飞,很快便出了农场。

    张兰牵着俞景现从医院回来,远远看着吉普拐上大路离去,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更大。

    俞景现晃了晃张兰的手:“妈妈,是不是军部打电话给爸爸,要他回去参加什么紧急任务?”

    “也许吧。”

    “那咱今天还去部队吗?”

    “等你爸回来再说。”相比随军,张兰更想回城,可惜,名额被连长作废了。

    她本来想找连长闹的,老俞拦着不让,说影响不好,年底军中大比,他努努力争取拿个第一,再升一级。副营升正营,工资上涨12元,再加上津贴补助,每月能多拿十七八块,都给她。

    接着老俞又对她道,日后若是平级调动或是退伍回地方,在职位的选择上,正营更有优势。他职位高了,作为妻子,张兰在亲戚朋友面前岂不是更有面子。

    这么来回一说,张兰心里的那点不甘慢慢就抚平了,这才答应带着孩子随军。

    只是现在,张兰又觉得自己先前的决定太草率了。老俞所在的部队位置偏,生活清苦,她真要过去,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景现,”张兰把装有饭盒、洗漱用品的网兜递给儿子,“你先拿着东西回家,我去趟学校。”

    不管怎么说,得先把买名额的六百块钱要回来。

    知青点外面的大道上,俞舒雅蹲坐在地上,望着吉普车远去的方向,哭得撕声裂肺:“爸爸——呜爸爸……”

    颜东铮头疼地看向沐卉:“我来洗衣服,你带秧宝去哄哄。”

    “行啊。”哄孩子可比洗衣服轻松多了,“老颜,趁着今儿天气好,床单、毯子,你也一并洗了吧?”

    颜东铮点点头,进屋去拿。

    颜懿洋带着老二趴在书桌上认字。

    老二听着外面的动静,早就急得抓耳挠腮坐不住了,无奈,他被颜懿洋压制得死死的,一动小木棍就敲下来了。

    此刻见颜东铮进来,老二立马“汪”了声,告状道:“爸爸,哥坏,打!”

    颜东铮低头瞅了眼他面前摆着的作业本,铅笔写的字,大小不一,歪七扭八跟狗爬似的,唯一可赞的是,正确率占了5。

    “学多久了?”

    颜懿洋估算了下时间:“一个小时多点。”

    “嗯,可以了。你带他去把自行车上的东西拿进屋,车后座的麻袋里,有给你们买的鞋袜,你和老二试试看合不合脚,不合脚明天我去换。”

    颜懿洋还没应呢,听懂了的老二已把手里的笔一扔,先一步跳下椅子冲了出去。

    车篮里装的全是吃的,围着嗅了嗅,老二扯下一个芭蕉,嘴一张啊呜咬了口。

    颜懿洋勾了勾唇,淡淡地走到他身边,跟着掰下一个,扒开皮,美滋滋地咬了口。

    芭蕉没有捂熟透,吃着口感有点涩。

    老二看了看他手里扒皮的芭蕉,又瞅瞅自己手里连皮带肉缺了一截的芭蕉,瞬间不香了。

    张嘴把带皮的芭蕉吐掉,老二学着颜懿洋,笨拙地把皮全部扒掉,抓着果肉,一口全塞进了嘴里,完了,得意地冲颜懿洋抬了抬下巴。

    颜东铮抱着床单、毯子从旁经过,顺嘴跟颜懿洋交待道:“挑盒点心,等会儿给出院回来的俞景现送去,带着老二跟他说声‘对不起’。”

    “好。”

    沐卉抱着秧宝拧开罐头,边走边跟闺女一人一口的吃着,慢慢踱到了哭得声音沙哑,歪坐在地上的俞舒雅身旁。

    秧宝以为妈妈会哄哄地上的小姐姐,结果半瓶罐头吃完,沐卉一手挟抱着闺女,一手拎着空瓶子走到一旁的溪水边,弯腰舀了点水晃了晃瓶子,一气儿喝完,咂摸了下嘴,遗憾道:“太少了,不够过过嘴瘾的。”

    “车篮里还有三瓶。”秧宝说完,看看还在哭着要爸爸的俞舒雅,拍拍妈妈的胳膊,“妈妈,不哄哄吗?”

    “不用,越哄越来劲,让她哭吧,哭够就不哭了。”沐卉说着,沿着小溪往下走了走,下面是个小潭,里面有鱼、还有小虾,都不大。

    沐卉看得直咽口水,她还没有吃过鱼虾呢:“秧宝,咱找个网捞捞吧?这种小虾炒菜、烧汤时放一点老鲜了。小鱼捉了,都不用去鳞,把肚子里的脏东西一挤,拿油一煎,贼香!”原主记忆里还有什么油炸、酱烧,唉呀,不能想了,越想越馋!

    秧宝跟着吞了吞口水:“妈妈,咱家有渔网吗?”

    渔网没有,沐卉想了下把秧宝放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秧宝你坐着别动,妈妈去去就来。”

    一溜烟跑回知青点,沐卉探头往水池那边瞅了眼,颜东铮坐在木盆前的小凳子上,正挽了袖子洗床单。

    悄悄地摸进院,沐卉轻手轻脚地窜进屋,对两个抱着饭盒吃水果罐头的儿子“嘘”了声,跑进里间,打开杂木箱找出一床崭新的蚊帐。

    颜懿洋凑过来看了眼,问道:“妈,你拿蚊帐干嘛?”

    “我看小溪下面的潭里有鱼虾,用这个试试看能不能捞上来。”

    颜懿洋摸了下蚊帐的材质:“能行吗?”

    “应该成吧。”沐卉也不是太确定。

    颜懿洋三两口把饭盒里的汁水喝完,跟上道:“我帮你提桶装鱼。”

    老二一看妈妈、大哥都走了,忙一仰脖把饭盒里的果肉全部倒进嘴里,跟着跑出了门。

    这一下动静闹太了。

    颜东铮抬眉看来:“沐卉你不是在外面哄孩子吗,我怎么听着还在哭。”

    沐卉吓得双手往身后一背,喃道:“啊,那个她喜欢哭,我想着不如让她一次性哭个够……”

    颜东铮眉头皱起:“拿蚊帐干嘛?”

    “嘿嘿……我看溪里有不少小鱼。你知道的,咱家没有渔网,我想着这蚊帐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物尽其用,让它发挥一下余热,捞几桶鱼虾,让大家解解馋。”

    一床蚊帐钱,够买一二十条大鱼了。

    颜东铮吐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秧宝呢?”

    “哦,在溪边的石头上坐着呢。”

    颜东铮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匆匆就往外走。

    老二“汪”一声,一溜烟追上爸爸。

    沐卉跟颜懿洋互视一眼,连忙跟上。

    有鱼儿从面前游过,秧宝探着身子去捞,那巴掌大的小鱼哧溜甩出一串水花——窜了。

    溅了秧宝一头一脸水,惊吓之后,秧宝反而被逗乐了。

    颜东铮过来,她正扶着石头伸着小脚往水里秃噜。

    颜东铮疾步过去,一把揪着她背带裤的带子,提溜着将人抱在怀里。

    秧宝一脸惊喜:“爸爸!”随之指着溪里探头探脑的小鱼,叫道,“鱼,有鱼,好多。”

    老二扑腾着下水去捉,沐卉拎着他的耳朵,将人扯到身边:“谁让你下水的,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说,下次还敢不敢?”

    “扑、不敢了。”老二抱着她的手连忙求饶,希望她赶紧松开。

    颜东铮回头瞪了沐卉一眼,对颜懿洋道:“你骑上自行车去趟食堂,找司务长借张网。”

    颜懿洋应了声,转头去借渔网。

    沐卉松开认错良好的老二,冲颜东铮讪讪地笑道:“我也没想到秧宝会下水。”

    颜东铮没理她,抱着秧宝走到还在哭泣的俞舒雅身边,递块帕子给她:“别哭了,擦擦脸,你爸最迟后天回来。”

    俞舒雅哽咽了声,抬头看他:“真哒?”

    “嗯。”

    俞景现拎着网兜回来,远远看到地上蹲坐着的妹妹,忙快步跑了过来:“小雅,你怎么了?”

    “呜哥哥……爸爸、爸爸走了。”

    俞景现松了口气:“爸爸有任务。放心吧,任务结束他就回来。”

    颜东铮挑了下眉,抱着秧宝站了起来。

    “颜叔叔,秧宝。”俞景现哄住妹妹,乖巧地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秧宝掏了两颗奶糖给他:“你一颗,小姐姐一颗。”

    俞景现犹豫着。

    颜东铮:“收下吧。”

    俞景现道了声谢,接过两颗糖,转手全给了妹妹。

    “竟革,”颜东铮冲老二招招手,等人跑来,指了指俞景现脸上的抓痕,对老二道,“你抓的,跟哥哥说声‘对不起’。”

    老二早不记得俞景现是谁,更别提他脸上的抓痕了。

    狐疑地看看自己的指甲,凑近瞅瞅俞景现的脸。

    俞景现强忍着害怕,站着没动。

    老二盯着瞧了会儿,一扭头生气了,他指甲多大呀,那伤只有浅浅的几条细线,怎么可能是他抓的,爸爸骗人。

    颜东铮提醒道:“你醒来那天是不是打了个人,然后有人来捉你,你逃进了山里。”

    老二捧着头,蹲在地上想了会儿,凑近俞景现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汪”了声,高兴地点点头,对,他打的!

    “竟革跟景现哥哥说声‘对不起’。”颜东铮再次要求道。

    俞景现忙摆手:“不、不用了,那天我也不对。”

    颜竟革鹦鹉学舌地说了个“不对”,跟着来了兴致,围着俞景现蹦跳道:“不对,我也不对。哈哈……”

    俞景现苍白着一张脸,不敢挪动一点。

    俞舒雅更是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扯着颜东铮的衣服躲在了他身后。

    颜东铮:“……”

    没一会儿,颜懿洋借了渔网回来。

    沐卉没捉过鱼,颜东铮把秧宝交给老大抱着,站在小潭边示范地撒了几网,得了二十来条巴掌大的草鱼和一捧虾。

    沐卉认真看了会儿,接过网,拽着绳子,猛然往潭里一抛,她有精神力,虽然弱得一批,却也精准地锁定了几条一两斤的草鱼。

    潭小、水浅,沐卉又撒了几网,稍大点的鱼差不多就捞完了。

    一行人拎着网,提着桶回家。

    沐卉带着孩子们杀鱼、择虾,做午饭。

    颜东铮继续洗衣服、床单、毯子。

    连长带着道谢的小姑娘和她父母过来时,颜东铮正涤了床单往绳上搭。

    四人看得一愣,半晌,连长出声道:“颜东铮,有人找。”

    说罢,连长一指颜东铮和屋檐下跟哥哥抢虾吃的老二,给对方介绍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颜东铮,那位是他家老二颜竟革。”

    小姑娘的爸爸忙将手里定做的锦旗刷一下展开,拉着妻女上前。

    颜东铮看人要跪,忙伸手将人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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