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欢迎会让搜查一课和爆物班的警员清晰认知到了曾经的机动队双王牌的家庭“弟”位。

    千束不生气时,  萩原可以用尽情商和技巧讨要各种好处,把人哄得像只乖巧的兔子趴在萩原手心任他撸;千束一旦生气,萩原滑跪得比谁都快,  动作流畅标准到能直接出套付费教程。

    虽然早在四年前被集体在杯户饭店罚跪时就知道萩原根本不敢惹千束生气,但那时他们还能满心欢喜地认为「起码还有松田队长是站着的」。

    结果……

    萩原长官好歹还能把井上千束抱进怀里哄得晕乎乎的,  反观松田队长,  不仅丢下他们转课跑了,更是直接被千束吃得死死的。

    直球选手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技巧,千束让干嘛,  松田就干嘛。优点是不容易滑跪,  除非有其他参赛选手参与搅局,  比如萩原和降谷。

    若不是人多顾忌双方的面子,  不然某两位王牌可能已经在滑跪了。

    井上千束只是放下手中的碗筷,  抱着胳膊瘪嘴故作生气,用带着一丝娇蛮的语气愤愤道:“我要生气喽。”

    顺手原本还拌嘴个不停的大男人瞬间被按下暂停键,乖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身后吃瓜的机动队队员:“……”

    队长,  四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的怕老婆。

    萩原研二:我乐意,  要你们管:)

    比起已经对自家队长滑跪行为习以为常的机动队,  搜查一课的反应则要大得多。

    当年松田阵平转入搜查时脸有多臭,踢着桌子吓哭过多少罪犯,  他现在就有多温顺。

    目暮含着嘴里嚼到一半的肉,把眼睛瞪成了半月牙,他感觉自己现在有一肚子的话想吐槽,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目暮现在都还记得当初自己带着松田来搜查一课报到时松田过分简短又傲到不行的自我介绍,  说是目中无人都不为过。

    ——“我叫松田阵平。”

    没了。

    无视底下一排搜查一课警官目瞪口呆的表情,  松田阵平丝毫没有继续补充的打算。最后还是目暮和伊达航笑着打哈哈,  这才帮松田把这茬事给翻篇。

    在日本这种等级森严的国度,即便是警视厅这种象征正义的地方也不可避免的存在着职场霸凌和排挤打压。

    松田阵平依靠别开生面的自我介绍和臭脾气在搜查一课被孤立了,除了被强塞过来的新人高木和本就和松田关系良好的佐藤、伊达航,搜查一课几乎没有人愿意和松田阵平多搭话。

    虽然不至于到排挤的程度,但大家确实不太愿意和松田多相处——他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威压太可怕了,单独共处一室时能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更是扑面而来。再厉害的社牛在松田阵平面前都会变成呆若木鸡的十级社恐。

    反观现在,凶猛的恶狼收起了獠牙,任由能被他一口吞下的小兔子踩在他头顶肆意撒野。

    井上千束当年在搜查一课也算得上是名号响当当的精英刑警,但她对外待人温柔,再搭配上线条柔软的五官,实在容易让人忽视她刚烈不屈的内骨。

    而松田和萩原在警视厅除了人尽皆知的「王牌」和「恶犬」名号,还是出了名的难搞。难以驯服,不受规则约束,但偏偏才华横溢,是不可多得的超级人才。

    让警视厅高层又爱又恨的两个家伙如今主动为自己套上项圈,把连接项圈的绳结亲手放进了井上千束的手心。

    恶狼发起狠来能把大树连根拔起,柔软的小兔子只会被拽得翻倒在地上被恶狼拖着跑。但他们却主动放缓了脚步,乖巧地被小兔子牵着出门散步,温顺到不像话。

    松本清长坐在桌前十指交叉托腮,他若有所思,感觉自己可能找到了处理松田阵平这枚刺头的方法。

    与其强迫恶狼们套上项圈,不如让恶犬心甘情愿自我驯化。

    松本清长灼热到近乎能烧穿桌板的目光让几桌外的井上千束打了个寒颤,她揉着竖起寒毛的胳膊接过了松田脱下的外套。

    残留有男人体温的西装外套很暖,带着松田特有的淡淡松木香。井上千束把松田的外套笼在自己身上时,突然想起当初在警校时她借口大冒险要来降谷零他们衬衣的事。

    千束不知道她套着降谷零校服的自拍照已经被对方发现并悄悄存了好几份,她只当照片已经随着手机一起沉入了河水。

    在警校的那段时光对千束而言,确实是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她肩上尚未背负沉甸甸的正义和职责,身边人全都在汗水中欢笑,更没有人在任务汇中殉职。

    ——要是能和他们中的某人结婚就好了,这样就能经常看到绚丽的色彩了。

    当时的期待和幻想似乎就要成真了。苦苦追寻的梦想终于得偿所愿,甚至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井上千束从宽大的手袖里伸出半截手指握住外套领口,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笼罩身体的余温好似凛冽寒风里的暖阳,不会炙热,却倍感温暖。烘烤着皮肤,一路温暖到心底。

    眉眼放软,井上千束低头笑着,恬静美好。萩原研二斜撇着千束脸上的笑容,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心里酸酸的,在吃醋,不开心。

    于是在聚餐快结束时,萩原研二等在楼层的公共卫生间门口提前劫走了井上千束。

    “嘘。”

    他单手撑墙把井上千束隔绝在他与墙面的狭小空间里,他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闭上一只眼笑得蛊人。

    “千束酱,快跟我来。”

    说罢不等女人反应就牵过她的手顺着杯户大厦的安全通道往下跑。

    “研二,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是小惊喜哦。”

    不管不顾地把小兔子塞进副驾驶,萩原开车载着千束一路离开东京市区,驶向市郊的小山丘。途中松田阵平也有打过几次电话要人,但萩原研二只是笑眯眯地说会在几个小时后带千束回家,死活不愿意交代自己的位置。

    车子咯吱一声停在山顶时已是晚上十点,风吹过树梢时飒飒作响,井上千束从车上下来时甚至还能听见三两声清脆的虫鸣。

    萩原直接搂住井上千束的腰把她抱到车顶,自己也翻身爬上车坐在千束身侧。

    “千束酱,抬头看。”

    东京受当年快速发展的空气污染和繁华城市必经的光污染影响下,已经很难再在夜空中看到乡下小镇才能看见的璀璨星空了。

    “你看那边那个三连星,它东南方是天狼星,然后下边的是……”

    萩原研二抬手指向天空,絮絮叨叨向井上千束介绍着他提前翻阅书籍学习过的星座知识。

    他虽然平日里看上去花言巧语了些,但却也是在真真切切用心去爱。

    厨艺不行那就报个班,虽然最后还是远远追不上诸伏景光,但他在料理班认真专注地按照食谱把肉丝翻炒成爽口菜的样子还是吸引了不少同班学习的女性。

    试问又有谁能抵抗得住一个长相帅气,还愿意为了心爱之人主动学习厨艺的男人。

    千束因为色彩障碍不会化妆,他就刷遍油管前十的美妆教学,哀求着自家老姐和小川香织给予教导并让他练手。

    知道千束在吃到美味食物时会变得心情愉悦,所以搜罗了全东京的美味料理店,确认过口感后把小兔子揣进兜里带去一同享用。

    爱撒娇,黏糊糊地从千束那里讨要好处,占尽千束便宜。但更多时候也只是把小兔子拥进怀里索要一个香甜的吻,仅此罢了。

    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是天地可鉴的用心,爱与不爱都太过明显。

    即便曾被笑称为女性之友,走哪都能依靠高情商和社交技巧迅速笼络女孩子的心。但萩原自开始追求千束后就自觉和其他异性划开了空间距离,给足了井上千束安全感。

    墨色天空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此刻他们坐在车顶凝视着漫天星辰,一时间陷入只有风动虫鸣的恬静。

    世界最伟大的艺术家莫过于大自然,山水风云总是自带魅力,细细勾勒出「美」的形状。

    微风拂过,干净的空气带着青草香。

    时间被放缓,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额夏天。阿婆破旧的小院没有被裹挟着前进的身不由己,只有皎皎白月和清脆蛙鸣。她举起风车在夜空下奔跑,躺在竹席上扇着芭蕉叶数星星。

    “千束酱,”萩原研二唤了千束一声,在心爱的女人把视线挪向他时,他抬手在自己唇瓣上点了点,笑得温柔:“想要千束酱亲亲。”

    从鼻息间丢出声叹息,井上千束笑得无奈又宠溺。她双手撑着身下的车子,身体向萩原研二依靠过去。她仰起头在萩原唇上落下一吻,放缓了呼吸停顿片刻,似怕惊扰月下美好的梦,而后她向后拉开两人的距离。

    鼻尖之间只隔着咫尺,萩原呼吸时热气会喷洒在井上千束的脸上。

    “千束酱。”

    萩原眼神深邃好似醉人美酒,眼底藏着的漩涡将千束拉扯向他的心房。他为小兔子在心头盖了间糖果小屋,只要千束想,他愿意为她在自己的世界铺满柔软的草坪,任她在他的世界肆意撒欢。

    “千束。”

    用花蜜般香甜却不腻人的声音再次呼唤井上千束的名字,这次却没用在舌尖绕上几个弯的缠绵调调亲昵呼唤。他的手悄悄握住井上千束的手,掌心覆住千束的手背,手指插入千束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嫁给我好不好,”他深情款款,又满眼认真:“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婚姻届登记。”

    萩原蔚蓝色的眸子倒映出井上千束的容颜,突然的求婚让井上千束愣神。

    虫鸣暂歇,月色撩人。风渐小,卷起几分凉意,乌丝抚动过耳畔,似恋人在相互耳语。

    景美,情好,氛围妙。井上千束红唇开合,被萩原蛊惑着即将点头答应时,叮铃作响的手机把她从眼前童话般美好的世界拉回。

    手忙脚乱翻出电话,显示屏上是某位初恋先生的大名。

    井上千束被从浪漫的氛围里强行拉出,她蹙眉接起电话,满脸担忧:“透,怎么啦,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

    在千束未曾注意到的地方,萩原研二把头撇朝一边,小声嘁的一句,满脸气闷。

    可恶,差一点就成功了。

    身侧的女人对着电话嗯嗯哦哦了几声便挂断电话说要回去了。萩原眼见他精心营造的氛围被安室透毁了个干净,叹息一声后也只能认命地为井上千束拉开副驾驶车门,打算乖乖把人送回家。

    扣上安全带后,井上千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蹙眉道:“居然都这个点了,等我们到家,起码都凌晨了吧。”

    “那我开快点吧。”

    萩原研二从后视镜瞥了眼身侧的女人,他往油门送了一脚油。代表车速的仪表盘上,指针也转向更大的数字。

    本以为井上千束会满眼认真地告诉萩原开慢一点也没关系,安全更重要——以往每次萩原试图提速飙车时,井上千束都会用认真担忧的神情叮嘱他慢一点。

    但井上千束只是翻看着手机短信邮箱,叹息一声后自言自语道:“糟糕,阵平和景光给我发了好几条讯息,我都没注意到。”

    不爽的小情绪开始涌上心头,萩原研二醋到不行。

    “他们一定很担心我,得快点回去才行。景光还在养伤,不能熬夜,但他肯定会等到我回去才愿意安心睡觉。”

    “今天提前离场,也不知道阵平有没有又向上次一样被机动队的老前辈灌酒,那个笨蛋最不擅长处理人际了。”

    “还有透也是。听景光说他最近除了组织的任务,还开始做起了侦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休息。”

    井上千束是发自内心地在为他们担心,絮絮叨叨个不停,却偏偏遗漏了身侧爱撒娇的大金毛。

    经历了当年的炸弹案,萩原在面对新警情时已经变得稳重可靠,甚至一路升职为当年警校五人里职位最高的。他本身又是个高情商的家伙,很少存在人际上的困扰。这样的萩原研二已经是成熟到能让人放心依靠的优秀警官了,此时此刻他又就坐在千束身侧,自然而然被千束一不小心就残忍地给忽略了。

    但萩原变得更优秀完美是为了把小兔子接回家照顾,而不是因为「可靠到不需要担心」而被小兔子不小心忽视。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喷着宝蓝色车漆的跑车突然急刹在摇晃的树荫下。

    山野间的小路没有灯,只有萩原车子的前车灯和手机屏幕亮起的荧光为千束提供着光亮。咔嗒一声,车门被从驾驶座操纵着落了锁。

    井上千束眨巴着眼扭头望向萩原研二,满眼疑惑。

    “研二你怎么把车停了?”

    而且还是停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萩原未答,只是弯着眉眼笑了。他嘴角勾起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元气,神眼深邃,身上却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脑内负责探索危险的雷达疯狂作响。虽然尚未意识到萩原为什么突然生气,但井上千束还是扯动嘴角努力挂起个笑,试图安抚眼前已经开始散发黑气的男人。

    “研二乖哦,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但萩原只是把车子挂向空档,拉起了手刹。他笑眯眯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嘴唇:“可以哦,但千束酱要先亲我一下。”

    “唔……”

    井上千束微笑抿唇,眉头微蹙,眉尾下垂。她像只躲在门后探出头来观察情况的小兔子,看上去软乎乎的,好欺负极了。

    有些怀疑萩原那句承诺的可信度,井上千束垂下眸子,眼神左右闪躲一番才再次看向面前的男人。

    声带颤动,她低声道:“真的?”

    “真的哦~”

    “那好吧,”井上千束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向萩原研二靠过去时用温柔的声线怯怯道:“只有一个亲亲哦。”

    唇瓣相触,然后被男人宽大温热的手掌按住了后脑勺。

    双手撑住萩原研二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但力量的差距让千束微弱的挣扎看上去像是在做无用功。

    被迫接纳着萩原热切且真挚的吻,井上千束只有一个想法:

    研二,大骗子。

    今晚注定要比预定的时间晚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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