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田阵平面色不善,他只是一言不发地上前两步,直接把井上千束堵在墙面。他抬手撑着千束身后的白色瓷砖, 低头看向被自己胳膊圈在狭小空间内的女人。这个距离松田阵平能清晰地看到井上千束眸子里倒映出的他自己的身影。
井上千束抬手拽住松田阵平的白衬衣手袖:“阵平,你理理我嘛。”
“哼, ”松田阵平冷哼一声,说话时像生吃了十吨柠檬, 张嘴就是一股子酸味:“要是不来,我怎么看得到你和金毛混蛋卿卿我我的样子。”
“我哪有卿卿我我!”
“哼!”
满脸不爽,已经直白地把「来哄我」三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井上千束上前半步, 双手揪着松田阵平胸口处的衣襟。她脸颊微鼓,踮起脚尖以趴伏的姿势靠在松田阵平胸膛,仰头在松田阵平唇上落下一吻。
“阵平~”
“唔!”
生气的表情顿住,机动队恶狼总是轻易被兔子拿捏住情绪。
松田阵平抿住唇又迅速松开,他眼下肌肉颤动了下,试图强装愤怒, 但情绪又确实被那声甜腻的撒娇给生生切断, 再难酝酿起来。
视线瞥向别处,喉结上下滚动几个来回。松田阵平单手撑着墙壁,用另一只手的小臂遮住嘴, 试图掩盖自己气势已经矮了下去的事实。
“真是的……总是用这一招。”
井上千束双手搭着松田阵平的肩, 朝他嘿嘿一笑。
这一招虽然老套,但是有效, 她得趁松田阵平免疫前多用几次。
松田阵平看着眼前满脸狡黠的女人, 气不打一处来。虽然知道那些亲密举动是为了对付乌丸集团而不得已为之的行为, 但愤怒的情绪是被唤醒的狮子, 在他胸腔内反复踱步、焦躁不安, 咆哮着想要冲上前把井上千束从安室透的手弯里拽出来,再和安室透打一架。
好不容易才等到安室透那家伙离开,松田阵平还没来得及上前搭话,就看到花成司故意堵在井上千束身后等待着她在转身的瞬间撞进怀。
松田阵平:……?
眼尾肌肉跳动两下,愤怒的情绪被顶到峰值,松田阵平像只被充气过量的气量,整个人气到都快要炸开了。
不停深呼吸,内心劝慰自己这是公安部的任务,他不可以擅自插手。但在看到井上千束告辞安室透从大厅离开后,松田阵平单手插兜直接跟了上去,并在井上千束开门的一瞬间把人又抱了回去。
松田阵平咬着牙根本来想要好好说说眼前的女人,结果被井上千束揪着胸口处白衬衣的布料,踮起脚尖在他嘴上啄了两下,愤怒的情绪就像被风吹散的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阵平,告诉我嘛,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田阵平收回撑住墙的手,他站直身体看着眼前撒娇的女人,情绪复杂。总感觉如果不强势一次,他就会一直被井上千束吃得死死的。
思路乱作一团,和井上千束交往前恋爱史为零的家伙根本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干脆不要想,凭本能行动好了——松田阵平啧嘴,直接摁住井上千束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唇齿纠缠,以近乎要掠夺走千束所有呼吸的强势姿态热切拥吻。
缠绵的吻结束,井上千束抬手遮住嘴,低着头大脑陷入了短路。被单方米压制了许久的男人终于强势一回,松田阵平红着耳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井上千束。
被强吻的女人满脸通红,头顶像被水蒸气不断加热的蒸笼,源源不断冒着热气。
“这个味道,”松田阵平眯起眼,舌尖舔过后槽牙,“你刚才吃了巧克力?”
舌尖处还残留着可可香和人造糖的甜味。
井上千束双手捂住脸选择沉默,她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甚至不敢和松田阵平对视。
“千束?”
松田阵平再度弓下腰凑近到井上千束跟前,他抬手用手掌握住井上千束的手腕,示意她把捂住脸的手拿开。
但井上千束只是哼了一声,直接转朝一边背对着松田阵平:“阵平你这家伙!绝对是跟着研二学坏了!”
“这么说萩那家伙有对你做过类似的事喽。”
“……”
“不要装死,我现在又生气了!”
“……抽屉。”
井上千束双手握在胸前,她缩着肩膀咬住下唇,说话时声音尽数卡在喉咙里,如同蚊鸣。
“什么?”
松田阵平勉强听清了井上千束吐出的词汇,却完全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井上千束抿紧下唇回身瞪了松田阵平一眼,她用力揉着裙子,番茄般通红的脸上挂着娇蛮,眉尾下垂透着一股子委屈和责怪的意味:“上次你去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了!”
“虽然擅自打开你的抽屉是我不对,但是……你床头柜的抽屉最底层,里面摆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虽然没有拆封,但果然是为了那种事吧!”
身体僵硬石化,松田阵平默默松开了握紧井上千束手腕处的手。好不容易强势一回,就因为被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并当面拆穿,不得不红着脸瞬间在气势上再次矮了一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傻也是没用的,还是说其实是想对其他人使用。”
“咳……”
当然不是想对其他人使用,但这种话怎么可能好意思说得出口。
“真是的……从性格上来讲,我还以为研二更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没想到居然是阵平你。”
鼓着腮帮小声吐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碎碎念里满是嫌弃。
“那些东西是萩买了丢在我这儿的,不是我!”
“你觉得我会信吗?”
井上千束瘪着嘴,瞥向松田阵平的眼神写着谴责和质疑。说罢,她还特意从鼻息处丢出声冷哼。
“……”
好像还真没什么说服力,可东西真不全都是他买的。
不大的卫生间内,松田阵平和井上千束各自红着脸一左一右看向不同地方都没说话。
松田阵平抬手捂住下半张脸,垂下视线盯着地板瓷砖上的蓝色纹路不知错所。他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海里只有「完蛋了」和「怎么办」两句话来回旋转。
明明什么都还没干,却莫名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无措感。当初无论是拆了萩原家的法拉利被抓包,还是偷开鬼佬的马自达被现场活捉,都没让松田阵平这么紧张过。脸红到像要滴血,连呼吸都跟着放缓,更不得直接原地隐身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开换气窗的卫生间内空气逐渐开始燥热,井上千束抬手擦拭着嘴唇,湿漉漉的唇瓣被吻磨蹭花了妆容。艳丽的烂番茄红晕开在唇外,也晕在松田阵平的唇上。
井上千束抬眼偷看了眼侧对她站着、满脸通红的松田阵平,又垂下视线。
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左右乱瞥,嘴唇抿了又抿。井上千束深呼吸几次后才清了清嗓子,斜瞥向松田阵平小声道:“好哦。”
“嗯?”
松田阵平愣了片刻,他扭头看向井上千束,满脸茫然:“什么?”
见松田望了过来,井上千束连忙收回视线低头望地。
裙子最外层的紫色渐变雪纺纱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小颗粒水晶钻,千束用手指搅动着裙摆,她扭捏着身子,眼神四处乱瞥。
“我、我准你用就是了,所以不可以吃醋……”
“!!!”
“但是不可以太过分!”
“咳!”
咳嗽一声强装镇定,松田阵平含糊半天,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个「嗯」字。
喜悦的情绪迎面扑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决定尝试新推出的酒饮,在货架前犹豫半天终于挑好了喜欢的口感,结账时就被告知中了五十万大奖。
已经开始期待了。
“千束,”喉结上下滚动,松田阵平用手指勾住衣领向外拉扯,他低头和井上千束对视:“我们……”
卫生间的门被突然叩响,敲门声打断了松田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他啧嘴,满脸不爽:“谁啊。”
门外是良久的沉默,直到松田阵平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外面的人才再次出声:“千束,你离开了好久,没事吧。”
是男人的声音,虽然故意哑这嗓子说话,但声线在松田阵平听来格外耳熟。
“我、我没事!”
井上千束向门外喊了一声,连忙推开靠过来的松田阵平。她对着洗漱台的镜子梳理在亲吻中被松田阵平揉乱的长发,用纸巾擦掉嘴上已经晕开的妆容后重新补上口红,这才转身拧着门把手把卫生间门拉开一条细缝。
“智……”
隔着半个巴掌宽的门缝,井上千束眨巴着眼和门外的人对视,脸上写满了心虚。一门之隔外,伪装成安室透的诸伏景光正皱眉苦笑,满脸无奈。
“智,”千束小声道:“外面应该没有其他人吧。”
“没有哦,所以你们快出来吧。”
说罢,新村智退了两步让开身身位。井上千束也低着头灰溜溜地从卫生间钻了出来。
在她身后,将近一年半未见的卷发同期双手插兜也走了出来——虽然半年多前松田阵平跟随千束去酒吧时与台上演唱的诸伏景光打过照面,但也不过短暂半秒。自毕业后,他们确实再没有过实际交流。
“哟好久不见啊,金发混……嗯?”
松田阵平看向「安室透」时满是挑衅,话说到一半却发现了不对劲。他上前两步抬手就想往安室透脸上扯,却被慌张的井上千束先一步抱住了他的胳膊。
“阵平!不可以啦!”
虽然不知道贝尔摩德是怎么做到易容的,但安室透有提醒过她绝对不可以用力拉扯诸伏景光的面部,不然会破坏他脸上的易容。
被慌张的女人强行打断伸手的动作,松田阵平“嗯?”了一声,蹙眉死死盯住眼前的男人。
松田阵平观察力非常强,记忆力也毫不逊色。他没记错的话,降谷零瞳孔的实际颜色应该比眼前的男人要浅上一些。
注意到这一点后再去重新细致观察,就会发现眼前这位「安室透」先生的瞳孔外圈有一层透明塑胶薄膜一样的东西——是美瞳。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挑眉,眯着眼满脸玩味:“是景光吧。”
诸伏景光只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默认了松田阵平的猜测。
“好久不见,阵平。你可以喊我新村智,这是我现在的身份。”
不做伪装的声线温文儒雅,如清泉撞石,叫人听了便无端平息波澜的心情。
诸伏景光自始至终都挂着微笑,伪装在紫灰色美瞳下的蓝色眼眸却瞥向眼松田阵平黏着口红的手背——如果推理得没有错,松田阵平刚才应该是抬手用手背胡乱擦拭掉自己嘴上的口红吧。
至于口红的来源……
诸伏景光看向井上千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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