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虔这学期大四下,课表已经空了,他开始忙于事业,几乎不再回学校。
我曾以为,王子虔和苏小软能擦出些火花来。
电视剧里,风流浪荡的公子哥遇见美丽善良的灰姑娘,从此浪子回头,情深不渝。可是,在王子虔心里,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女人不过是消遣。
而苏小软则是一个坚强、独立、有想法,并且很明白自己要什么的人。
大一,她就开始为考研筹备,并且写好计划书,找人投资,跟人合伙在学校外开了一家零食店,做好了两手准备。她从没有去做过家教和零工,她认为做那些事除了赚点零花钱外,对自己提升不大。
我患抑郁症的那段日子,王子虔对她献过殷勤,可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曾,因为她不会浪费自己的青春去陪别人玩。
我丝毫不怀疑,很多年后,苏小软会靠一己之力,事业有成,腰缠万贯。
他们俩,都是很聪明的人。
至于我,自从和慕星湖交往后,他就变成了我的轴。
我早上一起床就开始粘他。星湖,你起床了吗?星湖,你早饭吃的什么?星湖,你上午有课吗?
上完课后,我立马飞奔去找他。我们一起温习,一起复习,一起吃饭,手牵着手走过开满玉兰花的小路,坐在操场上看天上的云朵,他教我诗词,我给他唱歌。有时我会拽着他陪我逛街,有时也会去他家听他弹琴吹箫,或者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书。
交往后,大概心里有了杂念,我反而再没好意思在他家过夜了。
耳鬓厮磨,情意绵绵时,慕星湖也会动情地来吻我,吻我的眉、眼、鼻、唇,可他从来不会张嘴,更不会用舌头和牙齿,只会用嘴唇贴着,或轻或重地亲。
我以为他是规矩守礼,有心挑逗他,他再吻我的时候,我就搂住他的腰,手指在他背脊上轻轻抚摸。他的脸一下子红得发烫,身子也轻微地颤抖了起来,可依然不张嘴,只是将嘴唇贴得紧紧的。
被这么吻了数次后,导致我颇有些不满,每次看到他那两片接近肉色、莹润饱满的唇瓣时,心里都会蹭蹭蹭窜出一股无名之火,烧得胸肺火热。
这天傍晚,我端着一杯果汁,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他用电脑看了会儿资料,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倦,起身烧了水,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漂浮在翠玉杯中的茶叶显得愈发青翠,橙黄色的茶汤逸出淡淡清香和盈盈袅袅的白雾。他喝茶的时候,喜欢握着杯子,轻轻吹一下,小口啜饮,喝完之后,还要再抿一下唇,仿佛在品味留在唇齿间的茶香。
那个模样,实在是有些诱人。
我放下书,一本正经地问:“星湖,你喝的是什么茶?”
他显然还没意识到我的动机,很自然地回答:“寿眉。”
我开始挂鱼饵放线:“我也要喝。”
他有些惊讶地看向我:“你不是不喜欢喝茶吗?”
我砸吧着嘴:“突然想喝了。”
可怜的鱼儿还没察觉到自己处境危险,居然还冲我微微一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贴心地提醒:“有些烫,晾晾再喝。”
我端起那杯茶,却不喝,只拿在手里把玩。
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我眯缝了眼,看向他,笑得十分猥琐和邪恶。
他似乎有些无措:“不喜欢喝,就别勉强了。”
我站起身,慢慢走向他,笑得越发猖狂:“谁说我不喜欢喝了。”
大概是我的笑容太可怕,他终于感觉到不太对劲,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本是坐在地上,这一退,就变成两手撑在身后,身子微仰的姿势,很是楚楚可怜。我走到他身前,弯下腰,居高临下地捏住他的下巴,把手里的茶杯伸到他嘴边,命令道:“喝了它。”
他蹙着眉头:“莫离,别闹。”
我眯起眼睛,凶巴巴地说:“少废话,让你喝你就喝。”
他不明其意,终是叹了口气,就着我的手,将那杯茶喝了。
我迅速低下头,擒住他的唇瓣,在他脑子还处于麻痹状态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舌头大力撬开他的牙齿,将他还未咽下的茶水席卷一空,又勾住他的舌头,一番霸道而狂暴地纠缠。退兵之时,又重重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他吃痛之下,这才恍然回神。
我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这才叫接吻,学会了吗?”
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了我半天,咬住嘴唇,低头不语,一副饱受辛酸委屈的模样,看得我心情极好。
这天,一直到晚上送回我宿舍,他都没和我说一句话。直到我转身准备上楼时,他才迟疑地开了口:“莫离。”
我回过头:“怎么啦?”
他脸红如霞,小声说:“这会儿没人,我想练习一下。”
我大惊:“你疯啦!这是女生宿舍门口耶!被人看到怎么办?”
他眨了眨眼睛,狡猾地看着我:“我本来就是疯子啊!”
我愣住了。
有一次我跟他在食堂吃饭。
背后有人悄悄议论。
“那个富二代真的和一个有精神病的在一起了耶!”
“切,那种女人也敢要,肯定是为了钱咯。”
我很无所谓,但那顿饭,他一粒米都没吃。
离开食堂后,我同他开玩笑,说:“咱俩是臭□□和精神病,正好凑一对,让他们随便说去。”他当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我知道“精神病”是他的痛处,正如先前“臭□□”之于我。
我捧住他的脸,认真地说:“星湖,一个人要变得强大,就得把自己的软肋光明正大地拿出来,不遮掩不躲藏,把它练成铜筋铁骨,这样就不会再被伤害到。”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一见他就叫:“喂,疯子!”
开始时,他总是瞪大了眼睛,哆嗦着嘴唇,不肯理我。后来我叫得多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就不明显了。再后来,他干脆当做没听到,该干嘛干嘛。
可是现在,他居然能用“疯子”这个词自黑了!
我这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欺身而上,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体和墙壁之间。
我脑中一阵嗡鸣,激动得简直想流鼻血:这根木头居然开窍了,无师自通了壁咚这么“霸道总裁范”的动作!
“这样就没人看到你了。”
他说完,低下头,学着我的动作,有些生疏地擒住我的唇瓣,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舔我的牙齿,再小心地伸进来,寻找我的舌头,试图像我那样缠住对方,翩翩起舞,可惜技术不到家,怎么也不得其法,到了后面,越来越急躁莽撞。
我有些不高兴,一把推开他:“你弄疼我了,笨死了!”说完,不再理他,转身上了楼。
慕星湖自从学会接吻这项技能后,食髓知味,动辄拉着我,钻进无人的小树林,练习一番,技术突飞猛进,日渐精纯。
我教的好徒弟,在得到我的真传后,反守为攻,将我这个师傅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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