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的液体顺着滑入咽喉,因为仰头猛灌的原因,少许液体划过唇瓣,随着脸颊的轮廓一路下滑,最后被手背抹去。
微辣中略带苦涩的触感不断刺激喉咙,一杯又一杯的清酒不断进入腹中。目光痴痴地望着前方,视线所过之处皆是枝繁叶茂的高大树冠。耳畔回响着鸟叫虫鸣,像不知疲惫那般不绝于耳。
记忆像播放电影的片段一样,将思绪全数拉回那个下起磅礴大雨的那一天,佐助离开木叶投奔到大蛇丸那追求力量离别的那一天。
夹杂着凉意的细小雨丝纷纷滴落,打湿衣衫。头顶上方不断响彻着雷鸣,灿金色的闪电在阴暗灰色的乌云中闪烁发光。
深邃如墨的眼眸犹如平静的湖面,倒影了花泽树里尚未张开的容颜却也足够令人倾心。那个总是会给自己好吃的新鲜小番茄的姐姐,那个看着自己哥哥会笑得很腼腆的姐姐。她正面对他,向他一步步走来。
“你也要把我带回去吗?”
佐助手扶着树干撑着虚弱且疲惫不堪的身体,对上她平淡如水的目光,毫不畏惧。
“佐助君,如果得到鼬的消息,告诉我好吗?”
唇瓣一张一合,只有在提到他的时候,她的神情才会像误入湖中的小石子将水面溅起丝丝涟漪,柔情之中透着更多的是对他灭族做法的不理解。
像他那样温柔的人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佐助缄默不语,花泽树里也未介意,她可以理解他对兄长的恨之入骨,换做是她,她的选择怕是于他无异。
“沉默的话,我当你是答应了哦。”不容佐助的反驳,树里很快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手腕上轻微的力量将树里从过去的回忆中拉去,恢复焦距的黑眸看向了那个一头银发的男人,如白玉般纯粹的白净脸颊染上漂浮着两朵红晕。纤长的几缕乌黑的发丝脱离了发绳的束缚散在肩头,手臂无意识地挽起了银发男人结实的小臂。说话的语气亦多出了几分醉意,语调更是增加了几分妩媚。
“卡卡西前辈~”
“花泽你喝醉了。”
树里摆了摆头,“我没醉,前辈,你说我自私吗?”
也没等卡卡西的回答,她便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前辈——我呢、嗝……我放走了佐助,仅仅为了自己的私欲。”
“为了得到、嗝……得到宇智波鼬,唔、的消息。”
她对他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关于宇智波鼬这个人的,说着说着……说到了激动的时候,她手臂的力量增大了许多,身体前端柔软的部分也更加地贴近他厚实的臂膀。
卡卡西面色尴尬地瞥了眼被手臂压得变形了的花泽树里的胸部,想要把手臂抽出来却反被她抱得更紧。
无奈之下,卡卡西只好一记手刀将喝醉了后满嘴胡话的花泽树里打晕。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喝着闷酒。耳根子是清静了不少,可是卡卡西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难道要把花泽树里扔在这喂蚊子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啊。
他还是把酒喝完然后叫醒她在把她送回家吧。
不过他倒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花泽树里把佐助放走了,当时帕克说其他人的气息残留在那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个对宇智波鼬执着的花泽树里呢?
当真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啊。
将酒瓶里剩下的酒水下肚后,戴好面罩,把晕睡在草地上的树里叫醒。深夜的冷风吹在身上,酒意已醒了大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扭了扭发痛的脖子,手搭在后颈按捏一番之后把迷离的目光投向站在身边搭了把手扶着自己身体的银发男人。
“卡卡西前辈。”
话音刚落,紧接着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我怎么睡在了这里?”
歪着头盯着那个面色一闪而过的尴尬神情,脑海之中某个片段飞速掠过。她好像做了一些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想不起来具体做了什么。
“那个,前辈、我、我……”
卡卡西目光闪躲,作势轻咳一声后才道:“早点回去吧,别又感冒了。”
“哦好,前辈我可以自己走。”
卡卡西应了声松开了稳住她身体的手,结果树里还没走两步,身子就又倒了下去,刚要侧身让出空位让树里走在他前面的树里脚下一个不稳便一头栽到他怀里。
下意识再次扶住树里,男性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没事吧?”
树里摇了摇头,脱离了他的怀抱,只是抓着他的衣角,“嗯没事,腿有点发软,酒劲还没下去吧。”
扶着腿脚发软无力的树里走出草坪后,树里的身体机能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逐渐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路上,街道边稀稀疏疏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行走途中,没有语言的交流,一路沉默着,气氛略显尴尬,导致这样气氛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之前身体上接触所致。
“前辈,有佐助君的消息了吗?”
“嗯,好像找到了音忍的位置了。”
“那个、我,可以去吗?”
卡卡西一如既往地懒散神情被认真代替后令树里多少有些不适应这样对待事情认真的卡卡西前辈了。
是她醉酒说了些关于鼬的梦话吗?
她一直把那个名为宇智波鼬的少年的所有事情藏在心间的最深处最隐晦的角落里,只是在无人的时候独自地回响那个她心动的少年。
照顾佐助,也是为了他。
她是那么的自私,自私到自己的整个事件只有宇智波鼬,只为他的存在而活着。
“要看纲手大人的安排。”
无意外地树里沉默了起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行走,最后停了下来仰起头看着卡卡西,“前辈,我到了。”
卡卡西低眸扫视一周她身后的墙面上挂着的名牌,花泽宅。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送到家了啊。
卡卡西挠了挠银白的发丝,又是那副懒散的模样,挂起了招牌笑容,“阿拉阿拉,那我就此告别了。”
“谢谢前辈,晚安。”树里没做挽留,与他道别。
卡卡西转过身伸出手拜了拜,慢慢地淡出她的视线。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树里才转过身掏出上衣暗袋中的钥匙串去开门。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她那头乌黑如瀑布的柔顺长发,却照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泪珠随着家门的闭合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这一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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