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先睁开眼睛的邵衡,惭愧地用掌心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耐性居然会这么差!
昨晚他可没中什么奇怪的药,只不过跟对方视线纠缠了一阵……就把持不住了,又把人家小王爷给好一顿折腾。
反省过后,丝丝窃喜涌上心头。邵衡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大家都惦记着要娶媳妇儿……有了枕边人的滋味,只有真正身临其境之人才能够意会。
邵衡虽然没有可用来比较的对象,但也敢说自己的“媳妇儿”那绝对是个极品!这样一想,又不由得微微起了些许“反应”。
他赶紧坐起身子悄声下床,逃到院子里面去练功。把几套掌法和拳法都一一过了个遍,发泄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令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当邵衡回到房间里,看见小朱还在睡,他辛勤地抱起对方去沐浴并换了衣服。再次把小朱安置在床上后,自己才去洗漱。邵衡梳洗完毕,又坐回床沿。他望着对方的睡颜,无声地傻笑了起来。
应朱这边过了午时方才转醒,他感觉自己身上哪儿哪儿都疼,但好在这次没有发烧。想起昨夜之事,他脸红过一阵后,又不由得低落了下来。结果,昨晚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跟邵衡说……
须臾,荀双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给小王爷准备的膳食。见小王爷一脸疲乏之色,散开的衣领处还露出少许青紫痕迹,荀双不由皱起眉头。
他忿忿不平道:“那个邵盟主是怎么回事?!刚消下去一点的痕迹,又覆盖上一层,他属狗的吗?还是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了!这让你还怎么见人!?”
荀双气愤到都忘了要用尊称,应朱却闻言心情明朗起来。他不由轻笑了一声,对荀双道:“你这样挺好的,就像大哥哥一样。”
荀双面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他这才注意到自己逾矩了。跟小王爷称兄道弟,不就等同于和皇上哥俩好吗?这可要折煞他了。
于是,荀双急忙道:“在下僭越了,请殿下恕罪。”
应朱边下床边道:“现在我身边就你们几个,而且你本来就比我年长。私底下没有关系的,毕竟这里又不是皇宫。”
应朱穿上鞋子却没能站起来,他腰臀处酸软无力,还残留着些许酥麻之感。没想到夫妻之间的房事,竟如此消耗体力。
应朱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成了亲……每天都要这样吗?”
荀双反应了半天,才听明白殿下在问什么?可他一个至今没经历过巫山云雨的人,又哪里能知道别人家的房事是怎样的?!
荀双想了想道:“应该就是刚成亲,新鲜劲儿还没过吧?又不是春天里的公狗,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另外一边,储哲见少当家春风满面,不由内心甚感安慰。看来阴差阳错、姻缘天注定,少当家对这门婚事还是挺满意的。
邵衡想起来问道:“魔教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储哲摇了摇头道:“自从您上次挫了九霄宫的锐气,他们一直都很安静,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来……这次的事应该不是魔教有意为之。怕是对夫人喜服动手脚的人,弄来了欢影楼的药。加上交杯酒也是丞相的人准备的,目标八成是小王爷。”
邵衡陷入一阵沉默,有人要对他“夫人”不利。自己身为武林盟主,要是连枕边人都保护不好,就不配做个男人了。邵衡在想要怎样才能让小朱对自己敞开心扉,毕竟两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这时,来人报:“盟主,门外有人前来求助!”
邵衡与储哲对视一眼,二人双双起身朝正厅走去。
说实话,邵衡这个武林盟主当得挺高枕无忧的。就因为他是南极仙翁的关门弟子,加上三年前在武林大会上,曾大败魔教右护法琴逢英,而一战成名。
邵衡坐在武林盟主这个位子上,这件事本身就是对那些邪魔歪道的震慑。
他和储哲还为了减少麻烦,特意将山庄建在了人烟稀少又高耸入云的山顶上。朝廷的花轿抬上来着实费了不少事,前来求助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所以,看在对方爬了上千级台阶的份上,邵衡也要亲自去看一看。他刚在正厅家主位坐下,那边应朱也在荀双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见状,邵衡赶紧起身迎了上去,并轻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他没有责备的意思,纯粹是担心对方的身体。昨晚被自己折腾得够呛,他以为小朱怎么也要休息上一整天。
应朱将手放到邵衡伸出的掌心上,被自家“夫君”扶着在主母席上入座。邵衡又特意让储哲去取了一个软垫来,亲手垫在了自己“夫人”腰后面。
应朱脸颊上浮着漂亮的红晕,他是以“正妻”的身份下嫁给了邵盟主。而“正妻”与妾室不同,是可以抛头露面以及外出的。
就听小王爷腼腆地道:“听荀双说来了客人,我在后面待着也是无聊,索性过来看看……不打扰你们吧?”
小朱的声线斯斯文文的,很是悦耳动听。邵衡勾起唇角猛摇头,随即傻笑着重新坐好。
他们对面站在厅中央的来人,却不禁傻了眼。他在山脚下的小镇里,听说了邵盟主新婚,才刚刚娶亲不久。
也知道自己在人家新婚燕尔的时候,跑来求助有多么的不识趣。但事出有因……他也是身不由己,还是要硬着头皮诉苦。
来人陈述道:“在下沙成飞,是闽南海啸帮的大弟子。我师父这些年一直在闭关,修炼本门秘籍《蟹岬神功》。我们海啸帮籍籍无名,您可能没怎么听说过……”
闻言,邵衡不禁感到一阵汗颜,就算是知名门派他也至今还没有认全。平时这些都有储哲记着,邵衡平时只要问自家师弟就行,他自己从来没有费心去记过。
沙成飞继续道:“在下这次前来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求盟主发发慈悲救救我们!我们被人从淮南追杀到这里,我一路上几次死里逃生,可跟着我的兄弟们全都丧命了!”
———淮南?!
应朱与荀双对视一眼,邵衡则对身侧的储哲使了个眼色。储哲走上前去,并抓住沙成飞的手腕把了把脉。他先是对邵衡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沙成飞道:“你身上有伤?”
沙成飞道:“背上被人砍了两刀,腰上又中了一剑。好在我从小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算什么……关键是我想为兄弟们报仇!”
邵衡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被人追杀?还有你们海啸帮不是在闽南吗?你又为何跑到淮南去了??”
沙成飞道:“淮南水患灾民遍野,淮南郡守是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可惜我不是读书的料,他当上官被分配到了淮南。这次他写信过来找我帮忙,咱们习武之人自当行侠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
荀双代替自家主子插话道:“你是因为淮南赈灾一事被追杀?那追杀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沙成飞挠着头道:“追杀我的有两伙人,一伙看起来不像江湖中人,倒像是大户人家养得私兵或者杀手,他们全都蒙着面。另外一伙是江湖人,但我看不出来是哪门哪派?”
见荀双他们也对此事感兴趣,储哲走回邵衡身边,再一次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沙成飞诚实地道:“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虎子……就是刚才说的淮南郡守柴虎。他曾经给我看过一个账本,说是赈灾的粮款被层层吞没,到他手里能分给百姓的已然所剩无几……可那账本并不在我身上啊?!”
应朱扶着下颌思索起来,邵衡瞄了一眼自家夫人,心中纳闷怎么小朱还对江湖之事感兴趣?他看向沙成飞道:“想让我怎么帮你?”
沙成飞惊喜道:“盟主,能请您跟我去一趟淮南吗?我担心虎子,他一家老小都在那里离不开。连我都能被人追杀,不会武功的他手里还有那些贪官的罪证,我怕他出事!”
邵衡闻言一怔,他才刚刚新婚没几天,着实不想跟小朱分开。见邵衡面露难色,沙成飞垂下头来。
这时,应朱柔和温润的声音响起,道:“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邵衡倏地抬起头来,他顿时眉飞色舞,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了。同时脸色亮起来的,还有站在厅中央的沙成飞。
一行人的淮南之行,就这样板上钉钉了。留沙成飞在山庄里住一宿,邵衡又让储哲去帮他换了绷带。
夜晚,邵衡边准备行李边道:“这长途跋涉的,难免还要风餐露宿。你能跟来我很高兴,但可千万别勉强!”
刚沐浴完的应朱眨了眨眼睛,他轻声道:“没有勉强,从前我不常出门,能像这样出去走走也很开心。”
———而且,还能顺其自然地进入淮南,调查贪墨的证据。
邵衡还是不放心,他觉得自家小朱就是一朵不谙世事的娇花。邵衡忍不住又道:“无论有什么需要,都及时跟我说。我是你的夫君,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应朱想了想,移开视线羞涩地小声道:“那……今晚,可不可以不要……‘那个’?明天还要赶路。”
———我不想腰疼走不了路。
邵衡“唰”的一下红了整张俊脸,看来自己在对方的印象里,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好/色/之徒”。
这全怪邵衡年轻气盛加上血气方刚,完全把持不住自己。他一跟小朱对视,就能随时随地提枪上阵。
邵衡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又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他实在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答非所问的顾左右而言他。
邵衡翻出一个月白色幂蓠来,他递给应朱并道:“这个给你,明天出门戴着。”
应朱接下幂蓠,懵懂地眨了眨眼睛。邵衡别过脸去,他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道:“那什么……你是天潢贵胄,跟在家里时不一样,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而且,我也不想你被别人看到。
“谢谢。”应朱轻抚手中的幂蓠道。
邵衡不由提高声音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应朱抬起头对他报以嫣然一笑,邵衡望见堪堪愣神了好一会儿。又不禁有些遗憾的想……今晚不能亲/热了吗?那看来只能改天再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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