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两天前,荀双扶着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的小王爷下床。只见对方脚步虚浮,腰肢也完全使不上力气。
荀双替殿下抱不平,道:“那家伙真是禽/兽!您可是小王爷,把您折腾成这样,果然这些江湖草莽没一个好东西!!”
应朱脸上红光映人,他涩声细语道:“成亲就是要洞房花烛的,他也没做错什么。”
———只不过,原来“洞房”是那个样子的,还真是……
想到这里应朱不由脚软了一下,他一个趔趄险些撞到屏风上。勉强站好后,他红着耳根也没有回头,对荀双道:“我自己进去洗就行,你站在外面陪我说说话。”
荀双恭敬地颔首应道:“是。”
应朱一个人缓缓走去屏风后面,放置的那个盛了热水的浴桶。他宽衣解带后迈进去,将身体泡在温热的水中,随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再看向自己胸前各式各样的红痕,以及锁骨上的牙印。应朱又兀自红了脸颊和脖子,圆房之后他就没再见过那个人。听荀双说“管家”有来看过几次,应该把他的情况都转达了。
“殿下,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荀双的声音从屏风外面传来。
应朱边用清水淋向自己的手臂,边道:“这一次丞相就是想离析我和皇兄,削弱皇兄日渐强大起来的力量。”
荀双想了想道:“既然知道,您为什么还要应下这门亲事?”
应朱道:“暂时的蛰伏是为了更长远的打算,皇兄要给我加封亲王,也不能无凭无据……那样不仅是丞相,朝中百官都不会信服的。”
荀双接道:“在下愿任凭殿下差遣。”
应朱道:“你们是父皇留给皇兄的神鹰卫,理应守在皇兄身边。我不能……”
“殿下!”荀双打断主子的话,恳切道,“丞相此番作为,就是想让您在外面自生自灭!我们神鹰卫十几个人受先皇遗命,一定要保护好您和陛下。这次只有我带着两个人来,殿下你就留下我们吧!”
应朱沉默了一阵,他缓缓开口道:“好吧,我也确实无人可用。那就有劳你们了。”
荀双闻言松了一口气,半晌没再听见屏风里面的人说话。
而这边,应朱沐浴洗到下/身,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里流了出来,他一怔随即头顶冒出了如沸水般的蒸汽。
———这是!?啊啊,羞死人了!
他洗了好半天,待心情平复下来才穿上衣服走出来。荀双见主子脸颊微红,以为是洗澡洗的也不甚在意。
应朱在太师椅上坐下,他从袖中取出一块金色令牌,道:“乌有为检查了所有嫁妆,连皇兄给的尚方宝剑也被扣下了。现在我手里只有这个……‘如朕亲临’令牌。”
荀双要对着令牌下跪,应朱抬手止住他的动作,并继续道:“眼下除了你们三个,我手上没有一兵一卒。而目前急需解决的是淮南水患问题,赈灾银两尽数被丞相一党贪墨,粮食根本分不到灾民手中。”
“殿下,您打算怎么办?”荀双问道。
应朱正色道:“我们没办法明着察访,就只能暗中寻找证据,再设法上报给皇兄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应皇室想要重新掌握大权,唯有一根根折断乌有为的羽翼。”
荀双不禁暗自佩服,别看殿下人长得娇小。心志却十分坚定,不愧是皇上的胞弟。即使被丞相设计下嫁给一个江湖草莽,也就相当于被变相的逐出了京城。仍然初心不改,志在山河。
“但凭殿下吩咐!”荀双再次抱拳道。
应朱却倏地红了脸颊,他微微错开视线道:“那你去帮我到前厅传话,就说晚上一起用膳……我们眼下力微,还是需要这里的人帮忙的,先和他谈谈看。”
应朱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然如蚊声般难辨。见状荀双不禁无语了,看殿下这模样是害羞了?可是……为什么??
时间回到现在,荀双交代完后就转身走了,留下邵衡和储哲两人面面相觑。
邵衡咽了咽口水,吩咐道:“你去跟厨房说,做一些补气血的吃食,要易下咽的……然后,燕窝什么的也都弄一点。”
储哲一一记下,临走前他忍不住再次确认道:“少当家,那咱们就决定不把人退回去了?小王爷今后正式是咱们山庄里的夫人了??”
———您不要子嗣了?要做货真价实的断袖吗?!
邵衡缓缓点了点头,虽然打脸来得太快,他自己也还有很多地方没想明白。但既然已经圆了房,就绝不可能再把对方推出去。不仅如此,他还要将人护在自己身边,好好疼惜才是。
晚膳时分,见小王爷换了一身宝石蓝的常服,乖顺地坐在饭桌边等着自己。刚迈入门槛的邵衡不禁恍惚了一瞬,他呆呆地走过去,愣愣地坐了下来。
可一桌子的美食均入不了他的眼帘,就连平时一起用饭的储哲,也被邵衡遗忘在了脑后。
储哲自觉地站在少当家身后,对面荀双也守在小王爷身后。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又都匆忙地错开了视线。
应朱见对方入座,淡淡地勾起了唇角。然后,他无言地捧起自己的饭碗。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好好看看自己的“夫君”。可刚看一眼,又不由想起了那个让他羞耻不已的洞房花烛夜,只能堪堪垂下了眼睫。
邵衡更是,他忍着这几天没去看对方。他怕这位天潢贵胄……因为自己圆房那晚的“恶行”,害怕他再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只能远远地躲着、心里惦念着。
今日再见对方,不禁令邵衡心跳陡然加速。他暗自在心中品评……这个人穿大红固然光彩照人,穿宝石蓝也别有一番风情。文邹邹的书生气里,还带着些许难以高攀的贵族气。
邵衡也没注意自己嘴里嚼的是什么滋味,自从坐下之后,他一直心痒手痒。半晌过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夹了些酱肉丝放到对面人的碗里。见小王爷抬起头看他,又赶紧作贼心虚般,闷头大口吞起了自己碗里的白饭。
“………”
见状,屋内除了他以外的三个人,不禁都无语了。储哲和荀双默契的一前一后退出房间,并为两人关上了门。他们双双守在门口,又不约而同地仰头望向天空。
屋内,应朱吃着“夫君”给自己夹的菜,他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邵衡将碗里的饭吞进去大半,才想起来道:“我叫邵衡,字展之。你呢?”
应朱眨了眨眼睛,说来也是好笑。他们都那样亲密过了,却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应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我叫应朱,字炳华。”
———炳……华……应朱……小朱!
邵衡在心里反复咀嚼着对方的名字,仿佛要把它们深深刻在心底。还随手给对方取了一个专属爱称,他觉得很适合这个人,忒可爱!
两人又默默无言地吃了一会儿,这期间邵衡又忍不住,先是给对方盛了一小碗燕窝甜汤放在手边,又夹了些竹笋青菜放进人家碗里,殷勤的像个老妈子。
应朱觉得应该礼尚往来,于是他也往对方碗里夹了一个鸡腿。毕竟这个人块头大,想来吃的也应该比自己多。邵衡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激动的一口咬下去,顿时啃了满嘴油。
一顿晚膳在安安静静的氛围里,十分和睦地吃完了。邵衡咽下饭后茶水,滋润了一下自己紧张到口干舌燥的喉咙。他再次出声问道:“那个……三天了,不用回门吗?”
闻声,应朱懵懂地眨了眨眼睛,他也是头一回上花轿,关于婚礼习俗知道的比邵衡还少。但既然丞相没有安排,想来自己是不需要“回门”的吧?
于是,应朱缓缓摇了摇头,邵衡怔怔地“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实,他还想再跟对方说一会儿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堪堪保持着沉默。
须臾,应朱轻声开口道:“……今晚回来睡吧。”
应朱初经人事,听荀双说他还发了热。休息了几日才堪堪养好,这期间邵盟主一直宿在客居厢房。
可既然他们已经成了亲,断然不能一直让家主睡客房。夫妻本就应该宿在一处,应朱觉得此事都怪自己,自然应该由他来说。
邵衡闻言愣神半晌,随即他猛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小王爷的声音很好听,一点都不粗犷,清清脆脆的,十分悦耳宜人。而他更是巴不得回去,跟对方同床共枕!
夜晚,邵衡依言回到了两人的卧房。他沐浴完走出屏风,就看见小王爷正坐在床畔等着自己。见他出来对方主动上前,帮邵衡将肩上披着的内衫,搭到了床塌边另一展屏风上。
邵衡受宠若惊,顿时有一种娶了媳妇“新婚”的感觉。但他还是不禁开口道:“你……不用伺候我,要伺候也该我来伺候你,毕竟你是小王爷……”
———而我就是一个粗人。
应朱闻声动作停滞一瞬,他垂下眼帘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夫妻之间,应该要怎样相处?还望你能多担待。”
但说实话,邵衡也没娶过,他也是第一次和谁成亲。对于“夫妻之道”的理解,也是半斤八两,只能一步一步摸索着来。更别提一开始答应这门婚事时,他还打着把新娘子退回去的算盘。
放下床帐将两人关在里面,帐外只留了一盏夜烛。二人都规规矩矩的平躺着,邵衡睡在外面,而应朱则睡在里面。他们谁都不知道,一般显贵家庭都是“妻子”睡在外面的。
邵衡胸腔里“扑通扑通”直响,他一个及冠五载的老童子,成日里就知道习武练功。前两天刚刚稀里糊涂的开了荤,眼下正是食髓知味。此时自然按耐不住身体的正常反应,于是偷偷瞧向自己身侧之人。
岂料,对方也正巧翻过身来对着他,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交错了。应朱本来还在犹豫,要如何开口跟“夫君”说明一下自己的情况。以及他们才刚认识没几天,应不应该把自己身上的包袱,也强加给对方……
思绪百转千回,可当望入邵衡深邃的眼睛时,应朱把什么都忘了。他们彼此目不转睛地凝视了半晌后,邵衡情不自禁地凑近过来,随即吻住了对方。亲着亲着他翻身将应朱压在身下,又是大半宿的被翻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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