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陆续打开过几次。
换了几波医生。
约莫一小时后。
人从里面推出来。
还处在昏迷状态。
这家医院是林氏旗下的私人医院，很清楚慕少煊的身份。主治医生跟着褚悦的病床一起进了vip单人病房，在病房套间的隔间里回慕少煊的话。
慕少煊急得苍白着脸：“医生，她怎么样？”
女医生四十来岁，抬手摘了口罩：“慕总，冒昧地问一句，这位小姐是您什么人？”
林烨家里的医院，医生嘴巴很严。
知道什么话烂在肚子里都不能和人说。
慕少煊没有藏着掖着：“她是我未婚妻。”
女医生又问：“她……恕我冒昧，她是否生过孩子？”
“是。”
慕少煊应声。
女医生显然很有经验：“您先别着急，那些血是经血。她在经期，不是其他病症导致出血。不过她的身体的确很差，检查的具体结果，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出来。不过根据经验来看，应该是生孩子的时候落下的病症。如果没看错的话，估计是席汉氏综合征。”
慕少煊完全听不懂：“这是什么病？”
女医生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生育时难产大出血，致使产妇长时间休克留下的病症。这种病目前很难治愈，我们西医主要靠控制，中医治愈的案例也非常少。病症发作时，失眠头晕，呕吐不适，或是晕倒失去意识都是正常的。关键需要病人保持愉悦的心情，配合治疗。焦虑，伤心，过劳，情绪激动，都会到导致病发。”
慕少煊一路抱着褚悦狂奔。
虽是穿得少。
但身上早就溢出了一层汗。
等在手术室外时，心里焦急煎熬，身上的热度半分不减。
女医生几句话，说得他浑身凉透。
难产。
大出血。
长时间休克。
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分明早就猜到她五年前的离开不简单，可听到她刚才说那些话，他还是忍不住情绪崩溃。冷静下来，很容易想通她为何对他说那些伤他的话。
大抵，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他怎么能那么混蛋！
她脸色那样差。
他却被她激怒，那般欺负她！
慕少煊抬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心疼得好半晌儿没说出话来。
女医生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把知道的都说了：“慕总，还有一件事，我不敢瞒着您。席汉氏综合征，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非常难以治愈。并且……患此病症的患者，再次怀孕的几率非常小。”
医护人员平时都很忙。
其实很少会八卦。
但这里毕竟是林氏旗下的私人医院。
慕氏总裁和他们林总是发小。
许多事医院里的人都清楚。
九年前。
慕总和齐家大小姐谈恋爱后，齐大小姐生病，慕总都是带她来这里看病。
在医院工作时间长的，都知道慕总的女朋友是齐家大小姐。
慕总突然带了个陌生女人，还是这种病症，女医生免不得多说几句。
无论是娱乐圈还是豪门圈。
隐婚生子都很常见。
但慕总……
实在太突然了！
女医生更倾向于慕总看上的是单亲妈的可能。
单亲妈妈不打紧。
可很难再生孩子。
这位小姐想进慕家，怕是不容易。
慕少煊不清楚女医生在想什么，这一刻只觉得心都疼麻了，哑声道：“谢谢您，医生。”
“您客气。”医生忙应着：“一会儿我们医护人员会把药送过来，您未婚妻大约十来分钟就能醒。等她醒了，您让她先把药吃了。我会尽快把检查结果给您送来，但基本和我判断的不会有太大出入。”
“谢谢。”
……
女医生从病房离开。
慕少煊绕过隔间，坐在床边。
牵起褚悦的手，贪婪地看着她的脸。
十来分钟她就要醒了。
医生说，焦虑、伤心、过劳、情绪激动，都会导致她病发。
她不想看到他。
如果她醒来看到他，又会难受是吗？
慕少煊心痛难忍。
镜片下的双眸一片水汽朦胧。
掐着点坐了十分钟。
之后从病房离开。
走廊尽头是一处小小的窗户。
站在窗户前，能看到窗外过冬的枯树，开始冒出了一点点的嫩芽。
而他的心。
却似死了一样疼。
他不在乎她还能不能生孩子。
他只在乎她的身体，在乎她能不能留在他身边。
他们已经有了一女儿。
足够了。
可他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靠近她，如何留住她？
慕少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深深的无力！
什么都做不了！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小煊煊！”
身后传来林烨跳脱的声音。
慕少煊快速摘掉眼镜，抹了把泪，戴上眼镜后方才转过身。
林烨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男人。
褚云朔。
褚悦的哥哥。
褚暄儿已经睡醒，被褚云朔抱在怀里。
“叔叔！”褚暄儿知道妈妈生病了，被送到医院，脸上没有半分笑摸样，担忧地皱着小眉头：“我妈妈在哪间病房？”
慕少煊走了过来：“喧儿，别担心，你妈妈已经没事了，一会儿就能醒。”
褚暄儿点点头。
眉宇不见半分舒缓。
说起方才的事，林烨真是一肚子苦水。
褚暄儿在房间里睡觉，他百无聊赖，就坐在客厅里打游戏。
干女儿在睡觉，他肯定不会开声音啊，就那么悄悄地打。
许是心烦。
连跪了两局。
猛地听到有人在按密码锁。
他警惕地站起身。
然后就看到一个身高逼近一米九，穿着一身黑色长款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身高腿长。
那男人看到他，拉下脸质问：“你是谁？”
林烨反问：“你又是谁？”
褚云朔久居国外，林烨在国内名气很响，人却低调。就连同在资本圈，都有很多人没见过他本人。褚云朔就更没见过了，冷冷道：“你在我妹妹家里，你问我是谁？”
妹妹？
林烨猛地眨了眨眼。
这男人说的妹妹，该不是喧儿的妈妈吧？
齐梦妍什么时候冒出个哥哥？
虽然好奇，但林烨却没问，解释道：“你妹妹身体不舒服，我朋友送她去医院了，让我过来看着我干……看着喧儿。”
“朋友？”褚云朔上下打量他：“你不会是贼吧？”
贼？
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当贼的林少董，脸色黑如锅底。
有长得像他这么帅的贼吗？
这男人有没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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