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的感觉到某人的变化,谢凝无措地握紧了拳头。
明知他不会在这里乱来。
却还是忍不住紧张。
他粗粝的指腹覆上她柔软的小手,轻轻包裹着。
脑袋埋在她脖子里,低声的蛊惑着:“乖,别攥那么紧。”
她顺从地松了劲儿。
他的大手钻进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往上一推。
她的双手被他桎梏在头顶。
“四哥……”
她声音都在颤。
“凝儿乖。”他哄着:“别怕,我不要你。”
谢凝闭了闭眼。
他的手掌大而宽厚,一只手便将她两只手腕固定住。
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曳。
她崩得很僵。
夜更深。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羞怯地躲进云层,屋内瞬时变得乌黑,只有电蚊香散发着微弱的红橙色的光。
他的呼吸很热。
落在她身上。
酥酥麻麻。
她心底荡起柔软的波浪,心紧紧揪在一处,跳得极快。一下一下,猛烈地撞击着她胸口处纤细的肋骨。
这样的环境……
真是紧张又刺激。
他一边闹个不停,一边说话哄着她。
她被撩得全无半分思考能力。
心尖都在发颤。
许久未曾这般亲密,他今晚没完没了地闹。
好几次,谢凝都觉得他快失控了。
可到最后,他也没有做什么。
甚至没有让她帮他纾解。
秦御只是太想她,太想抱她,亲她,粘着她。可这里条件如何,彼此心里都有数。尽管他不怕麻烦,事后烧水给她擦身子。可他也不敢保证,在这里不会委屈了她。条件太不方便,万一他控制不住自己。给她弄得感冒发烧,亦或是旁的什么。且不说顾家饶不饶他,他自己就能心疼死。
他的小姑娘那么好。
他自是半分不舍得委屈她的。
闹到后面,小丫头甚至朝他伸手,主动想帮他。
他却抓住她的手,没让她往危险的领域去。
仰躺在床上,让她趴在怀里。
嗓子干涸低哑:“一会儿就好,我们说会儿话。”
干净的床单被罩就这一套。
其它的都很潮,没洗。
弄脏了她怎么睡?
谢凝身子越过他,看了眼床边桌上的手机。
才不到八点半。
她还以为很晚了。
难怪没有困意。
宁静的村落,莫不是时间真的被拉长了?
看过时间,谢凝趴回到他怀里,百无聊赖,随意的说着话:“说什么?”
他宽厚的大掌覆上她小小的后脑勺,温柔宠溺地抚摸,像是在给小奶猫顺毛,沉吟片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比如你小时候住在这,有没有特别要好的玩伴?”
说起童年。
谢凝忽然打开了话匣。
“有啊,那时候年纪太小,好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有很多玩伴,名字也忘得差不多了,相貌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我外公带我来这里时,我刚满月没几天,我和外公算是这座村庄的外来人口。那时候村上很热闹,邻居们看外公一个人带着我,怎么瞧都有些可怜。住在这第二天,就有邻居送来很多东西,鸡蛋、蔬菜、水果,还有给我送衣服的。”
“小孩长得快,衣服都是一天一个样。”
“外公收下了。”
“不过那时候我没有记忆,是后来外公告诉我的。外公说,这村上的人都很淳朴,我那时候也不是很明白淳朴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跟同龄人一块疯闹。”
“上山挖野菜,下河摸小鱼。”
“还有很多好玩的……”
“可能你都没玩过,我们女生喜欢跳皮筋,砸沙包,男生会比较喜欢玩泥巴,打弹弓。”
“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外公都会帮他们无偿治病。久而久之,村上的人都知道外公是个老中医。外公种药材,大家都想来帮忙。还怕我们没菜吃,一年四季都有人送菜来,其实外公自己也种了不少菜。那时候的生活,真的是无忧无虑。”
“舅舅舅妈和表哥每年都来。”
“村上人也很好奇,舅舅家一看条件就很好,怎么我和外公住在这偏远的小村。”
“不过他们好奇归好奇,也没打听过。”
“离开那天,我嚎啕大哭。尤其舍不得一起玩闹的同伴,之后外公带着我天海南北,去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可我心里惦记的,一直是这里。我十五岁那年,外公病重,我劝他回国,陪他回到这里养病。可外公,还是走了……”
“外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才会选中医专业。”
“我一定要完成外公的遗愿,将中医发扬光大。”
她说到最后。
声音有些更咽。
秦御托着她的后脑勺,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心,覆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暗哑的嗓音恢复了平日里的矜冷,心疼的说道:“外公只是想阿姨了,他们在那边看着你,陪着你,他们一定希望能开心幸福。往后,四哥永远陪着你。你想做什么,四哥全都支持你。”
谢凝嗓子有些痒。
但她没有哭。
她知道,外公和妈妈,都不想看她哭。
她将脑袋钻进他怀里,撒娇似地蹭:“四哥,我好喜欢你。”
男人的心重重地颤了颤。
小姑娘很少这样直白的表达。
紧紧抱着她,垂首在她额头上珍重一吻:“我知道,我也很喜欢凝儿。”
童年的话题,并未到这里结束。
许是想转移注意力,谢凝问起秦御的童年。
秦御皱了皱眉。
他是家里的老幺,哥哥们比他大太多,根本不可能玩在一处。
他三岁那年,秦沥川出生。
奶娃娃比他小三岁,却要叫他叔。
那时大哥一家还住在京城。
他没少带娃。
后来秦奕辰、秦懿轩相继出生。
他慢慢长大,看着比他小几岁,鼻涕邋遢满院跑的侄儿们,嫌弃极了,根本不愿意跟他们玩。终日只想往外跑,和封暮霆、林烨、慕少煊几人玩在一起。
炸街组合。
到哪都是一霸。
男孩子调皮起来,比女孩子疯狂多了。
家长们根本管不住。
四人没少一起挨罚。
上小学前,完全是一块站墙角站出来的情谊。
单是听他说,谢凝就忍不住笑出声:“难以想象,封总顶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面壁,是个什么场景。”
秦御笑道:“他小时候不这样,很粘他母亲,他父亲出了名的宠妻爱吃醋。他的性格长成,和他父亲脱不了干系。”
“这么说,封总也挺可怜的。”
“也还好,他父亲宠妻,但也没到灭子的地步。除了不让暮霆粘着他母亲之外,作为父亲,很合格。”
……
聊着聊着。
屋外的夜色彻底浓稠成墨。
谢凝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温热的呼吸呵在他胸膛里。
愈渐平稳。
怀里搂着她,秦御只觉得拥有了全世界,宠溺地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小心的将夏凉被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脖子,闭上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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