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七月上旬。
院子里的蔷薇开得正好。
在微风中摇曳着。
荡漾出波澜起伏的涟漪。
散发着沁人的馨香。
玉兰四月就开败了,此刻枝头是繁茂的绿叶。
院中有几颗果树。
李子熟透了,桃子还有些青涩。
院内的青砖缝隙里,长出了不知名的野草。
屋子风干的功夫,两人把院子稍微打扫了一番。
谢凝垫着脚尖去摘树上成熟的李子。
惦记着小时候的味道。
她长大了,树也长高了。
低处的李子许是光照不足的缘故,明显没有高处的生得好。不仅个头不如高处的大,颜色也不如高处的诱人。她伸长手臂,吃力的够。
身后压来一道剪影。
腰被搂住,一条修长的手臂越过她的视线,摘下她垂涎已久的果子。
头顶落下男人低醇的声音,带着几分责备:“小心点,多大的人了,为了一颗李子,摔了划算?”
谢凝在他怀里转过身。
在一起这么久了,早就清楚该如何拿捏他。
勾住他的脖子,讨好地垫着脚吻他的下巴:“我有分寸,生气了?”
男人明显拿她没办法。
稍一低头便咬住她的唇。
含着。
吮着。
有几分惩罚的味道。
最后宠溺地啄了一口:“以后这种事让我来,有男朋友不使唤,当我不存在?”
他都这么说了,谢凝还能说什么?
于是乎。
小姑娘搬了张矮凳,坐在一旁。
指使某人帮她摘李子。
不大会儿的功夫,便摘了一小盆。
他端着去井边,打了水仔细的将每一颗果子洗干净。
没打过农药。
可以放心吃。
夕阳将他本就高大挺拔的身形,拉扯得愈发伟岸。
隐隐与记忆重叠。
记忆中,外公的背影也是这般宽厚安稳,令人安心。
谢凝坐在树下矮凳上,单手托着下巴。
漂亮的凤眸里,流淌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很多年前……
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
就喜欢这满院的果树。
还不到成熟的季节,就非要外公摘给她尝尝。
那时村上还有很多住户。
小孩多。
果子熟了,各家的孩子们也都来了。
那时玩伴很多。
普普通通的果子,总能吃出特别幸福的味道儿。
直到她五岁生日后,外公带着她离开了这处院子。
天南海北。
四处游学。
可无论走到哪,她最惦记的,还是这处小院。
充满了儿时最纯真,最无忧无虑的回忆。
秦御洗了李子,走过来蹲在她脚边。
小姑娘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竟是没察觉他已经到了跟前。
随手拿了一颗李子,递到她唇边:“尝尝?”
他的声音,把谢凝的思绪拉回来。
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滋味儿。
并不是儿时无忧无虑的味道。
却也同样很幸福。
掺杂着爱情的甜。
秦御顺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很甜。
酸甜的东西很开胃,从机场回来,折腾了一大圈。此时日落斜沉,天色眼瞧着便要黑了。两人都有些饿,谢凝心情不错,撸起袖子要亲手做几个菜。
秦御也会做菜。
为了谢凝学的。
只是手艺没谢凝好。
他的凝儿要下厨,他只能打下手。
帮着洗菜摘菜,烧水烧火。
这里没有电磁炉,没有电饭锅。
大米煮了之后又蒸了一会儿。
松松软软。
粒粒饱满。
炒菜是用特别大号的大铁锅。
家常便饭。
香味扑鼻。
饭桌上。
秦御看着身旁的人,吃着碗里的饭菜。忽而就生出一种,干脆留在这里的冲动。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爱人就在身边,没有一星半点世俗的纷扰。
宁静。
祥和。
甜蜜。
所有的节奏都慢了下来。
似乎生命和时间也在无形中变得缓慢。
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彼此。
只能看到彼此。
这样的念头,促使他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美好的画卷。
只可惜他们到底不可能真的永远留下。
不染世俗。
说得容易,做起来很难。
他们彼此都还有太多牵挂。
家人。
朋友。
事业。
理想。
这里的美好,统统需要其他的东西来支撑。每年陪着凝儿来住几天,享受这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已是繁杂世间难得的奢靡。
妄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或是永远留在这里。
都是不现实的。
吃过晚饭,秦御刷碗洗锅收拾灶台,打水烧水,准备洗漱。
丽水潮湿,夏日多有蚊虫。
过来之前,特意买了电蚊香。
谢凝把蚊香片撕开,点上电蚊香。
随后铺床,从行李箱里取出两套轻薄的睡衣睡裤。
两人的相处模式,像极了老夫老妻。
夜色降临。
人迹罕至的小山村到了夜里愈发安静。
几乎瞧不见灯火。
这处小山村,如今已没有几户人家。
而且都睡得很早。
没有电视,网络时有时无。
小情侣洗漱之后,早早躺进了薄薄的夏凉被里。
老床都是木板床,没有柔软的床垫。
有点硬。
谢凝缩进某人怀里,环住他的腰,呼气如兰,温声细语:“四哥。”
男人声音沙哑:“嗯?”
“还习惯吗?”
“什么?”
“床有点硬。”
话落,他翻身扣住她。
天色尚未完全黑透,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谢凝却能清晰地瞧见他那双深邃的瞳孔里,迸射出摄人的光。
危险。
粘稠。
要吃人般。
脑子里一片浆糊。
“你很软。”
男人的声音低醇蛊惑。
话音未落,唇就被他压住。
她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紧张得绷直了背脊,被迫的承受着他的侵略。
他动作有些失控。
寂静的房子里,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聒噪的蝉鸣。
除此之外,便是两人亲密发出的声音。
暧昧。
甜腻。
两情相悦,彼此相爱。
尽管不做那件事,也总是有一万种法子温存。
你来我往,单是接,吻,就不知过去了多久。
静谧的环境,所有感官都被放大。
谢凝无比清晰的感觉到熟悉的男性荷尔蒙,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的包裹。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冷香,似是填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同时将她的心塞满。每一寸,都被他掌控着。
思绪处在长时间的眩晕状态。
身体软得根本提不上力气。
秦御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柔软得像是三月春水。
叫他喜欢得不得了。
许是动作太大,木板发出羞人的吱呀声。
那声音化作实质,烫着谢凝的每一寸肌肤。
某人得寸进尺。
宽厚的大掌顺着她睡衣的下摆探入。
身上的衣料不大会儿便不见踪影。
夜。
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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