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故事很长,让我们先来看看外面的人都在做什么。
如果不是往这山谷里走,谁能想到,就在那凉爽得让人晚上想要盖被子的寨子不远处竟然有那么一片闷热的林子,好似误闯了热带雨林一样。
谁又能想到,不过短短半日,这片诡异的林子竟然迎来了第三波不速之客。
关忆苦跟着陶书意的追魂术到了这个地方,只是追进这林子后不久,陶书意便彻底支撑不下去了。
不知怎么的,陶书意只觉眼前一黑,双腿便软了下来。幸好关忆苦眼疾手快,在陶书意腿软即将倒地的那一瞬扶住了他。
“喂!”关忆苦大手拍了拍陶书意的脸颊:“姓陶的!”
他扶着陶书意平躺在地上,只见他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下意识地大口地喘着气。
这弱鸡不会是中暑了吧?!
关忆苦看了看头顶那茂密到足以称荫的树冠,心想这怎么可能呢!可除了中暑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中邪?
虽说这片林子的确诡异了一些,这温带的地盘竟然能长出不少热带的植物。但他们进来之前可是先让小鬼探路了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
陶书意只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混沌,一只手抓着关忆苦的衣角,像是在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喘着气带着音:“水、水……”
他们来的匆忙,身上的东西远不如步黎巍和陶远亭准备的齐全,又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准备东西就来了。
关忆苦抓了抓头,苦恼地看了看四周:“我上哪儿给你找水……”
话说到一半,关忆苦看到一棵树,欣喜道:“姓陶的,等着昂,爷爷这就给你找谁来。”说完,他便强行拽开了陶书意拉着他的衣角的手。
都说雨林处处都是宝,那也得有人了解里面的东西才行。
这里虽然不是正经是雨林,也不至于长出椰子树来让人摘了果子解渴,但却长出了一种树干里存着丰富的汁水的树。
关忆苦先是折下一片宽大的树叶,将它折成了“小斗”,随后又从脚上的靴子里掏出来了一把折叠小刀,在树上划了一个口子。
他的动作熟练,好像真的在雨林里待过一段时间一样。
没过一会儿,关忆苦回到了陶书意的身边,将他扶起来,将装满汁水小斗捧到他的嘴边,还有些担心陶书意喝不进去。
只见陶书意竟本能地就着关忆苦的手大口喝了起来。尽管这一小斗洒出来了不少,但好在大部分被他喝进去了。
关忆苦在一旁认命地用另一片大叶子扇着风,顺便提陶书意驱赶着蚊虫——也不知道这小子的皮是什么做得,有那么香么,怎么蚊子都来找他?
这样想着,关忆苦不由得捏起自己的衣角闻了闻。
“呕——”这令人迷惑的男人味儿。
又休息了一会儿,陶书意的眼睛里恢复了清明,他缓缓支起身子,说得第一句话便是:“谢谢。”
“伸手不打笑脸人”,关忆苦难得收起了自己那些损人的话,他扔了手里的叶子:“没什么可谢的,要是没有你,我更找不到小光的最后一魄。”这是大实话。
陶书意却摇了摇头:“总之,谢谢。”
关忆苦问他:“就你这身体,要不先回去找大夫看看吧?”
陶书意再一次摇了摇头,他指了指林子深处:“没用的,哥哥在里面,他有危险,要尽快找到他。”
关忆苦皱着眉头,一脸狐疑地看了一眼陶书意,发现他的神情认真,看上去并不像是在说假话,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俩不是亲兄弟吧,怎么还能有心理感应?整的跟电视剧似的……”
陶书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这事说来话长。”
只是不愿意说了。
关忆苦并没有打听别人私事的癖好,他背过身蹲在陶书意的身前:“上来吧。”
“欸?”陶书意微微一愣。
关忆苦皱着眉头,扭头有些不耐烦地回道:“走啊,不是说要进去找你哥么?进去找了你哥才能找到小光啊。”
“我不用背的……”陶书意连忙摆手,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背,我又不是身娇体软的哥哥……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身体,能爬过去么?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死半路了,我都没法把你拖回去,回头我再迷了路,咱俩都别活!”
关忆苦的这张嘴还真是不知道忌讳……
陶书意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那麻烦您了。”说完,便趴到了陶书意的身上。
关忆苦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也知道你够麻烦的啊!”手上的动作却并不慢,拖住了陶书意,站起身继续向前走。
陶书意趴在关忆苦的背上没有说话,他和哥哥已经是出了五服的兄弟,是做dna检测都检测不出来的亲戚关系,可以说,两个人除了血型和姓氏,几乎没什么相同的地方。
可可为什么他们之间还会有这种感应呢?
就算没人告诉他当年的事情,陶书意也知道,哥哥替自己承受了一半的纯阳体质,为他换了身上一半的血。
从那时起,哥哥的身体落下了病根,而哥哥的每一次病痛,陶书意也都多多少少承受了一些。
当然了,替哥哥承受病痛这件事陶书意都没有告诉陶远亭,而陶远亭和陶家其他人也并不知道。
陶书意不知道自己这次能提哥哥承受多少,他宁愿这就是全部。
关忆苦原本想着,这一路上有不少那样的树,最起码喝水是没问题了,可越往里走,别说树了,就是矮一点的灌木都变得少了。
关忆苦的衣服彻底湿透了,他背着昏昏沉沉地陶书意,一步一步地向着林子深处走,嘴里骂骂咧咧:“这什么狗屁破地儿,真够邪性的,怎么这么热!”
“嘶嘶——”
一条白色小蛇缠在关忆苦的手腕上,吐着信子。这是他刚刚请出来的,原因无他——
热!来点阴气降降温。
柳仙:我不是人,你也不是!
陶书意软绵绵地趴在关忆苦的背上,身体越来越沉。
关忆苦“啪”地一下,一巴掌打在了身后陶书意的屁股上:“喂,醒醒,别睡昂!你还能不能坚持?不行咱就回去昂,犯不着为了个比赛丢了小命!”关忆苦生怕陶书意死在自己的背上。
“虽然说那个大夫做事挺不靠谱,但他好歹是个有证的大夫,你也不用讳疾忌医,小光都那样了,他不是也帮着保了命吗。”
陶书意没了摇头的力气,他的手指了指前方,只吐出来了一个字:“走。”
“这可是你说的。”关忆苦还想再劝人的话到了嘴边,最终也没说出口,他将人向上托了托,又继续向前赶路。
关忆苦发现,陶书意进这林子以后似乎比他还要执着。
渐渐地,两人的周围不再有任何草木,只剩下那干得掉渣的土地。关忆苦回头看去,明明没走多久,他就已经看不到那身后的灌木草地。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地方处处都透着诡异,关忆苦虽然没有切身见到霍小光出事的地方长什么样,但还是下意识觉得,他们就快要走近了。
果然,在不远处,关忆苦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哥哥!”陶书意的脸上挤出来了一个笑容。
为了不让自家哥哥担心,陶书意察觉到离哥哥比较近的时候便从关忆苦的背上跳下来了,并再三拜托他不要说出来他在路上不舒服的事情。
尽管关忆苦觉得陶远亭这只狐狸一定会发现的,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远处的两人闻声转头,皆有些吃惊。
尤其是陶远亭,在听到自家弟弟的声音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幻听,直到他转过头来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家弟弟。
“书意?!你怎么来了?”
正在爬山头的陶远亭迅速从山坡上滑了下来,小跑着到了陶书意的身边,看着他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被吓了一跳:“书意你哪里难受,告诉哥哥?”
陶书意则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情呀,活蹦乱跳的,就是爬了这么久的山好累,这里好热哦。”
陶远亭显然不相信陶书意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小书意,难受了要告诉哥哥,不然哥哥怎么帮你呢?”
陶书意有些没力气说话,所幸一把把自家哥哥抱在了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哥,你不许离开我……”他委屈极了,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大狗狗。
陶远亭微微一愣,随即弯了眼睛,抬手揉了揉陶书意的头顶:“好。”他没有戳破陶书意的心思,也能感受到弟弟突然变得极其虚弱的身体,无奈又心疼。
可自家弟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陶远亭从陶书意的肩头探出了一双眼睛,双眼微睨,露出了红色的凶光,直勾勾地盯着关忆苦。
尽管没做什么,关忆苦还是被盯得有些心虚,他默默地往边上挪了挪,没两步,便挪到了刚从山头上跳下来的步黎巍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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