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
凌暮点了点头，低头开始点分享，可是点到一半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抬头说道：“先说好啊，这个可是你们人举办的比赛，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恶鬼伤人’的事情那也是你们人自食其果，尽量超度超度超度，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别动不动就打得魂飞魄散，魂都没了，谁还去投胎啊？”
鬼界小王子还是很护短的。
“嗯。”步黎巍看着小王子一本正经的神情，莫名有些想笑，于是赶紧嗯了一声，便去打电话了，不知道是给道协打，还是给步之阳。
不过对方并没有马上回复，而是等到了吃饭的时候步之阳打来了电话：“黎巍啊，你说的那件事我也听说了，这事有点复杂……”
生活不易，步家大伯叹了一口气。
步黎巍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凌暮，离开餐桌专注地听着电话。
“唉。”
步之阳又叹了一口气：“道协的人已经联系直播平台把直播预告给删了，但是对方又有很多小号，开了新的通道，而且这件事情已经挺长时间的了，他们已经吸引了足够多的人。”
步黎巍终于回了一句：“所以还是晚了。”他看向窗外，这一张美人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步之阳继续说道：“嗯，因为还没有其他迹象，公安局只能以传播封建迷信拘留发布这个视频的人，而且由于不确定是不是普通诈骗，特别管理局那边也只能跟踪调查，为今之计只能是和特别管理局合作，咱们的人乔装普通人去现场取证驱鬼，然后才能将那些人绳之以法……”
特别调查局隶属于华夏的公安系统，不过这里不公开招录，审理的案件也是不能信息公开的案件。
步黎巍赞同这个想法，开口道：“那就这么办吧。”
“可是问题就是这个……”
步之阳有些为难了：“特别调查局追查到这个ip就在咱们省，可你也知道前阵子刚有恶鬼冲出鬼门降临云洲，有不少道长都去追查这件事了，道协现在很缺人手，这件事虽然也波及到了佛教，可你也知道他们实在太显眼……”
步之阳指的是他们那显眼的头——没有发。
步黎巍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坐在自己对面，此时正在狼吞虎咽的“饿鬼”：“……”
正在嗦粉的凌暮不明所以地抬头，眨了眨眼睛。
就听见电话那头又是长叹一口气：“唉，幸好你当时封住了鬼门，不然还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
“……”
那只一口半碗粉的幺蛾子本“蛾”又给自己添了一盆粉。
步黎巍：“这事我来办吧。”
其实步之阳就是这个意思，但毕竟步黎巍是个火居道士，平时还要工作，所以还是稍微气了一下：“黎巍啊，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就是……这会不会耽误你上班啊？”
“不会。”步黎巍简单答道。
步之阳当然十分欢喜地不再气了起来：“那黎巍，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小心。”
“嗯。”
等步黎巍挂了电话，凌暮不顾满嘴红油，抬头道：“你是要作为观众去吃瓜还是要报名参加比赛？”最近凌暮学会了不少网络用语。
“参赛。”步黎巍瞧着那已经被消灭了大半盆的水煮鱼粉依旧散发着香辣的气息，心想等下还是要多点一些檀香才行。
凌暮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吧唧”了两下入肚：“可是你没有小鬼呀，怎么比赛？”
步黎巍看了糖糖一眼：“到时候我带糖糖去就好。”
正在一边啃着棒棒糖突然被cue到的糖糖看上去好像有点不高兴了，抱着糖棍撅了撅嘴。
步黎巍抬眸，只是看了一眼糖糖，糖糖默默地低头继续啃糖，“咔嚓”“咔嚓”啃得好大声。
“不一样的，严格意义上糖糖可不是什么小鬼。”凌暮摇了摇头，用没沾到油的那只手摸了摸糖糖粉红色的小脑袋以
示安慰。
糖糖捂着嘴羞涩一笑，那意思，果然还是小殿下最懂我了。
凌暮解释道：“糖糖是靠着我的鬼力化成的，没有生魂，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不管别人怎么召唤，没有我的命令是没有人可以驱使他的。”
“而你们的纸人都是塞了婴灵炼化成的，每天都是需要供奉的，还有一堆禁忌，麻烦得很，而且如果有在炼化他的那个人的能力之上的人要强行召唤的话，那种纸人就跟着人家跑了。”
步黎巍注意到，凌暮提到人间的“炼鬼术”时皱起了眉毛，神情带着毫不隐藏的鄙夷，就连那一双映着星河的漂亮的桃花眼里此时也宛如地狱忘川一般沉寂。
凌暮的双眸微微垂下，桌上通红的水煮鱼汤映在他的眼底却像是彼岸花盛开，没有一点烟火气。
糖糖听完以后则是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好像是在说：“看吧看吧，我可是比他们都要高级~”
这么说来……糖糖其实是这只鬼身上的一部分？
所以他就这样送给我了？
为什么？
步黎巍看着凌暮，神情有些复杂。
“嘿嘿嘿，看你那饱含爱意的目光，我们小殿下是不是长得超——级帅气呀？”不知道什么时候，糖糖已经爬到了步黎巍的肩膀上，“嘿嘿嘿”地发出了痴汉笑。
步黎巍回神，默默地又把小纸人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心想这眼瞎的玩意他并不想要。
凌暮突然放下了筷子，突然想到了好办法一般地说道：“诶！步步，既然要养小鬼，我就是啊！而且你不是现在天天给我买好吃的吗，还让我住在你家，你这不就是在养我嘛！”
你当我愿意养吗？！
步黎巍薄唇微张，好像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话锋一转，最终说道：“你不小了。”
凌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步黎巍的这句话简直说进了他的心坎里：“的确是，我已经成年了，不过我还是愿意为了你牺牲一下哒！毕竟你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凌暮的笑容晴朗，桃花眼里缀满了星光，步黎巍看得有些失神。
“步步？步步？”
凌暮瞧见步黎巍又在盯着自己，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开玩笑道：“没事没事，其实你不用这么感动，等回来了还带我去吃那家烤鱼好不好呀？我要一个人吃十条！”
凌暮心里默默打着如意小算盘——我要一个人吃烤鱼吃到爽。
“好。”步黎巍慌忙垂眸。
我……这是怎么了？心里燥燥的，食属火，莫非是我最近贪嘴了？
步黎巍看着盘子里那片他还没吃完的、整顿饭里才夹过来的第二片鱼肉默默地想。
看来看来还是不能太贪图食欲，今后还是要时常断食、饮食清淡得好，一会儿还是再抄写几遍《常清静经》吧。
步黎巍向修复中心递了外出申请请了长假。
书画科的研究员们都知道，步老师虽然高冷了点，但一向不迟到不早退不随意请假，所以一般出了这种情况大家就知道步老师又要去捉鬼了。
这几天凌暮在家里也没闲着，他先是给步黎巍在直播平台上申请了一个账号，然后用那个账号不停地看各种直播来刷等级，虽然这个行为让步黎巍深表怀疑，觉得这只鬼他就是想玩电脑了所以找的借口，毕竟平时被限制了时间。
等到等级刷得看起来不像是小号了，凌暮就报名了那个“史上最强养鬼大赛”的名。
步黎巍虽然不轻易出面，但是这个名字在业界还是很有名气的，凌暮当然不会用他的真实信息，不过幸好这个报名表上姓名信息填的是账号名，于是他——
“所以，我是……步可爱？”步黎巍看着这个网名眼皮直跳。
“对呀~”
凌暮弯着眼睛笑道：“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哟，‘步’是‘步步’的‘步’哟，这别人乍一听，这个人怎么‘不可爱’呀，但其实你是‘步可爱’呀，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还是一
语双关呢！”
凌暮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摆出一副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的模样。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怎么没把教你读书的先生们气活过来呢？
步黎巍觉得他有点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不停向他眨巴眼睛求表扬的凌暮欲言又止：“你喜欢就好。”
第二天，清鱼一大清早跑到步黎巍家，说是来给步黎巍送在祖师爷面前供奉的符篆，谁知道竟然是凌暮给他开的门。
“呀！我记得你！你是鱼！”凌暮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刻正闪烁着宛如某些食肉动物看待自己猎物的光芒。
吓得清鱼缩了缩脖子：“怎、怎么了？”他也记得面前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是前几天小师叔领回道观的、十分自来熟、扬言要跟他做好朋友的男孩子。
步黎巍单手拉住凌暮的衣领，把这只瞪着炯炯有神、宛如激光扫射一般的大眼睛的鬼往后拖了拖，让出门口，直接对清鱼说道：“给我吧。”
说话间，步黎巍并没有松手，他怕这只鬼一冲动，当场表演一个生吞活人。
凌暮点了点头，低头开始点分享，可是点到一半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抬头说道：“先说好啊，这个可是你们人举办的比赛，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恶鬼伤人’的事情那也是你们人自食其果，尽量超度超度超度，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别动不动就打得魂飞魄散，魂都没了，谁还去投胎啊？”
鬼界小王子还是很护短的。
“嗯。”步黎巍看着小王子一本正经的神情，莫名有些想笑，于是赶紧嗯了一声，便去打电话了，不知道是给道协打，还是给步之阳。
不过对方并没有马上回复，而是等到了吃饭的时候步之阳打来了电话：“黎巍啊，你说的那件事我也听说了，这事有点复杂……”
生活不易，步家大伯叹了一口气。
步黎巍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凌暮，离开餐桌专注地听着电话。
“唉。”
步之阳又叹了一口气：“道协的人已经联系直播平台把直播预告给删了，但是对方又有很多小号，开了新的通道，而且这件事情已经挺长时间的了，他们已经吸引了足够多的人。”
步黎巍终于回了一句：“所以还是晚了。”他看向窗外，这一张美人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步之阳继续说道：“嗯，因为还没有其他迹象，公安局只能以传播封建迷信拘留发布这个视频的人，而且由于不确定是不是普通诈骗，特别管理局那边也只能跟踪调查，为今之计只能是和特别管理局合作，咱们的人乔装普通人去现场取证驱鬼，然后才能将那些人绳之以法……”
特别调查局隶属于华夏的公安系统，不过这里不公开招录，审理的案件也是不能信息公开的案件。
步黎巍赞同这个想法，开口道：“那就这么办吧。”
“可是问题就是这个……”
步之阳有些为难了：“特别调查局追查到这个ip就在咱们省，可你也知道前阵子刚有恶鬼冲出鬼门降临云洲，有不少道长都去追查这件事了，道协现在很缺人手，这件事虽然也波及到了佛教，可你也知道他们实在太显眼……”
步之阳指的是他们那显眼的头——没有发。
步黎巍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坐在自己对面，此时正在狼吞虎咽的“饿鬼”：“……”
正在嗦粉的凌暮不明所以地抬头，眨了眨眼睛。
就听见电话那头又是长叹一口气：“唉，幸好你当时封住了鬼门，不然还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
“……”
那只一口半碗粉的幺蛾子本“蛾”又给自己添了一盆粉。
步黎巍：“这事我来办吧。”
其实步之阳就是这个意思，但毕竟步黎巍是个火居道士，平时还要工作，所以还是稍微气了一下：“黎巍啊，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就是……这会不会耽误你上班啊？”
“不会。”步黎巍简单答道。
步之阳当然十分欢喜地不再气了起来：“那黎巍，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小心。”
“嗯。”
等步黎巍挂了电话，凌暮不顾满嘴红油，抬头道：“你是要作为观众去吃瓜还是要报名参加比赛？”最近凌暮学会了不少网络用语。
“参赛。”步黎巍瞧着那已经被消灭了大半盆的水煮鱼粉依旧散发着香辣的气息，心想等下还是要多点一些檀香才行。
凌暮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吧唧”了两下入肚：“可是你没有小鬼呀，怎么比赛？”
步黎巍看了糖糖一眼：“到时候我带糖糖去就好。”
正在一边啃着棒棒糖突然被cue到的糖糖看上去好像有点不高兴了，抱着糖棍撅了撅嘴。
步黎巍抬眸，只是看了一眼糖糖，糖糖默默地低头继续啃糖，“咔嚓”“咔嚓”啃得好大声。
“不一样的，严格意义上糖糖可不是什么小鬼。”凌暮摇了摇头，用没沾到油的那只手摸了摸糖糖粉红色的小脑袋以
示安慰。
糖糖捂着嘴羞涩一笑，那意思，果然还是小殿下最懂我了。
凌暮解释道：“糖糖是靠着我的鬼力化成的，没有生魂，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不管别人怎么召唤，没有我的命令是没有人可以驱使他的。”
“而你们的纸人都是塞了婴灵炼化成的，每天都是需要供奉的，还有一堆禁忌，麻烦得很，而且如果有在炼化他的那个人的能力之上的人要强行召唤的话，那种纸人就跟着人家跑了。”
步黎巍注意到，凌暮提到人间的“炼鬼术”时皱起了眉毛，神情带着毫不隐藏的鄙夷，就连那一双映着星河的漂亮的桃花眼里此时也宛如地狱忘川一般沉寂。
凌暮的双眸微微垂下，桌上通红的水煮鱼汤映在他的眼底却像是彼岸花盛开，没有一点烟火气。
糖糖听完以后则是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好像是在说：“看吧看吧，我可是比他们都要高级~”
这么说来……糖糖其实是这只鬼身上的一部分？
所以他就这样送给我了？
为什么？
步黎巍看着凌暮，神情有些复杂。
“嘿嘿嘿，看你那饱含爱意的目光，我们小殿下是不是长得超——级帅气呀？”不知道什么时候，糖糖已经爬到了步黎巍的肩膀上，“嘿嘿嘿”地发出了痴汉笑。
步黎巍回神，默默地又把小纸人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心想这眼瞎的玩意他并不想要。
凌暮突然放下了筷子，突然想到了好办法一般地说道：“诶！步步，既然要养小鬼，我就是啊！而且你不是现在天天给我买好吃的吗，还让我住在你家，你这不就是在养我嘛！”
你当我愿意养吗？！
步黎巍薄唇微张，好像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话锋一转，最终说道：“你不小了。”
凌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步黎巍的这句话简直说进了他的心坎里：“的确是，我已经成年了，不过我还是愿意为了你牺牲一下哒！毕竟你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凌暮的笑容晴朗，桃花眼里缀满了星光，步黎巍看得有些失神。
“步步？步步？”
凌暮瞧见步黎巍又在盯着自己，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开玩笑道：“没事没事，其实你不用这么感动，等回来了还带我去吃那家烤鱼好不好呀？我要一个人吃十条！”
凌暮心里默默打着如意小算盘——我要一个人吃烤鱼吃到爽。
“好。”步黎巍慌忙垂眸。
我……这是怎么了？心里燥燥的，食属火，莫非是我最近贪嘴了？
步黎巍看着盘子里那片他还没吃完的、整顿饭里才夹过来的第二片鱼肉默默地想。
看来看来还是不能太贪图食欲，今后还是要时常断食、饮食清淡得好，一会儿还是再抄写几遍《常清静经》吧。
步黎巍向修复中心递了外出申请请了长假。
书画科的研究员们都知道，步老师虽然高冷了点，但一向不迟到不早退不随意请假，所以一般出了这种情况大家就知道步老师又要去捉鬼了。
这几天凌暮在家里也没闲着，他先是给步黎巍在直播平台上申请了一个账号，然后用那个账号不停地看各种直播来刷等级，虽然这个行为让步黎巍深表怀疑，觉得这只鬼他就是想玩电脑了所以找的借口，毕竟平时被限制了时间。
等到等级刷得看起来不像是小号了，凌暮就报名了那个“史上最强养鬼大赛”的名。
步黎巍虽然不轻易出面，但是这个名字在业界还是很有名气的，凌暮当然不会用他的真实信息，不过幸好这个报名表上姓名信息填的是账号名，于是他——
“所以，我是……步可爱？”步黎巍看着这个网名眼皮直跳。
“对呀~”
凌暮弯着眼睛笑道：“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哟，‘步’是‘步步’的‘步’哟，这别人乍一听，这个人怎么‘不可爱’呀，但其实你是‘步可爱’呀，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还是一
语双关呢！”
凌暮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摆出一副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的模样。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怎么没把教你读书的先生们气活过来呢？
步黎巍觉得他有点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不停向他眨巴眼睛求表扬的凌暮欲言又止：“你喜欢就好。”
第二天，清鱼一大清早跑到步黎巍家，说是来给步黎巍送在祖师爷面前供奉的符篆，谁知道竟然是凌暮给他开的门。
“呀！我记得你！你是鱼！”凌暮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刻正闪烁着宛如某些食肉动物看待自己猎物的光芒。
吓得清鱼缩了缩脖子：“怎、怎么了？”他也记得面前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是前几天小师叔领回道观的、十分自来熟、扬言要跟他做好朋友的男孩子。
步黎巍单手拉住凌暮的衣领，把这只瞪着炯炯有神、宛如激光扫射一般的大眼睛的鬼往后拖了拖，让出门口，直接对清鱼说道：“给我吧。”
说话间，步黎巍并没有松手，他怕这只鬼一冲动，当场表演一个生吞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