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黎巍看着卫老先生对自己学生，也就是杨教授的话的认可程度，以及对凌暮期待的眼神，心想这不可能的。
如果凌暮真的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且不说鬼王退休以后，大家活够岁数到了阴间还能不能投成胎，万一这只鬼真铁了心要在阳间搞历史工作，一搞就是几百几千年，然后指着新发掘出来的历史遗物说这是当年我同事的东西，多吓人……
不过，鬼王会退休吗？
“抱歉，我们等下还有其他事。”步黎巍打断道。
凌暮这要是顺嘴答应了，恐怕自己离见鬼王就不远了。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鬼王，因为体质问题而从小到大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对付过鬼的步黎巍突然有些期待。
卫老先生倒是想留下凌暮进行更深一步的洗脑……交谈，但小老头仰着脸看着步黎巍那张拒人于千里再千里之外脸，还是选择了闭嘴。
昨天光顾着跟“宝贝未来学生”争辩，都没发现他还有一个这么护短的哥哥，瞧瞧他那眼神，怎么看我跟看传销的似的……卫老先生默默地撇了撇嘴。
倒是杨教授特地把步黎巍拉到了一旁小声劝说着：“步老师您多费心，您再跟您家长辈商量商量，这孩子真是个挺不错的苗子。”
说是把步黎巍拉到一旁，其实是因为杨教授往前凑一步的时候，步黎巍嫌他离得太近而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步黎巍：“……”心说这个真商量不了。
距离凌暮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正在体验人界高考毕业生的真实暑假生活——在家当死宅。
是真死宅，死的透透的。
云梦市位于华夏南方的内陆，虽然临靠江边，但暑假还是炎热的。
原本凌暮的确是兴高采烈地出门玩耍，但由于他身上的温度又偏凉，没在外头玩两天就发现不管他是去哪个景点还是单单走在大街上，人流都会不知不觉地朝他聚集。
于是没过两天凌暮还是选择了宅在家里，以至于现在他成为了重度网瘾少年——不但打游戏，还沉迷于各种游戏直播。
“步步，你们道界也会举办比赛吗？”凌暮不知道看了什么，终于从手机里抽出脑袋。
步黎巍“嗯。”了一声，他正在凌暮旁边的桌子上修补一幅画，回答的有些敷衍，甚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自从有了凌暮，家里省了一大笔电费。
所以凌暮不愧是鬼王的儿子，就连散播的“凉气”都比其他鬼覆盖的面积大。
凌暮显然极其不满意步黎巍的这个回答，于是飘到了他的身边，接着问道：“都有什么样的比赛啊？”步黎巍家是绝对不会出现除了他以外的活人的，所以凌暮在家就直接放飞自我，做一只快乐的“阿飘”，毕竟这样最省力气。
哦对了，步黎巍家除了凌暮以外也没有非活人。
糖糖屁颠屁颠地跟在凌暮的身后，眨了眨简笔画一般的大眼睛，好像也在等着步黎巍说似的。
若是以往有人这样打扰步黎巍，他虽然不会发火，但是那张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冷静得让人莫名心头一颤。
可如今看着画上浮着的某位“阿飘”的那张可爱脸，步黎巍莫名叹了口气，放下毛笔说道：“就是一些符篆、剑法和法事之类的比赛，也有去参加风水一类的，各个门派修习有所不同，参加的比赛也不同。”
凌阿飘“坐”在画上问道：“那你们就没有跟鬼说话啊，养小鬼之类啊，总之就是让小鬼比赛的比赛吗？”
“没有。”
步黎巍垂眸，瞥了一眼凌暮虚空的屁股底下那张有市无价的唐代某位大画家的画，心想普天之下估计就只有这位敢一屁股坐上去了。
步黎巍后破天荒地主动解释了一句：“与鬼通灵不算正道，是要损阴德的。”
他瞧着凌暮逐渐撇下去的嘴欲言又止，想了想又说道：“人性本贪，不择手段染指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总会因果报应。”言下之意就是
都是人太坏了，不怪你们鬼。
果然听了这话以后凌暮的表情迅速恢复成了平时明朗的模样，就连糖糖脸上向下弯的碳素笔弧度也变成了向上弯的。
“可是你看这个啊，我刚在网站上看到的。”
凌暮从桌子上飘了下来化成人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平时经常看直播的那个软件，此时主页面有一张经典恐怖悬疑电影的黑森林背景图，上头写着几个大字——
“风水界史上最强养鬼大赛——今天你养鬼了吗？”
也不知道对方是买了广告位还是平台觉得有足够吸引力，这条直播预告竟然被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凌暮吸了吸鼻子，点开了这个无比引人注目的预告视频，三秒之后，步黎巍这幢仙气飘飘，不染世俗的房子里充斥着本不该出现，并且步黎巍也不会再让出现的声音。
“你，还在养小猫小狗吗？”
“你，还在凡事亲力亲为吗？”
“你，在午夜梦回睡不着的时候还是没有人陪你聊天吗？”
“这个夏天，让我们告别传统宠物，这个夏天，让我们解放自己的双手，这个夏天，让我们不再孤独！”
“好消息！好消息！
现在由华夏风水大师协会举办、华夏道教协会、华夏佛教协会、基督教协会承办，史上最强养鬼大赛火热开赛啦！
这里的鬼鬼制优良！
这里的鬼多才多艺！
无论您是想升官发财还是学业有成，是想身体健康还是一帆风顺，又或者您只是想找人陪您聊聊天，这里的小鬼都是您的不二选择！”
“我们的比赛将于8月27日举行，大赛将持续三周，如果您是擅长养小鬼的风水大师，欢迎您报名我们的比赛交流学习！
如果您对这方面感兴趣，欢迎您莅临现场！
当然！
名额有限，快快抢购！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到达现场，我们还会贴心的为您提供现场直播服务！
首次直播时间：八月二十七日晚上七点！”
这聒噪的喊麦语气，搭配上二十年前葬爱家族最喜爱的蹦迪音乐……就连糖糖被吵得抬起他扁扁的小手捂在了纸弧的两侧，看上去大概是耳朵的位置。
“咳，步步，没想到你们道门如今竟然这么的……追求时尚前卫。”凌暮的大脑飞速运转，愣是没从自己将近五百年的学识里搜刮出来一个好听的词语，不过他记得之前小唐哥哥跟他说过，如果遇到看不懂的风格，就夸前卫准没错。
此时正在前线和姐妹们奋力守护最好的暮暮的小唐莫名打了个喷嚏。
步黎巍欲言又止，斜睨了凌暮一眼：“……”你怕是对时尚有什么误解。
凌·关系户·暮在几百年前还是见过一些得道成仙的“玄家人”的，那一个个哪一个不是鹤发慈颜，仙风道骨？不禁有些感慨：“果然这个时代在进步，没想到现在修习的人竟然都这么……活泼了！”
“这不是。”步黎巍的表情像是有些一言难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几个字。
凌暮跟个小孩子似的，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绳子，和糖糖玩起了翻花绳，抬头冲着步黎巍眨了眨漆黑的大眼睛，笑嘻嘻地问道：“不是吗？可是这里写的就是有你们道协诶，还涉猎了其他修行术士诶，说谎的话将来到了地府可是要拔舌头的哟。”
不得不说，这么阴森森的话从长着这么一张可爱的脸的人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十分诡异。
对于本体是用巴掌大的糖纸做成的糖糖来说，这哪里是翻花绳的游戏，这简直就跟跳皮筋似的，不过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和小殿下一起玩，他都玩的十分开心。
不管是凌暮那句话还是糖糖有些滑稽的动作，步黎巍现在都无心这些，他盯着凌暮那依旧亮着的手机屏幕微微皱眉——
不管是道协，就算是其他协会也绝对不会在这种大众直播平台公然发布任何视频的，更何
况是这种一看就是在蛊惑人的虚假广告。
还有那个风水大师协会是什么鬼？
再看看那视频下头的弹幕一直都没有停止滚动过，看得出来这个广告的热度有多高：
“哇！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大师！真的可以看见鬼吗？？？”
“同问！！！”
“给我来一沓帅鬼！”
“真的可以拥有一只吗？好想拥有哦……”
“现在的宠物都这么时尚了吗？”
……
鬼一般都保留自己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假如是遇到了什么以外，那长相可想而知，还帅鬼，怎么可……步黎巍抬眼看了一眼正和糖糖欢快地玩着翻花绳的凌暮。
步黎巍道：“你把这个链接发给我。”
凌暮再一次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步黎巍：“步步你也要参赛吗？这种比赛是违规的哦，去孤儿院领养小孩做做善事不好吗？反正等以后大家都是一样的，干嘛还要养来样去的。”
如果人界人人都养一只小鬼，那还要地府做什么？而且都养小鬼了谁还去投胎呀，难道你们都想不孕不育吗？这帮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可持续发展呢，凌暮愤愤地想。
步黎巍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我知道。”
如果凌暮真的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且不说鬼王退休以后，大家活够岁数到了阴间还能不能投成胎，万一这只鬼真铁了心要在阳间搞历史工作，一搞就是几百几千年，然后指着新发掘出来的历史遗物说这是当年我同事的东西，多吓人……
不过，鬼王会退休吗？
“抱歉，我们等下还有其他事。”步黎巍打断道。
凌暮这要是顺嘴答应了，恐怕自己离见鬼王就不远了。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鬼王，因为体质问题而从小到大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对付过鬼的步黎巍突然有些期待。
卫老先生倒是想留下凌暮进行更深一步的洗脑……交谈，但小老头仰着脸看着步黎巍那张拒人于千里再千里之外脸，还是选择了闭嘴。
昨天光顾着跟“宝贝未来学生”争辩，都没发现他还有一个这么护短的哥哥，瞧瞧他那眼神，怎么看我跟看传销的似的……卫老先生默默地撇了撇嘴。
倒是杨教授特地把步黎巍拉到了一旁小声劝说着：“步老师您多费心，您再跟您家长辈商量商量，这孩子真是个挺不错的苗子。”
说是把步黎巍拉到一旁，其实是因为杨教授往前凑一步的时候，步黎巍嫌他离得太近而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步黎巍：“……”心说这个真商量不了。
距离凌暮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正在体验人界高考毕业生的真实暑假生活——在家当死宅。
是真死宅，死的透透的。
云梦市位于华夏南方的内陆，虽然临靠江边，但暑假还是炎热的。
原本凌暮的确是兴高采烈地出门玩耍，但由于他身上的温度又偏凉，没在外头玩两天就发现不管他是去哪个景点还是单单走在大街上，人流都会不知不觉地朝他聚集。
于是没过两天凌暮还是选择了宅在家里，以至于现在他成为了重度网瘾少年——不但打游戏，还沉迷于各种游戏直播。
“步步，你们道界也会举办比赛吗？”凌暮不知道看了什么，终于从手机里抽出脑袋。
步黎巍“嗯。”了一声，他正在凌暮旁边的桌子上修补一幅画，回答的有些敷衍，甚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自从有了凌暮，家里省了一大笔电费。
所以凌暮不愧是鬼王的儿子，就连散播的“凉气”都比其他鬼覆盖的面积大。
凌暮显然极其不满意步黎巍的这个回答，于是飘到了他的身边，接着问道：“都有什么样的比赛啊？”步黎巍家是绝对不会出现除了他以外的活人的，所以凌暮在家就直接放飞自我，做一只快乐的“阿飘”，毕竟这样最省力气。
哦对了，步黎巍家除了凌暮以外也没有非活人。
糖糖屁颠屁颠地跟在凌暮的身后，眨了眨简笔画一般的大眼睛，好像也在等着步黎巍说似的。
若是以往有人这样打扰步黎巍，他虽然不会发火，但是那张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冷静得让人莫名心头一颤。
可如今看着画上浮着的某位“阿飘”的那张可爱脸，步黎巍莫名叹了口气，放下毛笔说道：“就是一些符篆、剑法和法事之类的比赛，也有去参加风水一类的，各个门派修习有所不同，参加的比赛也不同。”
凌阿飘“坐”在画上问道：“那你们就没有跟鬼说话啊，养小鬼之类啊，总之就是让小鬼比赛的比赛吗？”
“没有。”
步黎巍垂眸，瞥了一眼凌暮虚空的屁股底下那张有市无价的唐代某位大画家的画，心想普天之下估计就只有这位敢一屁股坐上去了。
步黎巍后破天荒地主动解释了一句：“与鬼通灵不算正道，是要损阴德的。”
他瞧着凌暮逐渐撇下去的嘴欲言又止，想了想又说道：“人性本贪，不择手段染指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总会因果报应。”言下之意就是
都是人太坏了，不怪你们鬼。
果然听了这话以后凌暮的表情迅速恢复成了平时明朗的模样，就连糖糖脸上向下弯的碳素笔弧度也变成了向上弯的。
“可是你看这个啊，我刚在网站上看到的。”
凌暮从桌子上飘了下来化成人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平时经常看直播的那个软件，此时主页面有一张经典恐怖悬疑电影的黑森林背景图，上头写着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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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养小猫小狗吗？”
“你，还在凡事亲力亲为吗？”
“你，在午夜梦回睡不着的时候还是没有人陪你聊天吗？”
“这个夏天，让我们告别传统宠物，这个夏天，让我们解放自己的双手，这个夏天，让我们不再孤独！”
“好消息！好消息！
现在由华夏风水大师协会举办、华夏道教协会、华夏佛教协会、基督教协会承办，史上最强养鬼大赛火热开赛啦！
这里的鬼鬼制优良！
这里的鬼多才多艺！
无论您是想升官发财还是学业有成，是想身体健康还是一帆风顺，又或者您只是想找人陪您聊聊天，这里的小鬼都是您的不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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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步步，没想到你们道门如今竟然这么的……追求时尚前卫。”凌暮的大脑飞速运转，愣是没从自己将近五百年的学识里搜刮出来一个好听的词语，不过他记得之前小唐哥哥跟他说过，如果遇到看不懂的风格，就夸前卫准没错。
此时正在前线和姐妹们奋力守护最好的暮暮的小唐莫名打了个喷嚏。
步黎巍欲言又止，斜睨了凌暮一眼：“……”你怕是对时尚有什么误解。
凌·关系户·暮在几百年前还是见过一些得道成仙的“玄家人”的，那一个个哪一个不是鹤发慈颜，仙风道骨？不禁有些感慨：“果然这个时代在进步，没想到现在修习的人竟然都这么……活泼了！”
“这不是。”步黎巍的表情像是有些一言难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几个字。
凌暮跟个小孩子似的，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绳子，和糖糖玩起了翻花绳，抬头冲着步黎巍眨了眨漆黑的大眼睛，笑嘻嘻地问道：“不是吗？可是这里写的就是有你们道协诶，还涉猎了其他修行术士诶，说谎的话将来到了地府可是要拔舌头的哟。”
不得不说，这么阴森森的话从长着这么一张可爱的脸的人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十分诡异。
对于本体是用巴掌大的糖纸做成的糖糖来说，这哪里是翻花绳的游戏，这简直就跟跳皮筋似的，不过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和小殿下一起玩，他都玩的十分开心。
不管是凌暮那句话还是糖糖有些滑稽的动作，步黎巍现在都无心这些，他盯着凌暮那依旧亮着的手机屏幕微微皱眉——
不管是道协，就算是其他协会也绝对不会在这种大众直播平台公然发布任何视频的，更何
况是这种一看就是在蛊惑人的虚假广告。
还有那个风水大师协会是什么鬼？
再看看那视频下头的弹幕一直都没有停止滚动过，看得出来这个广告的热度有多高：
“哇！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大师！真的可以看见鬼吗？？？”
“同问！！！”
“给我来一沓帅鬼！”
“真的可以拥有一只吗？好想拥有哦……”
“现在的宠物都这么时尚了吗？”
……
鬼一般都保留自己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假如是遇到了什么以外，那长相可想而知，还帅鬼，怎么可……步黎巍抬眼看了一眼正和糖糖欢快地玩着翻花绳的凌暮。
步黎巍道：“你把这个链接发给我。”
凌暮再一次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步黎巍：“步步你也要参赛吗？这种比赛是违规的哦，去孤儿院领养小孩做做善事不好吗？反正等以后大家都是一样的，干嘛还要养来样去的。”
如果人界人人都养一只小鬼，那还要地府做什么？而且都养小鬼了谁还去投胎呀，难道你们都想不孕不育吗？这帮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可持续发展呢，凌暮愤愤地想。
步黎巍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