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次见到罗氏之时,就答应了罗氏的请求,为罗氏的郎君医治。再者,她已主动帮罗氏他们省了诊金,也没问他们要伙食费甚的。
想必罗氏就是再怎么无情,也不会对她隐瞒太多的真相。
顾盈盈,唇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相信自己的眼光,看谁,不会有错。
哪怕是在医馆里,若是换了别的医者,去为柳二壮医治。怕是也不能像她这样,不到半天,就让柳二壮在不服药,只是用加了药粉的水沐浴了后,就能驱寒。
少顷。
顾盈盈坐在隔间里,听到了敲门声。
知道是罗氏回来了,微笑着看向徐泰他们,以眼神示意:看看,果然如我所料,那个罗氏回来了吧?
徐泰见了,露出会意的笑容。
徐馨兰站起身,帮罗氏打开了门。
她也想看看,答应过盈盈姐姐的事,却一样都没做到的罗氏,在和柳二壮相商了之后,会给盈盈姐姐一个怎样的答复。
一瞥见罗氏眼神里的歉疚,徐馨兰只是对她说:“进来。”是想让她自己去跟顾盈盈说,要如何解决一些麻烦事。
罗氏道一声“多谢”,在进了屋子后,很快就来到顾盈盈身边,也没好意思坐着。很是轻声的说道:
“顾小娘子,我看我家郎君还是出汗,不过听他自个儿说,觉着舒服多了。你真是个神医,给他医治了,都还不到一天,都让他康复了好些。听他说,想吃肉,想饮酒,想吃……”
顾盈盈在心里偷笑了下。
很想问罗氏,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人了,总该有些生活常识的吧?
人家柳二壮在这几天,一直都在卧床休养,不管是在家里躺着,还是来医馆里躺着,都觉得太冷。
在柳二壮生病了的这几天之中,也只是喝了点粥,却没怎么敢吃菜。
别说是就罗氏目前这个情况,也没什么钱给柳二壮买肉吃,买酒喝。就算是罗氏买得起,也不能给柳二壮买。
“你觉着,能答应他么?”顾盈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罗氏,问道。
罗氏是真在为郎君着想,也只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在家的那会儿,他成天都难受得很,哪怕家里煮了肉,也没说要吃。可在这会儿,他想吃肉,想喝酒了,我却没钱去买。”
“你怎地还跟个孩童样,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周氏忍不住说了罗氏几句:
“没见你的郎君还没好利索吗?就想买酒给喝。也不担心他的胃。”
罗氏尴尬地勾了勾唇,是不敢说,这话不对。也不好说,不给郎君吃肉,喝酒。
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顾盈盈道:“顾小娘子,方才我进去看了看我的郎君,听他说了点事儿,说是应该说给你听的。你看,要不我们一起去里间?”
也好说说。
顾盈盈在心里舒了口气。
总算是听到这位妇人说,有事儿要说给她听了。
当即就答应了罗氏,跟她一起离开隔间,去了旁边的一间空屋子里,把门儿关上了。
罗氏从衣兜里拿出一块丝帕,打开来,给顾盈盈看。
“你能准确说出,我的郎君在病倒之前,是溺水过的,我很是佩服你。也不是说,我这人不爱说实话,没说他溺水的事,只说他是淋雨了,才病倒的。而是因为,我若是说了这些事,也会连累你。”
“那你这会儿怎么想起,要跟我说说了?”顾盈盈眼神里划过一丝讥讽,感觉这个妇人有点啰嗦。
都把绣在丝帕上的图给她看了,也就该抓紧时间说说,与这块丝帕有关的事了。
还扯些有的没的,当她天不亮就起来,忙到这时候还没歇息一会儿,是该为了他们受这罪的么?
要说罗氏拿出来的这块儿丝帕,还真不是一块寻常的丝帕。是因为丝帕上绣有锦霞州的地图,是用丝线绣出的兰江,和江边的平原,还有山地的地形。
看着绣上去的地貌,栩栩如生,就连位于锦霞城里的府衙,都能看到具体的位置。
顾盈盈不仅在心里感叹:
原来还在新世界之时,只是在一本书上看过,古代有位赵夫人善于绘画,能用画笔描绘出山河地形图,还能用丝线绣出来。
那时还曾想过,可惜只在书上看过,没亲眼见到,赵夫人绣的图,究竟有多好看。
如今来到了这个时空,倒是亲眼见到绣好的图了,哪怕不是赵夫人绣的,也算是见识过了。
不过在见到了后,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绣了地图在丝帕上的人,绝对是个潜在景佑国,锦霞州一带的细作。
得早些找出这人,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省得她再给贼子们传递消息,坑害景佑国的人们。
绣在丝帕上的地图,仔细瞧了,就能发现,在城中和郊外各有一地儿,是用红色的丝线标了记号的。
哪怕只有小小的一点,但翻来覆去地看了,也能看到。
顾盈盈拿着丝帕仔细瞧了瞧,感觉标出来的那两个地方,应该就是qi点和终点。
城中的那个地方,在府衙附近,靠近西街的方向。但又不是在西街。
顾盈盈很清楚的记得,以前秀姨托人带给她的书信里,就有赵寻画的简单的图纸。很巧的是,他在图上所标出的位置,正好与绣在这块丝帕上的地图,所标出的位置,是差不多的。
墨巷?
外地人来到锦霞州做买卖也好,求医也罢,想去西街租屋住,很不现实。离西街近,也离府衙不太远的地方,差不多只有墨巷等地,能租到房子住了。
顾盈盈迅速记住丝帕上的地图,准确的记住了,标在上面的终点的位置,在哪儿。
并不问罗氏,与这张丝帕有关的任何事。
只是站在屋子里,耐心的听罗氏讲话,哪怕没听到多少,与这块丝帕有关的信息,也没打断罗氏说话。
直到罗氏住口了,又在恳求她,要帮他们隐瞒这些事之时,她才说道:
“你应该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有这块丝帕的吧?你拿着它,肯定会被恶人给盯上,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不如把它烧了,咱们都图个清静。”
反正已经记在了心里,随时可以用笔墨画到张上,一点都不会错。
那么,就没有留下这张丝帕的必要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保命!
罗氏从顾盈盈手中夺走丝帕,看着绣的这么好看的图,瞬间就要被烧掉,不禁在心里觉得可惜。就连连摇头,说:“不!”
这帕子很好。
绣在上面的图,也绣的好看极了。
她是真心舍不得,把这么好的物件儿给烧了!
“留着它,你和你的郎君,都别想有好日子过。”顾盈盈好心提醒罗氏道。
正道是,医者只能为患者医病,却不能处处护着患者周全。这个妇人怎地也不想想,柳二壮为何会被人掐了脖颈的?
还舍不得烧一块儿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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